【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书名:月暖冷玉心 作者:冰火菠萝油 章节:共 86 章,最新章节:开花结果(番外) 看了微生莲的《女尊之远离穿越女》,深深深地喜欢这个故事,也很爱里面的小苏,但却为容易犯错的慕容玥最终痛失挚爱而感到可惜,看完番外后更是久久不能入睡,因此,就从床上爬起来,挪到电脑前敲啊敲 慕容玥在临终前不断地念念:"这辈子太苦了,惨翘翘,重生后失忆了,爱人躲我躲得远远地,还要被下迷药,被骗婚,新郎结婚鸟,新娘不是我,亏大了,偶要重生,偶要重生......" 苏冷玉呆滞地望着自己的小手瓜,捉狂地在眼前挥舞:“有木有搞错,为何又回到六岁,不带这样耍人的呀,阎王你在哪,我要跟你拼了” 慕容玥每晚都会在一在个特定的时候,抱着欢儿神神秘秘地离开,静夜,在庄园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响起魔音一阵:“有一份爱可以重来,有一个人值得等待,就算爱情已经桑天沧海,我还可以重生去爱....." ==================   ☆、前因后世   弥留之际,眼前已是一片迷糊,感觉到身体的各器官功能正在渐渐丧失,而脑海却异常清晰地不断忆起段段情景。记忆中,这已是她第三次迈向死亡,此刻,对于死,并没有恐惧,有的只是解脱。   她,父母在年幼时就离异各组家庭,十八岁后靠打工和奖学金过活,努力取得国内著名大学历史学和中文的双学士学位,但还未来得赚取人生中第一桶金,还未来得及品尝爱情的甜蜜,就已意外身亡,灵魂很神奇地穿越到称为明岚国的女尊国家的一名女子身上。这个女子拥有显赫的家世,拥有美丽的外貌,就这样她成为了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慕容玥。   在譖花宴上,她遇上一个独特而冷清的男子苏冷玉,虽是初遇,但却感到莫名的熟悉和心动,当晚彼此一见钟情,并凭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打动了他,此后,苏冷玉成为她慕容玥的正君。   婚后最初的生活很甜蜜,他为她生了个可爱的女儿。然而两年后此景不再,因缘际会下,令她不得不与一些男子有了瓜葛,女尊国之下,男子的地位都很低微,从小一直生活在21世纪的她对这种男女不平等的现象很厌恶,因此即使身为皇族中人,也希望尽量做到对待身边的人都是公平。   对于冷玉,由于不能兑现当初的承诺使她一直觉得很内疚,庆幸的是身为正君,冷玉很称职,将内务打理得很好,夫侍之间相处得很和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慕容玥身边都有着冷玉的陪伴,所以一路以来她觉得很幸福。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婚后十五年后的一天,慕容玥见到的却是冷玉冰冷的尸体,一个她爱了十五年的男子,一个只对着她才会展开笑容的男子,一个无怨无悔地在身边一直默默支持她的男子,就这样彻底地离开她。   看到他的遗书,慕容玥才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是错得多么离谱,一直自以为和乐融融的表象下,竟然是如此龌蹉,一切所谓的美好,都是这个痴情的男子为了不让自己失望所粉饰出来的太平。   慕容玥头上的金冠已经歪斜,俊美无双的脸上全是哀戚的神色,她浑身颤抖然后疯狂地奔出门外,刹那间,内脏好像错位般地撕裂着,身体内的血气不断奔腾翻涌,“噗~”吐出一滩血后,汝阳王慕容玥猝死在家门外。   当慕容玥再次睁开眼时,她仍然是汝阳王的独女,但却只有十六岁。她的记忆却只剩下自己在21世纪意外身亡,然后穿越到女尊国。苏醒后的慕容玥凭借显赫的身份,受到皇族的青睐,委以重任,也倚靠所学的知识为明岚国出谋划策,大力发展经济,作出一番成绩。   在譖花宴上,慕容玥再次遇上苏冷玉,她的心不受控制地随他而去,然而无论她如何想尽办法,出尽法宝却始终无法与他接近,只觉得他在竭力地躲避。后来在三番四次的大意之下,房里的人不断增加,终于一道圣旨,邻国皇子成为了她的夫,北郡王女成为了他的妻。一次大病后,慕容玥终于忆起另外一段人生的种种,但一切为时已晚。   身边是与另外一个男人所生的女儿,叫慕容琪,因为样貌的相似,见到琪,慕容玥仿佛看到自己曾与冷玉所生的孩子慕容嘉,就当自欺欺人也罢,有琪在身边,走得也不算孤单。   “玉儿,我终于明白你的感受,当我看到你站在司徒文的身边,感受到那切肤刮骨之痛,就知道当初我三夫四侍时你所忍受的苦楚。玉儿,对不起,我错了。玉儿,希望这次我能够真正地忘记…….”慕容玥拖着琪的手在昏迷中呢喃。   一道白光迎面袭来,慕容玥感觉一轻,灵魂与身体分离了。她悬浮在半空,眼前又略过一幅幅画面,她再次看到冷玉。看到当初自杀后的冷玉,他的灵魂飘到21世纪,窥探着现代人读书时的点点滴滴,从而学到新的知识,也猜出她的灵魂从何而来。   画面一转,冷玉的灵魂附身于他6岁时不慎跌落水中昏迷的身子里。看到他如何凭借自己在21世纪所学到的能力解决家中的厄运,置办自己的产业,甚至如何巧妙地伪装隐忍自己,尽量躲避与她的交集,凭着对理想的坚持争取自己的幸福。   看到这样的苏冷玉,慕容玥心中只觉悲喜交集,这样的冷玉比过去更优秀,更坚强,更值得人爱惜,可是她已经失去爱他的资格,他的幸福是另外一个女人给予的。对于她来讲,虽然很讽刺,但也领悟到,只要冷玉幸福,其他一切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要是交待小玥和小苏之间的瓜葛,看过远离穿越女的,基本上可以跳过,没有看过的,可能会觉得写得有点复杂,小YO文笔正在锻炼阶段中,请多多见谅包涵~   ☆、一齐重生?   鬓边两侧青丝萦绕在纤巧的瓜子脸上,眉似柳叶目如星,樱桃般的红唇半启似是在嗟叹,右眉中央的一粒红痣点缀在如玉的肌肤上,使人更觉娇媚。苏冷玉坐在自己设计的摇摇椅上,放眼窗外的蓝天,眉头轻皱,眼角流露的一丝亮光却是坚韧而又倔强。这次她还会再出现在明岚国吗?慕容玥。   弹指间,苏冷玉即将迎来额满礼(男子十三岁的成年礼),那离异世的慕容玥苏醒的时间就不远了。这次,应该还是老法子吧,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她再有交集,之前两段记忆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她亡,若是无缘,何必相识,徒增伤心呢。   记忆中收到汝阳王慕容玥殇的消息后,苏冷玉心情莫名地感到很低落,他想不到她去得如此突然,更贴切来说,他料想不到慕容玥竟会比自己先行离开这个世上,原来亲眼见证着如此熟悉的人离世,心情竟是如此躁乱。   在妻主的陪伴下到王府拜祭,王府的嫡女慕容琪出来引领。慕容琪样子很像嘉儿,那一段人生中,与慕容玥所生的女儿,是自己后来最大的依恋,也是自己以死也要保住她世女之地位的人儿。   目光一直不自觉地紧紧地跟随着她。走过湖边时,不知是谁被裙带拌了一下,跌倒两个人,其中一人慌乱摆动的手把慕容琪推入湖中。四周响起凌乱的惊呼,苏冷玉出于本能地跳下湖里,想要救起这个酷似嘉儿的世女,但,他却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懂水性。   再次醒来,他又竟然回到自己意外落水那一年,张开眼望着镜中人竟然又是六岁的自己,老天爷真爱和他开玩笑,何解要他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人生重复。纷乱的记忆使他惘然,究竟之前所经历的是太虚梦境还是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在六岁那一年,苏冷玉再一次把自己记忆中将会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苏文,对于重生的奇遇经历家人很是震惊,但也庆幸因此可以及早安排避免骨肉分离,最终得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合力击退图谋毒害姐姐的祸害陈玉郎,避却了爹爹郁郁而终的结局。   之后娘亲苏文官至正三品的工部左侍郎,姐姐苏庭安出落得灵秀大方,成为新一代风流才女的典范,家里开置了享誉帝都邺城的三白楼,苏府一家过着和乐融融的好日子。   雅间的门轻响。“进来吧。”苏冷玉站了起来,扫了扫淡青色的衣摆,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 。   “公子,今早派人前去打探,至今为止汝阳王府尚未对外公布小王爷已醒的消息,坊间也没有相关的传闻。”进来说话的人是绿映,他和红拂是在解决陈玉郎事件那一年身边新添的人,这些年来也渐渐成了苏冷玉的左右手。   “哦?难道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但 ……当初也大概是这个时候。”望向窗外,意料之外的答案令苏冷玉心里有点突兀。   “昨晚传回的消息也不全然是假……不过……”说到这里绿映顿了一顿,思量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有任何说话直讲无妨,我自会考究。”   “听小王爷房里的下人说,小王爷虽然已经苏醒不昏睡,但她的病好像还未痊愈,仍然有点呆滞,所以王府里的人也不敢多说话。毕竟王府只有这个独女,怕会影响名声。”   砰---苏冷玉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身体抖了抖,明亮的眼眸瞬间睁大,眼中流露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慌张,嘴唇轻震:“她醒了,但却仍是痴儿……怎会这样,怎会这样,难道……难道是她没有来。”   苏冷玉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如果是她,慕容玥醒后必定是名动京城的风流才女,受尽万千宠爱,也必定是坊间最广为流传的话题。   然而现在她因为仍是痴儿,王府将此事避而不宣,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在前一段人生中,她确实已经去了,魂魄已不再归来,又或者,她,由始至终只是一场梦,根本未真实地存在过。   “你派人再去打听一下,有消息立刻禀告,我先回府。”说罢一拂衣袖转身而去。   望着清冷孤寂的背影,虽然绿映很奇怪自家小主子为何这般关心汝阳王府中这个素未谋面且一直卧睡家中养病的小王爷,但作为下人,很清楚职责所在,只负责为主子办事,不该多问的事情还是少理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苏冷玉小同学重生了,对于慕容玥他应是既期待又逃避吧,虽然他厌恶她的用情不专,但经历几次重生后,在情感上,慕容玥对小苏同学来说应该有着接近于亲人般的另类情感吧,因此对于慕容同学有没有跟着来,很是关心~   ☆、小玥醒了   汝阳王府主屋庭院内阁中,一个披着淡黄绣花里衣的纤瘦人儿望着镜中的熟悉的容貌,双目戚戚,依旧是记忆中的面若芙蓉,风姿卓越,想当初重生时为庆幸得此身躯而激动得连续几晚睡不安稳,现今相貌虽惊艳如昔,但心却已成死水一片,无波无澜。   “小王爷,怎么起来,小心着凉,太医说之前卧床太久,身子还比较虚弱,不能吹风,奴婢伺候你回床休息,晚上把饭送过来时再唤醒你。”   “嗯。”慕容玥虚弱地发出一个单音,此时的她没有心情多说一句话。   自昨晚醒来后,老王爷慕容楠和王夫听到下人传话,半夜焦急地赶过来探望,慕容玥的心情还未能从之前的伤心中平复过来,只想到莫名其妙地又重生于十六岁的慕容玥身体中,更是百感交集在心头,这意味着将要再一次要面对失去冷玉的命运,再一次承受冷玉投入别人怀抱的心痛,心情便非常抑郁。   所以当老王爷她们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心不在焉,咿咿哦哦地随便回了几句后就装睡,此时的她实在没有心情说任何话,只想躲进自己的乌龟壳里埋头念想,独自神伤。   众人一见这般情景,都以为慕容玥的“病”未痊愈,仍是痴傻不能说话,为此痛心惋惜,当然不敢大肆宣扬。慕容玥也乐得清闲,懒得去解释,继续沉默,殊不知因为自己的沉默寡言,此后痴呆小王爷的名号在外一直沿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小小分割线—————————————————————   苏冷玉坐在自家的三白楼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账本,目中却只字都看不入眼,慕容玥啊慕容玥,你这次又在耍什么新花样。   不是刻意想继续和她再有什么牵连,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与记忆中大不相同,只是想探究清楚真相如何。   前几天苏文下朝回来告诉苏冷玉,慕容玥的确已经苏醒,经太医确诊身体状况跟普通人无异了,汝阳王府世女册封的诏书也下来,但听闻人虽然已清醒,但每日大多数时候都是默不作声,目无表情,不知还是否痴呆。   虽然如此,毕竟是汝阳王的独女,也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既然人已不再昏睡,女皇也顾念汝阳王的情面下诏册封。   为免人多嘈杂惊扰到慕容玥,因此册封世女后汝阳王并没有大宴宾客,只是定于三日后设家宴简单地庆祝世女康复,当然,这里的家宴是包括宫中的皇字头的人物。因此,即使各大小官员都没有收到请帖,但均会识相地派人送上贺礼。   如今的慕容玥与儿子所说的慕容玥截然不同,苏文虽有疑惑,但见苏冷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便多问,她会暗中派人继续留意汝阳王府这位世女的动静,无论她是真傻或是假痴,也不想儿子再有任何机会受到伤害。   “玉儿,你的妻主来了,还不赶快下去相迎。”苏庭安的调笑声打断了苏冷玉的沉思。   姐姐苏庭安所说的妻主自是苏冷玉另一段人生中的爱人北郡王世女司徒文姬。如没有她的出现,苏冷玉很可能会重蹈覆辙,成为慕容玥后院众夫侍之一,毕竟苏家还不具备可以拒绝汝阳府要求联姻的能力。   司徒文姬与他并没有经历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惊心动魄的爱情历练,但却兑现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对于此人,即使无关情爱,也有一份感恩在。   或者是重生的缘故,如今还是小孩模样的苏冷玉除了亲情是天性使然存在之外,对于情爱,还是未有太多的感觉。   为了避免之后司徒文受伤误闯温泉阁那一幕,特意将自家温泉由室外改成室内,毕竟被娘亲算计的感觉不太舒服。正因如此,对于这个今后可能成为自己妻主的人,尚未产生异样的情感,还是一切随缘罢了。   “如今的我对于她来说还只是个陌路人,再且也不知她为何这个时候会在邺城,贸然出现只怕太过唐突了,不知道的人见一个男儿家主动贴上门岂不成笑话。倒是阿姐你,天天去偷看你的小夫郎,小心被人当是采花贼捉去。”苏冷玉放下账本,松开了一直紧皱的眉头,嘴角露出笑意。   “谁叫那小子有事没事到处乱逛,一点都不安份,还不是怕他出意外嘛。”提到李凤书,苏庭安马上一脸春意。   自从那一年得知今后夫郎是李凤书,性格洒脱活跃的苏庭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跑去刑部李尚书家门附近等候,想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因为行为鬼鬼祟祟差点被人误认为是登徒子。之后,更隔三岔五地与李凤书来个偶遇,志趣相投,英雄救美之类的,最终抱得佳人归,确保美人芳心不旁落。   “看来阿姐极有做夫奴的天分,可惜寒窗苦读数载,看来无用武之地。”   “谁稀罕,你姐好歹也是京城五少之一,想嫁给我的儿郎从三白楼排到城门楼呢。”   “那我明日约了凤书来家里谈谈额满礼的事宜,看来也不用叫你咯。”因着苏庭安与凤书以后的关系,再者敌不过苏庭安的苦苦哀求,冷玉与凤书在孩童时就已开始往来。李凤书表面看似张扬跋扈,实质性情率真,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性格,和冷玉倒是很合得来,二人很早便成了闺蜜。   “别,玉儿你最近料理三白楼太过劳苦,阿姐帮衬你多点好些,明儿定一早过来与你商量,不然爹爹怪罪下来,可担当不起。想起有些东西要买,阿姐我先行回去”为免苏冷玉反悔,苏庭安爽快地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王府宴席      这日,汝阳王府张灯结彩,布置得很是喜庆,府上各人都在忙碌,小厮们严阵以待,不敢在这重要的日子里有半分差池,汝阳王于正厅招呼族中的长辈。大概王府中最为空闲的只剩下在整日在房中闭门冥想的慕容玥了。   今天毕竟是首次以王府世女的身份出席在众人眼前,需以正装示人,慕容玥任由小厮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大功告成。步进厅堂,身穿暗红镶金灵鸟朝凰袍,头戴紫金冠,如墨的青丝妥帖地散于脑后,面容虽然有点憔悴,但却盖不住绝艳的风华。人群里不时传出惊艳的叹息之声。   席间,汝阳王爷为慕容玥引见了大皇女慕容铮及五皇子慕容无极。这两人看起来一个和善,一个清雅,对慕容玥的态度也很亲切。   记忆中,慕容玥以前曾是这个大皇女的得力臂膀,助其在执政后稳朝局,拓江山,推动明岚国经济快速发展。   但,此时再次重生的她没有心思再向往所谓的功成名就,不想再费心于朝政中的尔虞我诈。将来慕容铮也是一个很卓越的明君,身边也有不少能臣,少了自己,并不会对局势造成大的影响,那就没有必要再趟这滩浑水。   既然立好决心,慕容玥就继续扮演好自己传说中的痴呆小王爷的角色。对于大皇女的问话,佯装不懂,支吾以对,并刻意向汝阳王投以求助的眼神以示窘困。   不难看出,大皇女已没有方才初见慕容玥时的欣喜神情,眼丝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有着天人之姿的小王爷竟是一个如此愚钝的女子,对于这个求才若揭的明岚国未来接班人来说,心情有点可惜,但很快便调节好情绪,转头与汝阳王畅谈。   经过几世为人后,慕容玥对所谓的皇族也看得很透彻,其实大皇女慕容铮看中的只是汝阳王府背后所拥有的势力,她需要的只是汝阳王府的世女,而不是她慕容玥。与皇族中人称姐道妹,并肩作战,倾尽所能,到头来别人只当你是一个能稳固江山的棋子而已。想想自己当初确实幼稚了些许,别人一番赞美拉拢后,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慕容无极与其他人不同,他对这个慕容玥的兴趣却是越来越浓,或者在言行上,这个汝阳王小王爷如坊间所传般呆板,但他没有忽略慕容玥眼眸中偶尔闪过的光华,这绝对不是一个平庸之人所有的神色。   这个慕容玥无极果然是睿智聪明,眼光独到,比起一般女子观察得更细腻,但行事却更有气魄,更有担当,后来慕容铮能顺利继承王位,这个在幕后付出不少努力的五皇子功不可没,   似是感觉到这位五皇子无意中的眼光探究,宴会尚未结束,慕容玥就以身体不适先行回房。她需要安静,安静地考虑今后该如何自处,以怎样的姿态去继续担任汝阳王府世女的角色,而更重要的是对于自己的情感,应如何面对?   是即使再次被他唾弃弄得身心俱伤也要去争取,还是应潇洒地放手在背后默默祝福他呢。他还记得我吗?他还恨我吗?我宁愿他还恨我,这证明他还会在乎我。慕容玥心中百转千绕,怎样也平伏不了。   “夜诚。”   “主子有何吩咐。”一蓝衣人以极快的动作出现,躬身跪拜于慕容玥面前。   “汝阳王府或我慕容玥你只能忠于一个,如忠于王府,我自会另行调派你去担当稳妥的差事,如若忠于我,从今以后,你所言所行只能听令于我,绝不能泄漏任何消息,包括我娘亲汝阳王。”慕容玥虽无心于朝政,但仍有许多事需要筹划,鉴于如今的身份,她要一个能为己所用的可靠之人。   “从今,属下只听令于小王爷一人,若有违此誓,就如此刀。”话音刚落,一段刀刃应声而断。   “好,希望你谨记此言。”   慕容玥转身在房里的梨花木架上拿起一把镶着蓝宝石银灰色匕首交给夜诚,“此匕首就当赔你刚才折断的刀,明早去一趟大相国寺,我要送封信给慧觉大师。”   “属下遵命!”眼前一晃,人已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满额      满额那天,家中众人一早齐集祠堂。苏冷玉身穿绣金丝白绸盛装跪于祖宗排位前,一段冗长的祭文戒条宣读完后,爷爷苏王氏为他佩戴额饰。   一声礼成结束这个磨人的满额典礼,爹爹望着终于成人待嫁的冷玉,眼眶泛红,大有一副“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模样,苏文温柔地搂着沈氏,握起他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大人,有人送礼过来贺公子满额,正在偏厅候着。”小厮终于等到仪式结束,才从一旁走出向苏文禀报。   “传.”众人有些意外,一般额满礼的礼物都只是相熟的亲友间才送赠,而且多会提前送到府上,方便如有适用的行头可挑选出来于额满礼当天使用以示吉庆,因此很少会在额满礼当天才送过来。   送礼的来人苏冷玉认得,正是自家三白楼的掌柜。他向前递上一个紫红色方形锦盒。“禀公子,今早三白楼一开门,就有一蓝衣人托小人送上此锦盒,说是她家主人贺公子满额之礼。”   苏冷玉一听,心里暗惊,此人看来是已知道三白楼和自己的关系。虽然三白楼是苏家的产业,但都是冷玉在幕后运作,外人只以为是一般商贾所开,知道内情的人不多。   打开锦盒,眼前泛过一片柔光,竟是一块鹅卵大小的玉石,晶莹剔透,玉质细腻润泽,碧绿悠悠,一看就知是上品。苏冷玉一向不喜金饰珠钗等俗物,但对玉石却格外钟情。   他高兴地从锦盒拿出玉石细看,心里顿时一窒,那玉石触手生温,一股热量从手心缓缓传递,随经脉运行,说不清的舒畅之感,竟是极好的暖玉。话说自苏冷玉六岁落水后,身体虽然经过一番调理,但仍有亏损,手足经常有冰冷之感,尤其到了冬天,甚至冻得夜不能眠,此暖玉恰好可缓解寒意,对身体大有益处。   还记得那时他曾想买一个回来暖手,慕容玥笑着说不用买,她的手比暖炉还要温热,只要谨记时刻拖着她的手就好了,只可惜好景不常,婚后两年房里的人越添越多,她拖着他的手的时间则越来越少,这造就了苏冷玉在另一段人生的决绝。   “娘亲,这应该是祁连国的暖玉。”苏冷玉把手中的玉石递给苏文。   “此玉非凡品,定不是普通人家所有。”苏文细心把玩着。   “那人有没有说她家主子是何人。”苏冷玉询问站在一旁的掌柜。   “那人一放下锦盒就不见,应是武功极高。”其实掌柜也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之前没有看看盒里送的是什么就急急把礼物送过来,万一有人用心不良,送的是什么毒物之类的东西,那就真是险,或者是来人的正气令她信服,因此才不容置疑地把礼物送上。   “武功极高?”冷玉沉思着,自己应不认识武林中人,若是与自己有瓜葛而又能送出如此重礼之人,也只有慕容玥或司徒文。但至今为止,他仍未与这两人相交认识,而昏睡刚醒传说中仍然痴呆的慕容玥也未必是来自异世的她。唉,想不到便罢了,这人送出如此厚礼定有所图,之后必会现身,如今不必急于寻找。   因着还要继续家里的满额庆宴,冷玉把暖玉放回锦盒中,命红拂先拿回房中收好。因此冷玉并没有看到锦盒底部写着一行极小的字“赠玉代吾暖君心”   满额之后,苏冷玉病了一场,本来只是小感冒,但却不为意,继续出门照看生意,后来引发高热连续三日不退,苏文和沈氏很担心,马上下了禁足令,勒令苏冷玉在家好好养病,不准外出。这日,苏冷玉身体见好,叫绿映带来了三白楼的糕点,心满意足地吃完糕点,苏冷玉突然想起一件事,顾不得上什么公子仪态,冲出府外,召马车向城西赶去。   他记得城西丁家在当家死后欠了一身债,丁家男人跑了,只剩下丁秀儿和他重病的妹妹丁毅,为偿还债务,无奈下卖身,在最初的一段人生中,慕容玥把兄妹俩都买了,而在后来的一段人生中,由于苏冷玉的态度改变而产生影响,慕容玥买了丁秀儿做小厮,而他买了丁毅到苏家使之成为苏家三小姐改名苏庭瑞。   但最终的结果,丁秀儿都成为了慕容玥的侧夫,丁毅也变成了威震列国的大将军鬼面罗刹。苏冷玉一直以来都惦记着与丁毅的兄妹之情,虽然想早日把这个妹妹接进府里,但毕竟一开始丁家相亲健在,不宜贸然行事,唯有等待适当的时候拯救妹妹。哪知一场病拖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如今才想起此时,希望还来得及。   赶到丁家时,早已人去楼空,屋内凌乱不堪,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人拿走,可以想象到那两兄妹之前的生活是何等的艰辛。   “红拂,你去问问邻近的人知不知丁家两兄妹的下落。”苏冷玉望着周围的残垣败瓦,鼻头一酸,紧抓着双拳,因伤心身体禁不住地抖动,毕竟对于这个曾经是自己三妹的丁毅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   红拂很快就带回消息。“公子,据邻近的人说,前几天,丁秀儿带着重病的妹妹到市集卖身,恶霸陈雷要将他买回家当第八房小爷。丁秀儿抵死不从,一头撞到石墩上昏了过去。后来,来了个看似是异乡打扮的人,打了陈雷一顿,帮丁家还了的债就把两兄妹带走。”   “知道带走他们的是什么人吗?他们之后去哪了?”幸好,他们没有落到恶霸的手里,苏冷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具体的都不清楚,只听说那人的口音应该是来自北疆。”   “北疆口音?”那就不是慕容玥,难道是司徒文的师叔或者是北郡王的人,如果是,妹妹的命就可以保住,好歹她也是号称有九条命的战争狂人,如果真的到了北疆,她也可一展抱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丁秀儿呢?他也去了北疆吗?他怎样也会成为慕容玥的夫侍,应该不会远去北疆吧。   慕容玥竟然没有出现,苏冷玉感到事情的发展与自己的记忆飘离得越来越远。难道那个曾经令他心碎的负心女子真的没有来吗?还是所谓的记忆仅仅只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礼物,应该很容易猜是谁送的吧~呵呵   ☆、司徒来也   慕容玥被册封后,虽然坊间传闻她从小到大都是痴呆,但毕竟顶着汝阳王府世女的头衔,女皇还是封了她翰林院侍诏的闲职,俸禄不多,既没有特别重要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实权,放在现代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养老机构。   慕容玥只需每天到翰林阁露一露面,查看一下正在修编的国史进度,签收一下新增的书籍后即可自由分配时间,通常她都喜欢到藏书阁看看奇文杂志打发时间。   同样,慕容玥也记得丁秀儿两兄妹会卖身抵债,但她却不想再滥用自己的同情心了。对于丁秀儿,那时或许也有些情,但更多的只是怜惜,没有她慕容玥或者还会有其他人救赎他们两兄妹,而苏冷玉却只有一个。   因此,慕容玥这次没有出面去解救这两兄妹,只是派夜诚暗中察看,如若这两兄妹遇到危险才出手救助,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当听到夜诚回复那两兄妹已被人救起后,慕容玥再也没有过问此事。   女皇大寿将至,各地外封王和各国使臣纷纷提前来到邺城。礼部经过多番讨论斟酌后终于定下了庆典方案。与慕容玥当初那一世的设想有点相似,提出在民间举行梨园比试和烹点竞技,择优录取作寿宴节目和菜式,既可与民同乐又能尽善尽美地搞好女皇寿宴。   礼部方案所提的方案经核准后就由工部负责进行具体的执行。苏文作为工部侍郎,负责比试台的设计、搭建和布置。   而苏文任工部侍郎以来主要专攻土木兴建和渠堰疏降之术,皇宫一向有专设宫殿以供设宴和表演,因此对于比试台搭建经验并不多。苏冷玉见娘亲为此伤神,便根据在现代所见的一些大型表演,结合明岚国的风土人情,提出了一些设计和装饰方面的意见。   此外,苏冷玉还建议采用了品型的样式,将明岚国的风俗和特产汇成金色的大型图画作为布景板,再以一些民间作坊的小工艺品作为挂饰点缀,既大气又亲民。苏文听后大喜,心下更为儿子的奇思妙想暗自惊叹。为不耽误工程,苏文随即命人按苏冷玉所说的建议赶画图纸搭建比试台。   ------------------小小分割线——————————————————---------------   这日三白楼一大早就已经人头涌涌,街道上也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原来今天是北郡王连同王君即当今女皇最小的弟弟一同进京的大日子。看热闹的心情人皆有之,再加上三白楼是城门到皇宫的必由之路,视野极佳,当然又是座无虚席。   司徒拔是明岚国战神般的人物,为获得她手中三十万精兵的支持,女皇将十七岁的帝子下嫁三十多岁的北郡王,帝子十八年里未曾回京一步。其后司徒拔助女皇平叛乱守北疆,因此得封北郡王。   所以,女皇借着自己的六十圣寿下诏书,让北郡王带着她心爱的弟弟重返京都。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还是为了司徒拔手中的兵权,反正女皇将亲率百官到城门外迎接,如此一来,大家就可想而知场面的盛大和隆重了。苏文作为那“百官”之一,自然也得早早就去等候了。   苏冷玉呆呆看着城门的方向陷入沉思中,记得上一段人生中,这时应是丁秀儿的姐姐后来成了自己妹妹的苏庭瑞(在众人的恳求下,苏家太君允了她入苏家的族谱)陪着自己一齐来看的,因此还发现了她媲美千里眼般的天赋,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那个曾经拥护苏家,照顾自己的小妹妹如今身在何处,可安好。   “又说不想念她,你看如今不知是谁眼巴巴地看着城门失神呢?”苏庭安的魔音又在冷玉耳边响起。   “想念谁啊?难道玉哥儿已有心上人儿了吗?怎么我不知道的啊?”本来还在一旁无聊的李凤书一听苏庭安的话就变得非常精神了,瞪大圆圆的杏眼,似是要把苏冷玉给望通透。   “别听这疯婆子瞎说,难道有事我还不跟你说呀。”苏冷玉白了一眼姐姐,恼她的口没遮拦,毕竟有些事还是不宜让李凤书知道。   “嘻嘻,有见过这么风流不羁,潇洒不凡的疯婆子吗,近段时间我见你时常走神发呆,姐姐我可是过来人,看得出这很明显是为情所困的先兆。你还是招了吧?”苏庭安无惧苏冷玉的白眼,继续勇敢进言。   其实苏庭安说的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认真,自前几天苏冷玉从外头回来后就整个人有点懵懵懂懂的,经常发呆,也不怎么说话,好像是遇到什么事,苏庭安凭直觉估计应是感情上事儿, 毕竟最近苏府的日子安稳,也没有什么外事可以影响心情,她可宝贝着这个弟弟,只想他可以过得顺意。   李凤书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脸疑惑地看向苏冷玉。近期他也听闻了一些风声,但男儿家的事,是不能乱说,否则等于坏了别人的名节。   “别乱想有的没的,难得我今天约了凤书出来,你该好好把握,别又等人家回府了你才来向我哭鼻子诉苦啊。”毕竟未婚男子是不能随意外出抛头露面的,平常苏庭安和李凤书约会都是以苏冷玉为幌子来搞地下情。不过李凤书前段时间已经完成“满额”礼,成了可以待嫁的男儿,两家大人也很有默契地达成了共识正准备先把婚事给订下来,以免被别人捷足先登。   这小两口估计也听闻了订婚的事情,所以这时见着没有了往日的斗嘴嬉笑,反而有些害羞扭捏,李凤书听到苏冷玉的话,更是连忙收起方才誓不八卦不罢休的表情,头都快要低到桌上去了,小巧的瓜子脸上多了两陀红晕,苏庭安更是扯了个与她外形极不相称的傻笑,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瓜,这句话亘古不变。   这时楼下的人群开始骚动了,女皇迎接着北郡王司徒拔连同百官一起回皇城。所到之处都是热烈的欢呼声,其中还夹杂着人群的议论声。   “女皇看起来好威武,你看她的衣服绣着金线,再看她的头冠都是金子,果然是女皇啊,气派不凡。”敢情这人是以黄金来鉴别谁是女皇。   “那个司徒将军听说长得很丑,像是猿人般,且力大无穷,只可惜看不清长相,只觉得比一般女子要高大许多。”   “你看到那将军身后的女子吗?应该就北郡王世女,听说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文武双全,既有母亲的大将之风,又继承了王君的美貌,一直尚未订亲,连个通房的小侍也没有,在北疆可是众男儿家的心仪对象。”   “唉呀,看到了,想不到是个俊秀姐儿,只是不知她与汝阳王世女慕容玥相比,谁更胜一筹。”   “若论相貌,慕容玥堪比男儿,只可惜啊,一个傻冒样,白白糟蹋了一副好皮囊,怎可与挺拔俊秀的司徒文相比呢?差别太大了。”   竟然有人说慕容玥是傻冒,还好这些话她没有听到,否则保准会气到吐血,苏冷玉听后不禁想起以前慕容玥搞怪的样子,把鼻子按住向上提扮成小猪,很傻很可爱,暗自觉得好笑。   望着楼下涌动的前进队伍,那人骑在马上英姿飒飒,面上不苟言笑,这司徒文在上一次重生时是自己的妻主,不知这次的重生,他能与她会有着怎样的缘分,虽然爱情并非生活的全部,但却足以影响一生,简单舒坦的生活更符合他的胃口,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比如说他面对慕容玥和司徒文时有着不同的情绪,比如说他对慕容玥的关注是停不了的坏习惯。   司徒文跟在母亲身后,眼神不经意地瞟向三白楼,这里她曾经来过一回,虽然对食物一向没有太高要求,但也不得不承认被这家酒楼独具匠心的装潢摆设和精致美味的点心菜品所吸引,可以估计到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必然是个精明剔透之人,或许今后有机缘的话结识一下也无妨。   楼下的人群随着大队伍的前进而缓缓挪动,三白楼上可看到一对情人相看两发呆的傻相,还有一个极目远眺地沉思的侧影。红拂和绿映看着这诡异的三人组合,识相地开溜。 作者有话要说:  女皇大寿,人都来了哦   ☆、英雄出场      比试台搭建期间总会有些官员过来巡查,苏冷玉偶尔也会过来送些甜汤和糕点,自此刚刚满额的苏家二公子贤惠的美名就此散开,不少大人都盘算着自家或族里有没有相当的女子可相配,娶夫当选良善,一时间平素刻意低调装扮的苏冷玉莫名其妙的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这日,苏冷玉如常送甜食过去,走近后才发现在娘亲身旁站着的人竟是司徒文,她们像是在谈论着些事情。   讨论完毕,苏文接过冷玉手中的甜食递给司徒文:“这是小儿命人做的甜食,虽是粗鄙东西,但也可口,小郡王尝尝。”   “味道甚好,苏侍郎好福气,苏小公子确实蕙质兰心,难怪招这么多人惦记着。”司徒文对眼前这个气质超然的苏家小公子印象甚佳,样貌虽不算是绝美,却令人印象深刻,真诚执着的样子与一般脂粉男儿大不相同,在不觉中她平日冷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的神采。   “多谢小郡王谬赞,冷玉也只是闲来无事过来凑凑热闹,甜食也只是顺道捎上。”望着司徒文清明的眼睛,苏冷玉心中也有一丝恍惚,这人当真将会是自己交托终身的人儿吗?感觉既是熟悉却又是莫名的陌生。   “主子,今个儿太阳毒,先抹抹汗,小奴已带来替换的衫,难受的话可到马车上更换。”一个俊脸小厮走了过来向司徒文递上丝帕。因是赶着来,小巧的鼻尖上已渗着一层薄汗,晒得红扑扑的脸蛋此刻更令人觉得可爱。   想不到丁秀儿竟然成了司徒文的小厮,没有章法的事情发展完全颠倒苏冷玉过去的记忆。丁秀儿非但没有被慕容玥买去,而且还跟着司徒文,他眼中对司徒文所流露的盼望活脱脱就是那时望着慕容玥的神情。而司徒文看着他的眼神虽不似是有情意,但几分怜惜却是有的。   收拾好装甜食的篮子,上了轿子回家。苏冷玉感觉老天爷对自己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像是要不断地考验自己对意外的适应能力。这个丁秀儿也不简单,这么快就混到小郡王的贴身小厮。也罢,他怎样与己无关,只希望他的妹妹能平安顺利就好了。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令苏冷玉清醒地意识到今后所发生的事情可能都不是他自己所能预见,他与司徒文的缘分也未必如记忆般那样。   ------------------------------------------------------------------------   比试台设好当日,就已吸引数以千计的民众过来观看,赞赏惊叹之声不绝。苏冷玉对于大家的反映很欣喜,毕竟女尊社会里,男子是不可以随便抛头露面,很多事情都不能参与,幸好自己出身于苏府,事事得到娘亲的体谅和支持,能够可以学以致用,从而检视自己的能力。   如今,他渐渐有点明白慕容玥当初为何热衷于提倡各种形形色色的活动,一颗心永远都看似不安份,明岚国一半的大事她都有份参与,原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一些事情,取得别人的认同,那份感觉可以把心填得很满很满,真的很好。   苏冷玉除了开设三白楼外还扶持了很多民间的工匠,把一些在现代学到的理念灌输到工匠的制作工艺中,创作了很多实用有趣的小玩意,但多为自己使用,暂时并没有大规模生产。闲时苏冷玉也喜欢逛市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也顺道了解百姓的生活所需,为今后苏家产业的向多元化发展探探路。   近段时间,除了庆典比试台外,还有一间新开的店铺非常引人注目。店铺名叫“育儿坊”,专卖孕夫和婴儿的衣服,日常用品及营养膳食,而且产品根据材料不同分上中下三档出售,丰俭由人。   店里的伙计与别处不同,清一色都是已婚生过孩儿的男子,不但可以清晰地介绍各种物品用途,还可以解答一些怀孕期间的常见问题,因为一般商铺伙计多是女人,所以很多孕夫都不敢独自去购买,吩咐妻主或者下人买来的东西未必合心意,所以育儿坊有男伙计贴心服务受到很多孕夫的追捧。   此外,这间店铺每月都请一些稳公和奶爹免费讲授怀孕期间如何保养、生产时的技巧,以及生产后如何照顾婴孩。最难得的是,在育儿坊的内院里还为孤儿和穷人家的小孩开设了学堂,如若有特别贫困没有钱的家户,还可以通过帮助育儿坊加工一定量的小物件获取工钱,帮补家计。   苏冷玉每天在三白楼都听到有食客在议论育儿坊的货品如何好用,谁家的孕夫吃了营养膳食后面色越发好看,谁家的孩子在育儿坊上课被夫子表扬。如果不是叫绿映去了解过育儿坊的老板是城中薄有名气的学儒,苏冷玉一定以为这育儿坊又是哪位穿越者所开。   苏冷玉虽然一直对这间育儿坊很好奇,但碍于自己还是未嫁男子,去这种铺子必然会招来闲话,所以只能找绿映作陪,先在育儿坊附近逛逛的暗中察看。   育儿坊处于闹市之中,门面颇大,内里间开两边厢,东边卖孕夫用品,西边卖婴孩用品,用竹子编成货架,简朴清雅,门外挂着几幅婴孩和小童的大画布,看上去很讨人喜爱。   育儿坊的侧门推开,陆陆续续有小孩走出来,稚气的脸上掩饰不住兴奋,三两之间交头接耳,似是在讨论今天夫子讲授的内容。突然,从右方传来急速的马蹄声,一名女子骑马疾风而来,有两个正在说话的小童走在路中间,眼看就要被马撞上,两小童望着马匹冲来竟然忘了反映。“啊~”旁人中有胆小者已把眼蒙上不敢继续看。   只见哐一声巨响,一个白色的身影猛烈地向内街扑去,撞在路边摊的小货架上,货架当场撞裂,地上沙石横飞,木碎四散。两趟白色的衣袖下紧紧搂着两名小童。她们吓得捂着脸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那个白衣人随后蹲着检查小童有没有受伤,见到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脚一步深一步浅地走着,逐渐没入人群,走离出苏冷玉的视线。   白色的衣摆飘荡在仍混着木碎和泥沙气味的半空中,那人走得有点狼狈,右手方才在保护小孩时撞在货架上,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血红色已染湿半个衣袖,脚估计是着地时扭伤了,可以看到每走一步,脸上都会忍不住地皱眉。   那人竟然是她,慕容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看到,慕容玥是个好银,大好银啊,小苏苏,你对她改观了些许鸟么?   ☆、凤书问情      看着白衣背影渐行渐远,明明曾经很怨恨那人,明明决定释怀忘却前尘种种,明明已不想再有任何交集,但为何在见到那人手上的腥红时,会有一种胸口被压着喘不过气的感觉呢,会有一股冷意从指尖慢慢渗进体内,整个人是如此难受,苏冷玉不明白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茫然地走回府中。   慕容玥步入王府,唤夜诚拿来伤药。她曾幻想过千百种与他相见的情景,但却不知竟是如此。青衣渺渺,一脸稚气的如玉秀颜令她想起仿佛在很多很久以前的梦中曾见过那般,轻轻拥他入怀里,她给他一个温暖依靠的世界,他给她彻底完整的爱,他身上淡淡的体香让她忘却自己来自异世的突兀,爱上这个有他存在的国度。如今,他眼中还看有她吗?   “夜诚?事情可办妥?”慕容玥低头看了看手上礼部派下来的庆典比试请柬,不知为何,她竟安排作为审评人之一,看来皇室中还有人想试探她。   “回主子,那些人都已经解决好,另外还调派黑卫去暗中保护公子,请主子放心。”   “好,记得叮嘱黑卫不可轻率大意,比试当天人多杂乱,一定要派人盯紧。”慕容玥还记得另一段比试过程中,因为苏冷玉发现有人偷偷在食材中做手脚,被那人掳去,还掉进安乐教的贼堆里。   慕容玥那一世虽然忘却了与苏冷玉的记忆,但当她知道冷玉被掳的消息后,心却像被刺那般痛,原来无论记得与否,那个人一直种在自己心里,不曾离去。这次,她不可让苏冷玉再受到半分的伤害,所以提早吩咐夜诚把那些人揪出来处置了。   ------------------------------------------------------------------------------   烹点竞技和梨园比试终于开始了,分两日进行。每日早上为初选,是由礼部派员监督,由宫中御厨和乐师组成的评判团去甄别挑选出最优秀的十个作为晚上的决赛队伍。当然晚上的评审都是朝中高官或皇族中人。   比试台的周围一圈用竹篱隔开,凭请柬进场就坐,坐在后排的多数为乡绅富商,然后按官阶排列,越靠近比试台,官位越高,而老百姓只能站在竹篱外围观看。苏冷玉挨不住姐姐的再三厮磨,约好了李凤书早点到场。因为李凤书她娘的官位比苏文高,所以冷玉和庭安到场后就向前排走去寻人。   见到李凤书,苏庭安就像蜜糖般黏上去说个不停,一会儿介绍这个场子布置的巧妙之处,一会儿就介绍各个参赛队的拿手点心。又说了说早上初试时的一些趣闻,听得李凤书津津有味,像个忠实的听众眼巴巴地看着苏庭安。这下子庭安很受乐,向苏冷玉抛了个得意的眼神,并示意他绊住李凤书的弟弟,让自己好有机会来个享受二人世界。   李昭是何人,苏冷玉是清楚的,他是李凤书庶出的弟弟,看似个怕事的主,但却是个很有自己意见的人,他也有可能将是慕容玥的众夫侍之一。   李昭糯糯的性格很受怜爱,在另一世中,自他嫁给司徒文,听说慕容玥不知为何对各个夫郎都不理不睬,唯独宠爱这个才貌家世都不算上佳的李昭。不过大宅门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看来这李昭还是很有办法的。   被苏冷玉探究的眼光看得有点尴尬,李昭轻哼了一声,说道:“冷玉哥哥,听坊间说这次比赛的师傅其实有些原是江湖侠客出身,只因厌倦厮杀的生活,所以才归隐市井中。不知今晚可有幸能见识见识。”   “这些都是坊间传说,不可当真,我到是听说凭借请柬可以免费获取今晚取胜者制作的点心一份。昭弟弟属意哪家呢?”   “如以菜式为题,凤阳楼,宝翠轩可谓旗鼓相当,但若仅以点心为题,三白楼则一枝独秀。”李昭说话的声音不大,感觉总是小心翼翼。苏冷玉听后更觉李昭不简单,此人心中甚清明,只可惜庶出的身份令他太过于压抑自己。   看着眼前的李昭,苏冷玉不自觉地又想起慕容玥,目光不禁向前方飘过去。娘亲说过她是今晚的评委,不知她伤势可好。心里又有那种一上一下乱串的感觉。   在前方,秀丽绝伦堪比男儿的她仍很抢眼,即使今晚只穿了一袭湖蓝色银丝绣月外袍,脸色有点苍白,眼神看起来有点恹恹的,不似那天见她救人时的凌厉。但精神尚可,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这时,苏冷玉的心不觉地稍稍放下来。   此时,周围已有不少人看着慕容玥在低声议论,这应是她十几年来首次以汝阳王府小王爷的名号于大众前正式亮相吧,无双的容颜和痴呆的性情使外人对这个汝阳王府的小王爷都很好奇。   “想不到这汝阳王家的小王爷竟这般美艳清丽,之前已听人说过,今日一见竟把望月楼的花魁给比下去,可惜是个痴儿。”一年青的黄衣女子望着慕容玥的容颜有些感慨地说道。   “女生男相本就看起来不伦不类,还要这般性子,看来想娶个好夫郎也难了,听下人说她房里连个小侍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连那个也不会。要不是她生在汝阳王家,一个痴儿难能得如此风光。”黄衣身边的女子望着慕容玥是一脸的不屑和调笑。   慕容玥的容貌遭来不少女子的妒忌,入耳更多的是对慕容玥的戏谑,虽然如此,但仍可看见不少贵家公子偷偷望着俊美如玉的她低头脸红。   慕容玥一早到场,自然也看到随后而来的苏冷玉。自上次一瞥,本以为可以控制得很好的情感如缺堤般倾泄而出。之前所能坚持的清明只是因为并未遇上那个把自己克得死死的冤家而已。明知心尖人在身后,但却仍然要视若无睹,努力克制自己不准回头,心神不定之下,连着坐在身边的慕容无极叫唤自己也听不见。   五皇子慕容无极,聪慧的剔透人儿,见着哀伤失神的慕容玥,心中便估摸到几分,前次家宴见面时她必然是刻意装呆的。但不知今日为何事可以令她失常,竟然如此轻易地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如此心思,看来这个慕容玥并不简单,不知是敌是友,今后定要多加留意。   “这个慕容玥果然好容貌,感觉也是很端正,不像痴呆,比起某人油腔滑调要好多了。”不知何时李凤书已来到身边,边说边嘟着嘴瞪着眼地向一旁的苏庭安比较。   “这叫虚有其表,最易骗人就是这模样,一看那眼就是烂桃花的主,到时她三夫四侍的时候你可不要哭。”苏庭安是听苏冷玉说过慕容玥这个人,所以对她的印象很差。   “呸呸,与我何干,那人神情郁郁,眉间若有所思,哪里似是烂桃花的主,更像是痴情姐儿,不知是谁家公子被她惦记着。我听王府里的小厮传话,她家小王爷珍藏着一卷画像,每晚看着念叨一会儿才能入睡,只是收得牢,都没有见过。”对于八卦到这条独家猛料,李凤书感觉还是很得意的。   “一卷画像?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过,可知那画像是何人?”苏冷玉冷不然地听到这消息有点惊奇地问到,话语间有着三分探究,三分欣喜的意味。对于坊间说慕容玥仍是痴呆的传闻他一直都觉得很疑惑,因此时心情的杂乱,苏冷玉没留意到身旁李凤书不时以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   “我也是前几天才听到的,是伺候慕容玥的小厮告诉我府二管家姪儿,嘻嘻,他们是要成亲的,所以话儿很可靠。小王爷每晚看着画卷时都会轻轻吟着一首词呢,看来这个痴呆的传闻不尽实。”   说到这里,李凤书顿了顿,探过头来在苏冷玉耳边轻声说:“那词是小厮在窗外偷听到的,听后很感动,还埋怨我府管家不懂温柔,不够爱他呢。弄得姪儿哭着向我诉苦,让我教她念几首词儿呢。慕容玥的那首词写得可好了,词是这样……   今朝明月醉清风,生又何哀死亦悲,只叹尘梦往事去,   爱恨无言终成悔,冷风吹散旧盟约,玉人犹固在心中。”   或许一般的人家听了只当是普通的诉情之词,但有心人一听便知晓其中意思,取词的每句首字,就是“今生只爱冷玉。”   “喂,回魂啦。”李凤书伸手摇了摇身旁听完自己的话后便一直木若呆瓜的苏冷玉。“玉哥儿,这事儿过几天我再审你,你可要诚实地招认,比试快要开始。你不看,我可要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偶觉得慕容玥很爱小苏,但怕一下子蹦出来会吓坏小苏,所以就先暗地里神伤一下,循序渐进比较好吧   ☆、闺蜜话语   已经不知是如何走回席间,苏冷玉面上强装恬静如昔,但心中却早已千回百转。原来,她是她,她还是她,她和他一样,承载着某些记忆再次而来。   她竟然还记得曾经对他的承诺,多讽刺,多可笑。   他还清晰记得曾经那份承诺带给他的欢愉,也记得那人无法兑现承诺时他的心如刀割。只是如今,当他已决心放弃,但,她为何还要惺惺作态,明知不能做到,却仍要去继续念诵这骗人的誓词。   然而,苏冷玉也不明白慕容玥为何这次苏醒后却刻意隐藏自己,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为何从不与他相见,却又暗下收藏着那画卷独自轻叹,通过那首诗词,不难猜测,那画中人应是自己。突然,苏冷玉心中飞快地掠过一个念头。   慕容你刻意地韬光养晦,装作痴儿,舍弃那万人称颂的才华,低调地委存于王府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才甘愿舍弃那众星拱月般的日子,有这样的可能吗?还是和自己一样,不想再彼此间有交集而刻意躲避呢?一想到这种可能,苏冷玉心里不禁抽痛。难道连他自己也并没有忘怀这个人吗?苏冷玉啊苏冷玉,你怎可如此糊涂,曾经那人给你的伤难道就此轻易忘了,你如何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   在苏冷玉茫然失神的时候,比试已到了尾声,三白楼的点心得到评审官员的交口称赞,摘得了魁首。比试结束后,台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演,而台下则摆设着美食摊子,百姓们穿梭其中,吃着那往日不易品尝到的美点,兴奋得不亦乐乎。   苏冷玉望着前方慕容玥早已离去的席位,即使自家酒楼取得首名却也不觉特别喜悦,满怀心事地上了轿子离去。   第二天,苏冷玉约了李凤书先到三白楼会合后再去看比试,他有很多话想问凤书,当然他也知道凤书对自己也有很多疑问需要解答。   “玉哥儿看来精神不太爽利,可是昨夜没睡好,坐得歪歪扭扭的,没点大家公子的风范。”李凤书遣了李昭去帮他买零嘴独自上雅间寻苏冷玉。一进门就看到苏冷玉托着腮帮枕在书案上,忍不住调笑起来。   “我又不是京城四公子,不用装给谁看,省得累着更麻烦。”苏冷玉侧了侧头,白了凤书一眼,随即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李凤书看着样子不大爽利的苏冷玉,心里嘀咕着,这家伙心情不好却拿我来说话,难道自己作为京城四公子之一还犯着他呢,那个什么破公子的,自己也不稀罕啊。自从昨天告诉那事后玉哥儿就有点不对头,十之八九与那个什么小王爷有关,还是赶紧问清楚他是怎么一回事。   “这茶不错,回头包上几两给我。你快说,什么时候与汝阳王府的小王爷对上,还真奇怪,这人听闻平常都是呆在翰林院或王府中,你不是在三白楼就是去我房里闲聊怎么就招惹上,这慕容玥才刚刚苏醒没多久,你们何来的情根深种,让小王爷写上那么一首荡气回肠的情诗。”李凤书的杏眼瞪得大大地看着苏冷玉,活脱脱一个好奇宝宝的样子。   “我说是可以,但事情有些荒诞,不是个个都会相信,但我希望你能信任我,也希望你不要害怕,可否?”至此为止,李凤书是他最好的闺蜜,除了家人就只有他了,有些秘密憋在心里太久,找个人说出来感觉也舒畅很多,只是不知这李凤书听后会如何反应,只要不把他当妖孽鬼怪来看就行了。   “嗯,我信你!”仿佛被苏冷玉的认真感染了,李凤书神色也变得肃然起来。   随后,苏冷玉将他与慕容玥的几段经历的大致情况及这次重生后所发生的异样讲了出来。李凤书一边听,面上的神奇不断变幻,有惊栗,有气愤,有沉思,当听到这次重生后,脸上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嘴巴长成一个O型,久久都没能合上。   “太太太……不可思议啦,世上真的有鬼神,还有另外一个人人平等而且是女人生孩子的国家。呜呜呜…….为什么我没那个命,投胎不了去那儿,留在这里受苦呢。”苏冷玉听了嘴角抽了抽,敢情这家伙都没当鬼神是回事,反而是对别处的生活更有兴趣,果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别想那有的没的,这辈子你就安心当我们苏家大小姐的正夫好了。”   “你不是说这次你重生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吗?或者,或者,我不是呢,哼,那个浪女竟是我妻主,那泼皮女子,本公子怎么会看上眼……怎么可以呢。”李凤书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整个脸儿都红透了。   “嗯,的确有所不同,本来你们是要过多几年才有戏,而这次你未满七岁便已被我大姐看中,好好地护着,确实很不同,想来过不久就要对你改称呼了。呵呵。”姐姐苏庭安为了这个未来夫郎可是改变了不少,既要奋发图强壮大苏家产业以匹配相府门第,也要时刻关注着李凤书的一举一动。   “去去,别说我了,不能转移话题。你和慕容玥是怎样,你对她……唉,不论曾经如何,只是现下看来她对你仍很执着。”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那人对我来说已是云烟,她对我的好简直是活生生的讽刺,她再爱又如何,那花心的人儿还不知道有多少情郎被她惦记着,我才不要再往这坑里踩。”那人曾许诺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最终,进府里的男儿越抬越多,连青楼妓子也不放过,即使自己第一次重生时,她的风流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悲哀的王府正君已由他苏冷玉变成黑河国的皇子。   “若果这次她真的变了,那你又如何,诚如你所知,如今的慕容玥已非那时的她。她家的小厮说小王爷每晚看着那画像的眼神总是戚戚然,久久不能寐,有时独坐到天亮,憔悴得令人很揪心。王爷指给她的暖床小侍都被赶出府中,不留一点情面。”知道那两人的关系后,李凤书也把自己听回来关于慕容玥的事都告诉苏冷玉。   “怕了,真的怕了,那人的情不是常人所能受得起,她的爱犹如鸩毒,饮下必死无疑。我只想找个纯良的人家,过着只有两个人的日子就好。反正我还小,才满十三,男女之事不急,比试快开始,我们赶紧过去吧”说罢便扯着李凤书的衣摆走下楼。   李昭还未归来,李凤书向掌柜留下说话叫李昭到比试台等,自己就先和苏冷玉出门去。   昨晚比试的成功令到今天有更多的百姓前去观看,大街上的路人都是向着一个方向行走,有点拥挤,坐在轿里前进得很慢。李凤书在轿里憋得难受,命人停下,跑去苏冷玉的轿子。   “玉哥儿,人太多了,这轿子不好走,我知道有条巷子可直通比试台那边,上次我和李昭出来玩的时候走过,会走的人不多,要不我们别坐轿子,走过去可好。”   “也好,我在轿子里也觉得难受,半天都不怎么动,胳膊膝盖都僵硬了。”说完苏冷玉就走出轿子跟在李凤书身后,“快走,你带路就是。”   那条巷子果然走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估计也只有住在这附近的人才知道。李凤书为自己会走这条巷子一路上沾沾自喜,苏冷玉一边走一边觉得有点诡秘,路上的人太少,反而心里觉得不太踏实。   走到巷子的一条小岔口时,觉得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冷玉觉得有点异样,马上回头一看,只见几条人影迅速来到面前,接着眼前一黑,“啊~”听见身旁的李凤书惊呼一声,随即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不多久苏冷玉便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好久,小苏同志终于可以向闺蜜倾诉啦,有些事情父母体会不到,那个傻傻的大姐更不懂男儿心~~~~~~~李凤书是个感性的直男,所以他还是觉得痴情的慕容玥不错,~~~偶在尽力帮慕容玥找支持者啦,小玥同志你也要加把劲啊~   ☆、祸起四喜   不知过了多久,苏冷玉才清醒过来,只觉全身酸软地倒在地上,四周一片寂静,眼皮感觉很沉重,歇了一会儿才挺起身子,慢慢张开眼睛。   入目是横七竖八地摆着的破旧木桩,几个叠在一起的大麻袋,墙角摆着一个大水缸和几个木桶,看着不像似宅子,可能是囤杂物的库房。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李凤书不在此。   究竟是何人所为,目的何在,苏冷玉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上次重生时是因为发现了有人在食材里做手脚才被掳,而这次并没有与任何人起冲突,但却仍然被掳去,一时也毫无头绪。   门被人打开,苏冷玉马上装作依旧昏迷的模样,软软地趴在地上。   “这小子仍未醒,要不要用冷水把他泼醒。”听脚步声,苏冷玉估计进来的人应有两个,听说话声音应是男子。   “不用,把人看紧点,等人一放出,我们就马上撤。”另一个说话的男子声音听起来虽然是温温软软的,但语气果断。   “为什么不把他们放在一齐,要分开两个库房关着啊?这样看守起来很麻烦。”   “我怕他们两个若在一齐会相互关照,容易逃走,分开关押,即使不小心走掉一个,起码还可以控制住另外一人。”那个温柔的声音冷冷地说。   “你说朝廷怎么就认出我们的人,难道教里有内奸。”另一个男子说话声音比较尖细,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   “这事待人救出来后再细查,信送出去没?”那温柔的声音问到。   “已给钱让乞丐送了过去,这会那李相和苏侍郎应已收到。”   “如若朝廷不肯怎么办?我哥岂不……岂不……那剩下我一个,呜呜呜”那尖细声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哼,不肯,那就把这里烧了,一命偿一命。”那好听的声音刹那间像变成冰一般,听得人刺骨心寒。   ------------------------------------------------------------------------------   比试开始了许久,李昭拿着零嘴却等不到李凤书,心有点慌,怕李凤书不知道去哪玩,到时候家里人知晓又会责罚下来。   慕容玥看着比试台上的轻歌曼舞一点心思也没有,不知为何今天总觉得心神不定,好像进场至今仍未看见苏冷玉的身影,他不会为了不愿见她而刻意躲避吧,心中又是一紧。不知从何时起,只要想起苏冷玉,心就好像被揪扯般撕痛。   慕容玥忍不住目光向后飘去,希望能够见到某人的身影以安心,不料却见到李昭忐忑不已的表情,脸色发白地看着进场的入口。怎么只有他一个人,李凤书呢?李凤书应该和苏冷玉一齐,为何恰巧两人都不见了,而剩李昭一人。按道理,她已把那企图作怪的人给解决了,那二人应该不会遭遇别人绑架,难道又有什么意外发生不成。   “夜诚,今天这里有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速去李相府和苏府打探一下。”   比试还没有结束,夜诚就已回来禀报,原来今早梨园比试初赛时,北郡王世女司徒文认出有安乐教的余孽混在戏班里,命人逮进大牢里。在邺城剩下的余党把李凤书和苏冷玉给捉了起来,并命人送信给李相和苏侍郎,以此要挟朝廷放人。   李相和苏侍郎一收到余党的信后就赶紧进宫,但女皇对此事态度很坚决,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人,还说必须要斩头示众震慑乱党,因此只能增派人手去寻人。   慕容玥一边听脸色刹红刹白,手中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可以听见手指骨节咔咔作响。她已经没有心情再理会台上嗯嗯啊啊比试,马上命夜诚速派暗卫去寻找李苏二人的下落,慕容玥自己则动身去苏府探听消息。   在黑夜里,忽见几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而过。是苏庭安带着绿映和红拂,只见她们向着东南方向飞速奔去。   慕容玥见此心念一动,看他们几个都望着同一方向,神色凝重,难道已现苏冷玉的下落,慕容玥立即紧随在苏庭安三人身后,一路走一路沿途留下标记给夜诚。   原来捉走李凤书和苏冷玉的正是今日被司徒文抓走的四喜戏班里走漏的人,妄秋和小碧。   一直以来四喜戏班虽然享负盛名,但实际却是由安乐教暗地经营,安乐教明为一个救助百姓的民间教派,总坛设在北疆,暗地里却不断培植势力勾结黑河国意图谋反。   这次本想趁女皇大寿,四喜班意图通过赢得比试参与寿宴表演,再趁机刺杀女皇,但被司徒文识破,将其一网打尽。   春秋二公子是四喜戏班的统领人,本次行动,春公子出面参赛比试,秋公子则在幕后谋划大事。因此,在幕后的妄秋和小碧幸好逃过一劫。   “女皇已下令处死四喜戏班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还要把尸体放上城门,以儆效尤。而春公子负伤逃走不知去向。”一个尖细的声音悠悠地说到。“秋公子,如今如何是好,屋内那两人……”   “女皇竟不念半点情面,好好好,既然她不爱惜朝臣的子女,我们也不必客气,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小碧,把火点了,我们就走。”   没有多久,这座城西郊外的库房,火焰燃燃,浓烟弥漫。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遇险      苏冷玉依旧卧倒在地上,忽见开门声,走进来一个清秀男子,他愤恨地望了冷玉一眼,然后,走到墙角拿起盛油的木桶,艰难地移着油桶走出门外。   没有过多久,一阵阵浓烟透着门缝飘了进来。苏冷玉心中一紧,他已知道那两人在放火烧屋。望着飘进来的烟雾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   苏冷玉猛然想起灵魂出窍时在21世纪学过的火灾急救信息,他拼命地滚动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靠墙的水缸,直至把水缸撞破,缸里的水沾遍全身,他要尽量为自己争取多些时间,希望在绿映他们赶到前,自己还剩下一口气。   ------------------------------------------------------------------------------   原来苏冷玉随身腰间系着一个香囊,里面装着夜荧粉,能在晚间泛起黄绿光。苏冷玉被掳当天在失去意识前用手指把香囊撕扯开一个缺口了,粉末随着苏冷玉一路洒落。   这香囊是苏冷玉为备不时之需命人做出来的,万一遇上不测即可留下线索支会家人,但缺点就是这夜莹粉要晚间才能光亮,因此苏庭安他们收到信后即使心急如焚也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去寻人。   苏庭安派人到城中各街道寻找光莹粉的痕迹,一发现即回报,幸好入黑后两刻钟就有人在三白楼通往比试台的一条偏巷中看到黄绿光,苏庭安三人即刻顺着光粉痕迹一路寻去。   顺着光痕一路向西,前方看到隐约的火光加重了苏庭安心中的不安,脚步也越加快起来。那黄绿光痕中断于熊熊的火光之下,废弃的库房正烧得劈啪劈啪的响。苏庭安被眼前的大火吓得呆住,一时竟忘了反应,毕竟从小生长于香居软卧中,何曾亲临过如此凶猛的火场。   此时,一人影从苏庭安身边蹿了出来跑向库房。   “快过来,别发愣,先到里面看看。”这人正是慕容玥,她跑到库房前的水井,打起一桶水,提起就往身上淋。她解开外袍泡到水桶中,然后拿起,转身就往火场跑去。   苏庭安诧异了一下为何慕容玥出现在这里,随即也反应过来,依葫芦画瓢地打湿全身后跑向火场里。   慕容玥首先冲进的是库房右边的第一个仓库,幸好火是从外围烧起,房里温度虽然高,但浓烟不算太厉害,勉强还能呼吸。   “玉儿,玉儿你在吗?”因为房里有烟,视线看得不太清楚。隐约中看到墙边有东西在动,慕容玥连忙冲了上去。   “你还能说话吗?能走吗?”原来那墙边动的是李凤书,望着熊熊烈火,他怕得只能不停地哭,被绑着手脚如何能逃过这火的吞噬,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令他感觉快要窒息死掉。   “能。”意外地发现有人营救,令李凤书精神顿时一震,只是吸了大量的浓烟,咔得喉咙很难受。   “玉儿呢?他和你在一齐吗?”慕容玥扶起李凤书,眼睛不停地向四周打望,却发现不了心弦挂念的身影,心中一阵慌乱。   “他….他…咳咳,那些人把我们分开了。”李凤书被烟咔得很难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两人正待走出去时,苏庭安也冲了进来,一手搂过李凤书,“书儿,我的好书儿,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一向潇洒浪荡的女子此刻竟吓得说起话来声音哽咽。   “玉儿不在这,你先护着他走,我再去别处看看。”说完慕容玥不作迟疑,飞快地奔向另外一个库房。   在浓浓的烟雾中,火光晃得苏冷玉眼睛已经睁不开,如此大火即使姐姐来了也难以救人,或者只有不怕死的人才够胆冲进这难有活路的火场里。只觉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意识开始涣散,隐隐约约感到置身于一片白光之中,难道魂魂又要离开了吗?   “玉儿,玉儿,玉儿…….”慕容玥又冲进一个库房里,这里一共有六个库房,这已经是第四个,她每冲进去都会不停地叫唤,声音因为呛入过多的浓烟而变得嘶哑,但此时,她的声音里更多了一份颤抖,她不害怕冲进火海里,只害怕看不见她心中念着的人,害怕自己的动作稍迟疑会令他失去生还的机会。   “玉儿,玉儿,玉儿…….你可听到我在唤你,玉儿玉儿玉儿,我的玉儿,没事的,没事的,我这就带你走,玉儿玉儿,你应应我。”谢天谢地,慕容玥终于在火影中看见侧倒在地的人儿,是她魂牵梦萦,最为熟悉的身影,还好她仍来得及。   是弥留前的幻觉吗,怎会听到那人唤他,有多久没有听过她这样唤他,怎么声音如此惶恐,她往昔笑谈天下的淡定风姿哪去了。可笑,不是很讨厌那人吗?不是已经忘记那人吗?为何还会想起她,还会想起她的声音。   突然,苏冷玉感觉到被什么湿沥沥的东西包裹着全身,腰间一紧,身体似是离开了地面,缓缓地动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忧川吗?忘忧川,忘忧川,忘却前尘,旧事皆断,过了忘忧川就不是苏冷玉了吗?   哐啷一声,苏冷玉只觉得身体猛地下沉,伴随着一声闷吭,脚底一股刺热,拉回他的神志,原来没有忘忧川,他还在烈火燃烧的库房里。   “咳咳咳”,感觉有人在不断地拍打自己的着了火的鞋底,边打边粗重地咳嗽,声音听似是很痛苦。虽然不知那人是谁,但应该是来救自己的,应该是姐姐她们寻着记号赶到了吧,顿时松了口气,接着整个人都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玥英雄救爱啊~~~豁出去啦~~~~~支持支持下吧~   ☆、慕容重伤   慕容玥为了救苏冷玉,完全没有思考过自身的安危,因此,在她英勇地英雄救美后的长达两个多月里都必须忍受着烧伤所至的无比痛楚。   那天,慕容玥冒着熊熊的烈火冲进库房里寻人,终于在距离关押李凤书位置的第四个库房里找到苏冷玉,由于之前救人找人拖延了些许时间,火势蔓延得很快,库房烧得通红,门虽然已是打开着,但人若冲了进去,只怕是有入无出。   而当时慕容玥眼中哪看到火焰的凶险,整个脑海里都被“玉儿”二字所填满,虽然已经被烟火熏得乌黑破烂狼狈不堪吗,但却毫不犹豫地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过已经烧毁一大半的库门,进去后,透过浓烟,终于看见在墙角破裂的水缸旁边躺着熟悉的身影。   慕容玥慌忙跑过去,不停地呼唤着苏冷玉,她怕眼前的人儿就这样离开她,内心是排山倒海的恐惧,整个人都怕得在抖,她怕他就这样沉睡了不再理会她。   慕容玥用之前沾湿的外袍把苏冷玉包起来,用纤瘦的双手抱起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儿,艰难地迈开脚步,缓慢地挪向出口。   在二人快要到达大门时,突然从天而降一段烧透的木梁,眼见火红的断木就要砸到苏冷玉身上,慕容玥马上把他卷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断木,只觉得一阵火辣,还伴着皮肉烧焦的味道,霎那间,慕容玥从右边的腮帮到颈再到整个手臂已经被撞裂开的断木灼得没有一片是完整的。   慕容玥痛得几乎想晕过去,但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倒下去,她还背负着他,已经错过两次,今生她不可再负他,她要好好地守护这个男人。她强撑着所剩无多的神志,忍着手臂皮肉拉扯时传来的剧痛,用尽所有力量一点一点地把苏冷玉挪出了库房,在看见赶过来的夜诚后,如释重负般地昏了过去。   当身受重伤的慕容玥回到王府后,整个王府顿时鸡飞狗走,下人们都不知道平日沉闷的呆子王爷为何会突然浑身烧伤地躺在寝室里的大床上,一身碳黑且血肉模糊,犹如传说中的地域勾魂魔。王爷连夜派人请来皇宫里最有名的几个御医。   “小王爷身上本来只是火烧的创口较大,但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并且有继续使力的迹象,令到伤口撕裂,病恶复感,必须好好清理调养,这段期间万万不能发高热,否则,否则性命堪忧。我等必尽全力救治小王爷,但能不能挺过这关,只能听天由命。”宫中资历最老的御医在看过慕容玥的伤势后不禁吓了一跳,右手的肘关节位置肉烂见骨,如是寻常人家,这只手怕是要废掉了,唉,汝阳王只有这独女,好不容易苏醒又这般,伤势如此严重,能否救治她,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万一世女有任何差池,也不知王爷会否怪罪下来。   “这……这……玥儿的性命就拜托谢御医,无论需要何种珍贵药材,但说无妨,本王必倾力寻之,本王,本王只有这一个女儿啊。”慕容楠因谢御医这番话惊得担忧不已,望着床上伤得惨不忍睹的女儿,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虽然平日知她特意在人前不做声,暗地里却是甚有主意,对她的动静还是略知一二,自己不说破,是因为女儿好不容易才痊愈不想过多干涉,想着她过得开心就好,不料今日却横遭意外,慕容楠心中自责不已,务必命人彻查清楚女儿受伤的原因,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两晚需有人彻守候小王爷,我开些药,无论什么法子定要把药给灌进去。每天都要换药,但伤口不能包扎,也不能被其他东西碰着或扎着,这段日子屋里要干净清爽,除了看护的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谢御医写下方子命药童赶紧拿去配药煎上来。   走到床前,谢御医轻轻绾起慕容玥的头发,用带子扎牢:“毛发不可触及伤口,否则可能会引起高热,要扎好不能放下来。恕我直言,小王爷伤口即使愈合,但也会留下伤口,用宫中的凝玉霜虽然可以去伤疤,但对于烧伤,只能淡化,不能痊愈,手上的伤上衣服遮挡一下也就看不见,只怕腮帮和脖子,日后还是会留下疤痕。”   “只要吾儿能身体健康,那些疤痕算得了什么,又不是小男儿家,难道我慕容家还怕娶不到儿郎吗,谢御医不必多虑。”此时慕容楠觉得只要女儿能够安然无恙,就算容貌全毁又有何惧,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治疗期间,这边厢慕容玥仍在昏迷,那边厢刑部李尚书家便送来拜帖。不久,汝阳王府就迎来喜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很短,主要就是交待一下慕容玥为了救小苏真的是拼了命の~~~~   ☆、错点鸳鸯   所谓喜事的缘由要追溯到李凤书和苏冷玉被掳去那天,李尚书家收到了安乐教派人送来的要挟信,在女皇那边请求无果,一家人都陷入慌乱中。因怕消息传开会坏了李凤书的名节,尚书府只是派人暗中在城内寻找,李尚书的正夫于氏则惊怕得以泪洗面。   话说李昭等不到李凤书唯有战战兢兢地回到家中,于氏一见李昭就破口大骂,把李凤书被人掳去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来。本来李昭庶出的身份一直都不待见,他爹爹原是于氏的小厮,是在于氏怀孕时设计上了李尚书的床才生下李昭,因而家里众人认可的公子只有李凤书一人。   这时,宝贝儿子被虏,李昭却安然无恙回来,于氏看见了心里更气,一杯茶水泼了过去:“李府家门不幸,怎么就招来个白眼狼,连自家兄弟都不护着,难为书儿一直在身边关照你,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快滚,滚得远远的,你这害人精。”   一轮不堪入耳的责骂后,李昭哭着走出家门,身为名义上李府的二少爷,事实上却一直卑躬屈膝地生活着,下人不当他是主子,家人不当他是亲人,唯有自己在李凤书身边伺候着的时候才算有好日子过。   今天李凤书命他去买零嘴,他开心地买了一大堆食物,打算和李凤书一边看比试一边吃,谁知道竟会发生这般意外,他也不想,他也很担心害怕,为何家里人不但不体谅,还要这样仇视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   事到如今,只有把李凤书找回来才能继续安然地待在尚书府,因此李昭顺着三白楼通往比试台的街道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只是脚步却停不来,   一个喝了点小酒的半醉女子迎面走来,李昭一时没有注意到与她撞上了。女人刚想开口大骂却发现撞上自己的竟是个精致的美人儿,酒气一上,顿时色心大起。     “小美人儿,嘿嘿,没撞着吧,让姐姐帮你瞧瞧~~”说着那个女子一手抓上李昭的手,一手拉扯他的外袍。   方才仍呆愣着的李昭被女人突兀的举动吓得连忙往后退。那个女人乘着酒意冲上前搂住李昭,用自己的发带塞住李昭的嘴,迫不及待地开始扒李昭的衣服。   “呜呜呜——”李昭想喊救命,但出口却是微弱的咽呜声,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撕开,撕碎,眼中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掉,过去的委屈连同此刻的屈辱一同爆发在这泪水当中。   突然,那个女人啊的一声响,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上胡搞的动作停止了,一颗重重的脑袋倒在了李昭的胸口。   当感觉到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动静时,李昭惊惶地抬起头,颤抖地睁开那如受伤兔子般的眼睛,只见一个蓝衣女子如天神般出现在他面前,女子眉目如剑,样子很英气,身上散发着孤寂淡然的霸气,此刻她如神般落入李昭的心里,他知道是这个女人从恶魔的手里救出自己。   那女子把扒在他身上的人一手扔开,拔出他口中的发带。“公子你没事吧?身上可有受伤?”那女子声音虽然有些冷清,但听日李昭耳里却是格外的温暖。   “奴家没事 ,只是这身衣裳被那人......”李昭看着身上被撕成条形的衣袍,难过得又流出泪来。   那人把自己的外袍脱掉给李昭穿上,“别怕,没事的,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吧。”夜诚将衣服覆过李昭的时候,感觉触手的人儿柔软而抖震,他还是在害怕吧,她不知哪来的温柔轻轻地伸手拍了拍李昭的后背安慰着。   一阵暖意透过手心传到李昭背上,只觉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多久未有过这种关怀连自己都不记得了。人懦弱的时候总是会很想念家,经过方才那事后,李昭真的很想马上回家,即使被人骂得再多也不怕,总比在路上遇见坏女人要强,方才的凶险至今仍心有余悸,差点就贞洁不保。只是如今哥哥尚未找到,自己又有何面目回呢。   “谢恩公相救,你送奴家回刑部李府即可,但奴家想请求恩公一件事,能不能帮奴家找回哥哥,若是找不到哥哥,奴家如今还不能回去。”说着从怀里寻出香囊,倒出自己多年存下来的金裸:“这是一点心意,算是酬谢恩公。然则不多,聊表心意,垦请恩公收下吧。”   看着眼前这个我见犹怜的男子,即使自身安危受到威胁,仍心系自家兄弟,如此重情重义,实属难得,夜诚心下对李昭充满好感。她当场承诺李昭一定帮他找回哥哥。   因为李昭坚持着找不到哥哥就不回家,夜诚怕他独自跑去找人会再遇险,就把他安置在汝阳王府家附近的一处别院,然后马上寻着慕容玥留下的线索奔去。   待苏庭安把李凤书送回李府后,夜诚护送昏迷的慕容玥回府,拿出自家常用的药油简单清理了伤口,待御医来时一直都在暗处照看慕容玥,因此完全把还在别院的李昭给忘记了。   李昭在别院呆了三天后,通过别院的管家才打探到李凤书和苏冷玉已被救回府中。知道后李昭即刻向管家请辞回家。因之前夜诚向管家打过招呼要照顾好李昭,不能让他独自出行,本想等夜诚回来后再做打算,但拗不过李昭的再三乞求,管家唯有亲自护送李昭回府。   误会就因管家护送李昭回府所产生,虽然当送李昭回府的时候,管家只与门房打了个照面就离去,但府里眼尖的人还是认出那人是汝阳王别院的管家,随即就禀告给李尚书知晓。   李凤书失踪后,李昭也无缘无故不见,顿时,李府上下都议论纷纷,李凤书回来后,李昭还是几天都不见踪影,不好的传言四起,对于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来说,名声必损无疑。这时让李尚书知道原来李昭这几天都呆在汝阳王府,心里马上有了计较,立即命人向慕容楠投上拜帖。   汝阳王爷与尚书大人会晤后的结果就是找个良辰吉日,把李昭直接往汝阳王府里送。李府觉得自家庶子是高攀了王府,以前虽然也有过心思嫡子李凤书和慕容玥撮合在一齐,但自从决定凤书与工部侍郎之女苏庭安订亲后此事也就彻底作罢。既然知道李昭在王府别院住了三天,为了两家的声誉这人必须要抬过去的。而慕容楠也非同赞同李尚书的提议,一是慕容玥至今为止房里一个人都没有,经过此事后,慕容楠一直后怕中,毕竟汝阳王府只有这跟独苗,还是趁早开枝散叶的好,二是她觉得最近慕容玥身子还不太爽利,办点事冲冲喜可能会好些。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醒来      当苏冷玉再次醒来时,睁眼看到的是梨木镂空雕花的卧床,背触的是自己让民间工匠做的棕榈夹层厚棉睡垫,一身的疼痛,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命丧于火海中。   在苏冷玉的记忆中,虽然自己已死过两回,但一次是自缢,另一次是被撞误跌落湖中;一次是心死而亡,另一次则是无端的意外,都算是死得干脆。然这次却是眼睁睁地感受着死亡的渐渐逼近,烈火熊熊燃烧,烧烟侵吞五腑,如身陷炼狱之中。劫后余生,才深深地感觉到活着的好。   “公子,你醒了。药刚煎好,你趁热喝了吧,郎中说你只是吸入浓烟一时昏过去,身体没有大碍。这么大一场火,还好公子伤势不严重,容貌无损,如今想来还怕着呢,公子你今后外出一定要带上奴才或红拂。”绿映见苏冷玉醒了,终于舒开了一直紧皱的眉头,连忙把药端到苏冷玉床前。   “李相家的公子凤书呢?他怎样?”喝完那苦药,吃过绿映递来的蜜饯,苏冷玉马上询问李凤书的状况。因为自己和李凤书分开囚禁,被虏后他究竟如何,有没有被获救,真的一点都不清楚,但估计应该也是被姐姐救起吧,但却不知有没有受伤。   “李公子是大小姐亲自送回府的,听说也只是昏过去,性命无碍,公子你就放心休养吧。郎中说了公子醒后不能吃太过油腻的食物,正君特意命厨房备了些粥水放着,他昨晚在这里守了大半夜,见公子气息平稳些才回房休息。”绿映从桌上的保暖食盒中,盛了一碗小米粥给苏冷玉,这个玫瑰金漆黑底食盒是双层设计,中间是隔热层,具有很好的保温功效,这当然也是苏冷玉魂魂在21世界游荡时学习而来的。   苏冷玉听了绿映说李凤书是姐姐送回府的,就很想当然地认为也是姐姐过来救自己的。吃完小米粥,因为身体实在太疲累,没有过多久,苏冷玉又睡过去了。   而苏家大小姐苏庭安则因为出了这事,被当时李凤书的气若游丝的模样吓坏了,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天天往李相府中去,没有机会告诉弟弟当天的事,因此苏冷玉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冒死闯进库房里救自己的是慕容玥。   可能因在被掳的日子里没吃什么食物坏了身子,而且在又火场吸了大量的浓烟,苏冷玉有一段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睡觉比清醒的时间要多。渐渐调理了几日,人终于感觉利索些,便唤来绿映陪他到园子里走走。   望着多日不见的蓝天红花绿草,苏冷玉心情也变得阔然,在房里困了多天,越发想念外头的热闹。“好些天没上三白楼,人就变得慵懒了不少,近来有什么大事件或趣事,给我说说吧”   “最近倒没有听说过什么大事,只是科考在即,来邺城的士子陆续增多,三白楼的生意好了几成。”绿映正在思量着要不要把慕容玥的婚讯告诉苏冷玉,那日见到慕容玥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里救公子,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再加上一直以来公子都有嘱咐他打探慕容玥的消息,如此可见两人的关系定非寻常,此时公子大病初愈,如实禀告不知会否影响。   看见绿映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苏冷玉猜想他必定还有事情,如秋水般的眼睛淡淡地望着绿映:“公子我的脾性你还不清楚么?有事直说无妨。”   “是的,坊间传闻汝阳王世女慕容玥不日将迎娶刑部李尚书家庶子李昭。”   随后“啊”的一声响起,幸好绿映反应够快,及时扶住快要摔倒的苏冷玉。   “不用担心,只是太久没有出外走动,身子还有些弱,你先扶我回房休息吧。”苏冷玉强打精神地返回房里,脱下外衣打侧躺在床上。他用棉被严实地包裹着自己,但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不知从哪里四方八面地侵袭而来,苏冷玉双手环保着自己,弓着腰弯起脚,整个人卷缩成一团,但还是感到身子冷得在打颤。方才并摔倒并不是身子虚弱,而是因为听到那人将要娶李昭的消息后,感觉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一阵眩晕。   不是已经决定忘记了吗?但这时为何仍会在乎她,会无端端地为那个人的消息而如此难受。犹记得上一次重生的时候,自己将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可以坦然地视那人如陌路之客,重新开展了一段安稳忠贞的感情。他不是更应该珍视一心待他的司徒文,如今的一反常态却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她此次重生后内敛风华,是因为她那次勇救马下小童,是因为没有救赎将可能成为她侧夫的丁秀儿,还是因为她那首午夜低吟以表明心志的诗词。这错乱的一切令自己已死的心逐渐复燃,在火场最危险的那刻竟然会出现幻听想起她。   但,终究,那人还是一样,原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逆转的,就如迎娶李昭,果然那人注定是花花情种,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一滴泪水悄然无声地滑落,彻底浇灭了苏冷玉心头那一点留恋。   痛,是因为自己还对那人仍抱有一丝奢想吧,苏冷玉啊苏冷玉,你真是傻,死过一回还未清醒。   ------------------------------------------------------------------------------   当慕容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侯离办喜事只有两天。慕容玥自醒来后,一直都静心休养,下人们也不敢随意打扰,但这日总觉得府里嘈哄哄的,比往常热闹,众人都在忙乎。   当下人端药来时,慕容玥就随意开口地问了一下为何今天如此热闹,然而小厮的回答吓得慕容玥差点把药碗掉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打字一边放蚊子,明天有精神再研究自己写了什么   ☆、呆呆夜诚      下人走后,慕容玥眉头深皱,这件事情实在超出她的意料。在上一次重生中李昭也曾被抬进府中,但那一次并没有定下名分,只是后来被在府里任小厮的丁秀儿算计,在春、药的影响下要了李昭,自此以后她在那一世彻底失去拥有苏冷玉的资格。   为了避免被丁秀儿算计,今世,慕容玥没有出面去救赎母亲病亡父亲跑路的丁秀儿两兄妹;为了不让李昭进入汝阳王府,慕容玥灭了当初导致她和李昭相识的导火线,不再与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特别是男子,然而,事情却脱盘地进行着。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老娘为何这么突然地与李府结亲,自她苏醒后,一直低调处事,刻意   地不去招惹其他人,但为何却要迎娶素未谋面的李昭呢?更奇怪的是,这件事应该知道的人不少,为何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夜诚,你去查查为何李昭突然送上我府中?”如今伤势未好,干什么都不方便,人是绝不能要,但必须对症下药才能把眼前的难题解决。   “卑职该死,任凭主子发落。”夜诚突然跪下来,把头深深地点到地上。   “此事与你有关?赶快道来。”慕容玥一听竟与夜诚有关系,心里觉得很愕然,她只想尽快知道事情缘由。   夜诚就把当日如何救了李昭安排他在别院等候最后由管家护送回府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到李昭的时候,用了不少赞赏之词,但清冷的眉梢黯然,掩饰不了脸上的落寞和无奈。   慕容玥见夜诚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有戏,就直接问到:“夜诚,你喜欢李昭吗?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李公子,是一个好男儿,蕙质兰心,重情重义,夜诚自那天起已心悦之。属下自知身份有别,仅有爱慕之意,绝无亵渎之心。”夜诚跟了慕容玥一段时间,觉得她处事果断凌厉,既然这样问,必然已经有所知晓,因此也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既然你喜欢李家公子,府里发生这么大件事,为何不告我知。”目光一凛,慕容玥凌厉地望着夜诚,向来清丽甜美的面容霎那如霜,不怒而威。   “是因为,因为,属下太......属下自知犯下大错,求主子责罚。”当初夜诚得知李昭将要进入王府时,心里莫名地抽痛,不想亲眼面对这一切,竟然耍起小性子,离府出走了一段时间,而慕容玥因身受重伤调养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有去找过夜诚。在外发泄了一大通,夜诚才在前日赶回王府。   “如若要你娶李昭,你可愿意?”慕容玥收起方才冷冰的眼神,视线一直落在夜诚身上。李昭,另外两段人生的记忆里,他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对于他,更多的只是怜惜,他是一个软弱善良的小男人,一直缺乏家人的喜爱,他要求得不多,有个可以让他依附,给他温暖的妻主便已足够。他需要的并不一定是慕容玥,只是一个称职的妻主。夜诚是一个可以依托的人,有些东西,慕容玥已经不愿再背负,但仍然希望他能幸福。   “属下,不敢。属下身份低微,配不上尚书家的公子。”夜诚是王府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毕竟受命于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哪敢高攀上贵家公子。   “那你的意思系宁愿让他嫁过来王府,让他日日独守空房,看人面色地孤独终老吗?”慕容玥看见夜诚面色一沉,在隐忍挣扎,继续说到:“我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身份迎娶李昭,你可愿意,你只需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剩余的事情你不必理会。”   夜诚听见慕容玥这样一说,面色逐渐有白转红,冷清的双眼带着欣喜的光彩,她向慕容玥恭敬地跪下“属下愿意。多谢小王爷成全。”夜诚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慕容玥,继续说道:“此为家祖所传之物,请小王爷代为转交给李公子,属下愿娶李昭公子,终身不纳侍郎。”   当晚,慕容玥到慕容楠书房,遣退了下人,有些事情她需要获得这个娘亲的支持才能顺利进行,而她的筹码就是她是汝阳王的唯一女儿。   “   娘亲,孩儿不喜李昭,不愿娶李昭,求娘亲成全。”这是慕容玥第一次向这个娘亲提出请求,自苏醒以来她与慕容楠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玥儿,莫胡闹,李家公子虽是庶出,但毕竟是刑部尚书之子,抬进府里做你的侍郎,并不委屈你。再且他在你别院里住了几天,名声因你而损,汝阳王府不能不负这个责任。你已十六岁了,房里怎可一个人也没有。你身体尚未痊愈,应多多休息,此事你莫再费心。”慕容楠凭着多年的识人经验,知道女儿并非坊间所传那样痴呆,也觉得府里抬个侍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知为何女儿如此凝重地拒绝。   “ 娘亲,孩儿绝不会纳李昭的,李昭虽在我家别院小住,但并非女儿意思,女儿可顺利处理好李昭的事情,但需要娘亲你的帮忙。”   “哦,李昭不是你让他住进别院的?那你想怎样处置此事。”   “夜诚与李昭两情相悦,孩儿不忍拆散有情人,再且这次夜诚救我有恩,请求娘亲赐她一个身份,夜诚将以正夫之礼迎娶李昭,绝对不会委屈他。届时由你来主持婚礼,李尚书家也应很乐意。”这是慕容玥为苏冷玉守节的第一步,她知道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为了那人,她不能坐以待毙地让人继续编排她,算计她。她要将那些障碍逐一击破。   慕容楠思量了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点头应承。慕容玥顿时感觉犹如赢了一场硬仗般神清气爽,命运之轮开始改变,对于那个人,她应该还有希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妻主换了   李昭自从回到府中,他之前离家出走无故失踪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得人人皆知。府中的人对他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说他不念亲情遇险时见死不救,又说他不守夫道与人私通等等。   李昭为避谣言唯有装病终日守在屋里不敢见人,只是对自己今后的日子越来越不抱什么希望,低声下气隐忍了这么多年,只盼李家庶子的身份能为自己博得一份好的婚事,以后可以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但发生了那些事,或许,这一生就可能因此毁了,如今只是懊恼当初自己抵不过正君于氏的指责,执意要寻到李凤书才肯回家,白白垫上自己的名声。   这日,李昭百无聊赖,窝在房中绣着荷包,每个男儿都希望可以把自己亲手做的刺绣品送给自己的心上人,他也不例外,自小就勤学刺绣,论针线活儿,府中无人胜得过他。在床侧的纳箱中就放着自己一直以来做的绣品,希望有日这些绣品能伴随着自己出嫁,博得妻主的喜爱,只是如今,已不知有何意义,拿起针线儿,只为分散一下精神,不再想那些人尖酸刻薄的嘴脸。   “大人有事寻你,速去茗园。”娘亲的小厮梅子来到房中把说话带到就马上离开。这个府中,没有下人会称呼他为公子,只有偶尔和李凤书一起出外时才可沾点光被唤作李小公子。   李昭稍作整理就马上赶去茗园,娘亲好久也没有主动找过自己,今日不知何时突然传唤,对于这个尚书娘亲,虽然从小对自己从不过问,但却总渴望能得到娘亲的关心,但此时难得的见面,心情却是忐忑,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昭儿,上段日子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想再追究,下月初九是好日,汝阳王府会派人接你进府,虽然只是侍郎,但汝阳王世女的身份对你来说是高攀,进了王府更要慎言谨行,过几日会派教养爹爹给你,你回去好好准备。”   李昭恭敬地应了声“是”就被娘亲挥手示意离开,整个过程感觉就像是在吩咐下人做事般,不带半点感情,如果出嫁的人换作是李凤书,家里人肯定是激动不已,想起之前李凤书与苏家订亲时的盛况,李昭心里不禁一酸。   在回房的路上,仍在一片迷惘中的李昭才醒起原来要准备出嫁了,将要被抬进汝阳王府,要离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所谓的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嫁给慕容玥,但却很清楚那人虽然痴呆,但仍有出众的外貌及显赫的家世,从此终于不用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做人,也不用再被人笑骂他是贱婢的儿子,这也算是解脱了吧。   看着床中未完成的绣品,这些东西终于可以送出去了,但为何却开心不起来,为什么脑海中总会闪过那日从天而降的一抹蓝,想起那淡然霸气的脸,想起那温暖的大手,只要自己一出嫁,他与那人怕是真的后会无期,一切的一切就只能停留在回忆里,仅此而已。   初九来到时李昭没有盼来如期的婚礼,只听娘亲交待下人告诉自己汝阳王府的人要再过段日子才来接他,然而妻主却中途换了别人,听说是王府的远亲,他将要嫁给那人做正夫。对于这个向来不受宠的小公子的妻主由王爷变成无名小兵,而他的身份却由侍郎升至正夫,府中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再次沸腾起来,个个都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情,有些是讥笑的,也有些是羡慕的。   李昭也不知自己应该是觉得可喜还是可悲,庶出的身份,受损的声誉能嫁人做正夫简直是老天的格外开恩,但未出嫁就已经被人当货物般换来换去,他的婚礼注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唯一说来可喜的是那个即将要娶自己的人出手很大方,十几箱的聘礼听闻价值不菲。看在这丰厚的聘礼份上,李昭享受到从所未有的待遇,府里人对他的态度顿时热络了起来,都夸他有福气嫁得好。这些荣华和恭维不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吗?只是为何如今,心却是空荡荡的,不知何时已经遗失,不喜不悲。   -------------------------------------------------------------------------------   大门外炮竹喧天,烟火璀璨,宴席上,歌舞升平,杯酒相交,宾客个个面泛红光。当李昭头顶着沉重的喜妆三跪九拜完成繁琐的礼仪后,疲惫地来到新房,喜爹爹在一旁诵经祈福,而自己却像一个没有表情的木偶般,静静地端坐在洒满喜果的喜床上,等待已经正式成为自己妻主的人。   随着房外的喧嚣渐弱,终于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听着脚步声渐近,李昭的心跳加快,突然,眼前一亮,脱离了之前的一片黯然,在喜帕被挑开的瞬间,李昭看见那双梦里曾多次出现过的眼睛,闪闪熠熠,像是照亮了他们的新房,同时也照耀着他孤寂多年的心,他笑了,眉眼流过是从未有过的溢彩。   “是你?”墨黑的眼睛中晃过喜悦的珠痕。   “是我。”冷目下的脸孔难得露出粲然一笑。   此后,城中盛传刑部尚书庶子李昭与汝阳王亲戚邺城新晋最大的银商之一的怀玉银号东家慕容夜城一见钟情,女方以象征银号东家身份的玉佩作为聘礼之一,并许诺今生只取一名正夫。一时间,城中各个未出阁的男儿都深受感动,都希望以后能嫁上一个如此专情的妻主。 作者有话要说:     ☆、谁的草莓      李昭与夜诚大婚之时,苏冷玉正在大相国寺抄经祈祷。一本《静如心经》已抄写了大半,但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不经意地重复着过去曾经经历过的一些画面,心难以安静不下来。   当日老太君说最近家里事多,提出要去大相国寺住上一段时间静心祷告,一向与老太君并没有太深厚感情的苏冷玉却意外地主动提出相伴而去。原因无他,只想远离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重新收拾心情。   苏冷玉极力地想摆脱那人带来的困扰,但却没有想过竟会如此艰辛,上一段人生中他已对她完全释怀,即使见她娶夫生子,犹如见一个陌生人般,即使有情绪,也都只能是鄙视。但自从那次被虏,经历了那火场里产生的幻觉后,那人的名字如血水般骤然融入体内,挡也挡不住。   不知因何缘故,竟然幻想到到慕容玥会在那生死相诀的关头,不顾自身安危扑进火场相救,慕容玥惊恐万分地拥抱着自己的模样竟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竟不似是自己的幻象。自那一世,为了女儿而向慕容玥诀别,苏冷玉就不想再回头,但为何这一世,竟然是连忘却一个人都变得如此困难,连自己如今想如何都不清不明。   自那次醒来后,大夫就嘱咐苏冷玉需清心静养身子,切勿思虑太多,恰逢此时老太君要来此地,苏冷玉也就以养病为名跟了过来,在老太君的叮嘱下日日在庙房中抄写经书,求家宅安宁,荣盛昌兴。   放下手中毛笔,望着窗外的一片青绿,苏冷玉不禁轻叹,此时那人也许正是温香在怀,你侬我侬吧。无论重生多少次,依然风流不减,桃花不断,真真了不得,还好,还好这次没有重蹈覆辙,或者这就是彼此的宿命吧,那人终究不是他的良人,不是吗?这一回,他们连陌路人也不是了。惆怅间,只见一个穿着青衣布袍的小沙弥提着篮子,轻哼着经文走过苏冷玉的门前。那篮子上的返着耀眼的红,那熟悉的形状令苏冷玉看得发愣。当小沙弥走远后,苏冷玉才反应过来篮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一时也不顾得什么公子仪态,急急追了上去。   “小师傅,小师傅,请留步。”苏冷玉气喘吁吁地边走边叫唤一路向前走的小沙弥。   “施主,是你唤我吗?”连续几声叫唤后,小沙弥似是听见后头有人叫喊,停下来,转身回望,眼前是一个冷清却又灵秀的男子,青衣黄色缎带,一看就知是名门大家中的公子,但眼角眉梢处却透着淡淡的忧伤。   “是的,请问你篮里的果儿从哪买来的为何在市集上我未曾见过。”苏冷玉认得篮子里这红嫩嫩的果儿,正是他最爱吃的草莓。前一世,鉴于慕容玥的功劳,这泊来的水果引至到南方种植售卖,果农商家都赚翻了。草莓的叫法也是由慕容玥引种过来后才开始使用的,在但由于今世的慕容玥的突然变故,这种水果也就没有出现。   “施主,这是大善人在我寺后山所种,今年才种下,刚刚才结的果,正准备送去给育儿坊的孩童尝尝。市集应该还没有这种果子,施主你可以尝尝。”话未说完就在篮子里淘几个草莓递给苏冷玉。   “那就多谢小师傅,不知你所说的大善人是何人?把水果都分发育儿坊的穷苦孤孩,宅心仁厚,难得难得,这果儿我收下,代我向大善人说声多谢。”苏冷玉欢喜地接过草莓,心中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种失而复得的窃喜。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每月都有一天来找主持大师,听师兄说好似是育儿坊的老板。”小沙弥和苏冷玉聊了几句就提着篮子先行离开。   “哦,又是那人,果真大善呢。”苏冷玉隐隐地觉得这个育儿坊的老板不简单,本以为只是个老学儒而已,但普通的学儒对经商都很不屑,更何况是经营这外人看来是有失身份的孕夫生意呢,再且懂得这草莓种植的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用井水洗过后,苏冷玉开心地品着草莓,一路在寺中漫步,心中不禁在想不知这大善人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能耐竟可把这种远在千里的果儿带来,原来无论慕容玥变成怎样,有些事情该发生的还是照样发生。例如草莓的到来,又例如她要娶的几个夫郎。念及此事,苏冷玉的心一黯,方才还觉得香甜的草莓竟吃出一丝酸涩来。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小沙弥方才所说的后山,细看之下,苏冷玉清冷的眼睛也不禁蹦出欣喜火热的光芒。在郁郁葱葱的山头上,有一片讨喜娇俏的红,一颗颗水灵灵的草莓果子闪耀着迷离的光彩似在向他召唤。虽然他爱吃草莓,也曾经很想亲眼去见识一下长出这可爱的果儿的地方,但当他第一次真正看见如此大片的草莓时,却是按捺不住的欢悦,虽然苏冷玉经历过几次重生,心境已老,但此时此景,他仿佛回到最初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拥有着真正十三岁男子才具有的那份独纯真,什么也不顾地投入到这漫山的草莓丛中打滚,感受这混合着果香味的泥巴紧紧萦绕着自己。   想到这,苏冷玉提起自己的青衣裙袍,在草莓丛中穿梭,先是慢慢地走,然后越走越快,最后小跑在泥地上,放眼尽是红彤彤的草莓,唰唰唰~~~~~伴着风声欢快地跑着。   不知过了几多时间,苏冷玉终于跑累了,停下来想找个地方歇息,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个小亭,心想这个亭子真好,可谓“坐拥满山绿映红”,只是名子起得怪怪的,叫“醉冷亭”,又醉又冷的大煞风景。   苏冷玉摘了几个草莓,走进亭子里,坐在石凳上继续吃他的爱果。想不到亭子里看到的风光如此美,只见半山白云飘缈,隐约中也看见山脚下山村田野纵横,湖水遥遥交错,美丽且宁静,这样的景致让人就想从此隔绝与世,隐居于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山上的亭子里坐久了,渐渐有些凉意,苏冷玉才觉得这亭的名字真的名副其实,果然是“醉冷亭”,的确最冷。由于没有带披风,为免着凉,唯有起身离开。转身之际才看到亭柱子的另外一侧上刻着两句话:“此生只愿携君手,红果蔓蔓守夕阳”。这应是老学儒为夫郎而写的吧,想不到她竟是个如此情深意切的人,他的夫郎也真有福气。不知自己今生是否也能如此有幸,寻到一个可携手伴老的人。这时苏冷玉心中忽又想起慕容玥,这个曾许诺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此时她正新婚燕尔吧,一想到她此刻身边搂着是别的男儿,情话绵绵,苏冷玉心中一酸,又想起那梦中曾经紧紧搂住自己的温暖怀抱。   带着淡淡的忧伤,苏冷玉离开亭子,怅然若失地走回寺中的厢房。 作者有话要说:     ☆、三甲出巡      在寺里抄了一个多月经书的苏冷玉,神色依旧恹恹,眉间郁郁不喜言笑。孙儿近段日子里的落寞神情老太君是看在眼里的,他也知道女儿苏文对苏冷玉很是挂心,原定是要来此抄经念佛满两个月,但最终还是决定提前回府。   回到府里已是午后,沈氏多日不见爱儿,想念得很,连忙唤人备上开水毛巾擦拭,怕苏冷玉这一路赶回家吃得不好,更到厨房张罗了十几道茶点送上。苏庭安则沾上弟弟的光,大咧咧地坐在苏冷玉身边毫不客气地品尝美点。   食得正欢的苏庭安见弟弟对满桌的点心视而不见,无神地看着窗外,心下暗叹,看来这次大相国寺之行收效甚微,为了不让小苏继续呆下去,苏庭安决定暂时放下眼前美食,和弟弟好好聊聊。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叫红拂帮忙照看着三白楼,一切安好。汝阳王府和李尚书府的联姻向三白楼请了人承办喜宴,选了最高价格的那个宴席,给了三千两备了一百围酒席,大伙都干得很辛苦,所以没等你回来我就先给厨子和伙计们分了点花红。”   “哦,那也是应该的。想不到汝阳王家真是财大气粗,抬个侍郎也竟然要用三千两摆百围喜宴,真够奢侈。”苏冷玉听得两家摆喜宴的事,多日被折磨得有些疲倦的心又突然一扯,牵起积累已久的痛楚,原本握着左手腕的右手不断收紧,指尖深深地扣在如玉的肌肤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心情尽量平伏些。   “不是抬侍郎,是娶夫宴,但只是汝阳王一个远亲娶夫的排场就经已这样了不得,如若以后小王爷大婚,那真的不知是如何一番光景。说也奇怪,娘亲一开始不是说小王爷要抬李昭做侍郎吗?怎料后来竟换了一个王府的远房亲戚娶了李昭做正夫。但那个远房亲戚好像也没几个人知道,叫什么慕容夜诚的,玉儿你可听过。”苏庭安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好奇得很,之前一直都没有听说过这人,可偏偏在传来慕容玥要收李昭入房消息的时候引出此人,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人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银商新贵“怀玉银号”的东主。   “什么,你是说娶李昭的是夜诚,不是慕容玥。”苏冷玉此刻的表情不知应如何形容,圆瞪的杏目充满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仍是一脸嬉笑的姐姐,在脑海中反复着她方才说的话,探究着姐姐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段话究竟是真还是假。曾经那段人生,苏冷玉曾经跟在慕容玥身边那么多年,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夜诚,但作为当时正君的苏冷玉又怎会不知呢?那人就是慕容玥最忠心的暗卫,夜诚,一个只会对慕容玥马首是瞻的人。如若真的是她与李昭成婚,那么一定是慕容玥授意,但那个花心的女子为何舍得将自己曾经最宠的其中一人交给夜诚。   对于苏冷玉来说,李昭的转嫁,预兆着这一世与以往两世的人生是截然不同,一切真真的是脱离了原来的既定方向,前路,又是一次新的未知。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听去帮忙办喜宴的伙计说,汝阳府和李府的人也觉得奇怪,明明一直都在忙着筹备小王爷和李昭的事儿,但却在迎亲的前几天被告知婚礼延期,连新娘也换了。两家为了避免下人到处咬舌根,还特意说教了一番呢。”苏庭安终于看见弟弟的脸上展露出别的神情,心想自己方才的闲聊八卦凑效了,开心地把面前的点心又往嘴里塞。   没过多久,沈氏来了,怕儿子这一路累着,就早早打发苏庭安离去,让苏冷玉吃完点心后先好好上床休息一下。   苏庭安走后,苏冷玉还在脑中不断消化方才听到李昭和夜诚的婚讯,他除了惊愕万分之余,心底却闪过自己察觉不出的一丝欣慰。   那天夜里,苏冷玉不知不觉中晚饭吃得比平常多了一倍,席间侃侃而谈,对大相国寺后山的草莓林赞不绝口,他,又变回之前那个睿智清明的灵秀人儿,夜里躺在床上时,感觉被窝是前所未有般的温暖,这晚,苏冷玉睡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   这日,正是女皇陛下钦点状元,榜眼,探花的大日子,殿试三甲选出后,所有新科进士会从皇宫正门外开始,骑马在邺城的内城巡游一圈,接受百姓的欢呼和恭贺。   苏家姐弟又怎会错过这个凑热闹的大好机会呢?苏庭安连同她的好友莫清张乃芳一早就来到三白楼挑好位置盯着巡游队伍过来的方向,而苏冷玉则想看看没有慕容玥参与的科举结果有何不同。他隐约记得曾经慕容玥凭着独特的国策建议一举获得殿试第三名,成为探花,凭着俊美飒爽的容貌在巡游中吸引众人的目光,这也是慕容玥与她另一个侍郎青楼花魁秦子歌初遇的日子。楼里的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思翘首等待。   过了一会儿,莫清和张乃芳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书童向苏冷玉打出手势。因此即使巡游队伍还未来到,苏庭安她们就已掌握到第一手的准确信息。   “呵呵,状元是柳州府的文远,榜眼是漳州府的马秀丽,探花是青州府的欧阳晴。”苏冷玉看着手势说出答案,三甲名单基本和当初的一样,只除了探花欧阳晴,而一想起文远这人,苏冷玉忍不住冷哼一声。   “小玉儿,看起来你对这三甲很不屑哦,难道你也明白到我们姐几个比她们要好。”张乃芳打趣地说到。   “也不知柳州府是风水好还是被文曲星关照着,今年的状元还是在柳州府。看来若要考上状元,我们先都要搬迁到柳州府去了。”莫清酸溜溜地说。   “呵呵,莫姐姐你下次也要参加考试了,到时这状元还不得处在咱们邺城了?”苏冷玉笑着开口,眼前这几人别看年纪还小,可各个都是在京城里面就文名颇盛的。只不过各家大人都是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一来不想让她们过早出仕,二来也是锻炼锻炼她们的心性,而且因为各家的底子都摆在那里,也知道有些事情比那些个名声重要的多,比如人脉。   而苏冷玉对这状元文远印象深刻并不是因为她曾经是状元,而是因为一桩十几年后的公案。   文远中状元时,年且三十,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此人才华甚好,且深谙为官之道,在慕容铮上台后的几年里逐渐成为了文臣二首之一。他中状元时,家中原配妻子早已病逝,然后,就跟所有戏文里写的一样,贫穷的书生得到了美丽善良的青楼妓子的支助上京赶考,高中后却立刻就娶了朝中高官刁蛮的庶子。十几年后,她的女儿一不小心强了一个男子,然后那男子却诞下了一个长着三只手的怪物。年纪其实并不大的文小姐当即就被吓成了痴呆,而最后,那个男子自杀前才说出了自己就是文远和那个青楼子的儿子这一事实。这一丑闻因为那个男孩子死前的刻意散播,在高层几乎是立刻就传了开来。慕容玥那时候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为了维护统治阶级的威严,为了朝堂的稳定,她下手清理了文府大半的下人。而文远,为了不落实这一件丑闻,却被高高地挂了起来,没有贬斥,但却已经无人问津。最后终于辞官回归故里,不到两年就郁郁而终,年岁也才四十出头一点点。当然,由此,也引发了朝堂上的重新洗牌,开始了长达几年的文武之争。   渐响的铜锣声把苏冷玉的注意力又拉回到热闹的大街之上。由御林军引路,远远地看见三匹高头大马紧跟而来,沿路有人撒花,有人扔水果,花样百出地表达对马上人的爱慕之意。   对于文远和马秀丽的模样苏冷玉还是有点印象,长得虽然只是普普通通,但凭着文采华博添上几许书卷气质,也衬托得几分风雅之资。而这个新晋探花欧阳晴虽是初次相见,但样子却感觉有点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她是三人中年纪最轻,相貌也比另外二人标致,她沿途御着白马更为神气地向众人挥手,倒是有几分当年慕容玥的风采。正当苏冷玉出神地看着街中三人时,却不期然地发现欧阳晴抬头望向三白楼,眼神迷醉地向冷玉所在的方向望上来。   “小玉儿,看来这探花女看上你了,想不到苏家有郎初长成,养在深闺有人识,苏庭安,看来很快你就会多个弟妹了。”张乃芳又惟恐天下不乱地胡诌一通。   “你再乱说我呆会儿就遣人告诉孟家公子前几日张某人夜访秦楼。”说完,苏庭安很顺手地赏了张乃芳一记暴栗。   张某人顿时一脸苦瓜像地搓着头哀求道:“别,我这就给小玉儿陪个不是,苏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啊,那人还不是......千万不要乱说把人吓着,我是去应酬嘛,只喝了几杯小酒而已。你可别冤枉好人。”向来自诩风流潇洒的张乃芳此时一脸吃瘪像。   “呸,你是好人那天下就太平了。那探花看上去相貌还可以,但感觉比我还轻浮,不妥不妥,哪配得上我们家玉儿。”苏庭安对这个欧阳晴暂时也不知底细,但单看现在这样子就没啥好感。   正当楼上的众人在相互嬉笑谩骂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啊,工作累,写文文也累。原来将构思转化成文字且持之以恒,不是一件容易事。   ☆、初见文远      正当三白楼上的人在相互嬉笑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不知何时,三位新晋才杰的头发、脸上、衣襟都沾满了蛋黄、蛋清和蛋壳,好不狼狈。楼上众人见此哄堂大笑。   此时,当巡游队伍众人头痛尴尬之际,从一边二楼的窗外坠下一物,不偏不倚,正正地飞向马上女子,女子伸手接过,才见竟是用丝帕裹住的一个荷包。那女子正是欧阳晴,她抽出那丝帕擦了擦脸上头发和衣服上的污迹,整洁妥当后望向窗户那方会意一笑。   那人的招数一点也不变,还是那么旧,不用想,方才扔丝帕给欧阳晴的应是花魁秦子歌,苏冷玉望着那两人的互动,心下便了然。想当初,另一世中,慕容玥的其中一位侍郎秦子歌就是在类似的情景下与慕容玥结识,只是这次对象变成欧阳晴而已。反正桥段不怕旧,最重要是有人会接受,有了那荷包,过不了几天,这欧阳晴就会乖乖地去寻秦子歌。而慕容玥,如今独在汝阳王府,倾慕她的人至今为止还真是没有几个,看来知名度的高低直接决定桃花的多少。想及此,苏冷玉心底竟流过一丝畅快,嫣红的嘴角上翘,竟有种清丽抚媚之美。   探花女欧阳晴虽然清理干净,但剩下那两位重要人物仍是一副带衰的模样,很快街道逐渐又喧闹起来,众人交头议论,笑意纷纷。   这时,有位蒙着面的黄衣男子脚步轻盈,优雅地穿过人群来到状元身前,虽然看不见样子,但从眉宇间却感到有种魅惑的柔美,面纱下的人儿应该也是个美人吧。他徐徐弯下身子,双手揖在一旁作了个福,接着伸出纤细的手把一块白色的丝帕递给文远。   那新科状元双眼直直地望着那黄衣男子,身子像被定住般一动不动,直到身旁的人提醒,她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丝帕。正当文远想开口问话之际,那黄衣男子已转身离去。这男子文远当然认得,正是在她最落魄时资助她上京赴考的青楼男子落芙,为了备考科举,她来到邺城也一年多了,想不到竟在这里遇见他,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此时正逢金榜题名时,意外重遇心上人,只想即使与他分享心中的喜悦,但当她开口时,那黄衣身影已没入人群里,文远的叫唤声也被街上众人的话语声所淹没。   这又是唱哪一出,苏冷玉被这黄衣男子突然的出现所困惑,在从前的记忆中,两次三甲巡游都不曾见过此人,究竟是谁?慕容玥的改变令到本届三甲名单有所不同,难道也令三甲各人的命运也随之而变吗?   浩浩荡荡的新科士子巡游因为“鸡蛋门”事件而草草结束,而三甲的“集体中蛋事件”和探花欧阳晴的潇洒秀丽姿容则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   在新修葺好的状元府中,文远在书房里看着几案上一大叠的拜帖头痛不已,里面有朝中重臣派过来的,也有世家商贾呈上的,她们目的只有一个,往她房里塞人。   众所周知,新科状元文远的原配早已病逝,状元夫郎的头衔自然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作为一个官场上的新人,文远理应发展政治上的同盟才能在朝廷上站稳脚,对于她来说联婚是最快捷且最有效的办法,然而这样文远又如何对得起一心待自己的落芙呢。   想当初,如若没有落芙的雪中送炭,今天就没有意气风发的状元女。但落芙的身份却又是所要面对的最大的困难,青楼之人一般最多只能纳为侍郎,更别说娶为夫郎。但是若真的只能将他视为侍郎,这不但辱没了落芙,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其实巡游之后,文远即已派人去寻找落芙的行踪,几乎问遍邺城的所有客栈和租屋,但却依然没有下落,若是没有怀中那块已洗干净的白色丝帕,文远几乎要认为,那日的黄衣男子出现只是自己在白日做梦。   落芙啊落芙,你在哪,你为何不现身与我相认,你那日为何独自离去不留在我身边,你知我有多难受嘛?我多次修书回家却没有收到你半点消息,想不到你竟然也来了邺城,一想起那日街上落芙的疏离,文远忍不住低头叹气,落芙你是在怨我嘛,你是怨我这一年只顾备考不曾回去?   “大人,汝阳王府小王爷求见。”下人初次见有如此身份的大人物到来,急忙走来禀报。   “快出门相迎。”文远一听来人竟然是外传有点痴呆的小王爷,心中觉得很奇,二人素来并无交情,不知为何突然造访,但不理何因,这个人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文远把慕容玥引进偏厅,命人奉上茶和点心。偏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圆桌四张竹凳,简单地挂了几副山水画,墙角放了盘兰花为点缀,令人在此心情可自然放松。   “文状元,慕容玥冒昧造访,打扰了。”记忆中也曾与这个人一起共事,但文远较年长,且平时处事感觉较迂腐,因此二人私下交往甚少,只见眼前此人一身蓝衣白带,简单地绾了个木簪,单薄的嘴唇抿着,消瘦的面容看着有点疲惫焦虑。   “小王爷能光临舍下,文某倍感荣幸,小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文远抬头,仔细地望了这个向来寡言的小王爷,此人若果没有腮颈那狰狞的疤痕,必是传闻所说的绝美无双,虽容貌有损,然双目如星,说话温文尔雅,进退有度,看来传言是一点都不可靠。   “文状元,玥也不拐弯抹角,只想问你一件事,也望你能坦诚告之,不知文状元准备回帖哪家?心里可有定夺。”慕容玥的意思很简单,她希望知道这个文状元如今的想法,如果她仍念旧情的话一切都有转机。   “实在不怕让小王爷笑话,文某正为此时烦恼。承蒙各位大人错爱,文远自是感激,但文某赴考前已有夫郎,正是他全心全意的支持,才有今日的文状元。然他却不知为何离开家乡,如今遍寻不获,文某寝食难安,怕只有得罪各位大人了。”提起此事,不免想起那天如惊鸿一瞥的夫郎如今渺无踪迹,文远只觉心中堵得难受。   “文状元,如若我可以助你渡过次困,不知文状元意下如何……”慕容玥听了文远的回答,心下便有了分数,或许那时的悲剧不用发生了。   “请问小王爷可有条件?”文远虽然初涉官场,但却也清楚,这个世上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慕容玥的突然造访,必是另有所图。   “嗯,请文状元能应慕容一诺即可”慕容玥知道这人日后必成为文臣之首,如若没有那事情的发生,文远就不会突然地辞官使得朝堂混乱。只希望这个状元女不要令人失望,毕竟慕容玥还是想文远和他有个好的结局。“请文状元放心,此诺必然是您力所能及,也不为经叛道。”   “好吧!那就有劳小王爷。”面对如小山般的拜帖,文远早已一筹莫展,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能轻易得罪,那还不如顺了这个小王爷,毕竟有汝阳王做靠山,其他人也不敢多言。   “那玥先行拜别,三日后约文状元与我义兄共游荥阳湖,到时再与文远把酒言欢”话音刚完,慕容玥即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文状元,对付这种呆头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免得这人又胡乱说些推搪的蠢话。   文远尚未作出反应,就只能望着慕容玥一袭玄衣的背影远去,怎么感觉自己是才逃出牢笼又遭遇白眼狼,刚刚解决了书案上的孙卿公子却又来了个汝阳王义子,唉,不知方才这个贸然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汝阳王这个义子她也略有所闻,传说此人端庄秀丽,气质超然,虽然年纪大些,但仍有不少贵女深深爱慕,至于那些人是真的喜爱,还是看中的是汝阳王的名号,就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     ☆、落水芙蓉      落芙枕在窗沿上看着满园的梨花,心中无限感概。离开那人已一年多,为了保住和她的孩儿,在侍儿的帮助下偷偷逃离了青楼,仗着从前攥着的积蓄几经周折,终于怀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儿来到邺城。   原以为只要见到那人好就已经心安,毕竟自己妓子的身份横亘在那里,和那人只能从此天上人间,再无交集。但却又忍不住去偷偷看她,那日得知她高中状元,他就淹没在那些祝贺的人群里远远地看着马上意气风发的文远,后来如果不是她那般狼狈的话,他也不会鬼使神差般地走过去递上丝帕。不知那人会否还记得曾经素手帮她磨墨的落芙,会否还记得病前拖着她手誓言永不松开的落芙,会否还记得倾尽所有助她上京赴考的落芙,会否还记得临行前红纱帐里泪眼涟涟的落芙,只要她还记得,即使今生不能一起,他也甘之如饴。   是了,如今他已不叫落芙,他有新的名字,慕容笙。那个承受着无比痛苦却仍然坚强的女子笑着对他说:“过去的身份已死,从今起你已重生,不如就叫慕容笙,是我慕容玥的好大哥,可好?”   看着那女子璨若星辰的眼睛,一脸真诚的笑容,他点了头应下来,就此他便是慕容笙。   话说当日落芙得知怀上文远的孩子,开心之余却又怕被馆里的鸦父知道保不住肚里的骨肉,便下了决心,拿着剩余不多的积蓄离开柳州。然而一个甚少外出的弱质男儿,独自上路,个中艰辛险阻,实难道尽。   由于一路上奔波,落芙动了胎气,早产诞下孩儿,因小儿未足月,沿路又缺衣少食,落下病根,父子两人好不容易挨到邺城,已散尽身上所有,谁料一到邺城小儿就发高热,落芙惊得半夜跑上山中采药。   落芙未卖入青楼前,本是医药世家之子,只是后来娘亲和爹爹在一次游玩时意外落水身亡,亲戚觊觎他家财产竟派人将他掳走卖给青楼,可恨落芙虽尽得娘亲毕生真传却只能过着卑贱的妓子生活。   在山上,凭着记忆中医书描述的草药模样,落芙很快就找到治愈高热的草药,也顺道采了些比较名贵的药材,打算拿去医馆卖些银两补贴家里开销。   待儿子烧热退去,落芙就出外打听邺城信誉好的医馆有哪些,了解清楚后就提着一篮筐的草药去碰运气。来到口碑不错的回春堂,里头的掌柜果然是个实诚的人,见到落芙采来的都是上好的草药,也不压价,给了个合理的价钱买去,还说到以后如有好的草药都可直接送过来。落芙一听心里喜滋滋的,以后就他和儿子的生活可以不用那么拮据了。   落芙正要离去之时,药馆来了个神色很着急的人,看那人的服饰应是有钱人家的管事。   “我家主子已昏迷三天,如今连药也灌不下去,连大夫可有办法医治。”那人声音竟是惊得有点颤抖。   连大夫一看就知道来人是谁家的,一早听说那病人连御医也束手无策,自己还哪敢接手,连忙推掉。“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连某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另寻高人吧。”   落芙见来人担心得脸色一片刷白,毕竟人命关天,就好心地上前问到:“不知府上病人是何疾病?”   “是烧伤,已经昏迷多日。”那人见是个提着药篮的男子,以为是这家医馆的药童,百般无助间也就如实告之。   “哦,烧伤,昏迷,那已经是染症。”落芙低头沉思着轻声呢喃。“如不嫌弃,你能带我见见病人否?”不知为何,落芙竟然有勇气提出这样的要求。男子一向都不抛头露面,更何况方才这里的大夫也说治不好那人,如今自己如此唐突,怕是又引来一些闲话,即使如此,落芙心中只是想着人命攸关,无论如何也要尽力去救治。   “你?你是郎中?”来人看着落芙也是一脸的惊讶,一众博学精深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这个年纪轻轻的药童又有何能耐呢。   “我,我不是,但也略懂医术,我,我家中有专治烧伤的土方,或许可以一试。”落芙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下去,他也希望自己的话能够得到来人的信任。   “这 ——好吧,你随我来。”如今连御医都毫无办法,唯有死马当活马医,有一线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以前小王爷昏迷的时日虽多,但起码是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几日昏迷,滴水未沾,只怕……   那人领着路上了马车,坐在精致的车上,落芙只感到极为快速地前进,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停下来,进门的时候落芙才知道自己要医治的人竟然是汝阳王府里的小王爷。   看着床上昏睡着的女子脸色已变得枯黄,脸上和身上的伤痕虽然经过悉心的清理,但仍然看到红肿和脓水,特别是手部的,表面的肉有些已腐烂。   “请拿一把薄片的锋利小刀,一坛高度老酒,几块参片,一叠干净的白布和烧一炉小火放进来。请尽快。”看这女子身体看起来有点虚弱,不知能否撑得住,落芙心下判断,虽无十成把握,但只有尽快处理好伤口,才能下药疗伤。   此时慕容楠已来到慕容玥的房里,见这新请到的郎中虽然是个男子,但看病的架势熟练,对于女儿的病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听说他又要刀又要火的,心下觉得有点突兀,但却此人莫名地信任,连忙吩咐下人把东西准备好,并让他们都听令于这个郎中。   落芙拿过小刀,在火炉上烫了几下,又浸在上那高度的酒里擦拭,命人把参片塞进女子嘴里,再仔细地查看身上的伤,然后定了定神,用白布湿上高度酒后清洁女子的伤口,之后用那削铁如泥的小刀切除已经开始溃烂的腐肉。床上的女子眉头紧锁,汗水不断冒出,但却依然在昏迷中。腐肉脱落,血水四溅,一旁的小厮胆子稍小的早已闭上双眼不敢看,慕容楠见着女儿的一脸苦痛,也只能在一旁着急。落芙命人帮忙用白布封住出血的管道,直至伤口凝结成血滴状。   “可以了,这里有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敷,你们赶紧抓药熬制。”落芙终于也松口气。这一关算是挨过去了,那女子也是个坚韧之人,跟着要看看用药情况。“喂药前先喝点米汤垫底,如果药喂不下去就把药装进茶壶中灌下去,能灌多少就多少。”   下人也不敢怠慢,管事分工下去,各自忙活,在落芙的指导下灌药敷药,终于在用药后的第三天,昏迷了多日的慕容玥终于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一家      慕容楠和王君一听到女儿醒来的消息立即赶到房里,王君望着女儿样子虽然仍很憔悴,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但好歹也睁开眼,有点精神头,压抑了多日的情绪终不受控制,眼泪哗啦啦地向下流,口中念念着多谢佛祖庇佑。   慕容楠此时心情也转好些,把王君搂进怀里,从小厮那拿过丝帕边帮他抹眼泪边说:“你这当爹的眼泪就这么止不住,女儿醒了应该开心才对,你呀,多谢佛祖还不如多谢落芙,是他救了我们家玥儿。”   王君窝在慕容楠怀里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哽咽地说:“王爷说得是,你看我这一激动也就糊涂了,回头我吩咐管事置上谢礼给落医郎。”王君一直以为落芙是医馆请来的郎中,明岚国男子要成为郎中需医馆推荐,并且要经多次考核,因此长期以来人数不多,有名气的则更加少之又少,而眼前这个婉约清丽的男子,虽然年纪不大,竟然比那些御医还要厉害。   “对对对,一定要重重打赏,诊金自然不能少,吩咐帐房支一千两黄金予落医郎,那黑河国送来的夜明珠和玉如意也一齐送去,还有……不知落医郎还有何喜好,不妨说来,我好命人备上。”落芙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有救命之恩,此时此刻,慕容楠恨不得把所有宝物都献上去以表心中谢意。   “王爷不必如此厚礼,其实不怕笑话,落芙并非郎中,只是年幼时曾跟娘亲学过点医术,恰好有专治烧伤的方子能够用上,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儿女有病怎能不担心呢,为人父母的心情,还是能体会的,如今落芙见着小王爷身子逐渐康复,心里也感欣慰,真的不求赏赐,王爷不必破费。”落芙带着儿子生活虽然离不开银两花销,但王爷已经给了一笔很丰厚的诊金,够父子二人维持好几年的生活,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如今能够脱离青楼和儿子安定地生活,经已很满足。   “不知令母是何人,医术如此高明,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谢一番。”慕容楠心想此人医术如此了得,其母必定更精湛,约可招来担任府里的郎中,以后玥儿的身体就有个可靠的人照看,自己也可更安心。   “家母和家父已不在于世,如若家母知道她留下来的方子能够救人,九泉下必定也感安慰。”一提起家人,落芙顿即感怀身世,心中一酸,不禁泪水盈眶。   “这个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失去双亲,一个人生活必定不容易,王爷不如你赏他一个玉佩可好。”王夫从这个恬静的男儿的衣着中看出来,他的生活应该过得并不如意,他的衣服虽然已经洗得很干净,但一看便知是很低劣的布料,本来一双纤细玉白的手因劳作变得粗糙,清晰可见到细小的裂纹和薄薄的茧。   “唉呀,你看我竟把这个给忘掉,李总管,把紫凤玉佩拿上来。”紫凤玉佩是汝阳王府身份的象征,只有族中贵人或者亲信才配有,整个王府也只有五人拥有此玉佩。官府中人见紫凤玉佩也需礼让三分,凭此玉佩更可到王府所属银号或店铺中随意使用。   王君接过慕容楠手中的玉佩,缓缓走向落芙身边,抓起他的手,怜惜地轻拍两下,温声地说:“孩子,有这玉佩,你生活便可以过得殷实些,你转过身来,我帮你戴上。”   “不劳王君,如此重礼,落芙身份低微,实在受不起。”落芙一直对自己的曾经是妓子身份很自卑,往日也很少和人接触,此时见王府的人竟然如此关心,一股暖意直入心底,很感激。只是以自己身世,实在不敢奢望高攀上汝阳王这些显赫的世家。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咦……王爷快过来看”王君正打算系上玉佩的双手,此时停在落芙的腰间,一脸诧异。   慕容楠马上走过去,顺着王君伸手的方向望去,只见落芙已有一模一样的玉佩已系在腰间,她侧头沉思了一会儿,又盯着落芙仔细地望了一下,恍然想起,便问到:“不知柳州安郎中是你何人?”   “   王爷你认识家母?”听见慕容楠的问话落芙也感到有些意外,回话时声音有些许抖震。   “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想不到我们一家子都受你们安家恩惠。你母亲医术高明,多年前曾救过本王一命,这玉佩就是当年本王赠予她的,后来想再去报恩时,却得知恩人一家落水身亡的消息,若早知道恩人还有后人在,定当接过来照顾。还好上天终于给本王一个报恩的机会,如若不弃,希望可以认下你做我慕容楠的义子,日后可以……”   “王爷万万不可,落芙身份卑贱,不敢有辱汝阳王府。”落芙遇见家母故知,心情一下激动难平,但听到汝阳王竟要认自己为义子,一时慌张不已,连忙打断王爷的说话,然后把自己的过去一一告之王爷,免得令王府因自己蒙羞,日后彼此尴尬,但在说到孩子的事时却隐去文远的真实身份。   得知落芙遭亲人陷害卖人青楼,而后为寻爱人私下逃走,途中产子后只身来到邺城,落芙每说一段经历,王君的泪水便加多几分:“那些人,太欺人,怎可如此糟蹋……孩子,孩子你过得太苦,太苦了……我们若果早知道,你就不用受这些罪,以后有王爷和我护着你们夫子俩,不会再有人够胆欺负你”说着说着忍不住抱着落芙放声痛哭起来。   落芙见王爷夫妻二人在得知自己的经历后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怜惜安慰自己,也忍不住流泪,此时,感觉就像是在慈爱的亲人长辈面前,忍了八年的苦楚终于得到宣泄。   “芙儿,不要哭,本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也会为你儿子寻回娘亲的,从今起你就是我慕容楠的儿子,其他人怎说你不用理会,如若你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我们,本王的良心会永远不安。”一想到当初没有及时找到恩人,导致恩人唯一的儿子遭人毒害,慕容楠心中难过不已,此时只想尽最大的努力去补偿落芙。   “哥……哥……你就答应吧。”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的慕容玥此时开了口,一开口就已表明了这个未来汝阳王世女的立场,她也希望落芙可以成为汝阳王府的一分子。对于慕容玥如此坚定的态度,众人都有些许诧异,收下眼泪,望向着卧在床上的慕容玥。   慕容玥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努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声音虽然沙哑,语气却是很坚定:“玥有五个弟弟,但却一直都想有个哥哥,可以照顾我,让我撒娇,这些天,虽然我睁不开眼,但我却是能听得见,也知道是哥哥一直在身边照料着,,没有哥哥的悉心照料,就没有如今的慕容玥,就请你应承做我哥哥好嘛。”慕容玥支撑着因病痛纠缠得很是疲惫的身体,一脸期待地望向落芙。   “你看,你看,我们玥儿自小就没怎么说过话,托你的福,方才说的话就比过去几年要多上许多,落芙你简直是我们家的福星,你以后不可再说轻视嫌弃自己的话了,要像玥儿那样叫我们爹爹和娘亲就好了。”   望着王爷一家都流盼着诚恳殷切的目光,落芙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俯身跪下向慕容楠和王君深深一拜:“多谢爹娘不嫌弃,落芙今后定当谨守孝道,伺奉爹娘,请受孩儿一拜。”   慕容楠欣慰地笑着扶起落芙:“那从今起,你就是本王的儿子,赐姓慕容,名字你可想好。”   落芙一时也不知怎好,慕容是国姓,对于任何人来说赐姓慕容是天大的荣幸,他原名安敏然,落芙只是入青楼起才起的艺名,如今入了汝阳王府,当然不能继续使用。   这时慕容玥开心地望着落芙说:“过去的身份已死,今天起你已重生,不如就叫慕容笙,从此就是我慕容玥的好大哥,可好?”   就这样,一个身怀绝世医术,命途坎坷,曾受辱于青楼而后远赴他乡寻人的坚毅男儿成为了汝阳王的儿子,此后男儿有了一个新的家,家中有慈爱的父母,还有一个贴心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落芙和文远,是为了激励慕容玥破镜重圆而写的,希望通过别人成功的改变命运案例,让慕容玥同学看到希望,然后就有动力好好追小苏了   ☆、破镜重圆   “哥,是在想嫂子么?明天就见着她了,以后的日子怕是整天有人相伴着你去赏花赏月赏湖景,再也不用望着梨花发呆咯。”慕容玥真心视慕容笙为她的哥哥,纵然前生在现代时她就一直盼望着能有个哥哥,可以让她撒娇,让她倚靠。如今有个医术如此高明且又善解人意的哥哥,她怎能不喜出望外呢。   文远过去那些韵事,在重生前慕容玥早已略有所闻,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哥哥竟然就是当年传闻中文远所辜负的那个男子。这一世,慕容玥选择放弃科举考试,从而使命运的轨迹悄然改变。落芙,也就是如今的慕容笙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后他们更成为一家人。既然认下了这个哥哥,慕容玥又怎可以坐视不理,为了避免若干年后那场破坏人伦的悲剧重复发生,同时也为了哥哥和侄子将来的幸福,她希望能够撮合哥哥和文远,让二人能够再续情缘。虽然不知自己能否和玉儿能够破镜重圆,但至少她仍希望看到身边的亲人能够有情人可终成眷属。   “你这丫头净说胡话,也不知是跟谁学坏的。那人如今身份已大不相同,不是我这种身份的人可以奢想的,如今只求孩儿终有一天能够认祖归宗,有个依靠,以后也能嫁个好婆家。如此就已心满意足,而我,若能一个人安安静静过完下半辈子,也未尝不可。”因为要继续医治慕容玥身上的伤痕,慕容笙一直在身边贴心照顾。一来二去,两个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言谈间,竟无意中让慕容玥知道了他与文远的事。当慕容笙得知文远考取状元后也就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去相认的初衷,只是那日见她好不狼狈,才于心不忍。没料到这个乖巧的妹妹突然地搀和进来,还邀上文远明天去游湖,一时真不知应如何是好。   “哥,你明天一定要来啊。我可要好好地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惦记着你,如果她胆敢变心,哼,我就把她扔下湖里喂鱼,然后再给哥哥找个好嫂嫂。”慕容玥似是撒娇地对慕容笙说,她知道这个哥哥面皮薄,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逼他去面对。   “你呀……”慕容笙被玥逗得玉脸通红,只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之前因着得知明天要去见文远的忐忑心情减轻了不少。   -------------------------------------------------------------------------------   这日碧空万里,湖水粼粼,两岸绿树青山相映成趣,一艘豪华明丽的官家游船泛于湖上。悠悠的琴声从船上传出,歌曲似哀亦嗔,如丝如琢,如琢如磨,是不舍不弃,为何最终陌路,最后一切终归尘土。   文远听着曲子,熟悉的琴音,不禁想起曾经在身侧为她抚琴吟唱的人儿,为了仕途,她离开心爱的人,独自来到邺城苦读备考,为了能够一举成名有使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心爱之人,她忍痛与他分离一年多。然而当自己金榜题名之时,想与他分享心中的喜悦时,那人却已离去,无所踪影。   “文状元为何一脸苦闷,是这荥阳湖景不入你眼,还是这琴音不合你耳。”慕容玥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呆瓜。   “这荥阳湖景秀色自天成,乃邺城一绝,这琴曲弹奏得丝丝入扣,意情绵绵,弹奏者可见大家风范,文远方才竟沉浸于曲中不能自拔,望小王爷见谅。”文远看这个慕容玥年纪虽小,但眼中一片清明,神情不浮于面,比那些老官员更难捉摸。   “呵呵,文状元你也觉这个弹奏者好,那就好,方才那曲正是小王义兄所奏,如此看来,你们亦是有缘,听闻你夫郎已逝多年,如不嫌弃,不知你觉得小王的义兄如何呢?”   文远一听脸色刷地就白了,想不到汝阳王府中这般高贵的人物竟也看上自己,这个小王爷当日上门还说要帮自己解围,如今却借故撮合自己与她义兄,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小王爷一番好意,文远自是心领,但是文远年纪不小,又是续弦,怕是委屈了令兄,其实若论人选,探花欧阳晴年少有为,相貌堂堂,且尚未婚配,莫不是更合适。”   琤的一声,屏风后传来一声琴响,慕容玥望过去笑了一笑,想不到平素样子看似一副波澜不惊的哥哥竟如此沉不住气。屏风后的慕容笙听着文远把自己一味往别人那里推,心中就觉得堵,生气地手一挥,指尖划过琴弦,带出主人的不平之音。   “小王认为经历多点才更懂得体贴,欧阳晴和我一样是个黄毛丫头,怕是不懂得疼惜人。听说文状元与户部侍郎的儿郎来往甚密,莫不是嫌弃我们汝阳王府里的人?”慕容玥步步紧逼,竟压出皇族的身份来威胁,她倒是要看看文远是否一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   “这……”文远料想不到慕容玥竟是个如此难缠的主,“小王爷,实不相瞒,文远在家乡已有钟情之人,只等科举后即迎娶进门,奈何那人却遍寻不获,唯有求助户部侍郎,她应承助文远寻人,只是……”文远没有再说下去,但大概也猜到那户部侍郎要文远娶她家儿郎才帮忙寻人,如今坊间已有传文远即将要娶朝中某大臣家儿郎的消息。   怪不得,根据重生前的记忆,慕容玥原以为文远是嫌贫爱富,攀附权贵之徒,想不到真相却是为爱而屈就自己的情深之人。慕容玥如若没有因烧伤而遇上慕容笙医治,这一世恐怕这对苦恋的爱人只能是再次有缘无份,最后酿成下一代的悲剧。难道有些事情真是冥冥中已注定,这一世慕容笙救她一命,而她则救了慕容笙一段情。   “文状元,话不能说得如此笃定,你还未见过小王义兄,怎可贸然判定他不是你的良配呢?哥,你出来会一下我们的新科状元吧。”慕容玥笑眯眯地向着屏风叫唤慕容笙。   “小王爷,实在不必如此……”文远惊得慌忙出声阻止,话未说完,当见到屏风后走出来那人时,她的眼睛便就再也移不开,嘴唇微张,身体激动得有点颤抖,来人面若桃花,眼似一汪春水,浅紫色衣裙伴着幽香,如曼陀罗般妖娆,却又如兰花般典雅这个男子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落芙。   “芙儿,芙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次我不是在梦中吧,这次真的是你,太好,太好了,终于,终于让我看着你了,我找得你好苦啊。”文远顾不得慕容玥在场,一下子冲过去紧紧地抱住慕容笙,手中的劲很大,怕一不小心,眼前的人便会如上次般消失,怎样也寻不回。   “是你吗?”文远不安地搂着怀中的人呢喃。   “是我。”似是被文远的热情所吓到,落芙害羞地低声回话。   “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   文远似是肯定了答案后就再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拥着怀中之人,低头轻嗅他的气息,那令自己魂牵梦萦,久违的,幽兰香气。   站在一旁的慕容玥看见眼前这密不可分的两人,彼此间没有说任何的话,只剩下有点激动和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偶尔的抽泣声,想来这就是喜极而泣吧。此时的文远也不似往时所见般平凡,冷清的面孔竟透露着一种艳美。或者,这才是真实的文远,原来,女人如花,没有爱情,只能提前枯萎,那一世的文远,没有了慕容笙,是凋零的花,没有生气,平庸无味,而这一世的文远,却是如花绽放,自有一种醉人芬芳。   待二人冷静后,文远牵着慕容笙坐在自己的身旁,问起他来到邺城的事。慕容笙这才把文远走后自己的经历说出来,文远的脸色随着他的说话不断变幻,当听到她竟然成了娘亲时,心中的喜悦无异于当初自己得知高中三甲时的欢愉。当听到他路上的坎坷,途中产子的惊险,她心痛不已,因为在他最艰辛的时候,自己竟然毫不知情,任由他吃尽苦头。她把那双纤纤素手牢牢紧抓,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但却无比坚毅的男子,他勇敢地守护着他们的爱情和孩儿,他值得自己珍爱一生。   “芙儿,你辛苦了,有夫如此,实在是文远我的福气,孩儿呢?我想见见我们的孩儿,他取名了吗?”文远虽知道落芙如今叫慕容笙,但一下子还是改不了口,此刻,她也很焦急想见到自己未曾谋面的儿子。   “孩儿名字还是你来起吧,我帮他起的小名叫安儿,不求富贵,只求一生平安。”   “不求富贵,只求一生平安,芙儿,你取的名字甚好,小名叫安儿,那名子不如就叫文曦,如日出之晨曦,可好。”第一次当娘亲,第一次为儿子改名的心情不亚于科举考试,文远在最短的时间中把适合的字在脑中过了一遍,才定出这个名字。   “好好好,文状元你早点过来提亲你儿子随你叫,不然就只能随我们姓慕容啦。”慕容玥见到二人和好,也觉得适时营造一些气氛,不知何时开始,她喜爱看这个呆瓜嫂嫂为哥哥焦急的模样。   “这个一定一定,明天我就过来提亲,下月初就来迎娶芙儿。”文远如今一听到慕容玥开口便有如惊弓之鸟,总怕又会受上些什么刺激,更生怕会有什么变故,恨不得马上就把芙儿娶回家中。   不久,汝阳王府又迎来喜事一桩,新科状元与汝阳王义子于荥阳湖游玩时一见钟情,男子抚琴低唱,女子把酒吟诗,才子佳人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     ☆、簪花宴上      科举放榜后,按照历年的规矩,宫里都将举行簪花宴,广邀京城中未婚的名门闺秀和青年才俊。簪花宴,顾名思义,每个参加宴会的适龄男女子来到会场的时候都会挑选一支花来代表自己,在宴会上,如若遇到心仪的对象即可将花赠给那人,要是那人也对你有意,就会把属于自己的那朵花来回赠。当然,这个以花传情的俗例只是一种表面上的美好寄意而已,实际上参加簪花宴的各式人物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都对各自的婚事有自身的思量,这多传情花绝不会轻易互赠,是以这簪花宴上所选的花最后的作用可能只是成为众人身上的一件装饰品而已,并没有实际的意义。除非是双方暗中早已提前达成了结亲的意愿,才会真正以花订情,借此来锦上添花,成就为别人口中的一段佳话。但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大胆的女子会借此宴会去向钟情的男子表白,例如当初穿越过来的慕容玥,她就是在簪花宴上与苏冷玉一见钟情,凭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其后娶得美人归。但在上一次重生时,苏冷玉刻意躲避,再次在簪花宴上对小苏产生兴趣的慕容玥不但没有凭借剽窃苏轼的水调歌头抱得美人归,而且还要成为炮灰一名,最终被三振出局。   明岚国有规定但凡女子满十五岁,男子满十三岁便算是成年,可自行婚配。苏冷玉和苏庭安作为适龄的未婚青年,自然是一早就收到邀请函。由于苏家大小姐庭安已一早花落李家,因此这个簪花宴对于她来说只是凑凑热闹。而苏家乖巧的小公子则一向都是府里的重点扶持对象,姐姐苏庭安和爹爹沈氏为了苏冷玉能够在簪花宴中突围而出早早作好准备,重新量身订做了好几套用上等缎丝绣织布做的外套,鞋也换成近期风行于少爷圈中的银丝翘边鞋,再买上几本《贤美促成攻略》和《美男是怎样磨成的》等一系列励志书籍。面对家人的过度热心,苏冷玉唯有全盘接受,只是无论如何,他总是坚持要找一个懂得自己,尊重自己,珍惜自己的妻主,簪花宴背后掺杂的东西太多,实在难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良配,而对于上一次重生时自己的妻主司徒文,苏冷玉暂时还没有太多的感觉,因此在这一世,感情上暂时也没有归宿。   ------------------------------------------------------------------------------   簪花宴当天,沈氏一早就备好衣服和首饰为苏冷玉打扮,苏庭安则约了张乃芳和莫清到三白楼打牙祭,这天基本上所有官家的儿郎都忙着装扮,而女子则多数聚在一齐交流心得经验务求晚上展现出最好的一面引得意中人的关注。   在苏冷玉的极力坚持下,终于说服了家人不要把所有饰品往自己的脑袋和身上挂,当晚他只穿了一件粉蓝色缎绣丝裙,头上简单地别了个碧玉簪,搀扶着沈氏来到东郊的皇家园林。苏冷玉随意地在内侍那挑了朵桃花进园,一路上不时有些相熟的贵夫过来和沈氏打招呼。到了会场,只觉花团锦簇下衣香鬓影,鼻子里都是甜甜的香粉味,美貌儿郎聚首一堂,无论是谈笑或是嬉戏都时刻谨记保持优雅的姿态,而女子们则轻轻松松地在一旁明目张胆地赏美。   官场上众所周知工部侍郎苏文只娶了一个正夫,因此连带沈氏也在圈中有很高的知名度,不时有人过来寒暄几句。   “哎呦,看看,你们家的小冷玉今年都已经满额了,往年都不见你们来。苏正君你就轻松啦,只有一个儿郎要操心,哪像我身边这几个缠得人烦,隔几年就要来这儿一趟,少点心血都不成。”一个浓妆艳抹的贵夫假装抱怨地说,他这么说无非是暗示沈氏子嗣单薄。此时他身边的确有三个孩子,但其中两个却是侧室所出,因此听到他说话的人都在一旁偷笑。   沈氏的直肠子并没有理会那所谓的暗喻意思,只觉得理所当然地笑着认同:“付正君好福气,果然能者多劳。”   那付正君见沈氏这木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觉得无趣,马上和身旁的人转换话题:“有没听说那文状元攀上了汝阳王府,哟,这动作可真够快,据说是王爷的义子,不知是不是当年王爷在外头……嘻嘻,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 我也听说了耶,好像还是那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慕容玥牵的线呢。有人看见她们几个去游湖了”   “原来那慕容玥人并非痴傻,只是比较寡言,据说上段日子不知发生何事,毁了容,王爷到处求医。”   “可惜了,据说慕容玥的样貌可是顶好,只是房里不曾有人,也不知喜欢怎样的男儿,该不会有什么不见得人的癖好吧。”   “再可惜也没用,皇族的人轮不到我们去肖想。我觉得这新科探花不错,年纪虽小却才华横溢,且相貌也不俗。”   都说三个男人一台戏,这下几个贵夫聚在一齐聊八卦,声浪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苏冷玉直接忽视了周遭的一切,在低头沉思。他有很多的事不明白,重生前他也曾听说文远娶的好似是某个高官的儿子而不是汝阳王的义子,而这个义子更不知是哪一号人物,他作为王府的正君时也未听闻过。至于那人已经毁容,这消息不会是真的吧,又是因何无故毁容呢?那人比一般的男子更爱惜自己的皮囊,记得在与慕容玥一齐生活的那段日子,就时常见她把黄瓜敷在脸上说是美容。因着各种疑团的出现,某人的名字,此时此刻,正不停地反复出现在苏冷玉的脑海中。   在苏冷玉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在宴会场内有两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一道便是新科探花。年仅十七岁的欧阳晴在家中排行第三,为正夫所出,虽不是高官世家,但母亲是青州行商会会长,大姐任冀州县令,家境也算富裕,且她自小也聪明伶俐,文采出众,且品貌上佳甚得家人喜爱,一路生活得可谓顺风顺水,这回首次参加科举一击即中取得殿试第三,更加春风得意。   欧阳晴近日在邺城新置的府中也收到不少拜帖,比起文远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端出来欧阳晴的相貌,家世和年纪有更多的优势,自那日巡游后,更有不少男儿见着那潇洒玉人早已芳心暗许。俗语说花多眼乱,每天不断的相亲饭局,街中偶遇和卖身葬母,令到小探花已经出现严重的审美疲劳,差不多到了谈男色变的地步。今日在繁花似锦的一众男儿聚会中,苏冷玉的出现无疑令欧阳晴眼前一亮,只见在席间低头沉思的男儿年纪儿不算大,应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但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清雅,双目如星,右眉中央的一粒红痣点缀在如玉的肌肤上,简约的头饰更显出五官的精致秀丽,随即向身旁的管事打探此男子的来历,如果门户相对,也是婚配的好人选。   而在上席的一个偏僻的位置,宿着一抹绛红的身影,一双眼痴痴地望着苏家公子,是爱是怨,是贪是念,不得而知。   女皇率领一众皇女皇子进场后,簪花宴就正式开始,这次宴会没有慕容玥从旁指导,也就没有那时的荷香皇子精彩绝伦的舞蹈出现,其他公子的才艺表演平平,多是靡靡之音或妖娆之舞,甚是无趣。当晚将军府的叶子良的表演可算是一枝独秀,湖水蓝的衣摆在舞台上凌厉旋绕,展出的剑法舞步不仅不失男儿家的柔美,更突显了与众不同的飒爽英姿,不仅吸引到众多贵女的眼球,也引起苏冷玉的留意。   据苏冷玉的记忆,叶子良并誉为京城四公子之一,也是当初慕容玥的侧夫之一,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心直口快爽朗男儿而内里却是打着小九九的刁蛮小子,以前一起共处时,苏冷玉没有少受过他的气。这次重生后,越来越多的事情发展已经偏离了原方向,叶子良仍是那个骄傲且厉害的少年,只是不知他的最终归属又是何去何从呢,还会是慕容玥吗?   舞剑完毕后叶子良整理了一下衣摆,自信飘然地走回席间,一路上不少女子带着欣赏的目光凝望着他。叶子良也很享受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他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必会使出浑身解数争夺,绝不会谦让给别人。   返回座上,叶子良的双眼不时地望向上席,此时,那里正由女皇出题,进行文采比试,望着三甲位置中那个笑如春风的女子,竟想得出神,不知今晚的比试中她会否有佳句出来,会否与那日巡游般一样成为耀眼的星。她如此姿容,如此才华,只怕今日之后又多了不少芳心暗许的儿郎。他认为,只有如自己般优秀的人才配得上她,无论如何,定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主,他相信他想要的终究可以得到,不是吗,那就等着吧欧阳晴,你终会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错章    作者有话要说:     ☆、簪花正浓      簪花宴中的席位也分三个等级,坐在上席的是皇亲一族,新科三甲和一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中席的是二品至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而有幸获邀请贴的城中显贵和薄有名气的文俊才子则列于下席。   席间虽载歌载舞,但女皇看久了这些所谓的才艺表演也觉得甚无趣,就编排着身旁的人玩起接龙诗以助兴。吟诗作对,赋添风雅的事当然是少不了新科三子的分。而慕容玥今晚虽然一直刻意隐坐于席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却仍躲避不过。   因上次烧伤的缘故,汝阳王爱女心切,情急之下几乎把整个太医监的御医都给召来了,在众多权威专家面前,慕容的癔症自然是装不下去,身心痊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宫里去,此后不少皇族聚会活动都叫上了她,还好借着养伤的名义推搪了几次,但不知为何慕容玥再次被非常精明的五皇子慕容无极给盯上,就如此时,慕容无极又在女皇刻意地提起了慕容玥。   “母王这个接诗龙的提议甚好,今晚恰逢新科三甲都在场,可以一睹我明岚国才俊的风采,在座各位想必都很期待。儿臣也想借此难得的机会请教一番,只是不胜酒力,不如就让汝阳王世女与儿臣互助为一组,可好?”慕容无极说得虽然是很谦虚,但话语中却藏不住眼中流逝而过的自信。   女皇对这个聪慧美丽的儿子向来是很欢喜,他所谓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在她心中是觉得怕是这个汝阳王世女没什么本事,自己的儿子不想她丢脸所以才特意与之一组,因此也就允了。   慕容玥望着慕容无极阴晴不定的笑脸,只想到何谓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笑容,实在想不明白是何时招惹到这个腹黑美男,他大皇姐要搞革命活动为何却总是看上她,反正这种事情多她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显眼,无论过程如何,大皇姐终归可以顺利达到目的,拜托,请不要打扰她的追夫大计,她不想再为别人的事情而浪费时间,再做风头浪尖上的人物了,今后被宫中无止境的活儿所牵累。   因着这接龙诗如若接不上的要罚酒,可恶的慕容无极在这时竟假装什么都不懂,而慕容玥为了保持自己低调的形象唯有认输,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罚酒。宴会因为有男眷参加,一般都是饮容易入口的果酒,虽然酒精浓度不高,但多喝却容易昏头。   酒过三巡,有点微醺的慕容玥不知不觉中有感而发地剽窃了几句李白大师的作品,结果就是轰轰烈烈地换来了众人的瞠目结舌和不可思议的惊呼。千年道行一招破的慕容玥顿时头皮发麻,郁闷地看向一边正笑得如沐春风的慕容无极,恨得她咬牙切齿,真想见见这个老是喜欢算计他人的人如有一天老猫烧须会是怎么的一个样子。   “这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说得好,说得妙,看来今晚赛诗已有结果,玥儿得文魁受之无愧,想不到汝阳王的世女竟是如此才思敏捷,怕且连朕的状元也自愧不如咯,说说,想要何赏赐?”女皇被慕容玥冲口而出的妙句所震惊,也为明岚国有如此优秀的人才而倍感欢喜。   “谢女皇赞赏,其实玥肚子并没有多少墨水,方才只是偶然所得,哪能与新科举子相提并论,若真有本事,之前就不用灌那么多么酒。”慕容玥乘着酒意装作委屈地说。   “玥儿不用过谦,朕还未老眼昏花,是顽石还是璞玉,朕心里有数,玥儿想要何赏赐可照直说。”女皇目光锐利,好像一切皆了如指掌,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过慕容无极和京城四公子,像是另有所指。   老天啊,女皇不是想乱点鸳鸯谱吧,那慕容无极可是俺近亲啊,那四公子娇弱得令人打冷颤,不妥不妥,要及时阻止女皇的牵线行为,唉呀,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太过明显地弗了她老人的意,唯有硬着头皮说“玥恭敬不如从命,玥不求金银财帛,珍品玲珑,但求一段和美姻缘,琴瑟和鸣,共携白首,只是玥如今年纪尚轻,正要趁此时多加磨练自己,报效明岚,玥恳请女皇赐一诺,今后当成就玥之良缘。”慕容玥自知今晚后必然会引起朝中众人的注意,但事已至此,除了在心中不断狂殴慕容无极以外也别无他法,既然女皇当众赏赐自己,那就要好好地利用这份赏赐,为今后追夫大计增添多一层砝码。   “好好,既然玥儿有如此心思,朕定当如你所愿,赏!”今晚过后女皇对慕容玥有了新的认识,之前虽有几次的碰面,但并没有深入了解过此人,但如单凭今晚的表现来看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睿智稳重,进退有度,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或者日后可以委以重任。   在一片喧闹声中,簪花宴进入到最后一个环节,簪花。此时,女皇和她的众贵君很识趣地自动离场,随即园子里开展了新的一轮争夺战。   簪花选中,女子以众皇亲贵女和新科进士为重点争夺对象,而男子则以京城四公子最为吃香。而慕容玥因有几分酒意,为了躲避众妙龄少男的追击,就找了一处僻静的假山休息起来。手中那着一朵小黄菊,思索着等会儿如何才能把这花送给苏冷玉而又不唐突佳人。心中还是有点忐忑,在这一世,她和他从未正式相互认识,不知他是否与自己一般是带着记忆重生,怕他还会抗拒自己,更怕他已爱上他人。   身穿一袭靛青金丝袖长袍的欧阳晴揣一大堆鲜花狼狈地冲出包围圈之后,找了处人迹较少的地方停歇。想不到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叶子良也看上自己,这份虚荣还是令到欧阳晴沾沾自喜,论家世及才貌叶子良均是上上之选,然而将军府的人并不是自己一个小小探花可以高攀得起,如此抬举令她有点受宠若惊,她可不想今后过着要看夫家面色过日子的生活。   虽然抱着满怀着各式各样的花儿,但欧阳晴此时却还是念念不忘宴会中那婉丽清秀的人儿,方才场面太过混乱,也顾不上去寻他,正在惆怅时,发现有人正小跑过来。   来人脚步轻盈,粉衣摇曳,正是欧阳晴方才心心念着的人儿。   苏冷玉为了躲避城中几个出了名的纨绔女子的追赶而跑了过来,正好碰见抱着花正在树下歇息的欧阳晴,出于礼貌,苏冷玉还是点头对她一笑。   “   “这边泥沙儿较多,容易滑倒,公子需小心。”欧阳晴好不容易见到心念的人儿,马上抓紧机会上前搭讪了解情况。只是不知为何,一面对这人,以往的伶牙俐齿顿无踪影,竟紧张得不知如何开口。   “谢过欧阳小姐提点。”这次是苏冷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望见欧阳晴。这人眉眼间的感觉有点儿像当初的慕容玥,正是年少得意的风流之姿,如此俊美,不知又有多少家男儿为她倾心。但可能最近听闻此人似是搭上花魁秦子歌,因此苏冷玉对她的印象并不佳。   秦子歌,在重生前,也曾是慕容玥的侍郎之一,充当花解语的角色。 在苏冷玉印象中秦子歌是表面温文体贴,实质最喜用青楼里的魅惑心计暗里施手段,并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哦,公子认得在下,那小女子斗胆请问公子闺名。”看来有点名气是果然件好事,欧阳晴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暗自欢喜,心里继续盘算着今晚如何追得美人归。   “奴家苏冷玉。”欧阳晴对于苏冷玉来说,在这一世是个编外人物,正是她的出现代替了原来慕容玥探花的位置。然而,此时孤男寡女初次相会,苏冷玉顿时觉得有点局促,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可是苏侍郎家的二公子?”   “正是。”   “哦,前段时间搭建比试台的时候就已听闻苏公子聪明贤惠,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能认识公子,是晴之幸也,以后晴就直唤公子冷玉,可好?”欧阳晴笑眼咪咪地看着冷玉,知道他是工部侍郎苏文之子后心中更欢喜,这人与自己不但门当户对,而且品性良好,与自己甚登对。   “可以,谢过欧阳小姐赞赏,冷玉只是做好儿女的本分,坊间之言不可尽信。”苏冷玉突然被一个女子如此直白地称赞,不禁有点害羞,脸上因紧张泛起了红晕。   看着手持桃花侧面含羞的苏冷玉,欧阳晴恨不得就此拥他在怀里诉衷情,暗暗克制情绪,继续强装冷静地应对佳人:“冷玉为何不在花园里簪花,而是跑到这儿,难道和在下一样,在那儿尚未碰见意中人。如若冷玉手中的桃花尚未遇到合心意的人,不如……”   “玉儿,终于找到你了。”欧阳晴的话未说完,身旁的假山后走出一个人,红影白肤,颜如美玉,衣摆翩翩,华光溢彩,此人正是汝阳王世女慕容玥是也。   慕容玥原本在假山中‘避难’,谁知却听到某女意图染指自己的小玉玉,顿时惊得花容失色,只想狠狠地狂殴某女一顿以泄心头之愤,但又怕自己的贸然行动会吓到苏冷玉,唯有继续躲在假山后诅咒某女。   但听着听着,却发觉某女越来越过分,慕容玥唯有赶在某女进行下一步勾搭前冲出来阻止。一脚迈出,慕容玥夜里曾经想过千百种与苏冷玉相见的场面,可以让自己重新走近,却又不被苏冷玉排斥的场景,只是没有想过,竟会是这般的情景下。   慕容玥似是不经意地走到苏冷玉身旁,随手拿过他握着的桃花,又把自己一直拿着的小菊花塞到他手里。然后有点撒娇似地说“玉儿你叫我好等,说好了一会儿还要去陪你爹爹到姚正君那寻《月儿飘影》的刺绣。都耽误了好些时候,我们要赶快过去啦。”   说完就牵起苏冷玉的手,然后对还在一旁被突发状况弄得发呆的欧阳晴说:“欧阳小姐今晚看似收获颇丰,定可满载而归,觅得如意郎君,玥和玉儿有事在身,就此拜别。”说完,望也不望欧阳晴,大步地向园中的另一方走去。   同样是一脸惊愕的苏冷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脑袋像是一片空白,任由身边那人握着自己的柔荑,扯着离开,只是感觉到那手很温暖,渗透着四肢百骸,这一刻,竟不想挣脱开,任由她握着。   一红一蓝相映成趣的两个身影渐行渐远,然后,彻底地离开了欧阳晴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玥表白   慕容玥紧紧地握着苏冷玉的手,刻意不去想堂堂汝阳王世女在簪花宴中如此大胆地牵着一个未婚男子的行径是件多么引人瞩目的事情,刻意忽略从四周投来的诧异目光和旁人的窃窃私语,刻意装着感受不到掌心间传来的高热,刻意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直视前方缓步而行,以此贪取片刻时间来紧握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恍然如梦,已隔两世,无尽的思念涌入心头,有点迷惘,怕这份温热仅仅是一场梦,正如重生以来所渡过的无数个寂静夜晚一般,清醒过来,一切就如镜花水月,荡然而逝。   此时,苏冷玉脑中也是混沌一片,粉琢的脸上漫着绯红,是惊讶,是害羞,是愤慨,是无措,还是恼怒自己的心此时不受控地激烈跳动。   对于慕容玥的冒然之举,苏冷玉的惊讶并不亚于欧阳晴,没有想到慕容玥竟一直藏于假山之后,想必他与欧阳晴间的对话慕容玥早已听到。也没料到的是慕容玥会突如其来地在欧阳晴面前与他交换簪花。   当时慕容玥的举动看似很随意自然,但以苏冷玉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了解,当慕容玥的表情看似轻松,眼睛弯得有点像峨眉月时,如果她的左手是放松着的话,那时她的心情是真的愉悦,然而,若果左手的拳头紧握则证明她此时的表情是假装的,从拳头的紧握程度可以判断得她的怒气有几分,这一次,慕容玥的愤怒是他从所未见的,左手的筋竟是紧绷欲裂,弯曲地浮凸于手背。 而令苏冷玉最为意外的是,之前一直假装互不相识的慕容玥会突然握着他的手。   这时的苏冷玉刚满十三成年,纤瘦的柔荑被慕容玥温暖的手掌紧紧包裹着,手背有点濡湿,是那人的手心在冒汗,慕容玥一紧张就会如此。苏冷玉的手有多久没有被身边这女人牵着,应是隔了两辈子,不是么?   身旁那人似是在担心只要力度一松,就会失去手心的柔弱,苏冷玉感受到手被包围着的外力越来越紧,别人都说十指连心,此时,两手紧握,他好像感到自己的心和那人的心似是连在一起,“咚,咚,咚”心跳似是在耳中不断回旋,有力,急促,震撼。   苏冷玉被慕容玥牵着,一路穿过花园,走到专门招待使者的磬曦宫旁的镜湖,苏冷玉终是挣脱了慕容玥的扼制,“你……太过分了”苏冷玉想狠骂慕容玥的轻佻,但对于这个曾与自己结发为夫妻的女子,责骂她轻薄的话终是说不出口。,   或许比起责骂,苏冷玉心更想向慕容玥讨个明白,毕竟这一世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因她而改变。但最后,苏冷玉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这辈子,既然也是决定继续如上次重生那般与慕容玥成陌路人,很多事情都应该放下,何必再纠结其中。   “小王爷,方才很多谢你为冷玉解围,至于其他,冷玉也就当从未发生过,只是敬告小王爷一声,做事应警言慎行,否则必遭人非议,若无他事,冷玉就先告辞了。”苏冷玉别过慕容玥热烈的注视,腰身盈盈一福,作揖准备离去。   “不许你离开,就是不许,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慕容玥就像个大小孩般,看见苏冷玉想走顿时慌张,扯着不肯让他离开,一脸的恳求,使得苏冷玉转身正要离开的步子顿了一顿。   “我知你恼我,气得已是死心,只想把我当作是陌路人。但你知道吗?我也很恼很恼那个慕容玥,那个笨蛋慕容玥,那个笨蛋得一塌糊涂的慕容玥。那个笨蛋不懂得珍惜一心一意待她的苏正君,那个笨蛋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能够一辈子守在一起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那个笨蛋不停地犯错,把她最爱的人一步步逼向死亡。她笨,她自以为是,她活该!”慕容玥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像似失去控制般,声音吼得声嘶力竭,如断帛撕裂,激动得满脸通红,悲痛的眼中已积满泪水。   听到慕容玥急促而又诚恳的话语,苏冷玉心头一震,在脑海中,竟然再次忆起他和慕容玥最初相爱的那段时光,那时慕容玥的眼神执着热切,这样的神情也只在那女子的眼中见过。上一世司徒文也是爱他的,但是性格使然,向来冷淡的司徒文眼中不会有如此激烈的花火。   苏冷玉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现时的慕容玥,模样还是十六岁时的俏丽稚气,但眼神却已是历尽千帆般地透着伤痛的悲凉。这时他才看到慕容玥的颈上竟有处狰狞的疤痕,根据疤痕的眼色判断,应是刚愈合不久,蜿蜒在如玉的肌肤上,硬生生地破坏了慕容玥原本最引以为傲的无暇美丽,真是可惜。   “有些事情,小王爷你能够想得明白自是最好。既然如此,冷玉在这里也有几句话要说,苏冷玉已不是当年的苏冷玉,同样的错绝不会再犯,慕容小王爷还是要学会懂得放手才好。”苏冷玉好不容易压下心中各种翻滚的情绪,想不到慕容玥如今仍能对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影响,若想真正与此人彻底了断,从今以后还是不见为好。   “玉儿,你真的如此狠心吗?你可知,当我能再次重生来到这个身体的时候,当我醒来后再次看见十五岁时的慕容玥,我有多高兴吗?上一次的重生,我把你忘记了,做了很多不可挽回的错,失去了你。”慕容玥想起那一世,自己重生后竟然把和苏冷玉的所有记忆都忘记了,把丁秀儿,李昭,秦子歌,叶子良,还有黑河国皇子李澈一个一个地收进房中。若是别人享尽齐人之福自是高兴,而慕容玥却总是觉得不安。最后当慕容玥弄明白这些不安的原因时,一切为时已晚,无论如何后悔、懊恼、自责也没有用。   “后来虽然恢复记忆,但每天却是痛不欲生地被折磨着,没有了你的生活,我只想早早结束,果然,如愿以偿,令我命不过四十。”慕容玥说到这里,轻蔑地一笑,声音凄厉,那一世对于她来说,没有苏冷玉的日子,能够早死解脱竟是她最盼望的事情。   “让你接受我真的已痛改前非,真的有这么难吗?就这一次,可以吗?即使只当我是一个陌路人来对待也可,可以吗?”慕容玥虽然善辞令,但唯独面对苏冷玉时却是手足无措,恨不得把自己剖开,整个心都掏出来给苏冷玉看,让他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他,无论是从前或以后,仅且只有一个他。   苏冷玉差点冲口而出答应说可以,然而理智却再次把他带入沉思中,越来越多理不清的东西缠绕着他,从丁秀儿远走北疆,到秦子歌搭上欧阳晴,再到李昭下嫁夜诚,这一切的改变是在认证当年影响他和慕容玥之间的孽障已不复存在吗?   然而,慕容玥还是那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慕容玥,虽然没有丁秀儿他们几个,但却不能保证以后没有其他皇孙公子出现,到时自己若再倾心于她,会不会再迎来又一次的万劫不复。一时间千丝万缕萦绕心头,竟无所适从。   茫然间,苏冷玉的手不觉地附上慕容玥颈上的伤疤,纤美莹白的指尖轻颤地点击着疤痕上的凹凸,眼神不解地望向慕容玥:“如何伤的?”苏冷玉触手只觉得原本柔软的肌肤变成硬硬的疙瘩皮。   “嗯……”虽然只是苏冷玉的无意而为,但指尖触碰着颈部薄弱的肌肤,所到之处燃起火焰,酥麻的感觉令到她下腹串起一股火热,该死的女尊体质狠狠地折磨着禁欲已久的慕容玥。   “玉儿,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关心我吗?”慕容玥假意用调侃的口吻来说话以遮掩身体的异样反应。虽然慕容玥很诧异苏冷玉竟不知那日在库房她冒险救他的事情,如今他既然不知道,那就没有必要再跟他提及。此时若刻意地说这事,感觉就似在兜售功劳。   “谁关心你,莫名其妙搞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吓坏人了,少自以为是,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美颜如玉,风流倜傥的慕容玥吗?本公子可不喜丑八怪,估计整个邺城也没几个人会对无盐女有兴趣吧。”不知为何,苏冷玉口不对心地说出诋毁慕容玥的话,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还是为她不懂好好照顾自己而恼怒呢,已经分不清楚了。   慕容玥听后,神情一黯,“是吗?”右手攀附上颈上的疤痕,摸了摸,手感的确欠奉,连自己看着也觉难受,何况他人呢:“果然皮相真的很重要,无人可例外,不是吗?呵,这样也好,总之是.....我,我不后悔。”   慕容玥一向爱美,自烧伤后,极少主动现于人多的地方,今晚可是为了见上苏冷玉一面才咬牙顶住被人讥笑讽刺的压力,决定以此陋颜参加簪花宴。原来也不甚在意,还觉得可以免除很多麻烦,今夜虽然有很多小公子被她的文采吸引而来,不过又因如今相貌的鄙陋令他们却步。只是当听到连苏冷玉也厌恶自己的容颜时,心中顿感是无边的酸涩。   满腔的委屈似要涌上心头,为了避免自己的继续失控,慕容玥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突然地,踉跄而去。   望着慕容玥离开的落索背影,苏冷玉心中早已为方才所说的话后悔不已,为何自己对那悲凉的眼眸如此不舍,他看得出慕容玥此时的难过,自己要追上去道歉吗?唉,还是罢了,不是一早就决定与那人决绝吗?或许慕容玥会因此知难而退不再纠缠自己吧,那他也就可以安逸地追逐自己的幸福,只是,为何心却有一种镂空的感觉。   苏冷玉望着手中那晶莹的小雏菊,没有艳丽的花容,没有妖娆的腰肢,但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雅,惹人爱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好玥玥与苏苏的初次约会,花前月下,虽不能卿卿我我,但起码也要你侬我侬的,只是,一抽风就变成这样,文笔无力,终于知道啥是有心无力鸟~~~5555~~~~~~   ☆、东悔西谋      话说慕容玥当时受苏冷玉的言语刺激,冲动之下就早早向女皇拜辞,坐上了自家马车离开,只是还没到王府,她就已后悔,恨不得赏自己一记耳光,等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见到牵肠挂肚的人儿,好不容易才和他说上几句话,却因为一时沉不住气,硬生生地破坏了难得的两人独处。本来因救冷玉样子毁了已经够糟糕,眼下连脾气都收敛不了,如今好了,本来苏冷玉对她的印象就已经是负值,估计如今更是负值的N次方,这个N还要是基数的说,唉,这下子更加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追得夫郎归。   苏冷玉对她的态度归罪于连续两世的风流花心而起,若是换作自己一早就已把那人拉黑灭了永不相见。他如今的冷漠厌恶其实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俗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何况慕容玥已有两世夫侍成群的不良记录,在苏冷玉的眼里她估计已是条发霉烂臭的腐绳了,要他一下子能摒弃前嫌接受她,除非他抽风或者附身,否则一切免谈。   慕容玥回到府中,垂头丧气地把自己关在房中,万般忧郁地扒在窗台,望月轻叹,回想起过往两世的点点滴滴,此时的心境,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旁观者,了然当初慕容玥的幼稚,因为当时她初来到异世,心境还年轻稚嫩,很多事情都是一股脑地去做,不懂防备,不懂谦虚,总觉得有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结晶,必然可以在这女尊国混得顺顺当当,没想到却一次次地被人利用,被人设计。也因为年少轻狂,不懂得珍惜,行事上容易被表象迷惑,却把最根本,最重要的感情给遗忘了,如若那时,不是苏冷玉的自杀,那一世的汝阳王慕容玥估计仍旧很傻很天真地过着自以为是的和睦生活。   慕容玥的意识渐想渐游离,恍惚间,满天星斗仿佛都是苏冷玉欲语还嗟的模样,毫无疑问,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簪花宴结束后,心情极差的欧阳晴返回自家院子里寻那花解语倾述苦闷,那花解语正是对她有一帕之恩的秦子歌。   巡游过后,根据绣帕和帕子落下的地方寻得那天出手相助的人正是秦楼的前任花魁秦子歌。司徒晴原本是带着三分猎艳般的好奇去探访,但当真正见到绣帕的主人时却不禁呼吸一滞,竟是被他不凡的气度和魅惑众生的相貌所吸引。   虽是一早打听得知此人以前也曾是个风头一时无两的花魁,必然相貌美艳,只是没想到此人不仅琴棋书画,才华品貌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举手投足的气质更如零落清溪的月季般,凄清美丽,让人看着既喜爱又心疼,一想到如此佳人竟沦落风尘蹉跎至今,当下一脑子热立马就替秦子歌赎了身。   当时的秦子歌年岁已过二十,虽然仍美艳如画,但却已青春不再,这棵摇钱树眼看已日渐凋零,老鸦趁还能卖个好价钱,以双方都满意的数目把卖身契交给了欧阳晴。而欧阳晴虽然看似风流浪孟,但也并非色中之人。赎回秦子歌后也只是把他安置在后院,偶尔闲坐室中品茶谈心,偶尔花前月下琴箫和鸣。   欧阳晴也是一个有计较的人,事后也觉得那天的赎人行为过于冲动,如今在京城根基还未扎牢就来这么一出,必然会招来一轮闲言杂语,她仕途刚起步,不希望给人留下太差的印象,心想今后有合适的机会还是帮秦子歌寻处好人家做侍郎以证声名。   欧阳晴步履蹒跚地拿着酒壶走进秦子歌的房间。只见梨花木案上只燃了一盏灯,淡淡的香味从灯盏中散出,房内的人儿悠悠地从床上醒来,单手撑起半边身,身上的桃红丝褥滑落了一半,虽然是穿着里衣,但纺纱质地的里衣领子却是敞口的,晶莹的肌肤一览无遗,一头青丝幽婉地遮掩着性感的锁骨,凤眼如丝,红唇半启,眼前极致的魅惑画面令到欧阳晴体内的血气更加沸腾,不禁地连吞几回口水,想把体内灼热的火焰压下去。   “欧阳小姐可是从簪花宴回来,这时到访定是想与奴家把酒畅谈对吧。”秦子歌阅人无数,一看欧阳晴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猜着些事儿。   听着秦子歌那刚醒半疲的话音,低柔嘶哑,似是咬着你耳边轻吟的感觉,听得欧阳晴心中一阵酥麻,心跳不断加剧,连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嗯,正是,心情不怎么好,想寻你喝上两杯,不想你这么早就歇息,那就不打扰了。”说罢,似是想转身离去。   “欧阳小姐请留步,奴家既然也已经醒来,虽然不胜酒力,当个听客却也无妨。奴家先去拿点开胃菜过来送酒,请稍等。”秦子歌掀开被子,披了见粉色外衣,去院里的小厨房拿了几碟小菜过来。   秦子歌在桌上布好小菜,拎起过酒壶倒了两杯,用手捏起其中一杯递到欧阳晴唇边:“欧阳小姐,请。”秦子歌的手指白嫩修长,指甲修得很漂亮,泛着亮泽的光彩,是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欧阳晴低头含住杯口一饮而尽“好酒,再来。还是子歌好。美姿男,红酥手,灯下佳人把酒缠。妙!妙!妙!”说完,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充满魅惑手指,那纤纤玉指微微一动却像是在她心里瘙痒痒似的,又酥又麻。   秦子歌提壶又倒满一杯:“小姐,佳酿虽好莫贪杯。若有心事,但可诉予奴家,切莫伤了身子。”与君伴作花解语是做他们这一行的必杀技,用身体作为吸引的本钱没什么了不起,更重要的是能牢牢地捉住客人的心,那才能真正地留住一个人,让她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子歌,其实依你所见,作为男子,你会欢喜我欧阳晴呢,还是更喜汝阳王家的小王爷?我要听老实说话,不许欺我。”欧阳晴接过酒杯,半醉的身子微微靠向秦子歌,她还是在为今晚发生的事情置气,凭什么一个曾经患了痴呆症的小王爷随意说了两句好诗就能在簪花宴中大放异彩,获得女皇的赞赏,把她们科举三甲给比下去,晾到一边。更可气的是,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儿还没来得及倾诉几句却被她强行带走,这种事情太过有辱女子颜面。   “奴家并未见过小王爷,不敢妄下判断。若偏要奴家说,那小王爷的家世确实比欧阳小姐显赫,然若论才华当属新科探花更胜一筹。奴家只听坊间传说小王爷有些呆板木讷,近期更闻容貌遭毁,若是慕虚荣贪富贵之徒,会选小王爷,反之慧眼傲骨者必选欧阳小姐。”秦子歌听着欧阳晴的话及神情也估摸揣测得七八成,应是她与那个汝阳王府的小王爷今晚在簪花宴中争风吃醋。   秦子歌不禁心头一沉,一直以来都未曾听闻过什么人与欧阳晴在感情上有瓜葛,自己好不容易费了心思遇上她,被她带回后院,当然不想轻易失去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靠山。这段时间听出她的语气,像是要将自己许给别人,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并无什么情绪,但心下却焦急不已,如今听她的语气像是有了心上人,更是难受,不禁心生一计,在话语间引导欧阳晴,那人如果选择小王爷必然是虚荣之人,不值得交往。   “那人只会逞口舌之利,一看就知是个并无真才实学的纨绔二世祖,但为何冷玉的花却是给了她,那人儿并非虚荣之辈,如此一个玉洁冰清的妙人儿,为何会花落别家,难道是那个慕容玥使了什么手段,是喔,我怎么想不起这荏,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皇族中人,冷玉定不是心甘情愿。”欧阳晴暗暗斟酌这其中的缘由,当时事出突然,苏冷玉的表情看似也是很惊愕,如此一想,觉得这样的推测极有可能,立马心情大转。 作者有话要说:     ☆、红罗帐暖   “哦,这个冷玉公子能令我们的新科探花如此念念不忘,必定是个绝色佳人,看来你们女子果真都是贪恋美色,奴家怕是望尘莫及,得有空儿可真要见识见识,究竟那苏公子是怎么一个美人儿。”秦子歌话声嗔嗲,似是作小男儿状地撒娇,只是在心里一听到玉洁冰清这四个字,全身不禁一震,这个可谓他的死穴,他虽自负才貌双全,仙姿玉质,但无奈自小沦落风尘,此生注定与冰清玉洁无缘,更与连枝共冢的爱情无缘,心下不禁浮起一丝恨意。   欧阳晴听着秦子歌的话语中有些醋意,很受乐,有男儿如此爱慕她,只觉自己魅力依旧,信心充沛,方才在簪花宴中受挫的阴霾一扫而空。当下心情极好地又饮过一杯酒。   酒过三巡,欧阳晴只觉身体越来越燥热,微黄的灯火衬得秦子歌越发肤若凝脂,娇艳欲滴,欲念一动,手臂一伸,猛地把秦子歌拉进怀内,嘴唇贴到他的耳边低笑一声:“论容貌,子歌美可倾城,有哪个女子能不动心……”说到这里心中闪过一丝念头,随即温柔地在子歌颈项上厮磨着:“晴想子歌帮个忙,不知可否?”   一阵温热之气吐在耳边,秦子歌身体更加酥软地挨在欧阳晴身上,:“欧阳小姐是奴家的恩人,别说是帮忙,即使你要子歌的性命,奴家也在所不辞。”估摸着熏香的效果开始散发,他递起玉手轻轻地环上欧阳晴,将自己柔软的身躯贴过去,满意地感受着她越发帜热的气息。   “你说,若你见到所爱之人与其他人燕好,当会如何。”方才被秦子歌那句“女子果真都是贪恋美色”所提醒,以秦子歌的相貌,应该没有女子会不心动,慕容玥也自然不能例外,况且那个小王爷不经世事,很容易迷失于男欢女爱中,算计她也不是件难事,而那个苏冷玉小公子一看就知是个清高的人儿,他的性格绝不能容忍亲眼目睹自己所爱之人赤裸裸地背叛自己。只要他们俩心生间隙,苏冷玉还不手到擒来。   听闻此言,秦子歌搭在欧阳晴颈上的手顿时一僵,原以为欧阳晴对他还有三分情意,谁知到头来竟落得个替他人作嫁衣裳,为了那个苏冷玉,她竟然要他出卖色相,想不到脱离青楼之后仍要如此没有尊严地过活。   霎那间,微温的心顷刻冷若冰霜,为自己的遇人不淑而心酸。原来所谓的探花亦不过如是,行事竟也如此龌蹉。也罢,既然她能付足钱,他就只能卖,何况他的身子最大的用处不就是用来取悦女人么。   “欧阳小姐你.......你可舍得奴家。唉,但若是能够成全你和冷玉公子,奴家,奴家愿意为欧阳小姐……为你解忧,只要你欢喜,奴家也就值了。”秦子歌说得既有三分委屈,又有三分诚恳,任何一个女人听了,都会心软感动,此时的欧阳晴也不例外。   “小妖精,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哪舍得,如此罕有的剔透人儿怎可轻易便宜那傻子小王爷。子歌,若此事能成,晴定不会待薄你,抬你做我侍郎可好。”欧阳晴听得秦子歌答应即刻大为放心,然而,怕他日后会反悔,立马开出条件彻底拉拢秦子歌,从秦楼出来的人能够成为侍郎已算是莫大的荣幸,秦子歌必然会感激她而尽心办事。   “奴家定当尽力。欧阳小姐大可放心,只是子歌人老色衰,怕是帮不上忙,反惹小姐不高兴,唔……”话音未完,娇嫩的薄唇被一股帜热堵住,唇齿间被猛烈地冲开,在狂狼的热潮中小丁香包卷在一片柔软里,如溺水般的呻吟声从喉咙间溢出。   当两人吻得几近窒息之际,欧阳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温热的软玉,在秦子歌耳边不停地喷着热气“宝贝,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呢?邺城中,有几人美貌才艺比得上你的,嘘,这事不着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   这时的欧阳晴已放下心头大石,仿似已经预见到日后左拥右抱的逍遥生活。望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美艳尤物,她毕竟已经过人事,加上之前为专心备考已禁欲一年多,在一阵不知名的热浪涌动下再也按捺不住,瞳孔不断扩张,一只手顺着秦子歌敞开的领口缓缓地向内探进,边游走边揉捏,手中雪肌的柔软刺激着她的指尖带来阵阵快意,忍不住不断加大手上的力度,这花魁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果真世间少见的极品。   “啊……”随着那只灵活的手在身上不停游走,每个敏感点都被驾轻就熟地撩拨起来,秦子歌脸色绯红,彻底地瘫软在欧阳晴的怀中难耐地轻吟。   感觉到美人已情动,欧阳晴一把抱起秦子歌放到床上,轻而易举地脱下两人的衣裳以解体内无边的灼热。身子重重地压下去.   身下的美人已一头青丝散落床上,晶莹玉琢的脸上印着薄汗,双眼迷离,雪白的颈项随着腰肢扭动而不断地向上拉伸,如丝的肌肤上两颗樱桃分外妖娆,双手不停地在她的大腿上抓滑,嫣红的小嘴只能发出求饶的咽呜之声。   泣不成声的叫喊更加刺激了欧阳晴的疯狂,她从未试过有如此精沛的体力去奔驰,终于,在一轮排山倒海般的律动后停歇下来。美人儿已被她弄得玉臂无力地贴在床上,柔糯的声音在多次撕裂般的叫唤中变得沙哑,整个人已是香汗淋漓。   唤来下人洗刷后,欧阳晴满足地搂抱着身边已经累得昏阙过去的秦子歌。“小妖精,你真是个宝贝,真叫人欲罢不能啊。”说完后,她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而后,此时身边的人儿却是张开了眼,妩媚的凤眼闪过一丝精光,冷淡地看了欧阳晴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而睡。   自从经过昨晚无尽的绮丽,欧阳晴当即食髓知味,把算计慕容玥的事儿也摆到一边去了,早上与同僚谈古论今,夜晚与佳人抵死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场面,不知会否被P,做好心里准备,先存好稿,然后,洗澡,回来再看看结果,今天双更了,虽然短一点,但也是废寝忘食啊~   ☆、蹭吃蹭喝      欧阳晴满足地搂抱着身边已经累得昏阙过去的秦子歌。“小妖精,你真是个宝贝,真叫人欲罢不能啊。”说完后,她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而后,此时身边的人儿却是张开了眼,妩媚的凤眼闪过一丝精光,冷淡地看了欧阳晴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而睡。   自从经过昨晚无尽的绮丽,欧阳晴当即食髓知味,把算计慕容玥的事儿也摆到一边去了,白日与同僚议政论文,夜晚与佳人抵死缠绵。   话说慕容玥自簪花宴中一不小心露了个尖尖角后,不但不幸地被女皇盯梢上,连同几个皇女也不约而同地向她伸出橄榄枝。   一年后,朝廷迎来了一次比较大的权力中心的调动,新一轮科举后注入不少新鲜血液。因在女皇寿宴时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苏文升至工部尚书,而文远因极佳的表现一跃成为文臣之首。   同时朝中还罢免及处罚了一批贪财纳贿,中饱私囊的权臣,其中还包括了当初曾以寻人为由要挟文远娶自己儿子的户部侍郎。苏庭安、莫清、张乃芳这几位是京城五少中的翘楚,科举后在众人的引荐下顺利地成为朝中的一份子。   张庭安进入户部,莫清进入礼部,张乃芳进入吏部,这几人虽因慕容玥的关系而在这一世仕途有所变动,并没有成为影响明岚国经济改革的中枢力量,但日后也成为了国中叱咤风云的人物。   而慕容玥在与女皇的私下访谈会面时,达成一致意见,进入户部,顶替原来户部侍郎的位置,今后定必为明岚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长治久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户部的职责主要就是负责管理土地 、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工作既繁琐又重要。慕容玥之所以肯答应出任户部,并非是要在经济这一领域作出什么贡献以扬名天下,纯粹只是因为听闻苏庭安也要加入户部。   为了追夫计划顺利展开,慕容玥本着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为宗旨,从苏冷玉身边人抓起,首先从苏庭安那里切人,希望通过打亲情牌,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能够完满娶到苏冷玉为终极目标,而积极加入户部,出任苏庭安的上司。     “爹爹,今晚汝阳王家的小王爷又要过来探访,你吩咐厨房好好准备一下,她爱吃小弟上次做那个火腿翡翠虾羹和椰蓉绿茶卷,记得叫人多备些。”   虽然从小弟苏冷玉口中得知慕容玥的事情,之前苏庭安对这个人一直都是提防警惕着,但当她在火场中亲眼目睹慕容玥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冷玉这一幕,便开始对此人改观。   其后与她共处一司办事,才发觉这个慕容玥为官处世,行事手段自成一格,确实令人很是佩服。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大改革变动来发展明岚国经济,但却为普罗大众办了不少实事。   除了初上任的第一个月,慕容玥翻看历年的卷宗必须留在藏书阁外,之后她基本上没有在司衙(明岚国公务员办公的地方)中呆过。她根据卷宗的记录的纪案,亲自到贫瘠的土地和困顿的小户中去巡查,解决了佃农的在耕作和生活上的难题,也为一些有稳定活儿的外来人士解决户籍问题。   因着一次大家外出办事时,苏庭安不慎扭伤脚,由慕容玥护送回家,府上众人很礼貌地诚意挽留了小王爷在苏府用膳,此后,这人对苏府的厨子赞不绝口,继而以后每次只要和她一起外出办事之后,慕容玥必然就以各种各样的名目跟随回苏府吃饭。苏庭安此时也为当初自己这种引狼入室的行为后悔,可惜为时已晚。   “玥儿今晚准备来么?那正好,上回她帮方屠夫一家落了户,方家的小孩终于能够读上私塾,方屠户打拼了大半辈子就盼望着小孩以后能有个出息,如今心愿算是达半,天天就把这事挂在嘴边赞颂着。自从那次送猪肉去门房时得知玥儿经常来我们家开饭后,你看我们家如今吃肉都基本不用买了,玥儿如果不来,我还真不好意思收下呢。”   自从无意中得知那次的绑架事件原来是慕容玥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后,沈氏就对她另眼相看,闲时和府里的人出外购置物品时,不时都会听到关于慕容玥的好人好事,也更觉得她与儿子曾经所说的好大喜功,处处留情的形象截然不同,心下已默默将她视为儿子妻主的候选人之一。   “玥儿长玥儿短的,究竟爹爹谁才是你十月怀胎的孩儿啊,你女儿我今天被你的玥儿弄得身心疲惫你也不关心关心,我不依,我不依啦。”苏庭安扯着沈氏的衣袖撒娇。   “你看你,哪有一点官家女儿的模样,都是可以当娘的人啦,还一副小孩子脾性,看来要跟李家正君说声,我家女儿老长不大,为免耽误别人,叫他儿子另觅良配算了。”沈氏溺爱地刮了刮苏庭安的鼻子。   “爹爹,连你也欺负我,想不到连我最贤惠纯良的爹爹也学耍嘴皮子,都是那慕容玥给带坏的,呜……我真是个可怜的娃啊。”然后一头栽倒在沈氏怀里假装在哭。   “真拿你没办法,今天忙坏了吧,看衣服都弄脏了,先去洗簌一下,爹爹煮了你最爱的杏仁糊汤诚意圆,回头过来吃吧。”   “嘻嘻,就知道爹爹还是疼我的。”苏庭安将衣裳稍作整理,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换洗了。       晚饭开席时,慕容玥俨然是一家人般地熟络地出现在苏府的饭桌旁,对于苏府的下人来说,这位小王爷的到来已是寻常事,大家都由最初的战战兢兢到如今的见怪不怪。   慕容玥与苏庭安在饭席中进行抢夺大战已成为她们晚饭的必备表演项目,彼此互有输赢,满席的饭菜通查都在她们的厮杀互抢当中悉数尽灭。   “小弟,你来了。”苏庭安假意看着门的方向,用了一句话的时间顺利偷袭成功。   “你使诈!卑鄙。”被某人夺去挚爱的翡翠虾,慕容玥原本已是心绪不灵。但却因着这句话方醒起苏冷玉今晚还未现身。往常,一般到了开饭的时候,他才姗姗而来。如今饭菜已吃过半,但却不见伊人。   “只拿了你一只虾,用不用这么诅丧,回魂啦。”苏庭安见慕容玥看着门口发呆,伸出筷子在她面前晃了几下。   “庭安,不得无礼。”苏府大家长老太君此时开腔了。苏文此时也皱皱眉附和着老太君,并给眼神苏庭安不要越距。   “我还不是担心她嘛,你看她都神不守舍,怕她有事嘛。”苏庭安心里想:我们天天都无礼的啦,方才抢食的时候你们又不见得出声阻止,还在一边看得这么带劲。   “无事,庭安只是跟我闹着玩,老太君不必在意。只是为何今晚不见冷玉公子一同就餐。”慕容玥见不到心上人自然着急,也不装孙,还是直接清楚问比较好。   “玉儿昨夜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不宜到处走动,就在房里歇着。”沈氏见慕容玥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又说道:“只是普通风寒,并不打紧,吃了药多休息就应无碍。”   慕容玥一听到苏冷玉病了,虽然沈氏说并无大碍,但心却是提了起来,人感觉总是惶惶然不知所云,如堕迷幻中,随后,她也只是随便扒了几口饭之后就借口说肚子不舒服,遁离饭席去寻苏冷玉。   沈氏望着慕容玥怅然若失地离场,知道她对冷玉甚为着紧,因此对这个媳妇候选人更加满意了,如今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太执拗才好,有些事情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儿子对记忆中的前缘很是抵触,只怕这样反而会误了大好的良缘。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被锁了,这章可能看得有些乱,清明天休息把 ̄@H   ☆、化雪融伤      因着昨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白花儿洋洋洒洒地飘散下来,大地顿时换上银装,原来葱葱的绿树也被素净地包裹着。望着大雪刚歇的户外,苏冷玉突然起了去堆雪人儿的兴致。寒天里,苏冷玉叫上绿映和红拂,抡起袖子在雪地里卖力地挥动铲子,堆出一个憨笨可爱的胖娃子。   谁料,小苏美人这一堆却堆了个风寒回来。风寒虽不是什么可怕的大病,但患病的人总是感觉恹恹,提不起神来,浑身软趴趴地,使不上劲,连带胃口也乏乏,什么也不想吃。   晚间,苏冷玉勉强地进了点米粥,就往床上躺着,可能是日头睡得多,人虽没什么神,却也不觉得困倦。慵懒地侧卧着,一只手握着上次满额时收到的暖玉,一只手拿着红拂在坊间买回来的杂文,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厚厚的棉被把人盖得严严实实,只是露在棉被外头那张脸庞因伤病而显得更晶莹清丽,眉间的红痣更显冶艳。   这暖玉果真是个好宝贝,握在手里,缓缓地,从玉石中散发出来的热气源源不绝,即使在这大冷天里也让人感觉不到寒意。苏冷玉一向体寒,无论春夏秋冬,一到夜里手脚很容易冰凉,特别是在冬天,脚丫冷飕飕的,常常冻得睡不着。   不过,自从有了这块暖玉,苏冷玉每晚都是握玉而睡,自是浑身被暖意包围,一睡到天亮。这暖玉通常是放在床上睡觉使才用,因此,苏冷玉平日外出都不会带上,这才被那冬冷有机可乘,无端端地染上这场风寒。   今夜慕容玥过来府中撑饭,苏冷玉是知道的,这半年来,几乎过半的晚饭时候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她总是借着各种由头过来,或是找姐姐谈事,或是找母亲请教,又或者是寻爹爹聊聊坊间市集上的货物价格,但就是独独没有他苏冷玉的事。因此,与慕容玥在这年里说话也不超过十句。其实苏冷玉也很纳闷,真不知慕容玥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唯一感觉得到的是,无论他何时抬头张望,总可看见那深情期盼的凝眸。   在房中,正当苏冷玉捧着书本神游太虚之际,门外响起砰砰砰的脚步声,放下书,目光瞟向门把,冷玉皱了皱眉头,不知是哪个下人,行事如此冒失。还未来得及开口责问,一只热烫的手掌覆在微烫的脸上摸了几下。   随后,额头上顿感一热,覆上了微温的柔软。待苏冷玉反应过来时,四目像是有什么牵扯着,彼此对望着,谁也没有挪开,朝夕相思之人就在眼前,玉颜依旧,情已沧海。   不待片刻,在床上两两相望的少男少女,脸不约而同地红若熟虾。   “呃,这是,这是我小时候家乡里的人教我查看有没有发热的办法,方才你爹爹说你身体不适,我忙赶过来,怕你发高热……一时忘记了。”一时忘记了这是女尊国,这种毁男子清白的行为足以构成流氓罪,慕容玥为自己的乱了方寸的行为懊悔不已,这回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本来自己在苏冷玉心目中形象已是不合格,现在怕是负分了。   然而,失去多年的爱人,近在咫尺,慕容玥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情不禁,犹记得,当初那一世,他还是她正君时,这些夫妻间的亲昵动作,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如今,却是只成前尘记忆,变得遥不可及。   “你,你……你来干什么?”苏冷玉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话,他自是知道慕容玥所说的家乡是指何处,那里和明岚国不同,是个男女平等的国度,自小生长于那里的慕容玥表面上虽似是已逐渐融入女尊国的生活中,但骨子里仍然摆脱不了源自那儿的习性。他知她出于一片好意,又怎开得了口责骂,只是那肌肤相亲的感觉令他一时无所适从,要完全忽略那一刹那颤抖的感觉只是自欺欺人。   “晚饭的时候不见你,才知道你染了风寒,风寒可大可小,处理不好那以后就有罪你受。我怕......我一听到你病心里就慌得很。看过郎中了吗,吃过药没有?感觉如何?”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脸色些许苍白的人儿,有点焦急想知道他的病情,生怕他难受。   “方才喝过药。郎中说了并无大碍,谢小王爷关心。只是,在此还是要劝上一句话给小王爷,男儿家的闺房是不可乱进,小王爷还是应避忌一下的好,切莫失了礼法。”苏冷玉对于慕容玥至今仍保持着俯视的姿态在他眼前很不适应。温柔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觉得呼吸也些喘,脸向床边侧去,不敢继续对望。   “那你记得多喝点热水和白粥,暂时不可吃油腻的食物。衣服一定要够,切忌不能再冷着了,若是出汗水了,一定要及时擦掉。要多多休息,这书还是少点看吧,伤神。”慕容玥完全无视方才苏冷玉所说的话。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见着人儿,哪有那么容易走开,手往下一扯,把书收到怀中。。   “你……”苏冷玉手中的书被夺走,就像被人拿走糖果的小孩,把嘴巴嘟了起来,抬头迎上,望着慕容玥真挚且充满关心的目光,竟是一时恼得不知该如何对应。   “我知道你恼我,我只想你好就行了,真的,只要你好好的,你恼我也好,骂我也好,其他我都不在乎。”慕容玥想为自己说些什么,但结果却是笨拙地不知所云,很多话想说,但话到口边却是无力说出。   “我没有恼你。”苏冷玉别过头去,不再看着慕容玥。   “真的?”慕容玥神色一喜,心情顿时舒坦了不少。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打扰,更不想被你打扰而已。所以,请你不要来我家,不要妄想我和你会有什么,就当是承了我们曾经的那一点旧情吧,我们都应该有新的人生,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有点近似冷淡的说话从苏冷玉口中讲出,此时,他不停地提醒自己,绝不可以心软,该放下的,该结束的,不能再拖拉。   如果刚才还是春日艳阳高照,如今慕容玥的心情就是晴阴霾,难受死了,真有一头撞墙就此解脱的冲动。   “玉儿,我不希望你能一下子能原谅我的过错,只想在公平的情况下再给我一次机会,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请你不要带任何情绪,任何目光来正视我所做的事,这就可以了。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执着过去,应该开始新的人生,只是,我只想你明白,我慕容玥对你,是绝对不会放手,我新的人生中依然有你,也只有你。”慕容玥疲惫的脸已没有了记忆中的明艳,腮帮上的痕迹仍清晰地蜿蜒在苍白的肌肤上,她看着苏冷玉淡漠的眼神,心中扯过一阵抽痛。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入苏冷玉的掌心:“这个是我很早时候就求来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你,你收好,我走了,好好休息。”慕容玥向苏冷玉扯了个苦苦的笑容后,转身离去。   苏冷玉打开绣包,只见里面是一个平安符,因之前这个绣包一直揣在慕容玥的怀中,冷玉的指尖触碰着,仍能感觉到来自那人微微的热度,真的就这样又和她纠缠上了吗?自从看见慕容玥第一次出席于苏府的家常饭宴后,苏冷玉的心情再也没有平伏过,他已经尽力回避了,但为何她仍要步步相逼。   当慕容玥面容憔悴,像缺了魂儿般目无表情地回到苏府的正厅时,厅里的人只剩下苏庭安。   “看过玉儿了?嗟嗟嗟,受委屈啦,怎么一副死鱼脸。”苏庭安和慕容玥经过半年来的相处,大家年轻人之间私下说话都是比较随意。   “喝酒么?”慕容玥一脸挫败地望着庭安,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地询问。   “奉陪到底。走!”苏庭安看着慕容玥沮丧的样子,大概也能猜到她又在自家小弟那里吃瘪了。撇开苏冷玉和自己的关系,她还是真心的把慕容玥当作是好友,朋友有事,岂能坐视不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收到长评,开心开心,怎么也要呕出一更来答谢邀月主公盟对WO的一片排山倒海的支持啊。实在困得不行,,写得实在,,呵呵,,如有失望,敬请见谅   ☆、酒解千愁      邺城里纯粹的酒肆不多,特别是能供客人宿醉的更加凤毛麟角,除了青楼外,或许只有这家苑琼坊。酒坊靠湖边而建,楼层不高,只有两层,酒坊沿着湖岸蜿蜒而起,一条长廊引着客人步入坊间,长廊顶端都挂着两排写着“酒”字的红灯笼,醒目耀眼,过路的人远远就能看见。酒坊一层是用作品酒,二层雅房,可供醉酒之人住宿。   两个喝得已有些许酒意之人毫无形象地靠坐在塌上的软垫。这家酒坊装潢并非华丽,与别家不同之处在于能倚湖浅酌,用上好的文竹砌成护栏,摆上几案,在湖边望月对饮。座位的间隔都是用精致的熏兰做成的帘子装点,既雅观又可以把阵阵的酒味隐去不少。   而最妙的是却是座位并非一般所见的圆凳,而是铺了一层软绵做的枣红色坐塌,塌上一则还有一个弧形的手把,承托着手臂靠着很舒服,客人既可以舒坦地坐着喝酒,若是喝多了还可以侧卧在塌身放松地躺着。   “庭安,这里确是个好地方,你一早就该带我来了。”慕容玥将杯中的杏花酒一饮而尽,她一向不喜烈酒,今晚特意挑了杏花酒,一边与庭安对聊,一边举杯灌酒。这一世,自苏醒后,慕容玥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怕一个失误,又弄得覆水难收,或是压抑得太久,难得有此放松时候,不多久就已经灭了一坛上好的陈年杏花酒。   “酒虽好,但多喝伤神,娘亲不太喜我来这里,今晚为了你,我可是舍命相陪,回去免不了受责罚。”苏庭安摸着酒杯,装出一副为朋友两协插刀的模样,但其实这家酒肆正是她自己私下所开。   往日,苏庭安与乃芳和莫清她们三人有时兴之所至,偶尔也会聊到夜半,怕夜深惊扰了家人,也很需要有个歇息的地方,但青楼又不喜去,才萌生开酒坊的意念,因有了三白楼的成功经验,自然这酒坊的开设当然少不了拜托弟弟苏冷玉出谋划策。   苏冷玉作为男儿家,虽不喜来酒坊,但抵不过姐姐苦苦哀求,在开办时也给了很多建议,他说像苏庭安她们这样纯粹饮酒的人不多,怕生意难做,才设了二楼的客房,若来喝酒的人客少时也可以接待投宿的人,这个坐塌也是他设计的,不少人还冲着这个来苑琼坊呢。今夜慕容玥既然提出要喝酒,当然这肥水是肯定不能流外人田的。   “庭安,来来来,我俩喝干了吧”话音刚落,慕容玥手一提,头已昂,又灌了自己一大杯的酒。   “庭安,庭安,庭安,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比我们家乡的美多了,庭安庭安,你看这湖多宁静,害我放个屁都不敢。”慕容玥乘着酒意开始毫无形象地满口胡言。   “庭安庭安,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我和玉儿的事你知道吗?你应是知道的吧,玉儿有对你说过吗?呵呵,肯定是有说,我敢保证。”眼睛半眯,满脸潮红的秀丽女子,竟开始了自说自话。   “嗯,略有听闻。”苏冷玉曾经将他和慕容玥之间的纠葛告诉过家人,自陈玉郎一事的印证后,苏家人对他重生之事深信不疑。当时家里人也是一致认为慕容玥非他良配。不过自那次火场中慕容玥舍命救苏冷玉后,家里的人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观,对慕容玥的刻意接近并没有阻挠,因此慕容玥才能得以安然地在苏家共进晚餐。   “我知道他怨我,不喜我,他心里已不在有我。很难受,很难受,庭安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嘛?感觉就似整个人被肢解得四分五裂,已经痛得麻木,我连看他多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我怕再看着一不小心眼泪会控制不住地涌出来,你知道嘛,那个明明是我最爱的人,我最爱的夫郎,我慕容玥的正君,但他心里已没有我,没有我了。”悲怆的女子激动得声音哽咽。   “我恨不得把心肝儿掏出来让他看看,让他知道此时慕容玥已非彼时慕容玥。我的心如今只有他一人,仅他一人,满满的,都是他,除了他什么都不是,若有一天,他真的再次离我而去,就等于把我的心带走,那慕容玥就只是一个壳,那我的心必死,从此不再是我,从此也不再有我。”慕容玥说得动情时,右手一挥,满满的一杯酒又灌下去。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毕竟你伤害过他,他这样做亦无可厚非,以后的事谁也不能保证,当初你不是也承诺只他一人,但最终,你害得他还不够吗?以后结果不论如何,你应要释怀。”苏庭安也不希望慕容玥太过执着,毕竟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若今世苏冷玉依旧对慕容玥无意,那慕容玥也必须承受自己的错种下的果。   “是啊,都是我的错,哈哈,有一个好好的玉儿不懂珍惜,还招惹了那么多男人回来,什么平等的爱,什么公平对待,放屁,傻子,我真是这上天下地独一无二旷古烁今彻头彻尾的傻子。我悔啊,我真的很后悔,你说我该如何才能把玉儿心中的痛抹掉,怎样才能让玉儿再喜欢我,回到我身边。庭安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呜呜呜”说着说着,慕容玥竟扑到苏庭安怀里大哭起来。那个哭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一把屎一把尿地尽往苏庭安的身上蹭。   酒坊里的客人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到这个哭得毫无章法的女子身上,心中暗道,人,又醉了一个。   “还记得有句话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若是真心真意对我家玉儿,他必然也能感受到,你是真心还是假意终究敌不过岁月的考证,无论如何总要给时间他去思量。”就凭着慕容玥今晚这惊天一哭,苏庭安心中的天枰也逐渐倾斜。   苏庭安本也是个直爽之人,在户部共同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对于同样率真的慕容玥也有好感,今晚的酒后之言使她觉得这个人哪有一点世家贵女的骄横和滥情,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罢了,或者可以一信。   “他快十五岁,我怕,怕他会嫁给别人,那时他选的是司徒文姬,北疆郡王的世女。记得是那么清楚,清楚得感觉似是喘不过气来。玉儿他,他今夜还叫我不要再打扰他,如何是好,他一点都不喜我,不论我如何做,他还是那么厌恶我。我很怕,怕再一次失去他,已经尝过一回,痛得要死,不想再试,我不要再试,庭安,我真的很怕,很怕,呜呜呜……”紧接着又是新的一轮嚎啕大哭。   哭声时重时轻,时急时缓,渐渐消停,哭累了的慕容玥老实地睡在苏庭安的怀中,但眉间仍是紧紧锁着。苏庭安唤了酒坊的伙计把慕容玥扶去二楼的房里就寝,又派人去汝阳王府支会一声。   一切处理妥当,苏庭安这才独自走回苏府,边走边思量着怎样帮那对冤家解开这纠缠了几世的心结,或许自家爱人可以派上用场,吹吹闺蜜风看看状况如何吧,毕竟男儿家的事一个大女子也不知如何插手。 作者有话要说:     ☆、凤书探情      过了两天,李凤书大清早就来到苏府探望苏冷玉。事因昨天他收到苏庭安的传信,信中提到苏冷玉前几天感染风寒的事,另外又嘱咐他在慕容玥的事情上帮忙探一探弟弟的口风。   下人一路带李凤书来到书房,今日苏冷玉见精神不错,随意地穿了件宝蓝色的外袍,就到书房练字,几天筋骨未舒,手脚也有点儿生硬,心中虽平静,但却不知为何,似是被什么牵绊着,有着莫名的压逼感,墨落纸上,却未着一字。   “玉哥儿,你怎么病了也不安心,不在床上好好趟着,却到书房舞文弄墨,今早炖了些药汤过来,听说是祖传的,治疗风寒效果很好,你快趁热喝了吧。”李凤书从竹篮里拿出炖汤,放到书案上,揭开炖盅盖,盛满一碗,递给苏冷玉。   “谢谢,凤书。大清早地过来,不用说定是我姐告诉你的。最近都没胃口吃食,人感觉像蔫了般。”苏冷玉专心致志地喝着炖汤,汤药入口,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但又与以往喝的大不相同,入口喉咙回甘,一股暖流直通心肺,身体感觉舒畅不少。   “再尝尝这点心,不会和药汤冲撞,你如今病刚好,正在复原中,不能吃口味重的食物,这些点心清淡香甜,快尝尝。”李凤书又摆开两碟点心,一碟颜色像是枣糕,一碟类似汤圆。   “你家何时来了个这般厉害的人,快要把我三白楼的厨子给比下去了.”吃下去后才知道原来一碟是枇杷果汁做的糕点,一碟是橘子蓉做陷的杏汁汤圆,不会太甜有一点点酸味,生津开胃,味道恰到好处。   “你也觉得不错吧,想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厨子。”李凤书坐到苏冷玉身旁,露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妩媚的凤眼熠熠生光,感觉就像赏容馆的掌柜介绍他那新到脂粉时的模样,看得苏冷玉一阵恶寒。   “君子不夺人所好,尚书家的厨子我岂敢染指,莫折煞奴家。”一大早看着李凤书古灵精怪的样子,感觉是说不出的诡异,暗想他此次前来定有其他目的。   “只要你同意,那人可是甘愿天天为你下厨。”李凤书把头凑得更近些,眼中的光芒更烈,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你在说谁呢?”苏冷玉一脸不解,想不明李凤书这高兴劲从何而来,不就是一个厨子吗。   “嘻嘻,那厨艺高强的人就是某只小王爷啦。”李凤书满意地看到苏冷玉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平素看惯他的一脸淡然,偶尔让他换换表情也是一件好事。   “想是你姐告知慕容玥我今天会来探望你,她一早拿着这些炖汤点心守在我家门外候着,她说不知这些合不合你胃口,如果合的话以后可以多喝些,能预防风寒。你看,人家多有心思,这点庭安可真差远了。”说到这,李凤书俏皮地嘟着嘴。   “什么心思,净是花花肠子,哄你的时候是浑身解数都使出来,过后还不是誓言当做云烟。”怪不得那汤口味如此熟悉,记得当初他们刚大婚时,慕容玥也曾偶尔下厨,做一些在这个世界没有的菜式点心哄自己开心,恍然想起,觉得竟是如此遥远的事。   “或许她曾经是错了,但人生在世孰能无过,既然上天给你们一次重获新生再次相遇的缘分,她又有心改过,为何你却如此执拗呢?你可以用你的眼,用你的心去看,去感觉,这人是否可信。”除却苏冷玉告诉的往事,其实李凤书对慕容玥的印象不坏,再加上受苏庭安的嘱托,他也希望苏冷玉不要用太过偏激的态度对待慕容玥。   “我也相信她这时必定对我如一,但以后的事谁能保证呢?若是她婚后才像那时般再一个个娶回来,我将情何以堪,这辈子不又等于毁了吗。对于这人,我不敢再赌。”已沉淀两世的疼痛不知何时竟再次苏醒,当第一世娶丁秀儿,李昭,叶子良,秦子歌他们时,汝阳王府布置得喧闹喜庆的红再次刺痛苏冷玉的心,他站在远处的黑暗中,看着慕容玥春风得意地牵着另一个笑意盈盈的男子的手步入喜房中,一步如一针,一针又一针地狠狠扎在苏冷玉的心里,一个,两个,直至到最后千疮百孔,已是痛得麻木。   苏冷玉的手紧紧地捂着胸口,拳头紧紧地握着,眼里是无尽的哀伤,一如当年他站在黑暗处时的绝望无助。   “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呢,慕容玥为了救你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但为何你却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留给她,我认识的玉哥儿可不是一个如此不近人情的人。”面对苏冷玉的固执,李凤书也不知如何才能开导他,他也有点为慕容玥叫屈了。   “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救我,什么性命都不顾?你说清楚。”苏冷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蒙住了,很是吃惊地急忙询问李凤书。   “难道你不知道吗?一年多前,我们被乱党掳劫,那人把我们分放在不同的库房,走前还要放火灭口,恰好你姐姐和慕容玥赶到,慕容玥冲进来时见到是我便询问你的下落,我和她说你可能是在其他库房,那里有六七个库房,她冒着大火一间间地冲进去找你,终于找到已被烟迷得昏过去的你,她把湿了水的外袍披在你身上抱着你出来。”   听到李凤书说当年在火场里救自己的那人是慕容玥的时候,苏冷玉顿时呼吸一紧,原来那时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那人真真实实地出现过,在生死一瞬间的时候,抱起了自己,离开那如修罗炼狱般的火场。   “为了护着你不再受伤害,她还被掉下来烧得通红的木桩砸到,她腮帮上的疤痕就是那时落下的,还有她的右手差点就废掉,要不是他那个精通医术的义兄及时出现,你口口声说的负心人可能早就奔赴黄泉,如今哪还会有命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做这些劳什子吃的给你。”这些都是苏庭安事后告诉的,李凤书当时被慕容玥舍身护爱的行为感动到落泪,但却没有想到另外一个当事人竟懵然不知。   苏冷玉听后一时也不知作如何反应,只是喃喃自语“她,她果真是傻了么?”原来那时真的是她,不是自己弥留前的臆想,真的是慕容玥来救他。苏冷玉也不知原来当时的情景是这般凶险,那人真的是傻了么?自己的命竟然是用她的命才捡回来的。可笑的是簪花会时,在不知情下还嘲笑过她的脸,那蜿蜒而下的疤痕损了她绝世无双的容貌,可是那却是为了自己而伤的。   “听庭安说前几天见过你后,慕容玥就扯着她去了酒坊宿醉,还抱着你姐姐大哭一场,完全没有女儿家的样子。唉,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讲了,只是感情上的事男儿家毕竟还是要慎重些,你也是有你的道理,那我就先回了,你也要多加休息。”李凤书看着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苏冷玉,先行告别离开,让他好好想想。   李凤书走了,书房里只剩下苏冷玉,靠在椅背上,不停地绞着手中的丝帕。一想起那人一年多都没有退散的疤痕,就知道那日的境况应是何等的凶险,一想起那人为自己抛弃往昔光华隐忍而生,心情是何等的忍耐,一想起那人平日望着自己那温柔关爱的眼神,背后是何等的深情,一想起那人三番四次被自己气得踉跄而走的背影,心里是何等的悲屈,苏冷玉的心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那人真的变了吗?信她?一不小心就可能再次万劫不复,真的有足够的勇气去赌吗?   回想两段人生中的感情,他与慕容玥相识相爱却是最天真烂漫时纯纯的爱,两人由一见钟情到后来的深爱缠绵,直到婚后的两年,每天的日子就像是蜜糖融过般令人无法忘怀,因此才导致后来背叛的痛也同样无法忘记。   而司徒文,再世为人,心情已是历尽千帆,在机缘巧合下遇上一个值得自己托付终生的好女子,那是一种淡淡的心悸,却长久恒绵。司徒文可让人尽放宽心,她必定是个安全的港湾,然而因这段人生一些事情的突发改变,使到和她至今仍只是点头之交而已,何伦感情嫁娶。   慕容玥虽有前车之鉴,如今却又表明有改过之心,到底应该如何选择呢?信之?不信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忙啊,要去吃饭,要去表哥家,还要听亡月暖床,累啊~···码到四点,伟大的情操啊,我擦~·发文以纪念我辛勤的劳动~   ☆、慕容病倒      自从那日被苏冷玉狠心决绝后,慕容玥黯然离开,一连十几天再也没有到苏府撑饭,往常筷子飞舞热闹非凡的饭桌顿时变得冷清许多,太过安静的气氛,但又异常清晰的咀嚼声令到苏庭安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越来越怀念慕容玥列席饭宴的日子。   “唉呀,今晚还有这么多吃不完,分量与往常一样,看来今后可以叫厨子减去点饭菜的分例,不然也太浪费了。”率先开口的竟是老太君,往日苏王氏列席之时众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后来因为有了慕容玥的加入,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安静不下来,偶尔拉拉家常,偶尔和庭安斗斗嘴抢抢食,嘻嘻哈哈地吵闹着,老太君也不过问,毕竟谁都要给小王爷三分薄面,或许老太君也很喜欢慕容玥常常胡诌而说的所谓的八卦消息,或许如今在座众人也都怀念那段闹哄哄的晚饭岁月。   “奴家会叫厨子稍作整理,最近小王爷没来,奴家也一早吩咐下去减少一个人的饭菜分量,但……想是天气不好的缘故,胃肠不适所致。”沈氏本想说慕容玥不在后大家食欲差了许多,但又怕如此直说会引起太君不满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文看见儿子低着头只吃白饭,心不在焉,女儿用筷子挫着碗里的肉丸,脸上无聊郁闷,也觉得这个慕容玥已不知不觉中在苏家众人心中有了一定分量。   “庭安,最近你们户部可忙?许久不见过小王爷过来了。”苏文话音刚落,众人的眼光不期然地集中到苏庭安身上,或许这个问题想问已久,只是没有开口而已。   “忙,忙得不让人活了,慕容玥病了积下一大堆公务,这几天都是我和末商在处理,你女儿我再这样下去快要因公殉职了。”苏庭安随即作出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但此言非虚,户部向来繁琐的事情多,幸好平日慕容玥做事喜亲力亲为,所以下面的人日子还过得挺安逸的,只是慕容玥一倒下,要处理的事情越积越多,排山倒海般地涌来,户部众人可是每天都忙得团团转。   “庭安,提醒你多少次不可直呼小王爷名讳,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私下必定会非议你。”说话之际,苏文向女儿的碗里添了些菜。   “娘亲大人,女儿谨记教导。”苏庭安耸了耸肩,平日和慕容玥嬉闹惯了,才不会去注意这些称谓上的事,但母亲及老太君这些长辈却是非常重视,不敢随意逾越。   “小王爷因何而病当下状况如何?”苏文在询问的同时并没有忽略到儿子方才一闪而过流露出来的担忧。   “娘亲,那个前任户部侍郎留下一大堆烂摊子,那人只懂收受贿赂,该做的事情她一件都没有办,我们辛苦了大半年才勉强收拾了一部分,而新的公务又不停而来,铁人都会累坏,那慕……小王爷身体底子本来也不怎么,前几天我陪她到郊外田村办事,回来的途中她就好像有点不妥,估计身体也确实累垮了,我们上次去探望她的时候,她都一直睡着没有醒过来。不过她义兄说只要她好好休养就应该无事,估计过多两天就能回来,但以后切忌劳碌过度。”对于慕容玥的忘我做事态度,苏庭安还是很敬佩的。   “那可真辛苦了这孩子,庭安你也要记得好好休息,多吃点,切莫累着,不要让爹爹我太过担心。我命人备些补品,你明天送过去给小王爷吧,虽然王府上什么都有,但这孩子我怪喜欢的,心意还是要送到,你劝她不要太拼命了,毕竟身体是自个的,自己都不爱惜,最终伤的可是自己啊。”沈氏一听到慕容玥病倒了,也很是紧张,再三询问苏庭安确认慕容玥的病情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随手向苏庭安的碗里添了几块卤肉。   最终,这顿饭是在苏家众人都往苏庭安碗里夹菜,直至累成满满的一层小山而完满落幕。   --------------------------------------------------------------------   傍晚时分,苏庭安带着大包小包正要出发去汝阳王府时,突然感觉背上被人用力戳了几下,不用回头也能猜到,这人必定是自己最亲爱的弟弟苏冷玉,从小到大,他有事没事最爱往自己背上戳,简直到了风雨不改,经久不衰的地步。   “这位侠士,不知所戳何事?有事请堂堂正正地到我面前来,不要在背后搞突袭。你姐姐的背不堪重负,请高抬贵手。”   “不就是打声招呼而已,犯得着像是虐着你似的。得了,过来只是问问你准备上哪儿去?”苏冷玉噘起了嘴,像是漫不经心地问着庭安。   “嘻嘻,我去要哪里难道我的好弟弟你会不知道吗?爹爹应该跟你说过,是不是良心发现,打算和我一齐去。”苏庭安看着弟弟那模样就知道那天李凤书和他的闺蜜会谈已有了些成效,心下暗暗高兴。   “去你的大头鬼,爹爹让我来看看你带的礼有没有遗漏,怕你一个太过粗心大意的丢了我们苏家的面子。”被姐姐一下子就看中心事,苏冷玉嘴上虽然还硬撑着,心下却是羞得不得了。   “那就有劳弟弟了,请过目。”男儿家脸皮薄,苏庭安也不戳破,好不容易才等得小弟有所行动,一下子弄得打回原形就惨了。   苏冷玉拿着礼单仔仔细细地对照着车上的礼品看了一偏,又把那些补药拿到鼻子嗅了嗅,确认没问题才放好。末了,才把礼单交回苏庭安放好。   “都齐了……”苏冷玉望着苏庭安欲言又止,犹豫着不知该从何而所起,有些刻骨的痛楚沉在心里太久,不是轻易可以忘却,但人非草木,那人所做的事情成功地触动了他心房的一角,再也不能像那一世般可以随意地将她忽视,竟开始担心她,想叫姐姐带上自己去看看她如今是何状况,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开不了口,毕竟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苏庭安看着弟弟难得别扭的神情,笑了笑,又是戳背又是验礼单,看来这两人是越来越有戏,但要冷玉真能摒弃前嫌接受慕容玥,估计还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   “备齐了我这就走,你信不信我去一趟汝阳王府,保准慕容玥这病起码可以好上五六分,哈哈……”说完眯着眼睛,捉狭地抛了个眼神给苏冷玉。   “你速去速回,晚上还等着你回来开饭,见着人可别胡乱说话,要不然今后庄子和酒楼的账本都由你来做。”苏冷玉在自己的心意还没确定之前,暂时还不想招惹那人。   “苏掌柜教训的是,小的遵命,小的这就走。”账本可是苏庭安的死穴,她头脑灵活,点子多多,是做生意的能手,但唯独对那枯躁的账上数目速手无策,她宁可撞墙也不愿多看一眼,此时,苏庭安深深地体会到原来做媒人这一行当竟是如此艰辛,想混口饭吃并不是一件易事。   目送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苏冷玉右手捂在胸前捏紧手中的绣包,原本来这是想让苏庭安把绣包带给那人,但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突破一万点击鸟~激动啊,开心啊,各种眼困困,不行啦~~~~~~   ☆、皇子探访      这日,汝阳王府迎来了位贵客,是当今女皇最为疼爱,也是众皇子中最聪明的一位,五皇子慕容无极。这位五皇子自小聪慧貌美,且高贵冷傲,性格犹似女儿家,平日他和大皇女慕容铮是同一阵线,不轻易与人结交,这回的突然来访探望患病的慕容玥,是众人意想不到。   得知五皇子来访,本来还赖在床上的慕容玥马上换了套墨绿色绣金线高领长袍迎接这位贵宾,一边暗自感慨难得的休息时光又没了.心下不禁苦笑,弄不明白这个向来孤高自傲的小孔雀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己不放呢?   一袭浅紫绢纱袍映入房中,鬓边两柳发丝温柔地低垂,乖巧地依在肩上,双目明媚如春,但却掩盖不住眼底那一抹很绝的阴柔,樱桃小唇半启,整张脸是说不出的精致,仿佛是最高水平的玉雕工艺品,陪衬着他那得天独厚的高贵气质,竟找不出半点瑕疵.无论男女,看着这副颠倒众生的脸孔,都免不了失神.   “玥姐姐,听说你病了,大皇姐和我都很担忧,一早就想过来探望,奈何近期事务繁多,皇姐实在走不开,托我带了点桑野族进贡的鲜参过来给玥姐姐,听太医说滋补效果甚好。”五皇子挑起右手,摆了摆,示意宫人把带来的礼品放到圆桌上。   “那就谢过大皇女和五皇子了。”慕容玥客最近收到的补品估计是王府里仓储的一倍,娘亲天天命人炖着来吃,如今近着闻到那股药汤味就想吐,看见那颗极其罕有的桑野族鲜参,身上就起鸡皮疙瘩,然而为了给几分薄面皇子,脸上却还要强撑起一个感恩戴德的笑容。   “玥姐姐,我们都是慕容氏一族,自家人也就不用这么客气,老是五皇子五皇子地叫,太见外了,你唤我无极便是。”慕容无极展开一个灿烂如艳阳般的笑容,与以往高高在上的冷漠截然不同,看着仿佛可把心中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后,慕容玥开始装着身体疲惫,用手轻揉着太阳穴,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变相地提醒慕容无极她想要休息,请他识趣早点离去。   然而这位小皇子视若无睹,越说越多,朝堂上的事情,后宫的趣闻,坊间的传说,一件接着一件,听得慕容玥精神几乎要崩溃,真想一头撞墙而去就此结束耳朵的磨难。她想不明白一向高傲的五皇子怎么突然变成个话痨子,素不往来的他此行只是单纯探望自己这么简单,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这只小狐狸定是有什么目的,不知他还要绕多久的圈圈.   “不知玥姐姐觉得文远和欧阳晴,谁更胜一筹?”两人不知因何事谈到科举,渐渐地,又谈到一年多以前的三甲,如今朝堂上的骨干人物。   “不知无极问的是哪方面,论文采由女皇钦点的,当然状元比探花优胜,若论容貌,众所周知,欧阳小姐俊逸洒脱,赢尽男儿芳心,如此仙人之姿,非一般凡人可比。”话里虽是赞美之词,但语气中流露出对欧阳晴的不屑,这货竟然敢肖想玉儿,实在提不起丁点儿的好感.   “是吗?但无极却觉得无论是才华品貌还是计谋心思,欧阳晴远远不及玥姐姐你呢。”狐狸眼睛探究地望向慕容玥,甜甜一笑,似是三月桃花红映面,美不胜收,但眼底却是如山涧寒潭,冷冽且深不见底.   “无极小皇子,有话你还是直说吧,不用再兜圈圈,我累了。”论心计,论眼光,以慕容玥两世相处对这五皇子的了解,慕容无极是当之无愧的明岚第一人,若果他不是男儿身,绝对是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既然被他点出来,那就直接面对算了,这样跟他耍太极,实在累人,如今自己精力不足,体力不济,还是直入主题,省点力气才算是上策。   “初识玥姐姐时,无极与旁人一样都看漏眼,真不知是无极眼拙还是因为姐姐你真人不露相呢。”回想慕容玥醒来后,众人在王府宴席中见到那目光有些呆滞的慕容玥,真的以为她是个呆子。   “但后来玥姐姐却令人刮目相看,先是有亲戚与刑部尚书之庶子结姻,你姐姐也与李尚书的嫡子订下婚约,后来又冒出个义兄与状元共谐连理,簪花宴上以诗成名,担任户部侍郎一职后更在坊间留下好口碑,暗地里还有不少产业盈利颇丰,如今听说还与工部苏尚书一家来往甚密,不知玥姐姐涉足如此广泛,图的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听得慕容玥冷汗直冒,没有想到这五皇子对自己的监视竟是如此严密,竟然连暗里的产业都摸出来,自以为滴水不漏的事情,却轻易被人看去,果然自己不是玩政治游戏的料,宫里的小朋友果然都有着大智慧啊。   “玥所作所为,只图心安,在其职谋其位,仅此而已。”听这小皇子的语气难不成以为自己在搞政治阴谋,他的想象力未免太好了吧。   “那为何多方笼络朝中要臣,你可知已有多方的人盯着你,稍不慎,整个汝阳王府可能因你遭遇灭顶之灾。”说到这里,慕容无极已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话音已有些不平稳,他也很意外自己竟然会有如此不冷静的一刻.   “你等既然如此看我,为何还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打草惊蛇吗?”慕容玥这回憋闷了,本来这一世只想低调行事,把夫郎哄回家和自己成亲就算是公德完满,因此,一直以来坚持着少出风头少做事的原则,谁知道事到如今,却弄成这么一出戏,不会吧,如今究竟有多少人在关注着自己,突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不是,所以这次才来向你提个醒,也想问清楚你这样做的真正理由。”自那次共同出席女皇寿宴举办的比试时,见到慕容玥一脸惆怅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并非野心之徒.因为一个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轻易地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露出来.   只是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匪夷所思,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问清楚,顺道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汝阳王世女拉到自己的皇姐那一边来,毕竟这个慕容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几处姻亲乃是佳偶天成与玥无关,我义兄自幼痛失双亲,他一家于王府有恩,玥的性命也是义兄所救,相信五皇子你定有途径可以打听查证,我与工部尚书来往密切也只因与其女分属同僚,彼此私下常常琢磨探究,仅此而已,至于私下的经营只是玥用来练练手,小打小闹,让小皇子见笑了。”既然老底都被掀出来,慕容玥也只得老实作答,当然自己所做的事情的主要目的,这一点是万万不能说的。   “我当然是信玥姐姐你,但是有些人,却不是这样认为,与其让那些人误会横生枝节,倒不如早早亮明立场,堵住那些小人之口。”兜了一个大圈,慕容无极终于还是把此行的最终目的说出来,无非就是暗示慕容玥站出来支持大皇姐这边,只要得到汝阳王府的相助,那今后的事情就可以顺利得多。   “谢谢提点,玥定今后必定慎言谨行,决不辜负大皇女与五皇子对汝阳王府的关怀之意,只是玥素来闲散随心惯,今后请多多包涵。”慕容玥不喜宫斗,但所处之位又是不能避免,如此,那当然选择一条稳赢的让自己走下去,这样才能在朝堂上站得稳,才能保护到身边的人,此番话也算是表明了自身立场。两世为人的慕容玥熟知明岚国的过去未来,这时的选择其实在很早前就已经有了决定好。   “相信那些流言必定很快平息,玥姐姐不用太过操心,如今养好身子要紧,我与大皇姐迟些时候再向玥姐姐你讨教。”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慕容玥与别不同,她的处事作风完全不像一个初涉官场的女子,她见解谋略独到,行为处事凌厉果断,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明岚国的中干力量。   慕容无极见目的已达成,也不作久留,慕容玥望着这如花般的少年离去时那孤寂的身影,觉得有点同情他,别家的男儿这个年纪都是在家绣花抚琴嬉戏玩乐,而他慕容无极,因身份的特殊,因拥有不输女子的才干见识,却令自己活得如此疲惫,这又是为何呢然而这条路终究是他自己所选,与人无尤。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弱~~~~最近渣YY,累啊~更得慢,请见谅   ☆、好朋挚友   慕容无极走后不久,苏庭安连同莫清和张乃芳三人一齐来到汝阳王府,四位志趣相投的女子聚首一堂,一扫方才如冬日寒冰的冷冽气氛,你一句我一句地叨个不停,慕容玥的房内瞬间变得热闹哄哄。   莫清和张乃芳二人因苏庭安的关系也和慕容玥走近,因着大家都是耿直爽快之人,四人聚在一起大有相逢恨晚之感,相互间从朝堂政事到坊间绯闻无所不谈,自从苏庭安引见后,原来的铿锵三人行,变成了如今的潇洒四人组。   “想不到你这里竟然有施淡芸学儒的《落日慕鱼图》,据闻她封笔已久,流传于坊间的佳作也不过二十多幅,即使千金也一画难求,咦,看笔迹这画像是近期的作品,果真是奇,她不是已经封笔了吗?这画看来也是真迹,玥玥小王爷,这画你是从何得来。”莫清是个书痴画痴,凡有佳作必深究专研,放在现世定然是个资深鉴赏家,她和张乃芳是首次来汝阳王府,一来到慕容玥的房里看见名画,当即老毛病又犯,少不了一轮品头评足。   “施学儒并非封笔,只是她作画惯了随性,不喜坊间以画炒作之事,如今就算有新画作,她仅放在自家的画室中存放,不会流传在外.这幅画是我在游荥阳湖时,恰逢她画兴大发,这才有幸讨了过来,我也不是个太懂得赏画之人,只是觉得这幅画所绘的景致甚美,便挂于房中,如此说来,我是捡到宝了。   慕容玥正是在游湖时,看见施淡芸画这幅《日落慕鱼图》,好奇地在一旁观看,就此二人相识且一见如故.后来当她得知慕容玥有心为穷人开办学堂时,更鼎立相助,动用手上的一切资源筹办学堂兴建,采办上课书籍,后来更亲自担任教学,为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授课,但这些是二人私下所约定,不能道与外人,因此,慕容玥也就没有告诉苏庭安她们这些事。   “痴儿,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好东东多的是,你还是收敛收敛,不要失礼。"张乃芳趁机不忘揶揄莫清两句,看到沉稳内敛的莫清一副吃瘪的表情,她还得意地拍了拍莫清的肩膀以示安慰.   "玥玥小王爷,这是什么灯,精巧得很,这托上的纹路很美,我从未见过,咦,还有就是这内里燃的是什么,香味淡雅,但闻着舒心顺爽,感觉妙极。”玥玥小王爷这个称谓正是张乃芳私下所起的,四人中以慕容玥年纪为最小,但身份上却是最为尊贵,因此年纪和身份上的差异,用这个称呼来调和,感觉更觉亲切。这个张乃芳才思敏捷,孟浪不羁,平日最是偏爱那些精奇古怪的物件,这时看见慕容玥私藏的香薰灯马上爱不释手。   “这叫珍宝玲珑灯,是我府上的一名工匠所做,你们若是喜爱的话,回头吩咐下去多做几盏,一人送上一个吧,灯里头如果燃上艾草,可驱蚊安眠防寒湿之气,若燃薰衣草可舒缓疲劳、镇定心神。”慕容玥在生活上绝对不会难为自己,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喜爱动动脑筋,在生活的细节上尽量满足自己。   “你们是过来探望病情的还是观赏游玩的,被你们这么闹,玥玥小王爷如今比上朝办案更疲累,早知如此,就我一个来还好,乐得清静.嗯,这点心儿不错,快赶上我们三白楼了,果然王府出品必属佳品。”当那二人在房里转圈圈各寻心头好时,苏庭安正埋头认真对付桌上的点心。   “你倒是说得好听,怕是我们若真的来了,你又痛失一个独食的机会罢了。女子虽不倚容貌,但你在这样食下去,腰间赘肉颇有突围而出之势,小心四公子中的某人嫌弃你。”张乃芳这时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帮苏庭安分担桌上的点心。   果然,某公子乃是苏庭安的死穴,一提及他,随即手上的动作也放缓,幽怨地看着张乃芳,心里是那个悔啊,想不明怎么会有如此了解自己且损人于无形的好友。   “庭安尽管安心享用就是,这里要数最无后顾之忧的就是你,一早就名草有主,她们怕是羡慕不来了。其实你们过来,我开心得很,大家都知道我是家中独女,和其他弟弟也不相熟,一个人窝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实在冷清得很。”慕容玥一脸苦闷,病了这几天躺在床上不是吃药就是听着爹爹在一旁说教,虽然是清闲下来,可以静心调养身体,但过得很无趣.   “玥玥小王爷言下之意我可是听出来了,不就是闺怨嘛,这个事情好解决,找张乃芳就行,城中公子有哪个她不清楚的,简直如数家珍,保准能给你介绍个称心满意的妙人儿,那家里很快就不冷清啦,或许还可以三年抱两呢。”莫清观赏完毕也坐了下来跟着起哄。   “诺诺诺,寻常人说这话我可不认,但为了玥玥小王爷,小人我牺牲一下又何妨。只是玥玥小王爷容貌如此美艳,怕是一般男子都自愧不如,然京城四公子也早已心有所属,若论门户,五皇子慕容无极最为适合,吏部尚书的庶子孟梓清为家父守孝三年误了婚期,年已十九虽然偏大,但相貌和人品可是一等一的好,还有就是工部……”张乃芳说到这来顿了顿,看向庭安,见她没什么抵触的反应,也就放心继续说“工部尚书子苏冷玉,年方十五,知书识礼,秀外慧中,且善解人意,持家有道,简直是娶夫的上上之选,不过要合他眼缘却不是一件易事啊。还有内廷霍统领之子……”   慕容玥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张乃芳对男儿家的见解确实是很透彻,其实以她如此活跃的性格更适合到户部,上一世她们也曾是一起并肩合作的伙伴,如今留在吏部确实有点浪费,不过如无意外,她今世应该还是与那个误了婚期的吏部侍郎之子孟梓清有戏,离开吏部是迟早的事,如若二人成为姻亲,在朝堂上还是要避嫌的。   "   "其实玥玥小王爷的事我们实在不用怎么操心,毕竟以她的身份将来估计还是要指婚的,那人或许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子,也可能是某国的皇子,一切皆有定,半点不由人啊。”莫清见这张乃芳口如悬河地说完一个又一个,实在惊叹不已,唯有岔开话题让她不再继续,不然这人定会要把整个京城中的贵公子都数出来。   然而,这句话却是沉沉地击在慕容玥心里,真是的,怎么会忘了还有这件事呢,时间越来越逼近黑河国的来访,如若到时自己还未娶夫,必然会遭遇指婚,圣旨一下,所有事情就已成定局,自己与苏冷玉只能再次无缘。再一次失去玉儿么再一次目睹自己最爱的男子嫁与他人作夫郎么一念及此,慕容玥整个脸刷地白了,一阵寒气直透心肺,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一团冰雪包围着,冻彻心扉,寒冷无比。   苏庭安率先看出慕容玥的不妥,连忙过去摸了摸慕容玥的额头,竟是冰凉一片:“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怎么突然这么冰,脸色好难看啊,你等等,我去叫郎中。”庭安刚想走去唤郎中却给慕容玥一手用力扯住。   “我没事,歇歇就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先事情有些心寒,迟些日子待我身子好了再和你详谈。”慕容玥喝了杯热茶,人才镇定些,毕竟莫清和张乃芳二人是不知道自己的事,现在还是不便告知,但自己和苏冷玉的事确实不能再拖,必须请苏庭安再帮忙有转机。   苏庭安看慕容玥是因莫清说完那话才失常的,心里大概也明白个七八分,估摸着跟自己的小弟苏冷玉是脱不了关系,这两个别扭的人,再折腾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啊.   “最近你没来我家,个个都惦记着你,我们一家子都吃得不爽快,我小弟他最近胃口也差了许多,你还是先快快养好身子吧,我们苏府还等着小王爷您大驾光临呀。”苏庭安说到自己小弟时特意拖长了声音,果然,慕容玥顿时抬头望着苏庭安,关切地留言她的说话,眼中的神采瞬间重现.   “庭安你也太过偏心啦,怎么就邀请玥玥小王爷去,我也要去,你们家的菜式别处可是没得吃,上次那鸳鸯珍馐丸子如今我可还是回味无穷,你啥时也惦记惦记一下我啊。”张乃芳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叭叭地嚷嚷着。   “得了吧你,平日只往那青楼跟紫湄和琴虞同吃共饮,哪还有空去苏府。别装委屈,丢人。”莫清马上出声抱不平。   房   里再次响起笑声一片,几人继续嬉笑谩骂,直到日暮黄昏时苏庭安三人才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在YY去了海大《木栖》的开频,然后又听了挥洒如墨美人~~~~~~然后再码,由无限困困到现在的各种不知所云,呃~~~~~睡睡去咯~~``   ☆、翩翩儿郎      这日三白楼雅间来了两个男子,与大多尚未出嫁的大户公子一般,二人皆以面纱蒙面.若是细心留意的话,从衣料不难看出,两人应是出自富贵人家.   身形略高的清秀男子穿着淡紫纱面,银丝滚边长裙,隽秀的眉尖处稍提向上,清洌的眼中不喜不悲,皮肤白净得很柔和,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整体给人一种娴静而又高贵的美.   在清秀男子身旁的那位身形较为小巧玲珑,身段看似柔弱无骨,而眼神却给人坚定凌厉之感,眉梢与额间却透着一份妩媚,就如一个美丽的混合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他身体的不同处皆有着不同风情。   “清哥哥难得出来一趟,我一早就命人到三白楼下单,备了些你最喜爱的点心,应很快就送上来。”那灵巧的男子素手纤纤,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仅仅是看就已觉得是一种享受。   这位沏茶的男子就是邺城第二大商号云家的四公子,云水缈。云家家主有一个正夫和两个侍郎,家主和正夫青梅竹马,自幼感情深厚,婚后更是相亲相爱,谁料成亲两年正夫一直无所出,心急的长辈命家主再纳了两个人回来开枝散叶,而两个偏房四年中分别生了三个孩儿,但却都是男儿,云家依旧无女继后。   当云家长辈为了香火的延续,正打算要再纳人回来时,却意外传出正夫有喜的消息,十个月后,诞下一对龙凤胎,由于是正室所出,而且还要是嫡女,云家上下对这对龙凤胎兄妹奉若珍宝,凡事都顺着他们。   这对兄妹很聪明,特别是早半个时辰出生的兄长云水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看过的东西基本上只要一遍就已记得,而且自小能说会道,很会哄人开心,家人对他也很是用心栽培,很例外地允许他与妹妹一同学习。   长大后的云水缈显示出对商业极高的领悟力,不但从旁协助自家生意蓬勃发展,使云家由原来的一般的商户在短短的三年间成为邺城的第二大商家,而且自己名下暗地里更发展了不少产业,然这些产业都有着一个固定的合伙者,那就是如今他身边之人,吏部尚书之子孟梓清。   今日,两人难得抛开日常纷繁的事务,在雅间品着茗茶,吃着三白楼的招牌点心,谈谈城中趣闻,享受这欢愉的悠然时光。   “哥哥近来很少外出,可是家里有事困扰着?”细心的云水缈看到孟梓清面色憔悴,眉心隐隐透着郁郁之色,话语也不与往时多。   “还不是娘亲和大爹爹又开始操心我的婚事,每天都硬逼着我挑选送过来的画像,非要在今年内把我的婚事办了不可。”孟梓清的爹爹虽是偏房,但年轻时也甚得孟尚书喜爱,也因此一直受大房的欺压,家中男眷的事情都由这位大爹爹操办.   孟梓清是家中的长子,因样貌清雅秀丽,本来孟尚书对他期望还是很大,总盼着他能够有幸攀上枝头,自己能沾点皇家气息,但却因着偏房的突然病逝,梓清要守孝,白白错过了宫中的选秀,如今年纪渐大,再不嫁出去,过多两年恐怕更加无人问津,因而急着物色人选把这个已无什么利用价值的儿子送走。   “其实那时你可不必守满三年孝,或许他们会为你挑选好点的人家,如今急急忙忙要把这事给办了,恐怕会委屈你了。”云水缈可以想象到那当家的大爹爹为孟梓清所选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按照俗例一般是为娘亲和正房里头的至亲守孝才是三年期,偏房的即使是亲生爹爹,一般最多也只是守孝一年,可是孟梓清为了逃避娘亲为他的指婚,特意当众宣布要到大相国寺为爹爹念经祈福三年.   在大相国寺守孝期间,结识了前来上香祈福的云水缈.两人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得知云水渺的身份后,当即把自己和爹爹的所有私己都交与云水缈.孟梓清对云家这些大商户也有所了解,两人从此开始合伙经营自己的产业。   云水缈虽然一直暗中帮助家里赚了不少钱财,但毕竟是男子,无论表现得如何出色,今后的家业还是悉数交给妹妹,而且家里的款项也不能私下挪用,因此真正可由云水缈自由支配的财产并不多,从而才萌生暗里发展自己产业的想法,只是一直由于资金有限未能实现.   孟梓清的倾囊参与使云水渺有足够的初始资本去筹划,短短三年,他们二人创立的青云号已成为邺城的第三大商家,经营范围虽然没有涉及银号和押运,然衣食住等方面的商圈都有青云号的参与。   “那些人除了有钱财或者有势力外,见不得有什么好的,不过是看中我的相貌,图个新鲜,娶回去当个侍郎,过几年腻了,便弃置一旁,或许那时我还可以乐得个六根清静。”孟梓清说到这里,语气中不免有几分自嘲。   “清哥哥无须如此悲观,或许也有好的人家,你品貌才学如此出众,虽说是庶出,但好歹也是尚书家的公子,做个普通人家的正室应是卓卓有余。”云水缈虽然不是出生于官宦之家,但家人待自己却是极好,甚至在婚配上也很尊重自己的意思,还给两年期限去任由挑选,他很难想象为何孟梓清的家人竟如此不念亲情。   “如果娘亲可以稍微为我着想,肯找个朴实的普通人家与我过日子,我就不必守满那三年孝期。她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钱财去栽培,岂可无功而返,怎么也得换点好处,但那些好处又哪能是普通人家可以给得起呢。”梓清颦眉轻皱,对于这个家,这个娘亲,他早已失望透.   “清哥哥,别难过,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有青云号撑着,虽不能说保准大富大贵一辈子,但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总不成问题,只是一旦离开了家,名声也必然受损,很难再配上好的人家婚配。”云水渺毕竟只是商户人家,无力与官家抗衡,不能从根本上帮助他的这位好哥哥解决问题.   “如果真得去到那一天,这一步我或许会走,反正爹爹已去,那个家也没什么可值得我牵挂。”如果不是无路可走,孟梓清也不会贸然离开那个家,毕竟男儿家一旦离家出走,声名有损,以后的路就很难走。   经过一番商议,二人作出了决定,如若真的有一天孟梓清家里要把他配给不堪之人,就命人马上通风报信给云水缈,水缈在外做好让孟梓清离家的安排。一切都计划好,无了后顾之忧,二人心情才逐渐轻松些,品完点心就打算到街上逛逛,每个男儿骨子里总是有着无穷的购买欲望,这两个闺蜜一起时也自然不能免俗。   二人走出雅间下楼之时,三白楼大门内走进来四个潇洒飘逸却又有着不同风格的年轻女子。那四人看来也是准备去楼上的雅间,但见到楼梯走下来两个蒙面的男子,也很有风度地礼让,站在一旁等他们先行下来以免冲撞。   那四人中,有一个眼若桃花,脸上总是带着盈盈笑意的女子自看见孟梓清后目光便无法移去,即使眼前人面上蒙着面纱,难以窥探容貌,但她却似是要穿透那层阻隔般,全神贯注地凝望着,那一向扬起的嘴角缓缓收下,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恬静柔和。   正缓步走下楼的孟梓清也似是感觉到女子的注视,平日,虽是要打理生意,但他往常多在府中,平素较少接触异性,如此被明目张胆地看着,心下莫名慌张,不禁加快脚步,急切地走出三白楼。   “大情圣,回魂啦,难道又见到你的相好了。”莫清难得见到张乃芳如此失神的表情,一时觉得有趣,忍不住调笑。   “相好你个头,枉费你还是个读书人,怎能随意出言轻薄呢,简直是有辱斯文。”被人洞穿心事的张乃芳脸上霎时变得通红,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的窘困,未等莫清说话就一个人疾步先冲上二楼的雅间。   原来进来的四个女子正是慕容玥、苏庭安、张乃芳和莫清,当然张乃芳方才那一下的失常神情是当然逃不过其他三人雪亮的眼睛,私下她们已默默达成共识,准备为这个看似是浪子的痴情种姐妹,做些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各种穿越,各种黄马的戳事不说,很久没有更文,呃,这几章的题外话比较多,后面会正常一点写小玥和小苏了,希望各位亲有耐性看下去.   这里要谢谢猥琐的支持,所以支持得有点让我哭笑不得~但也很衷心地谢啦~mua! (*╯3╰) !   ☆、乃芳□□      再说二人走出三白楼后,云水缈看着耳根还残留着一抹红痕的孟梓清,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爱慕咱们清哥哥的人还不少呢?叫你的尚书娘亲不用太着急,她的儿子多人喜爱着呢,你可知方才遇到的那女子是京城五少之一,前途不可限量。”云水缈出生于商贾之家,认识的人比养在深闺的孟梓清要多,那个张乃芳在城中也是个人物,方才看她的神情,似是认得孟梓清,而孟梓清那羞赧懵然的样子应是不识张乃芳,因此顺道介绍一番方才在三白楼遇到的那几人。   “张乃芳?这人我也听过,只是名声不太好,经常宿醉青楼花街,什么京城五少,看着更似是个登徒子,方才那种情形若是让人看出来,怕又不知会被人传成怎么样。”邺城就这么大,孟梓清对京城五少这几个人的事情也是有听闻,方才看那人望自己的神情不像是不尊重,反而可以感受到那人目光中的灼热和执着,只是毕竟一个男儿家被女子如此看待,脸皮还是薄了些挂不住,有点怨气。   “清哥哥你是有所不知,这个张乃芳虽在外号称风流孟浪,其实却是个痴情人儿。你可莫要忘记城中最大的几间青楼可是我们云家的产业,家里的妹子暗地里跟我说,那张乃芳像是有心上人,传闻楼中被她包养的小倌皆与她的心上人有几分相似,平日不要看她一副多情嬉笑的样子,当她私下和那些小倌在一处时,从来不碰那些人,只是偶尔要他们弹弹曲儿,更多时候是一个人在喝闷酒。”还记得当初妹妹说起张乃芳时,云水缈还狠狠地感动了一把,惊叹世上果真还是有如此痴情的女子,不知自己能否有运气碰上。   “哦,这倒是看不出,世间女子多薄幸,为名利甚至可以出卖至亲,若真如你所说,那她也算是难得的好女子,只是方才的举止有些过,害人有些难堪了。”因生长环境影响所至,孟梓清对女子的印象一向不太好,对婚姻更是悲观,听到云水缈所说,心中竟有些扰攘,彷如在灰暗中突然看到明灯,但是那明灯却是为照别人而来。那人如此看自己,难道又是因为自己与她心上人长得相似?真的不知她的心上人究竟是何等人物,竟值得如此惦记,想来,那人定是个有福之人。   “我还在想张乃芳的心上人会不会就是清哥哥你呢?你有没有看到,她看着你的眼神似是要把你吃掉似的,盯得那个如狼似虎,呵呵。”云水渺看梓清确实是不认得那人。但直觉却总觉得张乃芳是认识孟梓清的。   “别说笑了,平素除却与你同行,我大步不出宅门,出外赴宴也必定蒙上面纱,这几年更是在寺中为爹爹祈福,哪能见上什么人,方才如若不是你说,还不知道那女子是何人物。”其实孟梓清也觉得张乃芳看向自己的神情甚古怪,更似是别后重逢的喜悦,但心下想了几遍也不记得曾几何时见过这人。   “那几人里,书卷气浓些的是礼部郎中莫清,雅致清逸些的是户部郎中苏庭芳,样子最秀美如玉的就是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慕容玥,至于俊秀不羁的那位清哥哥如今应是印象颇深,那人便是张乃芳。”云水缈在铺里的时候常听伙计说起她们,偶然也在三白楼里遇见她们,这四人在邺城也算是享负盛名。   “别光是说我,水缈弟弟也到了出嫁的年龄,是不是看上她们当中哪一位才记得这般仔细。快说出来,好让哥哥我来帮你挑一挑。”话语间二人已走到自家的胭脂铺,孟梓清挑起一盒浅桃红色的脂粉递给云水缈:“虽然弟弟容色甚好不施脂粉也美,只是如若真的有心上人,为悦己者容,更添秀色也未尝不可。”   云水缈听后神色一黯,接过递来的胭脂,嘟起娇唇有点不忿地说:“娘亲虽允我可自由挑选妻主,但来提亲的却总是差强人意。但凡才学品皆之人是看不上我等商贾之子,勉强配上也只能充其侍郎,即使再好我也是不甘心。”以云水缈的容貌和才情若生在官宦之家必能与才俊贵女相配,只可惜生在商贾之家,受地位所限,身份自是低一等,否则京城四美必有他一席位。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二人出自不同的社会阶层,然而在婚事上却都不能随心而为,受羁绊的事情太多,愿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那更是如雾如幻般的奢想。   闲谈间二人走进内室,为掩人耳目,云水缈开设这间胭脂铺,闲时二人借购买胭脂为名目到这里的内间处理青云号的事务,云水缈是总管事,来得更多些,孟梓清只是偶尔空闲才过来这里议事,账目核对虽不是他强项,但若论生意上的谋略却比水缈更胜一筹,二人分工合作使得青云号扩张壮大得很快,或许在他们心目中已对将来的婚事没有希冀,发展自己的事业,日后老有所依更实在些。   -------------------------------------------------------------------------------   两日后,莫清、苏庭安、慕容玥三人又于三白楼上碰头。苏庭安和慕容玥这对户部双剑侠一见到从楼下急急奔上来的莫清,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人生何处不八卦,还要是她们至交好友的八卦,如何能错过呢。   苏庭安最为积极地为刚走进雅间的莫清沏了一杯茶,殷勤地递给莫清道:“清妹,辛苦你了,查到了吗?”眼睛瞪得贼亮贼亮的,生怕会错过一丝猛料。   莫清接过茶杯一喝到底,熟练地递过去示意庭安再来一杯,此时不使唤更待何时,当然苏大小姐秉承八卦第一的宗旨继续心甘情愿地为莫清服务。   “那日蒙面的男子就是张某人常常念念不忘的吏部尚书之子孟梓清。”莫清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想起平素张乃芳的张狂也有不敢为人知的弱点,心里特别舒畅。   听后另外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慕容玥是低头不语,而苏庭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问到:“那人就是她上回曾说过相貌和人品可是一等一好的吏部尚书之子?你说道她念念不忘,难道他们二人早已认识?乃芳心仪他已久了?”   “庭安姐姐果然聪明伶俐,一点就明,正确来说,应是张乃芳倾心于孟梓清已久。”莫清又示意苏庭安加茶水后,就接着跟慕容玥她们说了张乃芳和孟梓清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心情麻麻,然后状态麻麻,断了几个星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然后这次更得比较少,然后~之后尽量会努力,无论如何,这文我会继续,不会坑的~~~~~~~~~~~   ☆、出谋划策      莫清喝了口苏庭安递过来的茶,美美地感叹了一声,才摆好架势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原来那日她们在三白楼中遇到的男子名孟梓清,是吏部尚书孟行彦之子.   孟尚书因对这个品貌极佳的儿子寄予厚望,自小把他圈在府中学习琴棋书画,刺绣厨艺,所以见过尚书家这个庶子的人并不多。   然而在三年前,适逢孟梓清准备婚嫁之年,他的爹爹却黯然辞世,梓清提出为爹爹守孝留在大相国寺斋戒祈福的请求,正是因此才让张乃芳见着他。   张乃芳自幼读书成绩斐然,因此家人对她也很大的期望,自小就请来了先生教导,一天到晚总是重复着读书诵经,从不许她和别的伙伴去玩。长大后,张乃芳虽然聪明如旧,但却越发厌倦念书,一有机会就逃出去玩,   被抓回家后必然遭到家人的责骂惩罚,之后却是变本加厉地去酒肆青楼胡闹一通.其实并不是她有多顽劣,只是想家人不要把她逼得太紧。直至有一天,娘亲把她从自小珍藏收集而来的玩具通烧光,一气之下就学人离家出走。   莫清喝了口苏庭安递过来的茶,美美地感叹了一声,才摆好架势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那日她们在三白楼中遇到的男子名孟梓清,是吏部尚书孟行彦之子.   孟梓清虽然并非嫡出,但孟尚书对这个品貌极佳的儿子寄予极高的厚望,自小把他圈在府中勤加学习琴棋书画,刺绣厨艺,所以外头的见过尚书家这个庶子的人并不多。   然而在三年前,适逢孟梓清准备婚嫁之年,他的爹爹却因病去世,梓清提出为爹爹守孝三年的请求,孤身留在大相国寺清修静养,斋戒祈福,正是因此才让张乃芳见着甚少出门的孟家少爷。   张乃芳自幼读书成绩斐然,因此家人对她也很大的期望,自小就请来了先生教导,一天到晚总是重复着读书诵经练字,从不许她和别的伙伴去玩。长大后,张乃芳虽然聪明如旧,但却越发厌倦念书,一有时机就逃出去轻松玩乐,   每次逃离被抓回家后必然遭到家人的责骂惩罚,随着年龄渐长更是变本加厉地去酒肆青楼胡闹一通.其实并不是她有多顽劣,只是想家人不要把她逼得太紧。直至有一天,娘亲把她自小珍藏收集而来的玩意儿通通烧光,一气之下就学人离家出走。   这回,为了不让家人找到,她赌气地没有去找朋友帮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直到花光带出来的所有的钱财,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变卖掉也不愿回家。后来饿倒路边,恰好遇着慕容玥的马车.听见车夫与小厮对话说小王爷和育儿坊的人要去大相国寺施粥食,张乃芳也就尾随跟上。   三天的施食过去,在寒冷的冬夜里,一脸尘灰,全身破烂邋遢不堪地窝在大相国寺的杂物房里。正当张乃芳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时,一身素衣的孟梓清就如仙子般地出现在饥寒交迫的张乃芳面前,递上热烫烫的米饭,披上一件结实的冬衣,并且给了一个铜牌叫她去青云号的铺子里谋份差事.   就是这样的一场充满温情暖意的善良美人救落难书生故事后,张乃芳深深地爱上这位如仙子般的人物。   张乃芳被家里人寻回后,命人到寺中打探,才知道这位仙子是吏部尚书的庶子,但却有个势利眼的老娘,为了能够入他娘亲的眼睛,此后张乃芳不用家里人叨扰,自个儿开始认真读书起来,想着趁孟梓清还在守孝期,考取功名,寄望能早日升上高官,把他给娶回来。   但通常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三年过去,张乃芳虽名声日渐,二十岁未到就已是礼部的四品郎中,但对于势利的吏部尚书来说,还是远远不够格迎娶孟梓清,心灰意冷下唯有整日流连青楼酒肆中买醉。   这可是典型的嫌贫爱富,失意公子求爱无门的桥段,慕容玥不禁感叹,无论古代或是现代,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恋总是困难重重,转念一想到自己的追夫宏愿也是难阻重重,两人相比竟觉得同病相怜,一时热血上涌,更加坚定解决姐妹感情问题的决心。   “我还打听到孟行彦打算把孟梓清嫁给诸葛侯爷做侧夫,只差没有正式下聘。”莫清说到这有点隐隐担心,可能张乃芳已知道这事,最近的表现有些反常。   “噗~”那个诸葛侯爷可是比吏部尚书还要大的中年肥婆,苏庭安一想到那侯爷走起路来肉肉生风的样子没忍住把刚喝进口的茶水直直地喷射出来,不巧正中慕容玥面门,吓得她连忙掏出一块淡紫色的丝帕赶忙抹掉某女脸上华丽丽的水迹。慕容玥因受不了苏庭安那类似抹窗式的蹂躏,拿过丝帕自己来擦,完事后顺手地把那绣着两只小兔的丝帕往怀里一塞,根本不打算还给苏庭安。   要知道其实就在那电光火石的霎那间,某女一看就认出那丝帕上的刺绣定是出自苏公子之手,久违多年的亲切感瞬间萦绕心头.还记得玉儿还是自己正夫的时候,虽然绣工不是很好,但仍会不时为自己绣上一些香囊丝帕等小物件,只是那时夫郎多,送上来的绣品也多,久而久之,即使收到了新的绣品往往都闲置一旁.   然而此一时非彼一时,这时即使是普通的一张丝帕,但因出自苏冷玉之手,而显得弥足珍贵。无视苏庭安的抗议,慕容玥坚决果断地把丝帕占为己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快乐油然而生,使自己寂痛多年的心酸稍稍缓释了一点。   苏庭安因自己理亏在先,也没继续纠缠丝帕的事,大不了回头叫自家小弟再送上一条来就是,只是有点不爽小王爷大大咧咧地强占下属私人物品的行为。但现下还是张乃芳的事要紧,当听到莫清说吏部尚书已把孟梓清的婚事给定下来,就知道这事不能再拖,要赶紧想办法。   “真是想不明白那个孟行彦平素的行事作风正派,私下却竟然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利之徒,你们不觉很矛盾吗?”苏庭安平日听娘亲苏文对这个吏部尚书的评价还是不错的,但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儿子竟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可以狠心地把自己的儿子给个老女人做侧夫。   “   如今讨论她的为人如何也没啥意义,还是快点想想办法如何阻止那桩婚事吧,我见乃芳最近老是宿醉青楼整个人憔悴得没点形了,只除了前几天见着孟公子时精神好点,估计她如今应是也在烦着这事儿。”   三个臭皮匠紧接着就在雅间里密密讨论商议可行性办法,最终得出三个方案,其一就是要张乃芳去把孟梓清给抢过来然后二人私奔,当然这个是最直接却又最不靠谱的方案,一走了之故然简单利落,但是孟公子可能还不清楚张乃芳是何许人也,又怎会与之私奔破坏自己的名节.   其二就是散播谣言说孟梓清命中带劫,今后的妻主一定要比自己年纪小,否则必然会祸及妻儿,这样一来可能马上令侯爷不敢贸然地下聘娶他,二来还可以限制上门求亲的人数,毕竟很少人会愿意娶比自己年纪要大的夫郎,只是这仍然不能杜绝吏部尚书攀高枝的念头;   其三就是由小王爷慕容玥出头,为张乃芳牵线,既然孟行彦是个势利之人,期望她能看在汝阳王府的面子上准了那二人,相比之下这个方法最为稳妥,但是不知收效如何。最后苏庭安一锤定音,决定方法二和方法三同时进行,若果都不行的话就干脆用方法一把人给抢过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找个偏僻的地方种田生娃去。   慕容玥看着苏庭安神采飞扬,冲劲十足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道热肠,侠骨仁心么,这个苏庭安每次遇到好玩新奇的事就会这个德性,万恶的女尊社会就是麻烦啊,即使遇到喜欢上的人却有如此多条条框框限制,自己的事情都现在还没有头绪,反倒又要去忙乎别人的,若是让那睿智的慕容无极皇子知道自己又与吏部尚书有瓜葛,不知又会作何一番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书很抽,已经是第四次修改,前三次木有保存直接卡飞,死翘翘,我无泪啊.   然后,昨天发文时,已接近半睡状态,所以,今天,一看到标题时,我震惊了!      ☆、妙计牵线      三人商议完毕,慕容玥趁机跟在苏庭安屁屁后面再次走进苏家大门。一别半个多月,踏进这熟悉的庭院时,慕容玥仿佛有种回家的错觉,这里的亭台楼宇一草一木已深入脑髓,这里有着与自己牵绊几世的亲人,沉溺数载,那个21世纪对她来说感觉已是遥远,经历过几次重生后的悲欢离合,于命中,能够与己相伴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他才是自己最亲的人,有他的地方才能算是家。   “已经吩咐厨房备你最爱的菜式,今晚还要那杏花酒嘛?正好给你撞壮胆。”苏庭安走在前面引着路去书房,边说边回头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望着慕容玥。   “为何要壮胆?你娘亲会允你喝酒吗?其实杏花酒挺不错,沁香柔绵,小酌可怡情。”其实上回慕容玥喝醉后大哭大闹的事,第二天醒来已全部忘记,此时当然读不懂苏庭安那诡异的笑容所含之意,只觉得她笑得令人感到阵阵寒意。   “有你在,你觉得我娘亲会阻止我拿佳酿来孝敬我们明岚国尊敬的小王爷吗?至于壮胆的事,你知道你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惧内的,不喝酒怕你一见到我弟弟就撑不住了,哈哈哈...咳咳”正在说这话时,苏庭安和慕容玥就已来到书房,刚好碰见正在书案上看书的苏弟弟,苏庭安急忙收起放肆的笑声。   苏冷玉在房里远远就已听到姐姐的声音,只是想不到同行而来的还有已多日没来苏府的慕容玥,一见那人心下猛然跳动得厉害,然而尴尬的是姐姐那番惧内言论两个当事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苏小公子想装作没听到已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脸上仍是装着惯有的风平浪静。。   慕容玥见到苏冷玉又把一向潇洒自若的风姿给抛弃了,很傻呆地红着脸直直地看着苏冷玉,像是要把多日来没见着的份儿给一齐补上,如玉桃腮,眉间一点娇俏的殷虹,正是她念着多日的爱人,压下要冲上去把娇人拥入怀里的冲动,向着面前的青衣男子柔然一笑,满足,畅意,像是对着自己的最亲密的家人说我回来了。   “奴家见过小王爷。”苏冷玉盈盈作了个福,抬头时四目相接,他看到女子眼中的失神,那蓝墨绣金滚边长衣贴身挺立,看起来依旧风姿卓越,然而却比之前明显瘦了一圈,明亮的杏眼下透着外人不易察觉的疲惫,曾经多年的一同生活,他太了解她,她的掩饰躲不过他的眼睛。   苏冷玉不禁眉头戚戚,心里情不禁地为她没照顾好自己而有点恼怒,又有点心痛,却还有一丝丝久别重逢的喜悦,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时,心里不禁一阵慌乱,何时,为何,慕容玥这三个字为何在不知不觉间又占据在心头。   “玉儿,今天正好和庭安商量些事,顺道过来讨顿饭了。”慕容玥定眼看着苏冷玉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她想透过那明澈的眼眸,探究自己在他心中可有一份位置。低垂的睫毛阻挡着二人的视线,苏冷玉感受到帜热的目光在面前萦绕,但却不敢与之相对望,因为他怕,如果心一旦失守,一切定会脱离掌控,或许会再遇上那毁灭性的劫难,他不敢,即使只是简单的对望。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不说话,书房安静顷刻变得异常安静,苏庭安站在慕容玥身旁,看着别扭忘形的二人,一个黯然情殇,一个矛盾挣扎,心里焦急,明明相互在乎对方,但为何总是相见如陌路,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何时才能修成正果,看来,要想办法推他们一把。   “玉儿,方才我们和莫清在三白楼商量些事,这事情能否办妥,还要靠玥玥,但也有需要你帮忙,我们特意来找你,想听听你意见。”苏庭安灵机一动,想起要帮张乃芳的事,思考出一条计,正好乘着此事推波助澜,让他们两个多些相处的机会。慕容玥这时终于有了反应,视线在苏冷玉身上转移开,向庭安投去感激的目光。   “姐姐你尽管说来听听,能帮上忙的冷玉绝不推搪。”虽然苏冷玉一向的宗旨是对慕容玥能避则避,但这个一向对自己甚亲厚的姐姐有事相求时,他是断然不会放手不理。同时也很好奇究竟是何事令到姐姐与慕容玥都如此关心,竟要倾力相助。   苏庭安就把张乃芳的事情和她们商议好的对策说了出来。一想起平日大大咧咧的张乃芳也有吃瘪的时候,这样一个豪气干云的人也会有不可触碰的死穴,苏冷玉也来了兴致,果然人是以群分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朋友的八卦怎可错过,如今更可以参与其中,立即热血沸腾。   “姐姐你需要我如何配合你们。我与吏部尚书那边的人不太熟悉,不过她们府上的人偶尔也会来三白楼,不时也会来定些点心送过去,人还是能混上些,需要我去打探些消息吗?”苏冷玉以积极的态度回应苏庭安热情的邀约,两姐弟素有默契,做事情的时候都会相互交流意见,务求做到最好。   “玥玥要做的事就是想办法先让孟尚书先把嫁儿子的事给拖延一下,而你就是要抓紧时间,和孟梓清打好关系,然后以你的名义邀约他出来,这样我们再顺道叫上张乃芳,让他们多点相处的时间以增进感情。这样孟梓清才会慢慢接受乃芳,才能让那二人感情加深,最终水到渠成。”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一般未婚男子很少走出家门,尚书府里的人更是严厉,因此如果要制造机会让那二人见面,必须要有藉口才行,如若苏冷玉能和孟梓清成为闺蜜,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给邀出来一解好姐妹的相思之苦。为了更好地说服小弟充当鸿雁的角色,苏庭安更添油加醋地把两人相识的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给冷玉,尽量把过程说得感人些以求打动苏小弟。   “若可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件好事,那我就听候安排,能够令那吊儿郎当的张姐姐神牵梦萦,念念不忘的少年郎,我也想见识一下。”苏冷玉只记得当年这个孟梓清曾与三皇女那有第一美人之称的夫君齐名,不知为何却遁入空门最后竟是不知所踪,而张乃芳是与家人挑选好的男子成亲,双方虽不是情投意合,却也相敬如宾,但若是按苏庭安所说,张乃芳与孟梓清相识与也有间接的关系,这也再次证明因着慕容玥的改变,这一世的变化越来越不可思议,有太多事自己已不能掌控。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有多少个月没有更文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看小说,渣歪歪,唱古风。但今晚,忽然,没人要看的小说,频道没人,喉咙破了,然后,就跑上来。。。。估计这文,,,,没更这么久,呵呵。。。   ☆、沈氏心意      随后三人就开始为好友的终身大事商讨详细的策略,慕容玥站在官绅阶层的立场去推想孟尚书将会如何看待儿子的婚事,苏庭安则站在张乃芳的位置考虑如何才能追得美人归,苏冷玉从男子的角度去猜度孟梓清几番避开家里安排亲事的因由,三人各抒己见,务求在短时日里可以撮合张乃芳和孟梓清相互间先对上眼,计划敲定之时外边就有小厮前来告知晚饭已准备好,请他们过去前厅进食。   来到饭厅时众人已到齐,因着相互间都熟稔得很,慕容玥也不装客气,重施故技与苏庭安展开新的一轮饭桌争夺大战,苏大小姐歪着嘴瞪着眼在挑衅对手,小王爷嘴角上扬地笑着似是得逞的样子。看着两个恍如小孩般吵闹的女子,不知为何,如此喧喧嚷嚷的场面令苏冷玉觉得很窝心安定,似是被一股暖烘烘,乐融融的感觉包围着,失去半个多月的味觉神经再次回归,竟然无声无息地灭掉了一碗饭,还命小厮帮忙添饭。   苏家正君沈氏在一旁不作声地看着自己儿子的变化,心里很高兴,这个慕容玥虽然曾有过不良记录,同时儿子也三番四次说她是负心人,但在与之接触的这段日子里,他所看到的慕容玥却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对自己儿子也是极好的。沈氏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正如此刻,他看出那两个别扭的年轻人眼中都有着对方,这便足够,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慕容玥今后并不会变成儿子所说的上一世那般风流花心,而冷玉也并非如上一世般可以轻易地淡漠无视这个深情的女子。   苏文也将冷玉对慕容玥的态度放在眼里,一直以来,她都属意有故交之情的司徒文是儿子未来的妻主的人选,但毕竟北疆离京城相距甚远,至今冷玉与司徒文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如今年冷玉年纪渐大,确实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看着慕容玥穷追不舍的态度,因记挂着儿子曾经说过和慕容玥的那段孽缘,怕再重蹈覆辙,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因此,心下盘算着如何让司徒文尽快再来京城一趟。   往常晚饭后男眷都自行回房中休息,而今夜沈氏却来了兴致,非要到园内赏月不可,当然还诚邀小王爷慕容玥同往。见着晚饭时互相偷瞄但却从头到尾都不对上一句的两人,沈氏心里也替他们着急,也觉得这慕容玥一对上自家儿子就好像变笨似的,懵懵懂懂地一点都不会主动示好。   小苏如今已十五,一般男儿家这时就算还未成亲也是芳草有主,欣然地在闺中待嫁。沈氏见着自己儿子的条件在外人眼中就是居家型小夫郎的典范,暗里跑过来探问提亲的人不少,但奈何苏冷玉却坚持非两情相悦誓不嫁,这下好,随着年龄渐长,好人家怕吃闭门羹也不敢贸然前来提亲,而他曾提过的可能未来妻主人选司徒文这时连影都不见,沈氏对那人也不敢寄望什么,再加上那人远在北疆,心底里也不想儿子嫁过去,以后怕要见上一面也难,毕竟孩子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哪能随意割舍不见。   而慕容玥对自己孩儿的情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痴心一片,只不过他们两人心中有结,旁人即使想从旁疏导也是爱莫能助。但为人良善,做事实在的慕容玥在沈氏心目中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他和苏庭安倾谈过,都觉得他们二人更为般配,只是苏冷玉一直表现出对慕容玥的抗拒,而苏家主人苏文看来更喜欢那个小郡王司徒文。此时,沈氏觉得自己必须有所行动,否则自己孩儿就真的有可能要远嫁了。   “小王爷多日未见,不知我们府上的饭菜可还合胃口?”沈氏见大家都已饭饱,趁小厮倒茶之际,和慕容玥倾谈起来。   “谢过苏正君,今晚不少菜式都是玥所偏爱的,我可是放尽肚皮去吃,还好有庭安从旁‘提点’及时劝阻,否则就真的怕会吃得不知节制,失礼于前。”说到提点劝阻时,慕容玥话音稍稍提高,在场的各位都听出弦外之音,都不禁想起方才饭餐时的争夺战,忍不住嘴角上扬,差点笑出声来。   “庭安自入户部以来,一直承蒙小王爷悉心关照,小王爷平日对属下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所以,庭安对小王爷也同样掏心挖肺,鞠躬尽瘁,惊慌不已。”一句惊慌不已顿时令在场的各人终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笑了,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苏庭安虽然是装着一脸无辜地说到,只是两道尾毛在不住地抽搐,暴露了她早已压抑不住的满腔笑意。   “庭安,你呀,就会说贫嘴,还好小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和小人计较,不然,换着是别人,一早就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名,罚你去跪搓衣板,你啊,往后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沈氏看似心情很好,也开起玩笑来逗了庭安两句后。随后就提议去花园赏月,消消饭气。   被爹爹暗中喻为小人,苏庭安抗议地对慕容玥努了一下嘴,不过心下却是替慕容玥开心,看得出来,爹爹也很喜欢慕容玥,这样苏冷玉身边支持慕容玥的,又多了个极有分量的人,前景一片大好啊。苏庭安高兴地主动扯上慕容玥,拉着苏冷玉,跟在爹爹身后步向花园。   到了花园后,闲聊了一阵,沈氏借口命厨房煮点甜汤过来先行离去,苏庭安当然急急忙忙地紧跟在爹爹屁股后面,说是要帮忙燃柴火。佛祖保佑,十年都不上厨房一回的人,不指望帮忙,别把厨房给烧了,已经算是万幸了,慕容玥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还是忍不住 腹诽苏庭安一番。   就这样,此时花园里就只留下慕容玥和苏冷玉二人。一紫一黄,素影窈窕凝在月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还是存货= = ,懒啊。。。。尽量每周更上一回,ヾ(≧O≦)〃嗷~ 加油,眼皮又在打仗噜。。。。   ☆、慕容犯二      今夜月朗星稀,夜风微醺,院落清幽,如此佳境,本应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然而,此时月下的二人,却是身影疏离略显局促,哪有半点观花赏月的心思。   但也正好趁着夜色的暗淡作掩护,她偷偷看他的时候,他在皱眉若有所思,他偷偷看她的时候,她正低头琢磨如何开口。二人的目光在不断交错凝望,飘来晃去一段时间后,好不容易,终于迎来二人的眼神相会,火花一闪即燃,两个小年青又不淡定了。   银色月华倾照,看着苏冷玉晶莹雕琢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慕容玥不禁想起那日房里头不经意的一吻,体温渐渐上升,身体一下子变得暖烘烘,心内忽然有股冲动,只想把身旁的人儿搂过来,圈进自己的怀内,再也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仿佛咫尺之距已炼化了万年般的相思。   苏冷玉虽然没有看向慕容玥,但却也隐隐感觉到身旁透来的炽热,心不由地跳得越来越快,他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几番重生,这种感觉他最是熟悉不过,控制不住的是自己的心,已身不由己地萌动。罢了,分明已是心动,如何还再能自欺欺人,终究是阻止不了,原以为有了前车为鉴,必能如上回般轻松断了和她的瓜葛,不料今世重生后连番的意外竟让自己一步步地重踏旧路,那人,逐寸逐寸地渗入那自以为封闭得很好的圣地。事已至此,没有了以往的刻意抵触,更多的是些许茫然的感概。   此时,如若慕容玥知道苏冷玉心中所想,必定会欣喜若狂,如果懂得捉住此时良机只要她再加把劲,两人自然可以水到渠成,只可惜,此时,他是绝不会说出来,她也不知道。曾经受过伤害苏冷玉已习惯谨慎地把感情放心里,他不敢再轻易把心相交,他需要更多的时间从旁观察,了解清楚如今的慕容玥是否还值得自己冒险去爱。   而慕容玥此时,则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一时冲动鲁莽,惊扰佳人,如上次般一个不小心,空洞的言语反而令苏冷玉加倍地厌恶自己,令到至爱之人投入别人怀里,一句话就是伤不起啊。因着二人之前经历的事情太多,反而谨慎,扭扭捏捏起来,使得他们俩的爱情之路不是那么的好走。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怪不得沈爹爹说要来花园观月。”慕容玥为了打破二人的沉默,很恶俗地借了月亮一用,说出口才觉得自己这话实在太肺腑之言,(呃,就是很废话的意思,大家应该都很懂。)   “嗯,的确。”苏冷玉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难得二人单独相处,过往以慕容玥的性格就算不主动示好一番,至少也会解释一下为何这一个月来都不来苏府,以前自己是巴不得这人离自己远远的,但如今,想靠近她进一步了解清楚时,这个慕容玥却变得不着调,像是缺根筋似的,真是头痛,难道还要自己一个男儿家主动不成。   “三白楼最近新出的点心鸳鸯雪珠很好吃,也很受欢迎,几乎前来的客人都必点,听庭安说是你想出来的,确实有心思。外层是参了牛奶的糯米粉皮,一个黏上黑芝麻,一个黏上椰子蓉,一个配的是蛋黄沙馅,另一个配的是栗子蓉馅,口感软滑,香甜不腻,真的很好吃,我娘亲吃过也赞不绝口。”慕容玥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冷玉竟然一时紧张得不知说什么好,唯有从苏冷玉最关注的三白楼说起,俗语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说点好话总应该没错吧。   “小王爷谬赞了,那款鸳鸯雪球并非完全由冷玉所想出来的,只是仿照你们21世纪的那种汤圆改良而成。”苏冷玉不温不火地回了慕容玥,只是心里也郁闷着,好你个慕容玥,你只知道吃,你全家都只知道吃,就没有别的话说吗,讨厌。刚刚明白自己心意的苏冷玉小男儿本性瞬间显露。   慕容玥看着小苏同学阴晴不定的脸,就搞不清自己怎么又惹他不高兴了,之后就更加不敢乱说话了,怕一个不小心把苏大给惹毛了,一下子把自己踢出局,那时就真的欲哭无泪了。其实只要苏冷玉在自己身旁,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也觉得心里很安稳,真想可以永远与他共肩漫步,慕容玥足矣,此生无憾,因此,心里想说的话反而迟迟都开不了口。   苏冷玉哪知道慕容玥心里想的东西是如此煽情隐忍,两人不停地在园中兜圈却一话不说,小苏在心里不停地暗骂慕容玥是榆木疙瘩,越活越过去了,越像那真正的慕容玥,痴呆。   约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沈氏和苏庭安都陆续回到园中,四人走到石亭中品茶赏月,闲话家常,彷如一家人晚饭后散步休憩的感觉,慕容玥与苏庭安更不时互相拌嘴胡扯,逗得沈氏和冷玉低头猛笑,直到亥时一更的更声响起,慕容才恋恋不舍地拜别而去,今夜注定是两个人的失眠夜。一个爱入骨髓却不敢莽言而压抑得神魂憔悴,一个方知自己心意却不敢面对而彷徨得忐忑不安。   慕容玥在回府的路上悔得肠子都青了,方才大好机会摆在眼前,自己却犯抽矜持什么,说了这么多没有营养的废话,真正想说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啊!!!!!!!!!”马车上传来某女人毫无形象,郁闷无比的大叫声。   ————————————————————————————————————————   三白楼的人气一向旺盛,自两年前一举夺得比试大奖后,其点心制法引入宫中宴会,受皇室众人的喜爱,连宫中的御厨都要定期地来三白楼学习讨教新点心,声名大噪,邺城人皆以到三白楼进食为荣,两市时候更是一位难求,在门外等候的人排起长长的一条龙。   三白楼另一深受喜爱的原因就是一视同仁,无论你是白丁还是鸿儒,是平民还是富人都能同等对待。人多侯位的时候,普通人家都老老实实地排对等候,而富贵人家多数派出小厮在外等候,待确定有座位时才过来。   “这三白楼比起两年前更热闹些,邺城里的高官富人家做喜事,都以能够请来三白楼的厨子布喜宴为荣,瘟鸡你如若要娶夫郎,作为姐妹我即使奔波千里,磨破嘴皮也会把人给你带来,让你这个小郡王也威风一把。”墨柳岩嬉笑地望向一脸淡然的司徒文,她最喜爱就是打趣这个向来表情欠否的好友,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面上能生出些正常人应有的七情六欲。   “嗯,你想成亲了?我明晨派车送你回去就是,估计你娘亲会很高兴。”司徒文向来做事惯了一针见血,所指之处必是死穴,正如此时的墨柳岩,最怕的便是家人三番四次的催婚,房中小侍每隔几月更换一批,只盼终有一个能合上女儿眼缘,早日能为墨家开枝散叶。   “好啊,只要能够叫得动三白楼的厨子,我牺牲一下又何妨,回去勉强挑个小侍走走过场又如何。但只怕小女子人微言轻,事情会不好办,若是加上小郡王,来个双喜临门,估计还会有点希望,你娘亲不是很想把她爱将的弟弟收到你房中吗?那你就顺道和我一齐把事情给办了吧,哈哈,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是时候历练历练。”语毕,墨柳岩还不忘向司徒文抛个暧昧的眼神。   三白楼出借厨子承办喜宴也是近两年才开始的事,一般人家摆喜宴多数是在自家进行,用的都是自己的厨子,穷人家摆喜宴更是简单,虽然请不起厨子,但是相熟的亲友近邻都会前来帮忙,情味更浓。   这喜宴承办的新鲜事当然是苏冷玉想出来的,毕竟在中国的21世纪走过一遭,有很多想法还是比较独到。为了确保三白楼的食物品质,苏冷玉挑选厨子的要求比较高,整个邺城能达到这样水平的厨子也不多。因此苏冷玉每月只接四趟喜宴,其中一趟是免工钱去帮穷苦人家,这样既是做了件善事,也为三白楼赢得口碑。   这事情刚开始时接受的人也不多,一来都是怕会出状况搞砸宴席,不会贸然地请外头的人回来做吃食,二来是不觉得外头的人做喜宴会比自家好,还要另外开销一笔,因此在这喜宴承办刚推出的第一个月没有人愿意来请三白楼的人做喜宴。   庆幸,不久后苏文的一个下属要娶夫郎,虽然她并不知道三白楼的幕后老板正是苏家的人,但却听说自己的顶头上司爱吃三白楼的菜式,为了仕途着想,特意请来三白楼的人来办喜宴,为了面子能过得去,这人挑了个价位偏中上的套餐。   喜宴当日,焕然一新的喜宴布置和菜式为这个小官赚足了面子,她的几位上司都连声赞好,从此事开始对她另眼相看,三白楼的喜宴一炮打响,之后来求承办喜宴的人骆驿不绝,邺城开创了明岚国的喜宴外包先河,随后此风俗传扬到各大小县城,此为后话不提。看着预订的喜宴越来越多,苏冷玉见人手忙不过来,又怕影响自家原有的信誉,就订下了规矩,一是每月只允许接四门喜宴,二是只肯承办邺城本地的喜宴,三是客人下订后如有更改需至少提前三天通知。这样一来,给其他酒楼可乘之机,纷纷仿效三白楼承办酒宴,但却更加成就了三白楼的美名,喜宴的承办几乎要提前半年下订。   也是因此缘故,要请动三白楼远赴北疆置办喜宴是绝无可能的事,墨柳岩才有恃无恐地挑衅司徒文。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十万,为了十万,为了十万 ( >﹏<。)~呜呜呜…… 我心爱的睡眠时间   ☆、引诱失败      司徒文听到柳岩提起母亲念叨着的那位,不经意地眉头一皱,这回到邺城,除了有事务需处理外,那人也是原因之一。那时受人之托,命下属救了丁氏两兄妹并带回北疆。因妹妹丁毅天生神力,而且感观敏锐,是练武的好料子,母亲很是喜爱,带回营中亲自调教,花了不少心思去栽培,丁毅也没有令人失望,训练刻苦扎实,如今已尽得母亲真传。至于其弟丁秀儿也自然一并带回府中安置下来。   起初丁秀儿表现得中规中矩,做事稳妥,比起北方人的粗枝大叶,更显细心,处事更为周到。出于照顾,司徒文才特意安排他做贴身小厮,一来干活比较轻松,二来这个地位及工钱较高,其他人不会轻易欺负他这个来自南方新人。但没有想到当初的善意安排竟然使得这个敏感的男儿因此对自己情根深种,早来送食夜来添衣,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无论何时,身旁总能看见他为自己忙碌的身影。   在决定来邺城的前一夜,司徒文吃完丁秀儿送来的莲子羹,打算看完兵部呈上来的布阵图就准备歇息。不知为何,这夜房内燃着的松香较往时浓重,熏鼻的松香令司徒文觉得呼吸有点喘促,身体感觉在渐渐发热,不多久,额头竟蒙上一层薄汗,手中的布阵图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竟成了会飞舞的墨黑线,意识有点游离。   想是太疲倦了,司徒文放下布阵图,准备就寝,唤人打水过来净面。来人递上面巾,司徒文伸出右手接过时,触碰到一片油滑的冰凉,竟不自觉地一手捉住那丝柔滑,身上的热气很神奇地突然涌向手心,司徒文滚烫得难受,情不禁地沿着那片冰凉的柔滑一路探过以缓解掌心的灼热。   “嗯、”一声低吟忽然唤回她的神志。此时,司徒文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顺着宽大的衣袖攀上了丁秀儿左边的锁骨,虽然只是裹着素洁的蓝袍,但微微敞开的衣领下却能隐约看见晶莹的雪肤。   此情此景,令到才清明了半刻的司徒文体内又涌出一股猛烈的热潮,右手从锁骨一下滑至后背,用力收紧,把丁秀儿狠狠地拥进怀内,低头含住那桃红的樱唇,霎那间两片柔软相互缠绕,尽力地吮吸对方的甜蜜,似是要至死方休。激吻中,司徒文双臂不断用力收紧,只想把那片冰凉拥入自己体中。   “咳咳咳……”丁秀儿被司徒文困在怀中,挤压得气差点喘不过来,整个脸都憋得涨红了,终于忍不住咳出声来。感觉到束缚的松开,好不容易顺回气,丁秀儿才发现司徒文已离开几步之远,面色凌厉地看着自己。   “你在松香和莲子羹里做了手脚?”司徒文带着怒意的询问,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今夜自己的反常举动完全是因受药物影响所至,松香应是混了些催情粉末,为掩盖那味道,今夜的用的松香分量比往常要多,所以味道特别浓重,如果只是一般的催情粉功效比较慢,精神还可以保持得一会儿的清明,但自己的举动完全不受控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莲子羹里掺了媚药,而能够轻易在这里动手脚的只有眼前这看来永远一副弱质芊芊,楚楚可怜模样的丁秀儿。   “小郡王,我……”丁秀儿此时已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不停地涌出,已经泣不成语。他自以为样样算尽,今晚必定能达成所愿,他自以为女子都不免贪恋美色,虽然小郡王向来洁身自好,但无论如何,在媚药的功效下,一般人都难以自持,自己若是能够委身于她,今后身份地位将是大不相同,再也不怕受人欺凌,贫困懦弱的日子他是过得怕了。谁知道,却在紧要关头被发现,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此时已是热火焚身,想不到作为欲望更强的女子,小郡王还能如此冷静克制得住,功亏一篑,此时,不知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惩罚,以后的日子只怕是高攀无望了。   “你走吧,明天我会吩咐人把你送去郊外的别院,那里自会有人安排你。”此时药力犹在,司徒文当务之急应是把眼前之人遣走再去解决身上的灼热。这个丁秀儿的姐姐毕竟是娘亲的爱将,一个男儿家作出这些事若传出去名声就毁了,所以司徒文虽然心里很恼怒,但也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为今之计,还是把丁秀儿调离自己身边。   “小郡王,不要……秀儿知错了,请不要赶秀儿走,求你了……”丁秀儿一听自己要被遣走,慌得眼泪直流,跪着到司徒文身旁不停乞求。如果被赶走,那自己就与这个显赫的郡王世家自此无缘,他实在不甘,刚刚这女子都已经差点要了他,只要还在司徒文身边,以后还有机会。他不想再零落成谁人都可以践踏的脚底泥,他惊得不停地叩头认错,凌乱的衣衫因动作松散开来,露出雪白优美的脖子,香肩半裸,像是覆盖着一层粉红的柔光,活色生香。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同样的话我不想说多一遍,你走吧。”司徒文淡淡地望了一眼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丁秀儿,拼命地抑制着看到那香肩而萌生起来的狂热欲念,快步走出这个充满异样香气的房间,这个丁秀儿一定是不能再留在这里,明天吩咐主管务必把此人带离郡王府。   司徒文并非是嫌贫爱富之人,但在娶夫这件事上很有自己的原则,许是受娘亲和爹爹的影响,娘亲只有爹爹一个夫君,虽然当年是女皇赐婚,但他们二人在共同的生活中,性格刚柔互补,而后感情渐浓,恩爱非常。   因此,司徒文也希望能找一个与自己心意想通之人共偕白首,什么通房小侍,侧夫侍郎的,一概不作他想。她喜欢聪明坚韧的男子,作为北疆郡王的世女,自小打滚在兵戎相见的荒原里,守候那片土地是她天生的使命,因此与她并肩同行的男子不一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男子,但一定是要有能力将王府打理得整整有条,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地在战场中驰骋的贤内助。   丁秀儿绝不是合心意的人选,他虽然也是个勇敢坚强的体贴人儿,但他心机太重,这样的人留在府里定会弄得家宅不宁,是个祸害,她更希望自己的爱人所拥有的智慧和勇气是用于与自己携手征服大漠,想到这里,司徒文不禁忆起那一抹浅绿的身影,清冷,自信,似是与世无争,但一切事情却又尽在掌握中,那份从容淡定不似是这个年纪的男子所具有的,这才是自己欣赏的。司徒文不禁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想所吓到,竟然对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儿印象如此深刻,而且对他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竟像个毛躁小女子般,心里念念挂牵,实在不像往日一贯的作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情哗啦啦,某人在今天,唉。一晚都吃不下饭( >﹏<。)~呜呜呜…… 但却吃了好多零食,屎定啊。   ☆、游仙音湖   看着说话中途脸色突然游离的司徒文,墨柳岩不安好心地突然大喝道:“死瘟鸡,怎么不回话,还真的在想男人啊,哟哟哟,不得了,称霸沙漠荒土,一向冷酷无情的北疆小郡王竟然思春了,哈哈哈,这下子,估计不是天下太平就是天下大乱噜。”柳岩继续发挥她的喇叭本色,无视对坐着那人眼里飞出的冰刀,不停地一边品茶一边戏谑,决心非要把司徒文的面瘫表情给破掉不可。   折腾了几下,司徒文对于身旁的聒噪已是无可奈何,心里思量着尽早完成手头上的事情,然后再去拜会一下故人,顺道看望一下那人。总觉得此番千里迢迢来到邺城,公务固然是主要目的,但如若不见见那人,心中总觉得惴惴不安。她以前从来都不相信缘分,然而,初次见到那浅绿的身影时,却有种仿如隔世的错觉,说不出的亲切与悸动,难道这就是世人常道的一见钟情?   看着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的好友,唉,司徒文突然横生出一种错觉,若是这家伙突然有一天沉默不语的话,自己可能会感到很寂寞。以郡王之位封疆塞外,声名在外的大家族,一般都是人丁兴旺,哪会像她,娘亲因独爱爹爹发誓终身不另娶,更舍不得让爹爹承受生子之险,长期以来,诺大的一个郡王府只有司徒文一个孩儿。自小独来独往的她,自遇上墨柳岩后,才不至于觉得那么孤单,但已是多年的长期独处,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不爱说话的习惯。   ------------------------------------------------------------------------------   这厢三白楼中人声鼎沸,客似云来,伙计们忙得焦头烂额,不知东西南北,另一厢三白楼的少主人正连同亲朋好友,一行人洋洋洒洒地往通去城郊冬磬园的路上。冬磬园原是前朝皇子居住的一个别庄,那里如今成了文人雅士对酒当歌,吟诗赴会的好去处。   冬磬园位于邺城郊区以东,占地二十亩,几乎有三个汝阳王府般大,旁边只居住着零星几家农户。冬磬园旁有个湖,当地人称之为仙音湖,而这个湖也有着源远流长的典故。   相传此湖原名为祁山湖,改名的缘由是,在很久以前,此湖附近的一个村落里中有个穷家小子,生得貌美倾城,只可惜自小体弱多病,因家中拮据,药物的供应只能时断时续,使得病情日益严重。受病痛所累,男子到了十八岁仍无人问津,家人虽然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男子身子虽然孱弱,但性子却非常倔强,为免累及家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偷跑出来。一路磕磕碰碰,终在一个靠近湖边的绿柳林里歇下,男子筋疲力尽地瘫软在最大的一棵柳树下。   夕阳映照着湖面,泛着金黄的粼光。太阳远远地倚在山边,散着淡淡的霞光。   虽然此时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剧痛着,但看见如此美景,身上的痛楚却是觉得比往时要轻些。苍白已久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泛白的嘴唇扯开一个美丽的弧度,眼眸却闪烁着犹如宝石般的华彩,身上虽只穿着粗布衣裳,但也必会被他那彷如脱离凡俗般的美所折服。   穷小子忍着无边的痛楚,慢慢地挣扎起来,摘过一片叶子,送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落日,微风,清悠的声音在湖面流淌着,仿似是假装成凡人的仙子在惬意人生,忘却了一切苦痛。   不久,湖的另一头有艘大官船闻声而至,官船上的贵人被这接近仙音般的乐声所吸引,立马命人靠岸搜寻。   贵人终在杨柳林中觅得男子,相遇后觉得惊为天人,见其病重于心不忍,遂带回医治,相处中一来二往,两人爱意渐生,贵人待男子病好即到其家中提亲,娶之为夫。二人虽门户不对,却不减恩爱,羡煞旁人。   经年后,此贵人一统中原,建国号为明岚,国君文治武功,朝中政治清明,辖下安定繁荣,然富丽堂皇的宫中却始终只有一位皇夫。男子生儿育女,安顿后宫,女子励精图治,开疆辟土。贵人为纪念二人的相遇,就赐名祁山湖为仙音湖。   虽然苏冷玉也听过仙音湖的传说,但却一直没有来过。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外出踏青,上一世,自嫁给司徒文后便远居北疆,脚踏的只能是万里黄沙。而这一世,因对家人坦诚了上一世的经历,为怕意外发生,家人对他看管得很严,活动的范围只能局限于在自家庄园。   后来长大了,家中老祖宗要求做一个窈窕淑男,时刻要注意保持形象,不能随意抛头露面,除了偶尔去以去三白楼查看的名义四处溜达一下,苏冷玉甚少去往邺城以外的地方游玩,生活也是甚单调无趣。   今天是以刑部尚书之一李凤书的名义牵头,约了吏部尚书之子孟梓清出游,而此次浩浩荡荡地出游的目的,当是为了饱受相思之害的女苦主张乃芳也。   虽然慕容玥曾送上拜帖到孟府,使到孟行彦不敢贸然地把孟梓清婚配出去。然而,日前,张乃芳又不知从哪儿搜来的消息,孟梓清的尚书老娘又赶紧着儿子的婚事,吓得她慌忙去找苏庭安出主意。孟尚书的门第观念甚浓厚,因此,只能由刑部尚书的爱子,也就是苏庭安的未来正君李凤书出马,亲自把孟梓清约出来从长计议。   李凤书和孟梓清之前虽然在百官家宴中也曾见过,彼此都知道对方,但因为孟梓清比他年长了几岁,公子哥儿私下聚会时并不在一个圈子里,待孟梓清与家人闹僵后,更没有再出席过这些宴会。因此,长期以来李凤书和孟梓青之间并无交往,为避免冷场,特意叫上苏冷玉一起出行,三人行,必然话多嘛。而最重要的是,这一路里自然也就少不了带上苏庭安和张乃芳两大保镖。 作者有话要说:  这晚的心情VERY不好,嗷嗷嗷嗷嗷嗷~~~~但这文承诺了不坑,所以,请不要嫌弃。   ☆、四美首会      “玉哥儿,你说这乃芳姐平日油腔滑调的样子,这回的认真究竟是真还是假?平日见她总是于秦楼花巷中宿眠,如今却突然冒出个非君不娶的孟梓清,不觉很是奇怪么?”李凤书和苏冷玉坐在马车内,两个闺蜜一起,当然要多聊聊。   苏庭安和张乃芳在外把车,马车的帘子随着路途颠簸一晃一晃。趁着说话之际,李凤书的眼稍不禁地飘向外,自从订亲后,二人为了避嫌,见面的机会反而大不如前,难得这回出来,总是忍不住目光看向她。   “看她那样子应是实诚的,你何时见过自诩风流潇洒,红粉过而不留痕的乃芳姐会有忐忑不安的模样?今个儿天未亮,她就早早的出门打点着上路的东西。往常我们在三白楼喝早茶的时候,何曾看过她能准时来过,哪一次不是日上三竿,快要午饭时才一身狼狈的赶来。昨晚她怕是没睡好,你看那眼睛,快赶上我们厨子里的芋头了。”一想到张乃芳今早穿衣妥帖,眼圈乌黑却又神采奕奕的滑稽的模样,两人都不言而喻地笑。   张乃芳今天可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脚步有些凌乱地重进苏府。苏氏两姐弟大清早就被一个不速之客从床上挖了起来,极度不甘愿地起床,更衣,可怜二人睡意正浓,累眼惺忪。早膳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一并拉上路。而罪魁祸首到了此时还是精神飒爽,像打了鸡血般,在车头不亦乐乎地粘着苏庭安谈论呆会儿见到佳人该如何应对。   “那是,孟梓清虽是庶出,但他毕竟是尚书家的人,乃芳姐这回是高攀了,婚事可难说呢。”李凤书收回飘离在外的目光,见苏冷玉已把马车左侧的窗帘掀起来,一排排杨柳随车而动,绿幽幽的,说不出的舒心,看此景观应是已到了城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果两人是心意相通的,尽心去争取,就算被人在背后非议也能走到一齐,只怕一个是襄王有意,一个是落花无情,终成空,才悲切。”苏冷玉说到此时似是想到些什么,眉心一紧,若有所思地看着杨柳在眼前飞驰划过。   是的,他想起慕容玥,一个原本在这一世也是排斥于生活之外的人,她的一眉一笑不觉间再次浮现眼前,重生几许,他们之间不是襄王落花,但却如那杨柳和仙音湖,一个在岸边垂柳,一个在下流淌,虽没有修得正果融汇一齐,却是能生生不息,共处千年。   “玉哥儿,可是有心事?”李凤书与苏冷玉相识甚久,总觉得他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冷漠孤清,处变不惊,很难得从他脸上看出些别的情绪,这样眼中充满落寞的苏冷玉他确是从未见过。   “只是很久没有一同出游过,一时感触罢了,这样的日子终是不多,此次之后或许也就没有下回了。”如是上一世,苏冷玉一年后就要远嫁北疆,哪可以再和众人一齐畅游青山绿水。   “如是这样,我宁可你嫁给那个汝阳王家的小王爷,也不想你远去北疆做那个小郡王的唯一。曾经是小王爷房内的人嫁的嫁,走的走,或许今生注定是你和她有缘呢。”李凤书也记得苏冷玉曾说过,上一世,,那个北疆小郡王对他可是一心一意,房内始终只有苏冷玉一人,这也是慕容玥最难相比,苏冷玉最为感动的事情。但是慕容玥今世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内的。   “以后将会嫁给谁,如今还真的不知,我也没想这事。无论是小王爷还是小郡王,都没动过这份念头。”如若现在要苏冷玉选其中一个,他都会犹豫,一个是怕,一个是淡。怕是怕重滔覆辙,淡是淡然而无爱无求。   “玉儿,凤书到冬馨园了,下车吧。”不知何时,马车已停下,苏庭安掀起车帘,一脸璨笑。今天她穿的是件月牙白的银线绣花长袍,一身飘逸,神采飞扬,墨黑明亮的眼睛透着掩不住的欢喜,多日不见,今日终可以解相思之苦,能与心爱之人共肩同游,何其幸也。她们几个之中,也是只有自己能算得上修成正果。   “你们应是没到过这来,我领路吧,你们跟着。”张乃芳已经迫不及待地快走在最前面,似是恨不得能一步就走到冬馨园中去。对她来说,或许成败就看今朝,孟梓清的尚书老娘已经决定在入冬前要把他嫁出去,至于最后联姻之人必定是对她们孟家最有利的,自己如今能掌握的资本,实在太少。   四人步向冬馨园,张乃芳和苏庭安步子迈得大些,很快便走到门前,两位娇美男子则在后慢慢跟着。   苏冷玉走在最后头,被郁郁的杨柳林所触动,杨柳轻摆,芳草依依,微风过后,柳枝各式姿态尽显妖娆。不禁想起戏曲中的一句话:“身如柳随风摆,历劫沦桑无聊赖”,在女尊国中,男子皆如匍匐的烟柳枝,只能依附于树干随风而摆动,虽则姿态轻拂柔美,但却终究却不能主导自己,一切兴衰荣辱掌握于女子手上。即使倔强如孟梓清,也有他所无奈接受的命运。   “玉儿。”正在苏冷玉迷思之际,听到熟悉且明朗的声音。抬头一望,只见眼前一位身穿粉儿绿轻纱长袍,玉面娇颜的女子正深深地看着她,唤他之人正是汝阳王府的小王爷慕容玥。好明显,慕容玥的打扮是有心讨好自己,她一向深知自己对衣服和颜色的喜好。   “嗯,你也来了。”出发前,苏冷玉也有想过慕容玥可能会一同出游,但直至出发仍不见人,也就想着她不会来,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一路上有点心不在焉。如今却是在冬馨园的门外见着,心噗通地猛跳了几下,甚是欢愉,只是脸上仍是装着一副淡然的样子,点头示意,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慕容玥紧跟在后头,看着那灵秀纤纤的背影,心中一片舒坦,对于她来说,能够这样守在苏冷玉的身后,已是一种幸福,不用任何话语,能在视线里寻到他,能够真真切切地感觉他,就已很满足,比起上一辈子的相逢如陌路,这已是意料外的惊喜。   “玉哥儿,快过来,那儿好美。”前方传来李凤书欣快的声音。激动得挑起裙摆,一扭一扭地小跑过去,摇摆着的桃红衣袖在柳树林中穿梭,杏眼瞪得大大的,欢喜地盯着远处那一大片如天然翡翠般翠绿剔透的湖面,小舟轻泛仙音湖,杨柳摇曳微风送,朗朗清空白云飘,鸟儿颂歌山涧鸣,就如仙境般惬意宁静。   苏冷玉也被前方美景所吸引,紧跟其后。当二人小跑到湖边时,恰好一阵微风吹过,清爽地拂过脸庞,从衣袖中窜流,全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舒坦。   “你看,我这德性,看到美景就得意忘形了。玉儿,这就是孟大人家的公子,孟梓清。”李凤书向苏冷玉引见孟梓清,虽然印象中只见过这男子一回,但他儒雅出尘的风华却是让人过目不能忘。   “见过,孟公子,冷玉久闻公子贤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华无双。”苏冷玉见眼前男子一身素净,完全没有官家子弟的炫耀张扬。一根碧玉簪点缀着墨黑如丝的长发,恬静如玉的脸虽说不上绝美,弯眉清新秀气,一向冷冽的双目今天显得格外柔和,外露出来的珍珠白雪肤更是世上难有人可媲美,不愧是当初能与二皇女正夫齐名的四公子。而他身旁站着一位身影较为小巧的男子,娇弱似无骨,玉容添柔媚,若果忽略了他眼神中的坚定凌厉,你定会以为这人只是久养闺中的普通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祝某人幸福,也祝自己天天能吃肉。加油,坚持能完结这文,估计是我最大的心愿,也是最大的寄托咩。今天澳门回来,各种累,要趴了。。。。   ☆、琴音传情      前段时间,孟梓清得知家母要将他许与朝中权贵作侍郎的消息时,本已做好联系水缈悄悄地逃离出孟家的打算。只是后来又生变化,因汝阳王府小王爷的一封拜帖,使娘亲的念头暂时打下,此事突然中止。   孟梓清经打探听闻后,也觉诧异,自己与这位小王爷不但素未谋面,而且年岁也比她大上些许,要知道,在这女尊男卑的国家里,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会看上比自己年纪大的男子,更何况是出自皇族中的人呢。   再后来,在孟梓清听闻自己即将又被娘亲安排下嫁之时,从不交往的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却是特意派人来相邀出游,家母与刑部尚书一向交好,只是因年岁的差距,他和李公子甚少交往,平日和李家公子玩得要好的都是些年轻哥儿。   孟梓清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李公子此次邀约的用意,只是有感觉到冥冥之中似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来让自己避开娘亲的算计。由于今日所约之人并不是很熟悉,因此托人递了口信,叫上云水缈一同前来,看看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李公子,苏公子,这位是我闺中好友,乃邺城第二大商号云家的四公子,云水缈。我和他一直想来看看这仙音湖,恰逢收到凤书弟弟的邀约,也就叫上他一同前来。”云水缈因为不是官家子弟,自然与李苏二人互不相识,孟梓清先为他们介绍一番。   “别公子来公子去的,像是绕口令念经经似的,竟然来到这,当然要好好游玩一番才不枉此行。听闻今天我们乘坐的画舫很漂亮呢,现下就游一游这个仙音湖,不知会否与传说中来上一段仙音奇缘呢。”李凤书充分发挥他往日在公子圈中的核心人物作用,热情地与孟梓清和云水缈闲聊家常,当然顺道探听一下孟家公子是否有意中人,而后才决定紧接着的安排是否执行。   -------------------------------------------------------------------------   当四位容色极美,风情各异的公子踏上画舫时,船上早已有人在着急地等候着。画舫很大,船头已摆上几案和软垫,苏庭安、张乃芳、慕容玥和莫清四人正围坐着品茶聊天,而张乃芳早已心不在焉,从佳人踏上画舫那一刻起,虽不敢大胆直望,但全副精神头都围绕着孟梓清,看着身旁三位好友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愣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方才只顾着闲聊,忘了和梓清哥哥说,因为这次出游的地方较为偏远,家人不放心,所以就叫上姐姐陪同我一齐过来,只是她怕一个大女人会碍着我们说话,才把朋友也一同叫来,事先没打招呼,也不知哥哥你是否介意。”苏冷玉见孟梓青和云水缈上船见到苏庭安她们几个时,脚步一滞,怕是这些往日养在深闺中的男儿要避嫌,不敢随意与陌生女子碰面,即走出来圆场。   “原来如此,无妨,我和水缈也不是局促之人,出来游玩自当尽兴,冷玉你的姐姐可是凤书的未来妻主,户部苏少卿。”工部尚书苏家和刑部尚书李家明岚国两大重臣联婚乃是朝中大事,即使孟梓清向来不理朝中政事,但也略有所闻,再且往日他和水缈每凡到三白楼品茶,必能看到苏庭安她们几个女子,如今再见自是一眼便认出来。   “正是,自从他们二人订婚后,按规矩是不能随意相见,难得今天有此良机,家姐是非来不可。”苏冷玉说这话时,眼角儿瞟过去李凤书那,只见方才那个热情活跃,嘴儿忙个不停的少年郎此刻却是害羞地把头低下半截,装着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指,只是那红粉菲菲的脸蛋早已出卖了这位少年的情怀。   “哈哈,那样说来都是一家人了,也不用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拘谨,游湖赏景乃一大乐事,冷玉你为我们引荐就是,我可不会跟你们客气的,可别嫌弃我这聒噪之人没大家公子风范哦。”云水缈不愧是商人出身,三言两拨就活络了气氛,八人共围一席同游仙音湖。   “如此景致怎可无诗曲来助兴呢?来此仙音湖,配上仙音妙句岂不是更妙。”莫清见众人虽然都坐于一席,但毕竟她们与孟梓清和云水缈初相识,话题一下子也未能展开,为了活络气氛,便有此提议。   “这主意妙,来来来,乃芳你的曲艺是我们当中最好的,想来我也好些日子没听过你弹曲子了,何不趁此良机在佳人面前露上一手。”苏庭芳一派看好戏的样子谑笑张乃芳,平日这个好姐妹无论何时都不忘拿她和李凤书来说事,有着唯恐惟恐天下不乱的情操。此时,难得风水轮流转,在孟梓清面前,张乃芳哪敢放肆,此时,她若不狠狠回整一番,那也太对不起自己咯。   “仓促间,也没来得及备琴来此,在仙音湖不能尽兴一番也确是遗憾,唯有下次再献丑了。”张乃芳顿时冷汗直冒,看着几位好友,一副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她开始怀疑当初这些损友如此积极主动提出相助是否已一早蓄谋今天的报复。   “乃芳姐不用多虑,恰好玥也是素爱调素琴之人,这画舫上也备了不少乐器,你尽可挑选,看看那个更称手。   张乃芳见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唯有老老实实地进了内间挑了把古筝,这把古筝名天阙,乃四大名琴之首。天阙,地凰,乾曲,坤音乃上祖所留,历经百年磨练仍留存于世上。琴音比起一些所谓的好琴,音质更显古朴浑厚,音色更为清冽悦耳。   张乃芳略显有些紧张地做到琴前,向众人一作揖以示弹奏开始。张乃芳的目光在孟梓清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收回到琴上。手轻轻扬起,缓缓摆动,悠扬的琴音渐起。   果然是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琴声一起,清音悠扬在山涧中飘荡,扣着丝丝哀怨,幽幽地缠着官船里的众位少年人。   “郎不知,初相识,已心倾,只盼佳人回眸顾,携手终老永不悔,”   “叹奈何,门第殊,多阻挠,无缘君府门中客,流连花间难成眠。”   .......   抚琴者之情,抚琴者之苦,抚琴者之怨透过琴声缓缓而出,清绝凄美的曲音萦绕耳边,在场众人无不动容。知琴声而知其人,纵使孟梓清与眼前这位抚琴的女子只是初识,但也为她的痴痴执念而动容。女子低头颦眉,愁容戚戚,纤手灵妙地在琴上而舞,与在三白楼中暮然一瞥的狂傲不羁,风流自若截然不同,只是不知她心中的男子会是何人,竟可得她如此痴恋,按其琴意,想必这男子的身份地位比她高上不少吧,这张乃芳在朝中虽是一名小官,但家中也有着几朝老臣,分位不算低,若是如此,她所爱慕之人官位必在二品以上。她与苏庭安是好友,四公子之一的李凤书已排除,难道她喜欢的对象会是将军爱儿也是四公子之一的叶子良?   正当孟梓清在揣测之时,琴音一转,先是似瀑布直泄而下,似沙漠烈马狂奔,而后似困兽垂死撕斗,似哀鸟戚戚而鸣,一轮激愤暴怒后是无尽的思念悲凉。   清音喀然而止,抚琴者一只手按在琴弦上,另一只手则停于半空,滴……滴……滴,点点红樱散落,渲染琴弦,深刻地融在木刻的雕画上。   众人都被琴声的骤然中断所惑,眼光不由地聚于古琴之上,而后注意力都聚在张乃芳被琴弦割伤的指上,因而忽略了抚琴者眼睑中不易察觉的泪光,只是这细微的迥异却逃脱不过孟梓清湛明的双眼。   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因与佳人无缘,唯有独自黯然神伤,清泪痕,意难忘。寻一知心人共结良缘,也曾是他青春年少时有过的期盼,但奈何,随着时日渐远,等待他的只是重复爹爹的老路,成为官宦人家众夫郎之一,与人争宠,勾心斗角地渡过余生,一想到将来会被如此安排,羽翼已渐丰的他,绝不可能会这么温顺地妥协,他必然会为自己作最后的抗击,即使会孤独终生。   “小王爷,失礼了,把你府中珍藏的古琴弄污,乃芳也无以作陪,只能在此赔礼道歉。”张乃芳心中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明知弹琴时不应有太多杂念,但心中念念的他就在眼前,终究还是控制不了,不但伤了自己的手,还弄脏了这把上好的古琴,好琴天下难求,即使倾尽自己的所有,也无法弥补。   “乃芳姐,此言差异,今天若不是得你抚琴一曲,此琴只能白白埋没于库房里,若无一个好的抚琴之人,琴再好,也只是宛如废木般静弃一旁。若蒙不弃,此琴就赠予乃芳姐吧,你可要收下,望你日后寻得一位能与你琴箫合鸣的人,这琴才有真正的存在意义”慕容玥丝毫不给张乃芳推托的机会,非要把琴送给她不可。而后看到她手指上的血还没能止住,马上命人前来包扎。   因这一场小风波,原本的奏乐吟诗也就没有再继续。慕容玥此时作为画舫的主人,招呼着众人到四周参观。这艘画舫出自王府,船身比一般的要大上两倍,船身中部是三间雅间,格局布置都是一样,设有饭桌和书案,休息的床褥用最为出名的沅州刺绣所做的屏风隔开。   雅间里面的布置虽不是富丽堂皇,但却也极为考究,里头的用品都是上好的,家具用的都是顶级梨花木,桌上摆设的水壶和杯子都是宫廷御用的白玉青瓷所做,床上的铺的是月白丝缠被,雅间门前吊着两盏六凤朝贺走马灯,雅间的顶上盖着黄宝琉璃瓦片。   这几个雅间不同的是,中间的较为宽敞高阔,房顶部的尖端上放着一颗有拳头般大小的红宝石。灿烂的阳光下,更显得流光溢彩,炫美华丽。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很谢谢大家的关心,嗯嗯,为了这份心意,我无论如何都会把自己给搞好,相信时间可以冲走一切。因着最近很澎湃的感觉来,这周暗自爆了一万多字,以后自会奉上嘞~~~没有亲爱的你们支持,我是无论如何也爆不起来滴。   然后,为毛没人告诉我减肥后,大姨妈会提前来( >﹏<。)~呜呜呜…… 我现在可是贴着暖宝宝在更文咩,ヾ(≧O≦)〃嗷~ 腰痛死,只能躺着和站着,一坐就好难受,所以今晚很早就更文,然后马上滚床咩   ☆、白衣男子      船头是平扁的鲤鱼木纹雕刻,船身的中部设三个雅间,船尾是一个筑起约半层的楼阁,设计类似六角名亭,阁中设有桌塌,绾起楼阁外的蓝色纱帐,登上楼阁,微风轻松,独揽湖景,别是一番滋味。   一众女子登上楼阁眺望湖光山水,而男眷则在舢板上的船栏边轻倚而立,闲话家常。李凤书不忘苏庭安交给他的秘密任务,也趁此良机好好地摸摸这个孟梓清的底儿,他也希望乃芳姐能找到一个能情投意合的人与之相守,毕竟感情缺失任何一方都不是完整的,那就不能造就幸福的永远。   “梓清哥哥,小弟我心里也有疑问,希望哥哥不要嫌我太过唐突,我这个人说话是比较直爽的,以哥哥的品貌和家世如此出众,登门提亲的人肯定不少,按理说应该一早婚配,为何哥哥你却蹉跎至今呢?”李凤书这一路来我孟梓清寒暄了一段时间,虽然梓清给人最初的感觉似是淡然不易与人相近,但内里也是个爽直之人。察言观色可是李凤书的强项,摸清门路,也就懒得拐弯抹角,发挥自己热情友好不忘八卦的本色,直接去套问孟梓清。   孟梓清刚听到李凤书的发问,稍微地惊愕了一下,心想这个小公子也腻大胆的,可想而知他家里人对他应是甚宠爱,而后浅浅一笑:“婚姻之事,岂能随性而为,虽祈望愿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但正因为梓青生在于官家,凡事更不可任自己心意行之。若是注定此生感情无望,梓清宁愿常伴青灯,也不想做那琼楼玉宇中的囚鸟。”孟梓清声音听似是温文儒雅,但语气却是伴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肯定。   “清哥哥,果然是个妙人,‘不愧与二皇女正君齐名的四公子,凤书我这半吊子性格的,怕是拍什么都追不上噜。你方才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道出了多少男儿家最心底里的愿望。只可惜世间女子多薄情,一朝红颜老去,只剩下孑然一身。”李凤书想着在这女尊男卑的国度里,男人的命运都是身不由己啊,也不禁地有些感慨。   女尊国中的女子,一般都可以娶夫纳侍,普通人家可以娶一正夫一侧夫,小侍则可随意纳之,官宦之家则可以娶一正夫一平夫和两侧夫,小侍就更加不用说,一个普通五品大员,家中的小侍十几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李凤书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遇上苏庭安,以后的事情不能去预计,但至少如今她承诺只娶自己一人,简单的一句话比千万的甜言蜜语,比丰厚的十里红妆更显重要。谁不希望自己能有一段白首永不离的情感。   “凤书,这话可折煞我了,其实这句话是我到三白楼雅间品茶时,走过回廊时无意中听到其中一雅间里的女子所说,那时当即被这句话所震住,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女子,在感情上如此独特,如果她真能言出而行的话,那么她家的夫郎必定也能如凤书你这般羡煞全邺城的男子。   本来在一边悠悠闲听着二人对话的苏冷玉,当听到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这句话时,犹如被什么狠狠地撞击起沉溺在心底已久的记忆。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并非来自哪明岚国的哪位名人雅士,而是来自具有21世纪魂魄的慕容玥。   犹记得,第一世时,在簪花宴中,慕容玥就凭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句深深地吸引着那时正风华年少的苏冷玉,婚后更作出“愿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的承诺,令自己死心塌地地相信这个女子。   然而,在那一世自缢死后,魂儿去到21世纪的苏冷玉才知道,这两句深入骨髓的诗句真正的出处,并非来自那才华横溢自诩的慕容玥,而是渊源于有着五千年文明的泱泱大国。因此对于被这几句所谓承诺所负的苏冷玉来说,这些话儿非但不会感动,更觉得是莫大的讽刺。许诺容易,履诺艰难,不能兑现的承诺还不如不说,那就不会有后来背叛所带来的失望和难受。   因此,苏冷玉心中非常笃定,能在这个女尊国道出那句话之人,而且还要是在三白楼中,应该只有慕容玥。思虑及此,苏冷玉不期然地向阁楼那方望去,不料却碰上早已注视自己多时的深情目光,一个闪避不及的对望,小苏不由地心跳加速而红了脸,抿上嘴,鼓着脸,立刻把头扭回。   在阁楼上,一蓝衣淡雅的女子,面如玉兰,她虽不似一般女尊国女子般英气勃发,却是有着灵秀的清丽,她一手搭在楼阁的围栏边,一手卷缩在袖内把玩掌心内里藏着的帕巾,嘴角始终保持上扬地看着楼阁下那脸上鼓着小泡泡的苏冷玉。晴空碧影,画舫依水缓行,静静相看,如是淡然,对于她来说,却是重生后感觉最为快乐的一刻.   ----------------------------------------------------------------------------   “清水兮兮,白云悠悠,知我心兮,非卿莫属.”   “山路绵绵,月华姣姣,知我情兮,随卿而行.”   带着幽思之情的一阵歌声回荡在湖面,温润优雅如天籁的男声,随风传到画舫的众人耳边,李凤书听到后,最先向着歌声飘来的方向踮脚眺望,阁楼上的众女子无比好奇地寻着那声音望去.   “船儿荡荡,湖水潺潺,知我意兮,邀卿对饮.”   “鸟儿唧唧,草木郁郁,知我念兮,与卿同酌”   那声音源自于离画舫前行方向约有半里的小船上,那船正迎面驶来,声音越来越清晰,如流水潺潺,如山中鸣涧,如皓月清风,如落花飘舞,清绝而悠扬.   “一年科考,十年寒窗,百里水路,千转山峦   “放榜重聚,游湖却殇,卿已不在,奈何奈何”   这首歌苏冷玉他们也未曾听过,或许是地方的民间小曲儿,也或许是咏歌之人所作.歌词的意思听着应是悼念已逝爱人的哀思.   船儿渐渐驶近,只见一白衣男子跪在一个小祭坛前,长发如墨,发带随着风儿扬起打着小圈圈,裙摆半月型地散在船板上,衣袖随着风儿飘曳,望着湖的中心,眼神戚戚,脸上怅然.   “啊!”当船上众人看清那船上男子的容貌时,不禁齐声惊呼。想不到这男子的容貌竟然和苏冷玉有八分相似,鬓边两侧青丝萦绕在纤巧的瓜子脸上,鼻梁骨的曲线很优美更衬出面容的清雅,眉似柳叶目如星,樱桃般的红唇,特别是嘴角边那微微的上翘,和苏冷玉几乎同出一辙,只是眉间少了那颗殷红的痣.   不过要区分也是可以的,细看之下,如果是熟悉苏冷玉的人还是能察觉出差别,从身段看估计那男子应比苏冷玉高些许,年纪也应该长两三岁.二人容貌虽然相似,但气质和神韵却截然不同,感觉上苏冷玉的眉毛是清冷隽秀,冷魅清幽,胜似一朵含苞欲放的青莲,而那男子眉毛是柔丽而温顺,婉约沉稳.似是湖间飘起的一朵白荷.   那男子似是感觉到众人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歌声停了下来,仰头朝画舫这边看过来,只见画舫阁楼上站着几个气质不凡,风雅俊逸的女子,而船头栏杆处则站着几位秀色不同的美貌男子,当他的眼光掠过苏冷玉时,不禁一怔,目光牢牢地停留在他身上.感觉仿佛是在铜镜中看到自己那般,一样的脸蛋,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唇,霎那间,他似乎有种冲动想过去摸一摸画舫上那个人儿是真是的,还是自己萌生出来的幻象,但终究还是克制住心中的好奇,朝着画舫上的众人拉下腰身盈盈一拜以示礼见,而后召唤身边的一个小厮,示意船家继续向湖心划去.   船上白衣身影渐行渐远,看着这个与自己模样几乎一样的男子逐渐消失于视线内,苏冷玉却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压抑,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手再次轻轻攀上胸口以安抚那莫名的心悸.他看着身边的李凤书,孟梓清和云水渺,脸上皆一脸错愕.对于这突然出现又顿然消失的与苏冷玉一样相貌的男子,众人心中都很好奇,但是人已远去,仅留下的是一串串不可思议的惊叹.   苏冷玉望向姐姐,只见苏庭安一脸惊呆的表情,望着那船去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要将那船上的人给看回来.目光渐移,落到姐姐身旁的慕容玥身上,只见她虽没有像其他人那边一脸错愕的表情,但她的目光也是紧跟着那渐远的小船,若有所想地痴痴地向着那个远去的方向.   看着慕容玥这副心有所牵的样子,苏冷玉压抑的心头直觉一痛,像是被大石再狠狠地棰了下来.震得整个人快似要四分五裂地被撕开.原来,妒忌的感觉再次侵袭而来是如此难受,原来自己也是会怕的,怕那一刻的再次到来,怕慕容玥的眼中不再只有自己。   正如第一世那般,慕容玥的眼中渐渐地不再是只有他一人,不经意的眼光四处游走,眼里不再只有可怜而又倔强的苏正君,还有弱质纤纤,体贴窝心的丁秀儿,有性格乖巧的李昭,有英姿飒爽的叶子良,还有温柔狐媚的秦子歌,千姿百媚,各色各样的美男儿没了慕容玥简单明快的双眼,从此那人的眼中不再只有他一人了,就如此刻般.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网购的燕窝来了,呵呵,一边看着我是歌手的重播一边挑毛毛,导致的结果,眼抽了@o@" .......看到很晚,然后再做了一下运动,才上来更文,今晚出去吃饭某人点了好多东东,又买了好多包包做宵夜,所以要各种动来动去咩ヾ(≧O≦)〃嗷~   ☆、错怪凤书      正如第一世那般,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吗那样的结果终究会到来吗慕容玥还是那样坚持不了自己,轻易地被美色所折服.虽然是与自己样子相似的男子,但毕竟那个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不是自己的男子啊。   在这之前,眼前的女子还不是口口声声的宣称今生只爱自己一人吗如是这样,她的眼中不是应只有自己一人么一种熟悉而又危险的感觉是又再涌上心头.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着“不要再把希望放在这女子身上了,她还是和那时一样,骨子里根本没有变过,她的话从来都未兑现过,正如那一世般,言而无信。”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希望,就不会像如今般,夹杂着浓烈的失望,心,如被一针一针地,狠刺在心头.   看着阁楼上那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小船远去的方向,苏冷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耗尽力气去压制身体中不受控的涌动,像一个无知觉的木偶似的,一步又一步,无目的地向船的另一方走去.   李凤书看见苏冷玉的脸上瞬间变得无半点红气的惨白,心中也是一惊,估计是那男子的出现后才造成的,但却没想到最根本的因由是源自慕容玥。怕苏冷玉会有意外,李凤书急忙提脚想追上去,谁料到一不留神竟踩到左脚边的裙摆角,脚腕一崴,整个人跌向孟梓清。   孟梓清也算反应比较快,连忙伸出手去跌倒的李凤书,但却没有料到这力量之大,是他一个人所无法承受的,虽然伸手承托住李凤书的下跌,但却没料到自己整个人都向后倒下,幸好有围栏挡住才庆幸没有掉湖中。   然而还未等孟梓清来得及高兴,只觉得脚底一滑,失去重心后竟踏出船板外,急速的下坠感使得孟梓清尚未来得及反应就整个人往湖里栽.人影急速而下,”噗”的一声,水花四溅,画舫上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得不知所措,一直站在梓清身旁的云水渺最先清醒过来,大喊:”快来人,救救梓清哥哥,他自小讳水,你们快下去救他”声音是惊恐的慌张,隐隐的哭腔彻底瓦解了他往日的故作坚强,他实在害怕这些年来待自己如亲哥哥般的孟梓清就此没于湖中.   众人眼前忽然晃过一袭蓝影,”扑通一声,只见张乃芳快速地向着孟梓清挣扎的方向跳去.她三爬两拨地游到孟梓清身旁,一只手搂住他的肩,一只手扣上他的脖子,想尽办法把水中的人儿先稳住。   早已惊慌失措的孟梓清在水中不停地挥动着双手,他想呼喊,但水拼命地灌入,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当他忽然察觉到身旁有人时,就像是找到救生的木头似的,用尽所有的力量狠狠地拽住身旁之物,不停地摆动着双手拉扯。   虽然张乃芳的身子也算是比较硬朗,但人一旦进入水中,原本男女之间的力量变得差不多,而孟梓清此时落入湖中,不熟水性,生死一线之间,惊慌挣扎的力量比平日大了许多,张乃芳被他狠狠地抓牢,竟一时间挣不开身,由于张乃芳使不上劲划水,二人在湖中不断浮沉 。   张乃芳渐渐觉得呼吸渐难,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心中既焦急又害怕.这样下去,若是船上的人救治不及,自己和孟梓清必将命丧于此.死又何惧,再加上能和心爱的人同携手奔赴黄泉,也是一件很绝美浪漫的事情,但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如斯痛苦地挣扎求生,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此刻惊恐无助,真想一手把自己一瞬而过的龌龊思想扼杀掉。   张乃芳奋力把臂一挥,终于解开缠在身上的束缚,转身一记手刀把孟梓清击晕,再把他支到后背,一只手反手托住孟梓清,另一只手用力划动,向着画舫的方向慢慢游过去,庆幸的是今天的水流并不急,他们下水后并没有被冲远,很快就游回画舫.   慕容玥马上唤人出来救治,船上的船员都曾被慕容玥灌输过不少二十一世纪在海上求生的本领,很利索熟练地为二人处理.孟梓清吸入的水量不多,也因及时救起,并无大碍,反而是张乃芳为了争夺掉当时孟梓清的桎梏而把手给弄伤了,手臂上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痕.   此时,被击晕了的孟梓清依然昏迷,因此抬到了雅房中歇息,张乃芳紧跟其后,脸色已是毫无血色的一片惨白,湿透的衣衫掩盖不住她颤抖的身躯,方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太可怕,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儿坠入江中,在水中苦苦挣扎,抿着嘴,倔强而又痛苦的神情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在脑海中,差一些,差一些,自己将永远失去他,那个记忆中善良温柔却又骄傲执着的男子。   那种一霎那间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是她再也不想忆起,再也不愿发生的经历.身体已是累极,但仍然觉得很庆幸,在最危险关头,自己能够在身边保护他,她也是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不是吗张乃芳自嘲一笑.虽然家中殷实,她自小聪慧受众人赞赏,也很争气地凭着个人的真才实学在朝堂上谋得一职位,但却又如何,这些所谓的略有所成在孟梓清的娘亲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自那次寺中邂逅,张廷芳几年来一直痛苦于二人身份地位的悬殊,痛恨自己仍然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   感觉到身上是剧烈的痛楚,迷蒙间两耳尽听都是吵杂的声音,尝试转动身体,却发现四肢已经疲累得一丝力气也没有。手心触碰到床被柔软的质感,想是已经获救了。昏过去前的最后记忆是隐约地感觉到有人也跳到湖里救自己,只是当下太害怕太慌张,也没看清那人是谁,毕竟是救命恩人,定要好好多谢一番.   虽然身体已经是酸软无力地紧贴床上,但意识却是清醒了许多.终能分辨出耳边的吵骂声是何人.其中一个骂得嘶声裂肺的人应该是那个风流自诩,孟浪不羁的才女张廷芳.而另外二人应是苏府长女庭安和李尚书之子凤书.这几个人素来感情不是很和睦吗,为何突然间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办法,想不到你一个男儿家心肠竟是如此歹毒,推人下水一不小心就是人命一条,那可是人命啊,岂容儿戏.你以为贵为尚书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张廷芳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愤冲到李凤书面前,狠狠地盯着他,捏实的拳头气得不停颤抖,手背青筋暴现.   “我,我我…… 不是……”应是被眼前这位记忆中一向彬彬有礼如沐春风般的女子突然间的转变所吓倒,在张廷芳逐步逼近之时,李凤书惊得连连后退,直至感觉到后背抵住了温柔的墙,原来苏庭安不知何时已站到李凤书身后,稳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你们来帮这个忙,我真是糊涂呀,糊涂!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英雄救美吗你觉得这样我就很英勇,就可以顺利把人抱走,你们就觉得很好。我跟你们说,这样地的英雄我不愿意去当,也不稀罕。如果万一失手,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是怎样.我宁愿孤独终老,此生遗憾而终,也不想看到梓清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以他的安危换来的感情,我另可不要.如此的计谋,哈哈,我果真是看漏眼了,想不到李家大公子的行事竟是如此果敢狠绝,苏庭安,以后你身边有如此厉害的枕边人,你不心寒吗”说话间,张廷芳举止已呈疯魔之状,侧身一甩,长袖一挥,右手直指李凤书的面庞,脸却看着苏庭安,嘴角扯出讽刺的笑容.   啪地一声,横指在李凤书面前的手,被苏庭安迅速地打下来.狠狠地抓住她手臂,摇晃了几下?“张廷芳,你给我清醒过来,你看你像什么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心爱的人被好友如此辱骂,苏庭安心中也来气。   “知道,我当然是知道的,怎么啦,骂了你快进门的夫郎,心情很难受吧,我告诉你,我当下的难受,胜过你当下难受的一千倍,一万倍.你的人只是被我语气重地说了他几句而已,你已经气愤难平.你可以想到,若今天掉下湖里的是凤书,你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我说话吗”张廷芳脸上潸然一笑,是轻蔑,也是忿恨.   “知道,你知道个屁.”或许是被张廷芳激荡得太厉害,苏庭安也气得有些口不择言,身旁的李凤书看到庭安的不妥,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安定下来.   苏庭安侧头舒了口气,才缓缓道来:”对于梓清这次意外落下湖中,凤书是有一定责任的,但并非你所指的蓄意安排,只是一场意外.他们之前安排下的所谓英雄救美,只是准备拿一条无毒的小草蛇,你也应懂得,小草蛇最为温驯,而且无毒,虽是这样,但凡男子子见到蛇也必定会被吓到,然后你就可以趁机英雄救美.我们所做之事都是全心全意为撮合你俩.但得到的却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你知道他为安排今日的出行,为了阻止那人的尚书老娘胡乱安排婚事,让我的好姐妹能达成心愿,他费了多少心思吗,乃芳啊乃芳,我们多年相识,难道你就是这样了解我吗?在你眼中苏庭安和李凤书就是如此不堪之徒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四月很不太平,H7N9说是到了深圳,复旦投毒案,室友互殴死,波士顿爆炸案,这世界,很灰咩。但仍幸好的是,我还在坑爹中更文,桌上一杯红茶,一份元祖的抹茶蛋糕。看着越来越多的点击,收藏,评论,暗爽地更文。祝愿我和电脑前的你们,身体健康,平安顺顺!忽然想起某朋友在上海刚寄出的小林煎饼,各种焦急地倒数快递的到来。   ☆、狠狠地吻      苏庭安虽知道此时好友是因心痛爱人而蒙了眼,但却不意味着可以任意辱骂自己未过门的夫郎,李凤书,她懂他为人,她珍之如宝,无论是何原因,她必定信他,护他,就算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也定然会站在他的一边。   被苏庭安如此护着,本来委屈地低着头的李凤书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眼眶虽盈着泪但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怔怔地望着身旁的人。皓齿明眸,英气飒飒,身形虽不像其他女子般魁梧健硕,但却可以深深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爱护.就像一副刀枪不入的精悍铁甲般,在漫天刀剑,飞沙走石的战场中,严严实实把自己放在保护圈中。   果然,这女子值得托付,本来自己贵为刑部尚书嫡子,京城四公子之首的身份配上皇亲贵女一点也不为过,但却是首次违背家人的意愿,决然地选上当时仍只是工部侍郎的长女苏庭安。这刻,或者已经印证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方才即使觉得委屈万分,性格一向倔强的李凤书尽力让自己不能在众人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此时,当苏庭安为了自己,挺身而出,与她交好多年的朋友据理力争时,他却动容了.挂在眼眶的晶莹水珠,冲破了挣扎,蜿蜒而下,不是为了方才委屈,更多的是如今的感动,他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始终都会有一个女子,站在自己身旁,护着自己。   苏庭安一席话后,在场众人沉默一片,张乃芳为自己方才惊慌之下的冒失言行所懊恼,抿着嘴,满心的愧疚,唯有低下头不敢再吭声。而苏庭安在一旁拿起手帕,轻轻擦拭李凤书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抚爱郎.   ------------------------------------------------------------------------------   为不影响治救治,同行的其他人皆守候在雅间外,待得知孟梓清并无大碍后,云水渺连忙走去船上的厨房准备些驱寒的姜汤,而莫清也不知何时已不见影踪.此时门外只剩慕容玥和苏冷玉二人。   因记忆中没有经历过这游湖落水这一幕,毕竟这一世的变故太多,身边很多发生的事都改变了,二人都有点担心孟梓清,得知已无恙后,都松了一口气。只是女尊国中,男子向来体弱,溺水可大可小,处理不当容易落下病根。苏冷玉回想起自己的两次重生都是因六岁那年意外落水所致,第一次重生躲开了慕容玥,而这一世呢想及此,苏冷玉不禁有些苦闷,说不出的难受,是为孟梓清的受伤,是为自己的无故重生,还是只因方才慕容玥为了其他男子而失神,想不明,理不清.   “玉儿,方才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和云水渺说了,等厨子把姜汤弄好也端你一份,趁热喝着醒一醒神吧,我看你也被吓着,脸都刷白了.”看着苏冷玉愣愣地站着一旁,面上毫无表情,眼角眉梢处却是透着淡淡的黯然殇神.   慕容玥隐隐觉得这个神情似曾相识,有点遥远却又那么的深刻,应是自己刚刚穿越到女尊国那一世的事情吧,每当自己和其他夫郎从苏冷玉身旁走过时,总会看到这种神情,那时自己虽然在意他,但是夫郎太多难免照拂不到,那时的自己真的很欠扁,口口声声地说爱一个人,但却无时无刻地做着伤他心的事情。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与他如今都仍是形单只影,玉儿此番惆怅究竟为那般呢   “我才不要呢,小王爷你的心尖人儿那么多,冷玉薄颜,自愧不敢与之分羹,好意心领了.”在慕容玥关心询问后,苏冷玉脱口而出地拒绝了,话语中听似是拒人千里般,还带着几分轻蔑,只不过说完后,苏冷玉本来素冷的表情,现在看来却是有点鼓鼓的,嘴巴微嘟,模样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如此的苏冷玉竟看得慕容玥一怔,恍惚间,时光又像是倒回二人初婚的时候,慕容玥很是喜爱逗弄心爱的夫郎,苏冷玉不似一般女尊国男子般娇气,也很有个人思想,这也是吸引慕容玥的原因之一.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时斗斗嘴,而慕容玥的歪理比较多,更多时候会把苏冷玉气得脸红耳赤,气鼓鼓地瞪着眼睛,每当这时候,慕容玥总爱出其不意地狠狠地对准苏冷玉的小嘟嘴亲下去,通常这时会把苏冷玉弄得更加哭笑不得,怎么也恼不下去,二人间感觉到更多的是那欢愉的甜蜜.   “叭”的一声,在臆想当年的时候,慕容玥不知不觉中凭着感觉,把嘴唇覆上了苏冷玉殷红的桃唇上,贝齿轻敲,唇间流淌着熟悉的味道,久违的甜蜜瞬间萦绕全身,当她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实实在在的接吻时,一股欢愉顷刻冲上脑间,此刻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吻的不是别人,不是那些令他后悔莫及的莺莺燕燕,不是令她悔恨终身的三夫四侍,而是她慕容玥最爱的,牢牢埋藏在心中最深处的唯一的那个人时,心跳不断地加速,血液是汹涌的流动.   随着吻的加深,二人越来越急速的呼吸声,带来的是慕容玥更多的渴望,不知不觉地把人儿圈在自己的怀抱里,紧紧地,二人身体贴在一起,她感觉到怀里人儿身体动情地战栗着,她口中吸取的芬芳令自己想要得更多,低低的咽呜声放佛是催情剂般,令二人放佛忘乎了一切,在蓝天下,随着湖水缓慢的律动,尽情地释放轮回几世的情感与爱念。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慕容玥放过了怀中的人儿,她怕再吻下去,玉儿怕是真的会窒息了,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如果不是顾及到呆会儿有人回来,影响苏冷玉声誉,估计慕容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松开这片柔软.   “你……”苏冷玉也被吻得神魂颠倒.很想恼怒地斥责这个张狂的女子,谁知道脱口而出一个你字之后却已无力继续,方才那个吻,晕乎的不只是慕容玥一人,他苏冷玉也在那瞬间沉迷了而不自知,身体的无力酥软感和方才陶醉其中时不自觉脱口而出的回应正是那欢愉的证明.   “你怎可以如此放肆,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可以如此轻浮,为所欲为吗”一想起方才二人那深吻的画面,苏冷玉的脸仍旧辣辣地燃烧着,把头低下,此时,这个一向清冷倔强的男儿才有了女尊国男子应有的羞涩.还好身旁没有人,如若被人看到此番情景,自己的清誉必定荡然无存,这个慕容玥总是这样,漠视世俗,随心而为,罔顾他人感受.   “玉儿,我知道如今必定是恼我方才的轻狂,说实话,我并不想惊扰你,只是你方才的神态令我想到过去你生气时恼得气鼓鼓的模样,那时我每次都是这样来哄你的,一时感触竟不由自主地亲下去.我我……”往日伶牙俐齿的慕容玥一时竟不知如何道出心中所想,总不可以直白地对冷玉说因为很想亲你,所以就亲了.   “好了,好了,你…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就当没事发生过,慕容小王爷前尘往事就让它随风散去吧.从此各走各路,别因旧事蹉跎今朝,可好,请你不要再执着,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强求不来,上一世我们的结果如何,你心中应该很清楚,我认为今世也不会例外。”苏冷玉艰辛地压下内心的悸动,强装出一脸的决绝,眼睛如清冷之月,视线绕过慕容玥,直直地朝向之前那艘小舟远去的那头,那种久违的心灵悸动和身体忠实的感觉确实令苏冷玉更加害怕慕容玥的亲近,不能,决不能再让此人耽误自己这一世.   听着苏冷玉狠绝且冷漠的话语,慕容玥心中一痛,明明刚刚二人相拥时,她感觉到他的心动,心情欢喜得如七月艳阳,然而之前种种燃起的希望之火却是瞬间湮灭,仿佛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他对自己竟是如此绝情。   此时的慕容玥感觉犹如置身于极寒的冰窖之中,心中的惧意由内到外,害怕得整个身体在发抖,是害怕,是真正失去一个人那种害怕之感,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不曾忘记,上一世这种可怕的感觉一直萦绕,痛彻心扉,直至死去。想不到这世如此费尽心思去筹谋,努力地去扫除二人之间上一世所出现过的屏障,只为实现彼此今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可惜,原来无论自己如何,到头来也只是可笑的一厢情愿,虽然天命可改,然而,人心不再……   “请恕慕容玥唐突,望苏公子见谅。”带着些许颤抖地说完,慕容玥转身悄然而去,只留下苏冷玉一人恍惚地留在原地。   他看到她的是不说一句挽留,不带丝毫留恋的转身,对于她的毅然放下,并没有带来想象中与上一世般预计中的释然与欢欣。苏冷玉心中,隐隐地,没由来的一阵酸楚,原来那人的真心也仅此而已,是高估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他所看到的慕容玥只是一个渐离渐远,不曾回头的身影。   但苏冷玉却不知那人此时宛如一副横尸走肉般。慕容玥此时身上的所有力气仿佛被抽干,脑中不停地叫嚣着那句“各走各路”,失神地在船板上挪动,她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只是不想让人发现眼中滚烫的晶莹,没有他的爱,重生了又如何。   ----------------------------------------------------------------------------   此番事情后,虽然坊间并没有什么传闻,但孟梓清意外落水被张乃芳救起的消息还是被人悄悄地传到孟尚书耳中,不久,一向只攀附权贵的孟尚书竟到默默无闻的张家登门拜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希望可以没事。为雅安祈祷,也为自己祈祷,晚安!   ☆、喜事来了      对于这个府中曾经最优秀,极有可能带领孟氏一族攀附皇族的儿子,自从三年前为其爹爹守孝耽误了花期,超龄而不能选入宫中,孟尚书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孝期满后,孟梓清已过适嫁年华,孟尚书对于这个当年曾悉心栽培的儿子,只盼能早早打发走,如若能攀附一两个皇亲国戚或朝中权贵,就算做个侍郎也无妨。   只是最近听闻慕容府的小王爷对这个儿子似乎是所动作,才放缓了儿子的婚事,祈望曾经的明岚四美之一的儿子可以吸引到这位尚且少不更事的小王爷。却不料应邀游湖却横生了此番枝节。此事若果传开了,梓清想嫁给显贵之人已是无可能之事。为今之计,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恩威并施,要那张乃芳娶了自家儿子,侧夫之位,应该是可以允了。   发生了这些事,孟尚书自知没有条件去争取正夫之位,再且,张乃芳年纪比孟梓清还要小些,在明岚国,极少人愿意去娶比自己年长的男子,何况因落水事件,对孟梓清的清誉大大折损,要想找个好归宿,难上加难。   毕竟曾有愧于孟梓清的爹爹,这个孟尚书左思右想与其将儿子许给权贵做个不入流的小侍,还不如找一户普通人家让他过得称心些,这个张乃芳虽然此时朝中职位低微,然此人才华横溢,处事周详,又与慕容玥交好,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纵横考虑,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也不算辱没了自家门第。多番计较,孟尚书才立定决心,亲自到张府一趟。   然而意外的是,当见到张家家主时,孟尚书尚未开口,张家家主却早早表态,而且给了一个很令她满意的说法,极其诚恳地请求孟尚书把儿子孟梓清下嫁给自己女儿张乃芳,许的是正夫之位,并给出不亚于朝中权贵婚娶标准的聘礼。双方家长在非常愉快的倾谈中达成好事。   -------------------------------------------------------------------------   如此结局大出苏庭安等人的意料之外,本想着还要大费周章才能促成此事,不料,双方家长都似是有玉成好事的意愿,尘埃落定,喜事即成,众人也没有去探究此事缘何如此顺利。   然而事实上,这次张家主动开口提出这事,缘由是自那天游湖归去后,张乃芳就向家中表态今生今世非孟梓清不娶,更加把家中早已挑好的夫郎人选亲自登门一一回绝,惹怒了母亲的结果,就是被罚到祠堂长跪。   一天一夜后,虽然张家家主仍然不是很中意这头婚事,但张家老祖宗可不舍得自己的宝贝孙子受苦,出面主持大局,肯了此事。被一老一少弄得心神絮乱的张家主人应了此事后,却一直苦恼着如何向这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开口,虽然她对年纪有些偏大的孟梓清并无好感,自觉配不起自己的女儿,但毕竟是尚书府中的贵人,和他们这些毫无背景,完全靠自身打拼的才取得今日光景的庶民又怎可相提并论。身份的悬殊就摆在那儿,真真不知如何是好。   因此那天孟尚书突然造访,张家家主便知道自家女儿还是有戏的,热情招呼孟尚书后,随即便提出张乃芳欲意迎娶孟梓清的事情。婚姻之事,说到底当然是要女家提出才能显出诚意,男子在家中的地位才能显得矜贵,不会被别人看轻。孟尚书也非常满意张家主的态度,二人一拍即合,爽快地把婚期和婚礼的各项礼节给定下来。   那边厢,孟梓清当知道这个消息时,心情一突,抿着嘴,然后想了一想,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神情一松,露出宛如初春,如杨柳拂晓般的和煦一笑,白衣胜仙,面似三月桃花,甚为优雅。   自小,孟梓清因受爹爹所受遭遇的影响,对男欢女爱之事甚为淡薄,自爹爹死后,便想着就此清心寡欲,皈依佛门了此余生。却没料到,在双十之时,身边竟出现一个如斯人物,虽终日流连于花丛中,却又被人颂称雄辩鬼才,然那人将会是自己的妻主。   二人虽见面次数不多,但仍感觉到此女子待自己的不同。一个坊间传闻风流不羁,在红楼阅历各种姿态尤物的风流人物,每当她走近自己身前,必定脸红耳赤,支支吾吾讲不出完整的话。   原以为那女子只是一时兴起,却没料到是超乎预计的情真意切,她熟知自己的行踪,每次出外都总会不时看到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身影,派人暗中照佛自己和水缈置办的铺子,一般的铺子要在京城站稳脚,没有厉害人物关照着,能安然无恙是绝无可能的。   还有上次游船舍身相救,虽有肌肤之亲,但什么男女大防,绝不可能有东西比性命还重要吧,只是清誉受损而已,只要还活着就好。   “公子,云家有人来访。”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   水缈来了,孟梓清心中一阵欢喜,自己的闺蜜就这一只,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理清的同时,也需要有人倾诉,给之意见。   “恭喜哥哥,贺喜哥哥。”人还没走进屋里,就传来云水渺柔美、欢快的声音,听到的仿佛能感觉到声音中的喜气。   进了房里,云水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手上托着几个大红绣金丝凤凰锦盒。管事命人把礼盒放在桌上,就带着送礼来的人下去领打赏。   云水渺献宝似地打开其中一个锦盒,掏出一枚通透的三色流云玉簪子。“清哥哥,这个簪子是我娘亲从海外商旅那里得来的,估计全明岚也独此一枚,那时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暗地里留下来准备给你做嫁妆的,嘻嘻,现下终于派上用场了,咦,清哥哥,原来你的房间这么素,如果是我,整天对着,保准沉闷得只想往外跑去。你都快办喜事了,这样可不行,回头从铺里挑些上好的桃红梨花镂空纱过来给你布置一下。”这回其实是云水渺首次的登门拜访,因为受门户所限,非受官家的请柬邀约,一般商户不可以随意来往,再且这房子内外遍布孟尚书的眼线,因此两人的约见多数在外头。   “水缈,你尽管笑吧,过些时候,到你大婚时,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姑娘有这么大的能耐收拾你这个小灵精。”孟梓清温和淡然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哥哥你还是顾好自己的事吧,我的妻主现在连个影子也没,你就甭忧心了,有空多绣綉你的嫁妆吧,时间不多了。”说完,云水渺把之前下人递上的茶水喝完,把杯子轻轻叩放在桌上。   “难说,我也本以为遥遥无期啊,谁知道说来就来,凡事还是未雨绸缪的好,不至于如此被动。”想起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孟梓清还是有些许看不懂,沉思了一下,然后,把云水渺刚刚喝完的杯子放回茶盘上。   “我怎么觉得此事有种被算计的味道在。”被救起后听见张乃芳与苏庭安的争执时已知此事是刻意安排,但当时并无外人在场,汝阳王府要在自家封锁消息一点都不难,只是,这事为何如此迅速传到自家娘亲的耳边,让她竟肯放下那点念想让自己下嫁一个不能帮衬家族的小官。   如此遂了那设套者之意,心实在有所不甘,但相对于嫁给那些不成器的皇亲贵族,或者背上骂名隐姓埋名过日子,这样的结局应该是最好的吧,这种算计应是善意的吧,然他们的真正目的呢?并不是看起来的这般简单吧。   “已成定局的事情多想也无补于事,婚期将近,如今哥哥还是好好学习为夫之道吧。今后定以哥哥为榜样,相信哥哥定然不会令弟弟失望吧,客套的话不多说,不知哥哥还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错过了这次机会,或许,只能等到小侄儿到来时,我才能这般殷勤。”云水渺望着那放回盘中的杯子,悬着几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又露出俏皮捣蛋的模样。   孟梓清低头望着桌上炫眼的大红锦盒,长长的睫毛也仿佛泛着红粉似的微微颤抖着,微微低含的下巴,虽然已过花季之年,但那惊艳的芳华,却是他这个年纪才独有的风姿。   沉思了半柱香的时间,孟梓清终于开口:“我想知道那人是谁?如果不能成全,那唯有在别的方面弥补了。”他还记得当初云水渺提到张乃芳在青楼的丰功伟绩,如果那人当真有意中人的话,正君之位自己已坐实不能成全,那唯有另作妥善安排,不至于棒打鸳鸯。   只是,那日落水,她表现出来的情绪,看似对自己也是有情的,但又如何,如果不能一心一意,终究是不能善终,爹爹就是最好的例子。罢了,若是真要面对这样的一天,就算做个有名无实的正君,没有牵累,也觉心满意足。但一想起那人深邃的目光,心却不明地丝丝隐痛,或许是别人说所,在婚期所致的情绪症结吧,孟梓清只能如是认为。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过两万,谢谢再谢谢。担心狠酒的体检报告也粗来了,显示我可以继续祸害了,为了庆祝,到元祖败了好多吃的。写完梓清和乃芳,让他们幸福后,就开始着手慕容玥的幸福了。   ☆、友情珍贵      “哥哥你果真想知道那人是谁?弥补?难不成你这个正夫尚未过门就急着帮自己的妻主招小侍,那也太贤惠了些吧”云水渺揶揄地笑着看孟梓清,却招来一向温润如玉的好哥哥愠怒的目光,吓得伸了伸舌头。   水缈收敛方才的嬉笑,刻意把表情端得正经些说道:“之前打探得知,未来嫂子虽经常出入秦楼红馆,但为的只是排解心中的郁结,并非真的是去寻花问柳,顺道让家中针对她的那派势力看轻些,不至于老是成为别人的眼中钉。然哥哥你想知道的那人,无论我们楼中的小倌如何施法,未来嫂子却总是守口如瓶……”看了看脸色有些失望的梓清,云水渺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可以见到一向淡然的哥哥有如此多变的表情,实在是件很悦心的事情。   “不过,前段日子未来嫂子的意中人遭家里逼婚,将要嫁一个权贵之间做小侍,苦于无计可施,在楼中把自己灌得敏酊大醉,口中念念不忘地说要救人,非卿不娶,宁可孤独终老之类的话。大吼大闹,怕是那天在楼子的人都听得见”云水渺绘声绘色地形容张乃芳那日醉酒后的伤心和狂妄。   每当提到那人如何为意中人疯癫之时,孟梓清温润的脸色更是变得苍白一分,指节间缓缓地收紧再收紧,也因此没留意到这位的好弟弟说自己未来妻主的时候,意外地没有为自己抱不平,反而更像是在说一段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若是平时,这点小小异样是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自那日我们才知道原来平日未来嫂子只是装醉装癫狂,而那日却是真的彻底喝醉了。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们的人就把那人的画卷从她身上顺过来了。”云水渺从袖中抽出一管尺半长的卷轴,递给孟梓清。   “那这画卷我就交由哥哥你保管,但万万不能让那未来嫂子知道。酒醒后她发现画卷不见,差点把秦楼给翻了,好不容易才把这事揭过,如果知道是被我顺走,也不知为会闹出些什么事。喏,这画就交给哥哥好好鉴赏,水缈先行回去。”   云水渺自是看过那画。还记得当画卷展开之时,就知道哥哥是何其的幸福,竟然身边人有一个如此在乎他的人。但当初一起结义时已约定好,若是婚姻之事非良配,另可孑然一身,因此也需要知道孟梓清心意是否如是。   此番来到孟家,一是为试探孟梓清的心意,如若刚才奉茶时那个茶杯没有放回茶盘,他必会履行当日承诺,协助梓清离开孟家,因为那个茶杯的摆放位置正是他们当初约好的信号,茶杯外放,离家而去,畅游天下。终于,他也放心,交出画卷,让哥哥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好好地与未来嫂子成家相守,也是一桩美事。   纤长细白的手指在画卷上来来回回地游动着,却迟迟没有打开。至于云水渺是何时离开已经不记得。孟梓清双眼紧紧地看着那画轴,静坐在桌边,不知是如何的心情,也不知应是如何的心情去看待画中人。他怕会妒忌,也怕会比较,更怕此刻莫名的失陷,他不知,原来竟然也会有如此患得患失,妒忌霸道的心情,刚刚还顾作大方说是要帮那人纳了她的意中人,想不到自己也会如此的虚伪。   终于,葱白的玉指一拉,长轴缓缓展开,白衣飘逸,墨发玉颜,在荷花池旁倚亭小憩,嘴角微扬的睡颜仿似迷途在尘世中的逍遥仙子。形如拂柳媚态生姿,面貌神韵惟妙惟肖,右下角的落款是’宣和四十一年于寺中再遇故人留画‘。   宣和四十一年,不正是两年前吗,而且还是故人么?再回想起近段日子里发生的种种,原来自己猜得没错,真的是被算计了,被那个才华横溢行事癫狂的女子算计了。然这种算计却可使人甘之如饴,浅浅的笑意渐渐散开,从嘴角至眉梢。   一月后,张乃芳和孟梓清大婚,这对夫妻以典型的恩爱专情成为日后明岚国学习敬仰的模范夫妻,他们的落水结良缘更成为日后流传千古的脍炙人口的感人故事,且被编成戏剧戏曲广为传播。这是后话了。   ----------------------------------------------------------------------------   张乃芳大婚后,慕容玥的生活习惯暗暗地发生巨大的改变,除在户部议事和宫中有要事传召外,剩余的时间慕容玥都呆在府中埋头苦干,一律不见客,连苏府也久没踏进。   然近段过于安逸平静的生活反而让苏庭安混得实在有点不自在,家里人的无意中飘来询问的目光,还有虽然沉默不语,但却显得越发冷清的弟弟。   平日苏庭安回户部时,容玥埋头于案宗,不准任何人打扰,登门去到汝阳王府中,坐得屁股发酸也盼不来小王爷的身影,一连来了几趟均如是,但今天,她想好了,无论如何必须要和慕容玥谈一谈。   前日,不经意听到户部掌厨的小厮偷偷地在背后议论慕容玥,说她最近吃得不多,而且人消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因此无论是作为死党还是作为户部最亲密的战友,她都不希望看到慕容玥如此忘形的工作,折磨自己的身体。   “苏大人,小王爷今日事务繁忙,不便见客,招呼不周,实在过意不去,还是不耽误你的时间,请早回吧。”管事不断重复的那几句话,苏庭安已经熟悉得能背下来了。但今天无论如何催赶,苏廷芳是铁了心要等下去。   “管事你不用多礼,我今日也无事,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忙就不用招呼我,反正饿了,自会寻厨房进膳,累了自会找厢房歇息,别客气,别客气。”苏庭安拿出在户部去搜集证据时的死皮赖脸精神,无视所有人的话,依旧我行我素。   管事也无可奈何,只得把苏庭安的话传给慕容玥。   苏庭安其实也很无聊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来了这么多回,今天也在这里呆了三四个时辰,房间的各种摆设,家具装潢的各种花纹纹路,估计她现在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慕容玥如果真的不肯来见,她可真的没辙。她觉得自己和张乃芳已经够无赖,只是一摊上这个外表看来像个可爱宝宝似的慕容玥却是一筹莫展。   吃过送上来的晚饭后,苏庭安无奈地到庭院走了好几十圈,她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这种极端无聊所带来的精神折磨时,一袭熟悉的紫衣缓缓而来。   当人来到眼前时,苏庭安看着消瘦得不像话的慕容玥,心中也一股难受,虽然之前已听说这家伙近段时间的‘丰功伟绩’,但事实的模样却是比自己想象中惨烈许多。   润泽饱满的瓜子脸已经消瘦得快成锥子脸,灵动的眼睛已经疲惫得深深凹下去,虽然依旧美丽,但却无往昔神采。薄薄的嘴唇已经不再莹润光泽,嘴唇干裂泛白,疲惫虽然带走了她的天傲风姿 ,却让人觉得更加亲近些,消瘦的身影,却是另外一种姿态的美,苏庭安觉得自己的审美观有点恶趣味了。   “你准备修仙?听说双修会快些,但如今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修无力”对于如此的慕容玥,苏庭安实在看不过去。   “庭安你就别再笑话我了,个中因由现下还不能说,待时间一到,我自会交代。”慕容玥对于苏庭安的调笑竟然没有反击,或者,真的是太疲倦了。   “你向我交代做啥,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是汝阳王的宝贝女儿,你也是户部的领头人,有些事我不便过问,只是,无论你做什么,还是要兼顾好身体。身体一旦垮了,一切都是徒劳,也令关心你的人担心难受。你的宏愿更加难以实现。”苏庭安口中的宏愿自是那次慕容玥酒后真言想与弟弟冷夜重修于好那事。   从最近的各种行径推测,慕容玥如此忙碌必然是有缘由的,既然此时不能说,作为朋友,只能从旁劝阻这位做事忘乎所以的不会照顾自己的小王爷慕容玥。   “庭安,多谢你。这一世无论结果如何,我也无憾了。说来也惭愧,几世为人,身边的朋友不多,有的也只是趋炎附势之流。今生,有你们如此真心待我,呵呵,连往常损我也如此真情实意,有朋若此,不枉此生啊。”干瘦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对于庭安,乃芳和莫清的友情,慕容玥非常珍惜,这几人都是性情中人,今后这些人更可能是明岚国的顶梁柱人物。前两世,慕容玥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可以说是没有,因为和苏冷玉的感情瓜葛,这几人对于自己都是很疏离,只是在表明上的敬重,但断然不会想像今天般,大家相处时是如此真心实意,有困难时,互励互勉,义不容辞。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节快到了,准备和妈妈爸爸外出HAPPY,昨晚看了南京杀妻案的照片,吓得傻愣了半天,明天要早起,但我又想渣小说,好纠结....   貌似过渡完了,下章开始认真写小苏和慕容了   ☆、心里有你      “可不是,玥玥小王爷,你可要长命百岁,福泽延年,放眼整个明岚国,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有趣的人儿让我们调谑。闲话我也不多说,今天忙完就拜托我们最最辛勤可敬的户部大人赶紧滚上床闭眼睡去,如若有什么事情我们几个姐妹能帮得上忙的话,甭客气,好好说,最多这工钱我算得实惠些。”苏庭安知道慕容玥这些时日忙得够呛,也想她早点歇息。   “苏庭安你可是快要成婚的人,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边,除了李家公子,估计也没人受得了你。不过,这段日子的确是辛苦你了,以后户部的事还需你多担待些。”户部的事情向来多,还好经过之前的改革整理,建立了新的管理方法,很多事情都可以下放处理。如今实在分身乏术,遇到某些重要问题,唯有依靠庭安帮忙。   大致了解情况后,苏庭安也不想耽搁太久,别过慕容玥正准备踏出厅门,然身后却传来无奈嗟叹的声音:“庭安,剩下的时间不多,黑河国的指婚不日将至,北疆的那位进京的次数也比往时频密,据我所知,她和你娘亲已经联系上,我怕,我真的怕….” 慕容玥声音可能由于最近劳累而显得气不足,在喉咙中哽了一下。   慕容玥舒了口气,才继续说到:“庭安,若是可以,帮我看着玉儿,不要让他与那人有机会独处,还有尽量说服你娘亲,把玉儿的婚事尽量缓一缓,等我,等我这次….或许能扭转…..”随着时间的逼近,慕容玥心里一定底气也没有,黑河国的指婚要如何才能扭转女皇的心意。至于司徒文,上一世也是这个时间,彻底断了自己对玉儿的念想,那种如血肉割离般的痛,仍记忆犹新。   “放心,我定会尽力。”苏庭安自知这件事上,能帮的忙实在有限,既阻止不了两国间的协议,也左右不了弟弟的想法。但娘亲那里还是可以提前商量好,不要太快就把苏冷玉许给那人。   回头间,诺大的厅堂中,只见烛影下女子憔悴的容颜,但眼眸流露着融不去的相思,消瘦孤清的一抹剪影却是如此坚定,仅仅一瞬间,苏庭安深深直觉这情真的女子会是弟弟的良人。   仍记得最初苏冷玉告知上一世的事情时,苏庭安对慕容玥是讨厌至极,花花肠子,自以为是。但自从女皇庆典那时解救李凤书一事后就已逐渐改观,后来更因在户部一起共事,二人朝夕相处,更是惺惺相惜,如今的慕容玥在苏庭安心中已是未来弟弟妻主的不二人选。   “   “如果,如果….”慕容玥话到嘴边几番却难以出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颤声说到:“如果,玉儿真的还是爱着那人,你,你就成全他们吧。我自会隐退,不会再纠缠他了,别看玉儿他一副处事稳妥,沉着冷静的样子,他处理身外事虽然细心,但唯独对自己却是迷糊得很,不懂爱惜,庭安,庭安,你一定要照看好他。”慕容玥之后还嘱咐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才让苏庭安走,明明是累极了的身子,只是一旦涉及心尖那人儿,她便忘乎所以。   苏庭安踏出王府,一路走一路琢磨方才慕容玥的话,虽然不知她最近忙碌的原因,但肯定和自己的弟弟脱不了干系。只是她那些嘱咐的说话,怎么越想越感觉得是在交代后事,呸呸呸,听得心里有点疙瘩,还是赶快回府,和小弟商量商量。   ——————————————————————————————————-   站在三白楼顶层的窗户旁,男儿落寞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那精明灵动的杏眼此时没有焦距地游离,扫过大声吆喝着的小贩和那些喜欢讨价还价的寻常百姓。仿佛觉得只有这喧闹的场面和声音,才能洗涤心中丝丝的痛楚与寂凉。浅黄的锦纱袖儿随风微摆,浅绿的腰带纠缠上玉白的手指,一扭一扭地绕上来,然后放开,然后再缠绕。脸上刻意的倔强让人差点忘记这个年青的身体只有十六岁,清冷如玉,樱唇如虹,散发着可望而不可及的光华。   听下人回报,姐姐昨日又到汝阳王府去,不知有没有见着那人。自那夜别后,经已过去一个多月,慕容玥不曾来府上,也不曾听姐姐提起她的近况。莫非慕容玥想通了,决定放手了?只是这样想想,心中又泛起一股难受的冷意。习惯真是一样可怕的事情,当仍绕在身边时,脑海总是想着如何躲避,如何保护自己。但如今,那无赖的笑声已不再,为何却是觉得四周太过寂静,是一种空冷的静。   自己不是一直就盼望着这样的结局么?多情如她,莫不是已经追随那日游湖偶遇的男子去了吧。还是,又遇上什么新鲜有趣的人儿把她迷住了。什么“玉人犹固在心中”,全是骗话,那人的诺言一句都不能信啊,我怎么忘了这荏,黑河国的皇子不是在等着她吗?那个美貌贤惠的皇子嫁给慕容玥后,最终也是在无休止的后院之争中,把自己迷失。   莫名的气愤,拳头紧握,楼下各种刺耳聒噪的吵闹声此时他一句都听不见,眼中见着的是嘴巴一张一合的默声画面,,而脑海却不停重复着他与慕容玥相处时的情景,没有对话,但慕容玥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不停地在脑中放大放大着。   “   ”绿映,本小姐饿得快要脑袋贴地了,速速上菜,上饭,上甜汤。”苏庭安中午不时会来到三白楼吃午饭,和弟弟聊聊天,特别是天气闷热或口渴时,最爱就是喝甜汤,味道好又能解暑热。她在房间来回地走动,挥动着手中的葵扇,活脱脱一个非典型媒人形象。   “   “玉儿,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再瘦下去活脱脱就是个尖鳃猴子。如今不得不说,你和那个慕容玥极有夫妻相。”自从慕容玥少了来撑饭,家人欢乐的时间果然少了些,连带饭量也差了不少,自己弟弟的消瘦更是明显,每次吃饭时,总是轻偿几口就把饭碗搁下。   “不要拿我和那人相提并论。”一听到姐姐提起慕容玥,苏冷玉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很想询问庭安她的近况,但却耻于开口,抿着嘴,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生生把打听那人消息的欲望给压下去。。   “ 慕容玥最近似是在写卷宗,只要是有时间就把自己关在房中,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她每天的休息时间估计不超过三个时辰,至于所因何事,她只说还未到时机,尚不能言明。”苏庭安简明地说了慕容玥的近况。   “写?。。。。。”苏冷玉漂亮的柳叶眉近期为了慕容玥的事情可是受累不少,看似小小的事情却让人眉头低蹙成团。在二人相处的记忆中,慕容玥以前很爱睡觉,她总说美容觉必须睡好,这样才能由内而外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   还记得与慕容玥一起生活的日子,每逢休沐日,她最爱就是睡个天昏地暗,雷打也不醒。嗜睡臭美的她,如今每天只睡三个时辰,这种疯狂,他从未想过会在慕容玥身上发生。   “你说慕容玥会在写些什么,非要这么赶,还要如此神神秘秘。”苏庭安走到冷玉身边,上身倚在窗台边,想起昨日慕容玥凛然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事情会发生。然后就把临走前慕容玥交待的话转述给苏冷玉听。   黑河国,司徒文,联婚,编写,时限,将一连串信息前前后后链接起来,一个答案渐渐在苏冷玉心中清晰起来,只是这个答案,他不敢相信,一种莫名的激动排山倒海地汹涌而上,难道她真的可以为自己做到如斯地步。   “玉儿,她心里有你,至于那个闷葫芦如若你还没定下心来,那就给她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吧,也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见着弟弟神色一变,苏庭安心下了然,慕容玥还未算完败,她口中那个闷葫芦很自然指的是司徒文。   在苏庭安眼中司徒文是个文武双全的正直女,她与自家弟弟确实很般配,但也就仅此而已,总觉得这两人间像是缺少些什么。不像慕容玥与小弟,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但却能感受到两人间游离着一股火,炽热直抵心扉。而闷葫芦,两人太过相敬如宾,最后感觉果断是很冰。   “ 姐姐,绿映已布好菜,你方才不是闹肚子饿么,先祭一下五脏庙吧。”苏冷玉未免庭安发现自己的异样,不想继续这话题,无视姐姐的一脸探究。   苏庭安也是个识趣之人,慕容玥的话竟然已经带到,苏冷玉心理应该也有计较,其他的就装着不知好了,谁叫男儿家的脸皮比较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渣某某的小说犹如打鸡血,严重失眠,各种困   ☆、又嫁一个      近段日子,邺城的事儿比较多,可热闹。第一件大事就是在这一世取代慕容玥成为新一代探花女的欧阳晴即将迎娶叶大将军的爱子叶子良,婚期定在立秋之后;另外一件就是长驻北疆的郡王之女司徒文被调至京中,任职礼部;黑河国也按照原定的发展在此时凑热闹,一个月后将派太女到访,而此行的目的将是商讨两国联婚之事。   京中各路人士当然可以从不同渠道获取这些信息,然反应也是不一。苏家对于欧阳晴的婚事就如茶余饭后的谈资,听完就过,一点都没放上,当然苏家两姐弟是例外的。姐姐得知这事,心里替慕容玥高兴,那一世,叶子良也是挡着小王爷和弟弟间的一大障碍,如今,还不用她们几个智囊团献计就已自行清除。   而当冷玉听到这消息时,心中一宽,莫名的喜悦感涌上心头,嘴巴一努,这个叶子良,果然也好才色,帝京中凡是有才有貌的女子估计他都会留个心眼,无论那时看上慕容玥还是如今的欧阳晴,无非只为满足自己那虚荣心而已。   那一世的叶子良凭着看似爽朗干脆的性格迷惑了慕容玥,然私下不知做个多少令人不耻之事,虽然一生并无所出,但依然获慕容玥的宠爱,那深藏不露的一面真的令人很是叹服,他这一世竟然选中了欧阳晴,估计是那次簪花宴上看到她的倾慕者不少,就不服输地要和那人一起,以显自己的优秀。   这一世叶子良算是熬出个头来,再也不用当侧夫,正君之位,想必他是极欢喜。只是不知道他和秦子歌斗法,谁输谁赢呢?真是很令人期待啊。他的性格如此好强,想必会很精彩。   想到这里,小苏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红拂被主子这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吓得有点心惊,心想着谁不小心成为惹了自家主子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   -----------------------------------------------------------------------------   上一世,司徒文回京不久就火速与苏家建立良好的关系,并顺利和小苏建立深厚的情意,奠定二人幸福的关系,拉开慕容玥悲剧的序幕。   然而这一回,小郡王司徒文来京中任职并没有入住苏家,女皇赐了个宅子给她,宅子离苏家不远,偶尔司徒文也会上门拜访苏文,切磋棋艺,谈论政事或者吃个饭什么的,先求混个脸熟。   只是当众人聚在一起时,那场面比起慕容玥在时冷清很多。一部分原因是苏家正君沈氏和苏大小姐庭安在这一世都与慕容玥出得不错,且司徒文这人相对沉默些,不会主动说事,因此相互间大家都了解不多,情分有限。   再加上这两人心中的秤砣一早就偏向慕容玥,因此对待司徒文仅仅是以礼相待,更没有制造任何机会让她与小苏独处。导致小苏与曾经是自己妻主的某女子一直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而苏家之主虽然对司徒文很有好感,也早早把她视作自己儿子未来妻主的最佳人选,只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的儿子对这个曾任妻主也没有怎么热情招待,看着二人毫无进展,她也觉得   很无可奈何。   鉴于这一世的各种变化,当初和司徒文经历的那些事情都不复存在,如今的司徒文又不似苏冷玉那样承载着过去的记忆,所以态度上虽然是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但却是透着一种陌生。   在苏冷玉眼中,无论慕容玥的性格和感情处事上作出如何改变,感觉却是仍然如亲人般熟悉,他知道这样对司徒文很不公平,毕竟感情的事是很主观,没有理由可说。如今,自从对慕容玥产生异样的感情后,心中有所牵绊,更加难以去照拂司徒文的感受。   司徒文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感觉苏冷玉对自己并没有其他情愫,也不着急,反正已从苏文那里得知他尚未婚配,也暂无倾慕的的对象,来日方长,空闲多跑几趟苏府,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早晚可抱得美人归。   而在另一边厢,还在闭门忙着搞鼓自己大作的慕容玥听到欧阳晴的婚事,一点别的反应和情绪都没有,继续手中的活,只是后来听到司徒文到京赴任,手中顿了一下,得知她另居府邸,才继续手中的活,她相信庭安会帮忙照看着,当说到一个月后黑河国太女的到访,慕容玥停了下来,眉头低蹙,似是思考了一番,才再度提笔。   -----------------------------------------------------------------------------   “这就是你之前所提的《治国十策》?”庄严雅致的书房中,摆着几卷策子,上面的文字隽秀稳重,皆出自一人之手。书案上明黄的身影,埋头卷册的内容,越看越欣喜,连问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完全沉浸在那精辟独到的策略中,恨不得一下子把这些妙法都实施出来。   “正是微臣所写,因时间仓促,只将精华寄付于上,先让女皇过目,不知能否入陛下你眼呢?”书案侧边站着一消瘦的身影。她回话时的声音温润谦虚,听入耳中如沐春风。虽然脸上挡不住疲意,但仍是打起精神在旁候着,对于她来说,成败在于此时,不能有丝毫差池。   “这治国十策中的内容字字珠玑,对我朝乱状一针见血,如若下边的人能切实按此十策行事,我明岚富强纵横大陆指日可待。”女皇把十策看过一遍后,心中迅速展现出一幅美丽的蓝图,忍不住表示出欢喜的感概。   “女皇陛下治国有方,相信假以时日,我明岚定能成为大陆中的翘楚。”声音依然谦卑温润,没有半点居功自傲。   “玥儿,朕实在好奇,既然你有如此大才,为何一直隐忍,难道你一早就做好打算要和朕谈条件?“女皇不是白痴,自从慕容玥苏醒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位汝阳王府的唯一世女。   几年间,慕容玥不再浑浑噩噩之后整个人机灵沉稳了不少,把户部管理得整整有条,无论是官场还是民间,对她的口碑不错。而且她与朝中各要员和新晋年青官员都有不错的关系,自己的最疼爱儿子无极曽私下多次提过,这个慕容玥不简单。只是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经世之才,幸好此人生于明岚,若在他国,实在堪忧。   “臣不敢,陛下应知玥少时迷迷蒙蒙,对所有事一无所知,庆幸得以苏醒,为能早日熟悉国情民生,通晓经书学典,慕容玥也费了不少时日。然,玥有幸能在混沌之时,像是听到有个声音在通晓玥一些妙计良方,凭着这几年在户部的司职,玥也是近期总结了心得而提出献策,并非蓄意。玥对明岚赤诚之至,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几世为人的经验,慕容心中一直坚持高帽不怕给人戴,好话不怕对人说的原则。   “唉,你这张小口,比朕的小璐子还会说。好,朕就准你。要不,为奖赏你此功,玥儿你看上哪家的男儿,朕为你赐婚如何。”说实话,慕容玥的高帽还是戴得挺舒服,女皇欣然接受,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汝阳王一系并非血亲,因而一直有所忌惮,然,看慕容玥如今的表态,终是放下心来。   陛下既然准了微臣的请求,已经是对玥最大的赏赐,婚姻之事毕竟要在乎两情双悦才能恩爱白首,这个微臣自己努力一下就是,不敢再烦扰陛下。”慕容玥说完,欣喜地谢安,快步赶回家,这个时候,果断要速度补眠啊,如果这时可以顺道抱着自家相公一起补眠的话,估计这人生也就圆满得七七八八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附近中学出了个不雅视频,现在的中学生太掰了。因为明天要去玩鸟,所以,今晚提前上文。   ☆、丁毅威武      不久,迎来黑河国使团到来邺城的日子。那一世,护送黑河国使团的任务是由司徒文负责,而当时的皇子李澈也因这一路的缘故,最先喜欢的人是司徒文,只是后来女皇指婚把他许给慕容玥。   而这一世,因司徒文一早就被女皇陛下调回京中任职,所以护送使团的人不再是司徒文领衔,但却仍然是由北疆那边负责。为确保使团一行安全,此次北疆派出都是主将精英,其中一位年轻将才还是北疆郡王的爱徒,她就是丁秀儿的妹妹丁毅。   丁毅虽然资历尚浅,暂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尉,但她深得北疆郡王司徒安的真传,再加上天生就是一块好料子,无论武功造诣,还是行军布阵都属一流水平。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   从北方到邺城,使团一行并非一路太平。北方天气的恶劣变幻莫测,令道路受阻,必须绕道而行,还有中途偶尔冒出来几支不怕死的土匪队伍。   当然,在北疆精锐队伍面前 ,这些匪人是肯定得不到半点好处。一路上的小磕小碰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这一回比那一世晚了两个月,使者队伍才赶到。   这回迎接使团的仍然是皇位最有力的接班人大皇女慕容铮,只是,多了一个,慕容无极。看来是这个家伙呆在宫里太无聊,所以趁着这机会,走出宫门感受一下安心,舒坦的气息。   在北疆队伍中,一个年轻的身影吸引了这位皇子的注意。马上骑着指挥前进的女子,英姿飒飒,五官虽然称不上美丽,但凑在一起却是很特别,灵动隽秀。   额头饱满,鼻梁笔直,特别是那一对眼睛,不同于慕容玥的明艳灵动,那双眼睛闪着清澈果敢的光华。她没有一般武将的魁梧身材,但却有种威镇寰宇,所向披靡的气势。就一眼,就令到素来心高气傲的五皇子折服,而且这个女孩看着年龄应比无极还要小一两岁。   慕容无极望着骏马上的女子,嘴角上扬,他相信,不出三年,这个女子必然成为北疆,甚至是明岚军中叱咤风云的人物。   长期的军旅生活,令丁毅的皮肤不像邺城的普通女子般白皙,但却是散发着健康诱惑的小麦色,特别是不经意一笑的时候,彷如孩子般纯粹快乐。两旁围观着的小公子不有少眼儿随着丁毅打转,开始留意并暗中打探她的事情。   当然,这时在忙着指挥队伍的丁毅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竟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兴趣和关注。只是总觉得有股冷冷的光不时地盯在自己身后,回望过去,寻不到相交的视线,只是一个绝美的容颜从此深深地刻入自己的脑海中。多年后,两人说起大家第一次相见的场景,丁毅总是被夫郎笑自己眼睛的异能不是用来侦察敌情而是用来偷偷观赏美人的。   ------------------------------------------------------------------------------   作为主人家的明岚国君必定找人迎接好使团后在宫中设宴款待。而女皇陛下此时正为黑河国到访而烦恼,此次使团前来的目的两国早已心照不宣,那就是联婚。虽然已知黑河国这次联婚的是名不见经传的皇子,但毕竟名义上还是皇族,明岚国要挑出来的迎娶的人分位一定不能低。   之前,纵观各方面因素的考虑,无疑,慕容玥是最适合的人选。然而,因着献策之事,许下诺言。慕容玥的婚事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控,因而,只能另寻他人。无奈自家皇室的子女年纪符合的早已结婚生子,总不能让一国的皇子嫁过来做平夫吧。   无计可施之下,唯有盛情款待黑河国使团,让她们吃好,玩好,拿些珍贵的手信,确保让她们宾至如归。而对于两国联姻的事,三言两语地挑拨过去,借说联姻是举国上下的重要大事,必须谨慎处理,隆重对待,相约七天后另安排盛宴宣告此事。   顺利打发走黑河国的使者之后,女皇终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但这事情还是需要解决,沉思过后,女皇命人召慕容玥进宫议事。而慕容玥觉得即使是政治联姻,要双方都达到满意,且能维持好稳定的婚姻关系,绝对不能是纯粹的门当户对,皇皇结合如此简单。双方的情投意合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慕容玥还是建议在条件尚为合符要求的世家子弟中挑选,方式还是要简单的聚会,让他们自由交流发展,当然,是要经黑河国太女认可的身份情况下,挑选结合。这样才不会至于像自己上一世那般,悲剧重演。   在处理黑河国事宜上,任职礼部的司徒文按亲疏关系而言,应是女皇更为心腹的人选。但因司徒文长居北疆,对帝都的状况可能不及慕容玥了解得清楚透彻,且慕容玥任职户部以来的处事作风和办事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再加上自看过那份荐上的惊为天人的《治国十策》,使女皇对这个懂得谦卑进退,处事周详的汝阳王世女大为欣赏。如若不是答应了她那个什么婚姻自主的要求,女皇差点就想赐婚,把自己家的老五嫁给慕容玥,这样才算不辱没这个冰雪聪明,灵巧秀慧的儿子。   在众多儿女中慕容无极是最为聪明的一个,只可惜为男儿身,不能继承明岚皇族大任。放眼朝中俊杰,能够配得上无极且尚未婚娶的女子实在寥寥无几,虽然儿子已是到了婚龄,女皇还是想认真挑一挑,不想糟蹋这个宝贝儿子。   慕容玥最后还是提议游玩赏景秀才艺的相亲模式。选这种模式总归是自己私心,要是死死板板地坐在一堆吟诗作对,殿前献艺,她真的怕自己难受,或者一个不小心做出些什么失仪的事。   女皇也觉并无不妥,准许后,定下日子,然后列下标准命礼部迅速懿下合符相亲资格的女子名单,同时也相应请了些朝中重臣和世家子弟,毕竟只有黑河国皇子一个男儿在场,气氛也太奇怪。   ——————————————————————————————————————————   作为工部尚书的嫡子苏冷玉,理所当然在受邀之列。以往,小苏同志对这些变相的相亲大会很不感冒,能够推掉的就一定不会去,但如皇家宴请,那些不能推过的,就勉为其难去走走过场,能低调就低调。然,这次的邀约,苏冷玉是首次怀着些许的期盼。   在收到邀约函的时候,心情是一种莫名的卓悦。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慕容玥,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听过她的声音,然,脑中却不断地重复着她深情款款凝视自己时的模样。是啊,终于可以见到她了。如果苏冷玉预计到这场相亲大会中会发生的事,他就宁愿自己不曾前去了。   这日天晴云淡,曦和的阳光温柔地映照山路上,可以令游人的心情格外愉快。皇家的马车,载量大,船雕做工高贵奢华中透着庄严沉实,车内的空间比寻常的官家还宽阔好些,相当于一个偏殿般大小,正中间雕的双凤朝阳更是活灵活现,大器所成。   一行人来到别苑,按照一早预订的位置就坐。这次的相亲宴为了让那些年轻人再放开些,女皇没有出席,特意交给大皇女慕容铮和五皇子慕容无极处理。   大皇女和五皇子以及黑河国的太女和皇子列在上席。其余世家子弟相对而坐,分位高且条件较好的世家女座位都是比较靠前,当然,除了慕容玥。女皇也担心一不小心皇子看中了慕容玥,那就真的难办。特意交待慕容铮尽量把慕容玥的存在隐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发文,ヾ(≧O≦)〃嗷~ 求收礼   ☆、相亲有险      在别苑中设宴,没有皇宫里头的繁琐规矩,由大皇女慕容铮向黑河国使团致完欢迎词就可开席,之后的流程直接由礼部的官员去操办。宴会按照先行安排好的顺序由各家子弟展示才艺。如若说簪花宴是男子间媲美的舞台,那么这场宴席则是女子较量的擂台。   女子和男子献艺略有不同,女子的才艺没有男子的广,以即席挥毫为主,写诗绘画,偶然也有几个弹奏琴乐。特别世家女子更是重文轻艺,表演真是泛善可陈,几乎千篇一律的才艺展示,令在场气氛略显沉闷。直至司徒文的出现才令众人眼前一亮。   一身蓝色修身绣竹银丝长袍,手握一把柳叶剑,此器焱银注身,轻而不钝,剑与主人有一种相似的浑然忠冽之气,普一出场就夺去所有人的眼光。包括此次宴会的正主,黑河国皇子李澈。   当日明岚派出护送进京的军队正是这位年轻的小郡王所调教,路途中他也听说过北疆郡王家中只有一位正君的感人事迹,且那小郡王如今年近二十,却依然洁身自好,房中一直都没有收过人,多日的耳濡目染之下,李澈心中对这位小郡王留下不错的印象。如今终于见着了真身,更是被她那清冷孤傲,英姿飒爽的样子给迷了。   一场银花细雨般的剑舞,一气呵成的连绵剑招,翻飞舞动的身影,配上清幽孤高,心无旁骛的神情,自有一番类似仙人之姿的气度,就连苏冷玉心中也不禁暗叹,今天的司徒文格外出众。这番举动也令小苏错觉,难道,司徒文也有意角逐竞争黑河国的皇子,但以他对她的了解,理应不会如此。   其实,事后司徒文也觉得自己冒出来的行径有点犯抽,以如今情形推敲,联姻的人选极有可能是在汝阳王慕容玥和自己中产生,从边疆形势判断,女皇绝不可能赞成自家与黑河国联婚,那么剩下的只有慕容玥,既身份显赫又无亲事所累,且年纪相当,长相品貌和处事能力也是同辈中的翘楚。   因此,在司徒文心中才如此笃定自己绝不会是联姻的人选,才有如此胆大之举。却不料,今天的慕容玥却像乌龟般躲于壳中,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们二人一明一暗,一动一静,两相对比,优者更加彰显,当司徒文醒觉时,却是为时晚矣。   而司徒文此番破格之举,其中主要原因是为了苏冷玉。虽然她不是那种急进之徒,从好感初识到如今情感的认定,已耗去两年多时光,籍着自家与苏文的关系,断断续续地与佳人会面了几次,却总觉毫无进展。   苏冷玉依旧如故,不热不冷,谦谦有礼。近段时间,自己总有一种感觉,真实的他并非如外在所看般对情爱无欲无求,只是他所关注的那个人不似是自己而已,而是另有其人。这种突如其来的感知,令一向从容大度的司徒文莫名地恐慌和心痛。   明明只是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子而已,却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有如此百转千回的牵挂,当她感觉到苏冷玉心中另有人时,那悲切的心痛感,是她从来都未曾有过的。为此,她觉得不能再如此被动,今日虽然不是二人单独相处,但正好有机会可以向他展示自己出色的一面。   是虚荣也好,是执着也好,司徒文想以这次才艺展示为契机,让苏冷玉开始留意到自己,最好能让他渐渐欣赏自己,这样她就有机会重获佳人青睐。挥舞手中剑,尽显心中情,无意花间美,指柔向君心。   而出彩的结果就是,司徒文这次的举动的确引起了苏冷玉的关注,但同时也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李澈更是毫不掩饰地投来赞赏的目光。如此气度,如此风姿,怎教人不贪恋呢。虽然只是一个被指派来联婚,从未受过黑河国皇族重视的无权无势的皇子,但心底里,仍渴望着可以嫁给一个如意妻主,白首皆老。   然而,当细心观察后,李澈的心不禁凉了一截,原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那人的目光竟是偏向下席的一位公子,瞬间有种情敌见面,必须多看几面的冲动,目光也顺着望了过去。   席下那男子果然与其他穿得一身贵气花花绿绿的权贵公子不同,一身素色,但凭容貌来说并无特别出色之处,乍一看感觉还不如自己,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淡然宁静的气度,很容易令人不自觉地被吸引,那种仿佛与世无争的清雅气质与司徒文甚般配。   有见及此,李澈唯有压下心头刚涌起的甜意,眼脸低随,依旧端坐席上,看上去仍是那么乖巧温婉的模样。心里即使不甘,也只能作罢,命运一向都不由自己主宰,就看在场的哪一位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妻主,不奢求可以白首一心人,但求能平顺地渡过余生就算足矣。   ------------------------------------------------------------------------------   才艺表演过后,为自由活动时间,可到别苑各处观赏,也可寻个地方互相倾谈切磋,各显真性情,随心而为。   有几个盼望能娶得尊贵美人归的世家女子,深明主动出击之道,不远不近地围绕着李澈所到之处。或是对着远处风景吟诗作对彰显才华风流之姿,或是借题发挥暗中称赞皇子容貌气度无双,极尽讨好之能。对于别人的盛赞,李澈当然也不会吝啬温和的笑容,只是内心依旧波澜平静。   处在离李澈较近位置的皇族圈子中的司徒文,这回也算是近距离看清这个据说是黑河国的第一美人。果然容貌气度均乃上上之选。最难得的是他的身上也没有皇族子弟的骄奢尊横之气,也没有一般美人身上那股柔弱不堪,刻意矫情之姿。是美,但美得很舒服,令人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此等场合,主角当然就是只有李澈一人,因此,同行而来的男子都极有默契地选择到别处欣赏景色,对于他们来说,这种集体出游的机会也不是太多,正好此时好好领略这湖山景色。因李凤书已是代嫁之身,所以此次宴会并未受邀,苏冷玉也习惯了独处的宁静,因此寻着没有人迹的地方边走边享受这天然美景。   因别苑建在半山之中,所以此处依山而建了不少观景亭,亭下方是碧绿悠悠的湖水,两岸峰峦错落连绵,放目远眺,可见两岸野地上黄花遍开,深处人家炊烟袅袅,别有一番景致,看着心情格外舒畅。山风吹过,有些许凉意,苏冷玉打发红拂去拿披风过来。因这次宴会规定了只可带一名随身,红拂一走,就只剩苏冷玉独自留在亭中。   -------------------------------------------------------------------------------   慕容玥这回参加相亲盛宴,一是纯粹凑人数,二是为了见见苏冷玉。什么才艺表演的,她真心是怕了。上一世爱出风头的作风,虽然吸引不少赞赏的目光,但也因自己的无知,被女皇摆了一道,赐婚黑河国的皇子,彻底绝了自己和苏冷玉一起的可能。因此,自这一世重生,慕容玥就定下了背着乌龟壳过日子的决心。   远离了大皇女那群人,同是一个人看风景的慕容玥边走边寻访苏冷玉的影踪。虽然这里是皇室地块,周围都有侍卫看守,但却是放心不下那家伙。当离远望见在观景亭的苏冷玉,慕容玥的脚瞬间充满能量,以极快的速度向那方移过去。   但是当慕容玥走到离苏冷玉一丈之距时却停下了脚步。这个向来聪明的人儿竟又不知如何才不至于唐突了佳人。上次苏冷玉放下的话她还记得,但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跟前,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明明就是想把他拥在怀中,让彼此忘却前尘旧恨,静静地,舒下心来欣赏这湖光秀色。   可是,她却还没有把握,因为沉痛地失去过而显得更加小心翼翼。狠狠地忍下心中强烈的念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望着那倚在栏杆处的消瘦身影。   突然“唰..”地一声响,只见一个身影将苏冷玉推开,一只白翎羽镖没入那人身体,忽然,不知从何处冲出一黑衣人再向那人补了一掌。黑衣人转而再向苏冷玉准备击出一掌时,护卫已赶至,用刀隔开攻击,迅速把人包围起来。黑衣武功不弱,且有飞镖护身,一时间,几个护卫也拿不下那黑衣人。   随着后援的护卫赶到,黑衣人渐渐吃力,唯有把不停地扔出飞镖,祈求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命之徒,那飞镖发出可是劲道十足,被护卫用刀隔开之后,反弹之力更大,直冲冲地飞向另一方。后头赶到的司徒文,看着飞镖去向,心里大叫不妙。原来不知何时,那个黑河国的皇子也小跑着过来,离自己约十几米的距离,正忧心匆匆地看着自己,却完全没注意,一只飞镖正凌厉地飞向他。   司徒文当即一跃而起,跳至李澈身旁,左手把他拉开,转身右手一挥将镖档下。惊魂未定的李澈一个站不稳,身体直直向地面倒下,司徒文再长袖一卷,稳稳当当地把人圈在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大家的催更,心里其实很HAPPY,这段时间的确懒了,但也是一直有写文,虽然字数真心不多。可能暂时还是一周一更,虽然存文我还有三万字。最近,我应该是写到接近尾声了,到真正完结之时,我可能会瞬间来个大爆发。因为明天要去HK,所以提前一天发文了,顺道预祝一下高考的孩子能爽利过关!   ☆、痛彻心扉      在众侍卫围攻黑衣人之际,一个素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   “慕容玥,慕容玥,慕容玥.......”慌乱的人儿,口中不停念念着,忘记有多久没有呼喊这个人的名字,一直以来都被自己冷冷地尊称作小王爷的女子,此时却已完全占据着脑海。   在黑衣人向自己出掌时,是突然现身的慕容玥挡下了致命一击和那白翎羽毒镖。虽然观景亭有栏杆围着,但却又如何抵得过高手的强劲内力,待苏冷玉再回神时,已不见慕容玥的踪影,只剩下硬生生地被冲破了的一个缺口。   看到一直守护慕容玥的暗卫冲向山下,苏冷玉才猛然醒来,不顾什么男儿家应有的贤淑形象,眼神有点儿涣散地盯着下山的路,恨不得用尽身上所有的气力来加快前进的速度,只可惜越心急越慌乱,前路越难行,几番被乱石绊脚,被石尖儿扎脚,被细沙滑倒在陡峭的山路上。   当苏冷玉跑到观景亭对下的山脚时,整个人已是狼狈不堪,衣裙下摆已污秽破损,发髻也因一路的颠簸而松散。但苏冷玉完全没有理会,提起衣摆冲到河边,他不懂水性,所以只能走到河边的浅滩上焦急地望向河中央。   先到的暗卫并没有在山下发现慕容玥,因此推断慕容玥被打伤后应是跌到河中。后来赶到的侍卫除了一部分人在此搜索,分别分派人到此河的上下游去寻找。   -------------------------------------------------------------------   后来赶到的大皇女慕容铮马上命令加派几批人手寻找慕容玥的下落。只是回报的人都是面露惨色地禀告没有发现汝阳王世女的踪影。   看着一个又一个回来禀告的侍卫,苏冷玉的心情由最初的焦急忧心到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恐惧,一向自诩冷静的男儿已控制不了那心慌痛苦无边的情绪。当他看到一个应是慕容玥暗卫的人湿沥沥地从河中爬上岸,苏冷玉冲过去厉声追问:“你们几个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主子的么?怎么任由她置身于危险之中,你们,你们......。”说到后来冷玉脸色霎时发红霎时发白,身体不断地抖震,深深深地喘着气,已担心害怕得说不下去。   那名侍卫不顾身上已湿透,疲惫不堪,马上跪向苏冷玉回话:“属下护主不力,因方才在观景亭时,见主子似是要寻公子说话,我们几个不敢靠得太近,怕打扰主子与公子相聚,后来刺客要对公子你下手,我们几个若不奋力将他制下,公子性命堪忧,主子曽经多次告诫,公子你的性命比她的要重,如若有一天身犯险境,无论何种情况,势必以公子安危为先,主子之命,属下实在不敢不从。”   慕容玥自十三岁那年苏醒过来后,身体底子一直并不太好,并不适合练武,只能偶尔做一下体操,学一下防卫的简单招式。不会武功这一点和司徒文比较起来是硬伤,因此,她必须培训出最好的护卫,这样才能自保,才能守护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人。因此,身边的暗卫都是她这几年所精心培养的,而且她灌输的命令是在危急之时,必须要以苏冷玉为先,任何人皆不得违抗。   “苏公子,当务之急,我们大家都需冷静下来,想办法把小王爷寻回来才是最紧要的事。你们派快去附近询问一下,把熟悉这里水性的艄公带上来问话。”慕容铮知道此时必须要稳住场面。   刚才那场巨变她确实是惊倒了,但让她想不到的是,一个有着大好前程,屡屡被母皇称赞,还以治国十策换取婚配自由的慕容玥,一个素来不传情事,房中不设小侍的女子,竟然为救一个男子而把生命置之度外。   刚才因黑河国的皇子李澈也受了惊吓,连忙先做好安抚工作。后来待下面的人报清楚慕容玥遇险时,可真真地把这个一向沉稳自若的大皇女吓到,这次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状况,真的不知道怎么向汝阳王府交代,那人可是汝阳王唯一的宝贝女儿啊。   在慕容铮的调度下,不断有侍卫过来回禀最新的搜查情况“禀大皇女殿下,几经打探,河中并未发现小王爷身影,沿岸也没有看见过有人出现,据这里的艄公所说,此次河中有几处暗流,一般出现在申时左右,极有可能小王爷下跌时,恰好出现暗流,把小王爷卷走,属下已派人到河边沿岸打探,此处范围一百里也派船去寻小王爷的身影。”   -------------------------------------------------------------------------------   在等待搜查之时,侍卫把那袭击之人带过来给慕容铮发问。原来方才袭击的黑衣人竟然是个容貌冷峻狠绝的男子,被侍卫押至河边,逼跪在卵石上。   那男子抬起头,眼光阴冷地望向苏冷玉说道,“算你命好,三番四次都有那人救你一命,可怜我大仇难以得报,只是,我死了,也要拉个垫背,毒镖上染的毒是我们的秘药,旁人难以化解,再加上她是中了我一掌再掉下来的,哈哈哈,黄泉路上我也就肯定不寂寞了,她一死,小子,看看下次还有谁救得了你。哈哈哈。。。。”那男子长笑几声后,声音卡然而止,脖子一软,俨然已服毒自杀死去。   听到这个消息,船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脸上是有表情的。慕容铮经过再三考虑,事到如今,还是先将此处的情况先报回给汝阳王府。此时此刻没有消息可能已是最好的消息,尸体一日没有出现,大家还有一线希望。谁也不希望慕容玥有意外,但是一个毫无武功的女子身中毒镖和一记重掌跌落湖中,这样的后果谁也不敢想象。   那个服毒自尽的黑衣人,苏冷玉待看清模样时已认出,是安乐教的流春,女皇寿宴时正是被他们那帮人锁在仓库中差点被烧死,那次是慕容玥不顾安危冲到火场中救了自己,这一次,为自己挡开致命一击的也是她。   上一世流春也曾虏劫过苏冷玉,但那次是在自己和司徒文婚后,那次是有惊无险,慕容玥和自己都平安无事,流春后来也被贺秋感化了。但这次,可能由于慕容玥和自己重生后,大家命盘发展都改变了,所以很多事情的发展也大大不同,这次流春服毒死了,那慕容玥呢,会不会,苏冷玉不愿意再想下去,他怕,真的怕。不断回传令人失望的消息一次又一次摧毁苏冷玉紧绷、脆弱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脚一软,跪倒在湿滑的河岸边。   “玥儿,玥儿,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早就答应你,一早就向你坦白我的心意,我们就不会这样,我们一起的话,暗卫也可好好保护你,不至于只顾着护着我,你看你的护卫多听你的话,她们把我救下了,救下了,但玥儿你呢,玥儿你在哪,是不是上一世你看我躲了你,所以现在特意要吓我一吓,让我也试试那种感觉,让我也尝尝你心中的苦涩,玥儿玥儿,我现在懂了,我真的懂了,我们不要再闹了好嘛,我们不要再互相猜忌好嘛,玥儿我信你,我信你了,我信你会对我一心一意,我信你不会负我,我真的信了,玥儿你出来吧,你出来吧….”喃喃自语的男子忽然整个人状似抽搐地匍匐在河岸上,凄洌地痛哭出声,认识的人中从未有见过如此失态如此伤心的苏公子,大家也都不愿见到这一面。   司徒文看着跪倒在河岸上的泪人,拼命忍住俯身搀扶的冲动,她,终于,心息了,终于知道这个清冷坚毅的男儿心中的人是谁,虽然她不清楚慕容玥和苏冷玉之间关系如何,但是经过此事后,可以确定的是,更加无人可以代替慕容玥在他心中的地位。   慕容玥,一个她从未想过的对手,败也就败了,希望吉人自有天相,无论如何,一个懂得舍身而救爱人的对手,是值得尊敬。他们应该是被受祝福的一对。司徒文也不想看着自己曾经爱过的男子伤心,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放假了,所以,更文可以勤奋一些些咩。为厦门纵火案无辜的生命祈祷!这样的人祸不要再发生了!   ☆、虚惊一场      距离那事已过去一个多月,汝阳王府中一片惨淡,正君不知已经哭死过多少遍。虽然一直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传回,但也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放弃搜救,尚未找到慕容玥的尸体仍然给她们带来一丝希望。翰林院正五品学士文远之夫,慕容玥的义兄慕容笙怕王正君伤心过度身子损耗,为方便照顾,暂时住入王府陪伴左右。   因这次意外的发生,明岚国与黑河国的婚事延后,但联婚的对象已经选定,北疆的小郡王将在入冬前迎娶黑河国皇子李澈,这是双方最后比较满意的联姻结果。   人选是由黑河国所提出的,情由一部分是因为那日的司徒文出色的才艺展示征服了使团的眼球,并且在打斗时相救了李澈。 但更重要原因是,黑河国的太女看中了司徒文的身份,北疆一脉,虽然是皇族的旁系亲属,但深受皇室信任,而且小郡王文武双全,威望素著,兼手握兵马大权,一旦联姻成功,将是协助承继大统的坚强后盾。   女皇向来处事雷厉风行,只是这次联婚过程太多意外发生,以致迟迟未有定夺。因此当获悉黑河国提出的联婚对象为司徒文时,即使是手握兵权的北疆族人,但女皇对司徒拔一家仍然是相当信任。量那区区一个黑河国小皇子在北疆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有自己的皇弟照看着,如此一来反而可以更放心。   只是司徒文是自己看着她长大的,当年皇弟远嫁北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亏欠,因此在婚姻上,她不想勉强皇弟唯一的孩儿。然,当女皇告之黑河国的联婚意向后,出乎意料地,司徒文没有半丝推搪就应下来。既然应下来了,女皇也省得去追究个中的原因,随即拟好旨意把两国的联婚定下来。   对于慕容玥的失踪,女皇也是万分焦急,毕竟是因为这意外是在筹办联婚之事的时候所发生。先勿论慕容玥的世女身份,仅仅是那份能撰写出治国十策的才情,失掉这人,就已经是明岚国,是她们慕容一族的巨大损失。   本想着一旦自己百年归老之后,在外有司徒一族镇守边疆,在内有慕容玥出谋划策,明岚国也能继续兴盛稳定,甚至可以超越自己如今的统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慕容玥竟然为了救苏家小子遇上如此不测,一个多月没有消息,怕是之后再来有消息的话,也只能是坏消息。   -----------------------------------------------------------------------------   虽已接近夏日,但雅致的檀木房中,却是渗着萧然的寒气,这股寒气的来源非来自房中任一样摆设,而是房中那位早已失魂落魄的伤感之人。   此时的苏冷玉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头歪倒在被褥之中,手中紧紧的抓着慕容玥送给自己的暖玉,泪水顺着脸庞蜿蜒地没入棉被中。已经不知哭了多少遍,只知道一想起那人,泪水是止也止不住越过眼睑地往下滴。家人送过来的饭菜总是静悄悄地被他置在一边,他的心已经痛得连饿感也没有。几日前那种锥心之痛,那种生离死别的恐惧,他不想再经历多一次。   三日前夜里,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派出去的探子在距邺城以南五十里城郊的河边发现一女尸,要王府派人去辨认,苏家得知这消息本想瞒着苏冷玉私下派人去查证。谁知绿映一不小心说漏嘴,苏冷玉得知此事,拦也拦不住,拖着孱弱的身躯连夜赶去城郊。   一路上马车飞驰的颠簸,感觉似是要把骨头给拆散,胃里难受地翻滚着,多日未有好好进食,呕吐已无物,不时地呕出黄水,但苏冷玉心中焦急,却是宁愿马车可以再跑得快些,身体上的辛苦还能承受,比起这些日子来心里受的折磨,实在是微不足道。   当一行人去到时,汝阳王爷和府中管事已经在,王爷怕王君受不了这事,瞒着他独自前来。尸体被抬到州衙的二堂中,因身份未明,州衙的人也不敢怠慢,把尸体放置在锦褥上。   寻到的尸体因已浸泡了些时日,衣衫破损不齐,尸体也发涨变形,除了只能肯定是个年轻的女性尸体外,其他都作不了准。汝阳王爷看着这尸体一个多时辰,却也无法分辨出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纵横政坛三十多年的风云人物,此时却是悲伤无助地看着眼前已腐臭变形的尸体,而这个尸体极有可能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苏冷玉一步一步地走近那尸体,脚中仿佛是灌着铅水般,步履千斤心难平。慕容玥的死,上一世也曾经历,心里也会有感觉,是一种伤感,但只是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去世了,所带来的惆怅感而已。但此刻,心里却是疯狂地呐喊着,祈求眼前这个年轻的尸体不要是那人的。   高度身形,残存了的变形的五官,或多或少和那人有着些许的相似。这第一眼,仿佛把苏冷玉打进了无间地狱般,瞬间只想到要不和那人一起走吧,了却此生,自己的煎熬或许可以少受些。慕容楠看到苏冷玉顿然消沉的神情,不禁也心中黯然,难道,汝阳王府的唯一血脉竟真的保不住。   苏冷玉走到尸体旁,缓缓地伸出右手,当要碰到躺在锦褥上的尸体时,手却突然停下,在半空中不停地颤抖着。他不是因为尸体浮肿得太恐怖而不敢下手,也不是因为尸体变形得太厉害无法判断而无法下手,反而是因为他太了解,太清楚,他知道手一但放下,就可以马上判断出这人究竟是或者不是。   第一世,苏冷玉和慕容玥同床共枕十多载,他曾爱她,怨她入骨髓,她的性情,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一切,苏冷玉是无比的熟悉。正因此,他知道,所以他害怕,他怕此时此刻,手下方躺着的人真的是她.......   一同而来的绿映首次看到浸泡的尸体,即使平时大胆硬朗,还是忍受不住尸体形容的恐怖和恶臭无比的气味,跑出堂外呕吐。   须臾,苏冷玉还是把手按上肿胀瘀黑的尸体,指尖在锁骨处探索按捏,几番来回,苏冷玉终于松了一口气,向王爷慕容楠露出一个宽心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示意这个尸体并非慕容玥。   虽然,慕容楠不知眼前这个小公子为何比自己更清楚女儿,也不知他是凭什么去判断这个尸体并非慕容玥,但她心中却是毫无理由地相信这位小公子,这个尸体不是慕容玥。   是的,这个尸体绝对不是慕容玥,苏冷玉可以非常肯定。慕容玥右边的锁骨有块突出的地方,平时从外表是看不出,但细心按捏就能找到,这就是他判断的依据。   那一世,当他们还很相爱的时候,慕容玥曾经说过:“玉儿,我只想能够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轮回之时,我要阎王把我锁骨这个地方给留住,好让你生生世世都能认出我来。”虽然这只是当时慕容玥情浓时的一句戏言,但苏冷玉还是把慕容玥身体上这个特征刻进脑海里。   确定了尸体不是慕容玥的,苏冷玉劲儿一松,整个人就要瘫倒在地上,幸得从堂外呕吐回来的绿映及时扶住,只是伤神过度的人儿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   “玥儿,为何你的暖玉已经不暖了,明明是快到炎夏,为何我拿着这么久,我的身体还是冷得在发抖,你说过我冷的时候你会紧握着我的手,这样就不会冷了,你看,过了两世我还记得,而你呢,却一次又一次地离我而去,你这个骗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苏冷玉除了喃喃自语,除了回忆着曾和慕容玥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不知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自那日辨认尸体回来后,他更希望能够走出去,和那些人一起寻找慕容玥的下落,但是未婚男子是不能随意走动,即使家里人如何宠他,有些事情还是由不得他。一个月的时光,把人折腾得只剩下瘦削的一圈,灵动的杏眼也变得淡然无光。   回想起一个月前他陪娘亲去汝阳王府探问慕容玥下落时,王爷当时所说的一席话更使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那日的慕容楠仿佛似一下子老了十岁,唯一的女儿突遭不测,她也是有怨过,但又有何用,眼前这个少年是女儿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女儿如此珍之重之,自己又怎能去为了心中的悲痛而责骂他。   “我只知道玥儿心里头一直都有一个人,为了那个人,在我提出要她成亲时,不惜和我大闹一场,这么多年,我从来未见过她如此决绝地我和这个娘亲对峙。本来这次黑河国联婚的事,按理应该是轮到玥儿的份,但这个孩子好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在此前的大半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分昼夜的奋笔疾书,那时我和她爹爹怎么劝也不肯停下来,她每次只是说时间无多,请我们体谅她。当她完成《治国十策》之时,我才知道她是拿着那份厚厚的国策去换娶婚姻的自由,就是为了不被挑中去与黑河国联婚。”   说到此时,慕容楠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眼前这个面容清秀但却不算绝美的憔悴男子,摆了摆头:“我们似是这般不通情达理之人吗?如若我们早知你们两个小儿情投意合,论身份,尚书家的公子和我们玥儿也是般配的。为何她却藏着掩着,做这么多作践自己的事情。若是早知有今日,当初我怎么也逼出她意中人是谁,让你们一早完婚,也不会发生如此多事端。我这苦命的儿,你为何如此倔强,如此死心眼。”慕容楠脸上硬朗的线条已扭成悲伤的折痕。一声声似是对苏冷玉的控诉,更是对女儿执着的无奈。   那天,苏冷玉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只知道听完慕容楠的一席话后,他的心情是跌到更低的谷底。这时,他才明白到那几个月来慕容玥的突然隐居不露行踪是所谓何事,一直自己都以过往之事去怀疑她,去厌恶她,恶意去扭曲她的行为,但当真相大白之事,自己却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反差。   苏冷玉当然明白为何慕容玥没有向慕容楠道明一切,她不想让王府的势力逼自己就范,慕容玥希望用她的能力,她的行动去令固执的自己明白到她的诚意,她一直为自己默默付出,而她一直也在默默等待,可惜,可惜的是,当自己真正明白到所有真相愿意放开心扉去相信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斯人已矣。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时差点睡了,今天累,然后很想把文写好,但却发现自己的文字功底真的弱爆,越写越不搭搭,各位将就看看吧,还是很谢谢大家一路支持,被我坑了这么久。慕容玥是女主,没那么容易死的,所以,请大家耐心看下去╭(╯3╰)╮父亲节快到了,祝天下老爸健康开心!   ☆、冷玉寻妻   房门轻叩了几声,被人推开,一个素紫身影走了进来。“玉哥儿,庭安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进食,我怕你身子受不了,叫人炖了些燕菜,你就吃一点,就算哭也要有力气才行。”不用经过允许,就能大大咧咧地走进苏冷玉闺房的人,除了李凤书还会有谁。   苏庭安见着弟弟日渐消瘦,精神每况愈下,再这样继续下去,真的怕人会熬不住,遂以爹爹的名义派人邀了李凤书过府帮忙劝说苏冷玉。因为还未正式入门,李凤书来苏府的话,还是要走走形式过场。   见到来人是李凤书,苏冷玉才勉强有了些反应,用力撑着身体靠着床边坐起来。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强打精神地说:“凤书你来了,燕菜你先搁桌上吧,我还不饿,呆会儿再吃吧。”他实在不忍拂了闺蜜的好意,奈何如今的自己实在没有半点心思吃食。   “你认为我会像你姐那般笨,老老实实地听你的话吗?来张嘴,吃不吃可由不得你。”李凤书知道只要把食物搁置下,自己一走,苏冷玉定然会当没了回事,继续窝在床上。他才不理这些,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这个好兄弟,乖乖地吃上东西。   一匙又一匙的燕菜径直地递到嘴旁,虚弱的苏冷玉已经没有闪躲的力气,唯有张口勉强咽下去,上好的燕菜如今在他口中,味如嚼蜡。   “看在你听话地吃下去的份上,我就讲上几句,你给我认真听着。”李凤书不是一个会说大道理的人,但是女尊国的男人就如同现代的女子般,有颗敏感的心,他知道此时的苏冷玉需要的不是言语上的安慰,更不是无微不至的照料,他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发泄和寄托,正如一条紧绷的弓弦,释放不当,很容易就会断裂。   从小到大,因家里宠得紧,李凤书做事很随性,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恃宠生娇的公子哥儿,但因身份的缘故,真心的朋友却不多。只是,一旦他认准了,必定真心相待,譬如苏冷玉,正如苏庭安。   “别人怎么说我不知晓,反正我觉得慕容玥一定没有死。你想想,她这么爱你,一定不甘心如此死去,怎么也会强撑着一口气活下去。还有,你不是说过,你几次重生都会遇着她,你看看,你重生了没有,没有吧,那她一定没有死是不是。”李凤书语气虽然有些骄横,但他知道,这时自己这样的态度才能刺激到苏冷玉,才能让他信服,重燃生存的意志。   果然,前半段话的时候,苏冷玉也只是面无表情,但后半段说到重生时,苏冷玉低垂的眼睛突然睁开,似是醒悟,似是喜悦地望向摇着脑袋在分析情况的李凤书,完全想象不到方才还黯然无光的眼睛竟会有如此光华。   是了,虽然当时凶险的情况都证明慕容玥获救的希望渺茫,但他和慕容玥的缘分一直是千丝万缕的关联,连续两世的重生再遇,令苏冷玉在这一刻认同了李凤书的话。既然自己如今还活着,慕容玥必然还存在这个世上。   “对对对,她一定还活着。”瞬间,憔悴消削的容颜不经意现出一丝欢欣,苏冷玉激动地紧握着李凤书的双手。“凤书,谢谢你,我肯定,玥儿一定还活着,你说得对,她一定还活着的,是了,她还没有死,我要去找她,或者我可以感应到她在哪里。”   苏冷玉兴奋得一下子跳下床,鞋子都没有穿,正准备往外跑,但却忘记了自己身体这段日子已经被损耗得七七八八,哪里还有跑动的力气。一下子没有站稳,差点倒在地上,幸好李凤书及时把人给扶住。   “你看你,这个样子还说去找人,只怕人还没找到了,自己就晕倒在路上。要找人也要养好身体,有气有力才行。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可是个未出阁的公子,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你可做不来,无论你家人多么想帮助你,但要知道,我们只是男儿之身,人言可畏啊。”李凤书把苏冷玉搀扶到饭桌,把之前命下人煮好的玉米肉碎粥递过去。   苏冷玉此时也不理得还有没有食欲,张开口,一勺接一勺地把粥送进肚子里。就未进食,此时胃口实在乏乏,,但心中只道要多吃些才能有力气去寻回那人。   但是即使自己有力气了,但却又如何才能出门寻人呢?如何才能不受阻止地去找玥儿呢?在拼命咽粥的时候,苏冷玉的脑袋可没有一丝空闲过。   突然,苏冷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神情肃然地抬头看着那紫衣少年,“凤书,帮忙叫我爹娘来,我有话要说。”然后继续埋首在饭桌上 。吃好了,待会儿,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此刻他的心却是从所未有的踏实。一个果敢的念头越来越坚定地在心中扎根。   ——————-------------------------------------------------------------   次日,苏文带上庭安和冷玉到汝阳王府拜访。几日不见,汝阳王比之前更加憔悴,随着时日的推移,慕容玥能够存活的可能就越低,如今各方仍好无音讯。就算在朝堂叱咤风云,经历过各种惊涛骇浪的铁面王爷,但如今,只是作为一位母亲身份的她,却日夜受着痛失爱女的煎熬,还要强作精神,照顾安慰玥儿的爹爹,料理王府,继续张罗追寻女儿下落的事宜。   “不知苏大人造访有何事情?”说实在,慕容楠真的不怎么想看到苏家的人,毕竟女儿是因这个小苏公子之故而遭此意外,即使心里不能怨恨,但也很难强颜欢笑。   “王爷,苏家自知亏欠你们王府良多,但因有一不情之请,忘能得王爷你恩准,所以特来拜会。”苏文抬头看了看慕容楠,见她点点头示意自己说下去,再望向儿子冷玉,见他神情坚定如故地对自己点点头。   苏文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继续说到:“此次,小王爷意外之事,我家众人深感难过,特别是我儿冷玉,与慕容小王爷事前早已情投意合,即将谈婚论嫁,只是突遭意外,事情未能及时向王爷表明,被迫搁置下来。但此时,小王爷仍未找到,婚事不知将拖到何时,我想不如就我们两个作为长辈的先把此事给定下来,一是了却后生的心愿,二是可顺道冲冲喜,或者有了喜讯儿,很快就可以把小王爷给寻回来。”苏文尽量平复情绪,缓和语气,此事毕竟涉及儿子终身,一旦谈成了,苏冷玉的下半生就此而定,或喜或悲,再也回不了头。   “这… ”苏文这个请求对于汝阳王府来说是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如果女儿生,固然是欣喜这门婚事,但若是真的遭遇不测,只能是冥婚。在明岚国的风俗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婚配后才算一生平顺完整,才有足够的福气投胎转世,若是如此,这也算为女儿了却最后一桩事,只是必然苦了孤独无依地存于世上的夫郎。   “这的确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只是,太委屈令公子了。”的确,如若女儿真的遇上不测,那么苏冷玉就只能一世守着慕容玥的灵位不得再嫁了,因为他所嫁的不是寻常人家,天潢贵胄,岂容二心。大好韶华,只能就此葬送。   慕容楠此时又再认真地看了看苏冷玉,这个建议断然不会是苏文主动提出,谁家娘亲舍得如此断送孩儿。想不到这个小公子看似瘦弱淳朴,竟然有如此风骨,可以为自己女儿做到如斯地步。   如今慕容楠也开始明白到女儿为何待这个小苏公子如此重情,可置生死于度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有着同样的心意。   对上慕容楠探究的眼神,苏冷玉毫不迟疑地迈出一小步向前,跪下叩首,神色凛然地说道:“ 求王爷成全,冷玉自知身份可能配不上小王爷,但冷玉对玥儿之情此生不变,当日盟誓永不忘,无论是生是死,冷玉自当是慕容家的人,永不言悔,求王爷成全,冷玉定当感激不尽。”话音刚落,咯咯咯,苏冷玉向慕容楠连扣了三个响头。   看到如此的毅然坚定的苏冷玉,慕容楠也动容了,心里不由得赞赏着女儿的眼光,此事也就顺理成章地定下来,接下来的礼仪之事就交给正君去处理吧,有些事情折腾一下他,让他不要老是哭死在房中也是件好事。   汝阳王府的办事效率也是非常高,事情确定下来,就以皇族迎娶正君之礼的规格去操办,纳彩,问名,纳吉,纳征都由汝阳王正君一手筹划,虽然比不上当年慕容玥亲自下聘时的各种新意,花样百出,但各项礼节喜品还是做到样样俱到。   当浩浩荡荡十几里的聘礼队伍走过大街时,吸引了各种艳羡的眼光,这样的聘礼规格比起皇子皇女来说也不过如是。有些看不过眼的小人看着满是妒忌,出口诋毁苏家是趁世女失踪的时机拉拢王府得好处,不然凭着并不算显赫的家世,样子和才华又不曾听过如何出众的苏家公子,有何资格可以当上汝阳王小王爷的正君。   当喧闹而至,一切尘埃落定时,苏冷玉守着满房的红艳艳嫁妆,心里是满满地安稳,终于定下来了,经历了几世的分分合合,几世的重重波折,无论慕容玥如今是生是死,他们都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   这日,一早梳洗妥当,收拾好行装的苏冷玉向家人请辞,带上红拂绿映就出门了。这事情是在那日去汝阳王府求冲喜之前就商议好的。   苏冷玉执意要出外寻找慕容玥,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先把身份给定下来,这样才能有未婚夫郎的资格去寻人。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劝服爹娘让自己下嫁生死未卜的慕容玥。今天,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外寻找那人,再也不用在房里天天等着,日日担惊受怕却仍然杳无音信。   为了方便出行,苏冷玉特意换了套女子衣裳,虽然身形消瘦了些,但还好个子不矮,再把容妆略略修饰了一番,乍一看也还像个精明冷清的女商家模样,毕竟做了这么多年三白楼的老板,架势上还是十足的。几人雇了一台马车,先往慕容玥那日出事的河岸去。   约过了三个时辰,一行人就来到那天慕容玥坠河附近的一个村落,三人投了客栈。苏冷玉马上命红拂去把这里所有的艄公都安排请过来。   虽然此事之前无论是女皇还是汝阳王那边定然也对这些人盘问过,但苏冷玉还是希望能亲自了解情况,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公子,这个已经是第三十八个艄公了,你已经连续盘问了三天,要不要休息一下。”别人盘问可能就是几句话了解一下大致情况,但自家公子不是,他还要问天气或者季节对这河水有没有影响。   而且,还要问艄公平时经过这段水路时的状况,还有没有听说过曾经有人不慎掉下河后会在哪里找回或出现过,很多很细致的问题,问得很详尽,为了节省时间,如今公子每天辰时未到就起来,亥时过后才就寝,只有早上盘问前和夜晚盘问结束才会进食,见着也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怎么说呢,发生了点事,让我必须来码字发泄一下,哈哈,希望不会又坑了各位,这两章就是说苏冷玉出来找老婆了,嗯,大家多多支持。然后,嗷嗷嗷嗷嗷~~~~~·心情跌宕起伏,各种HOLD不住的某包继续码结局去   ☆、船至乌苏      苏冷玉伸手按压了几下腰部,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有足够的精力去进行盘查的事情,每天都强迫自己去进食,而后的时间就是在桌案上询问然后记录,一坐几乎就是一整天,腰椎肯定是很难受。   忙乎到晚上,即使是很劳累,但脑海中却是回想着早上探知的信息进行不同的猜想,同时心中又很着急,很期待第二天询问的艄公是否能有新线索,如此重重复复,整个人都憔悴得厉害。   “红拂,去请下一位艄公进来吧。”辛苦了几天,同样的问题重复地查问,那些艄公的回答也是大同小异,那时苏冷玉心中不免有些气馁。   只是后来,从其中一个艄公那儿得到过消息,曾听闻过有人坠入河里后便失踪了,如同慕容玥的情况一般,,无论下坠的时间气候位置都是类同,并且听说最终那人原来是漂到下游的一个地方得救了。   可惜也仅仅是听说而已,具体很多事情那艄公都不是太清楚,但是肯定的一样是确有其事。当苏冷玉听完后,心中的希望瞬间重燃,他觉得这么多天发散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慕容玥的下落,甚至尸体也没有浮上来过,极有可能她可能漂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被人救起来,只是一时联系不上而已。因为一般情况来说,但凡在河中淹死,尸体过些时日自会浮出来。   “你说你曾经载过的人也是在那位置坠下河中的?”苏冷玉像以往般查问这位刚唤进来的艄公时,当听到那人的回答,小苏的心情激动得说话的声音都抖震起来。但还是尽力稳住自己,继续发问:“那然后怎样,可有把人救回。”   “那天坠河的是个男子,他家的小孩在船上到处跑,忽然不知怎么的跌倒,要不是那男子及时扑过去挡了小孩一下,掉下去的肯定就是那孩子了。人一下去,我和另外一个姐妹就打算跳湖救人,谁知道探下去却什么都没有,想着可能被暗流给卷走了。我们也急,连忙分散下去到附近的上下游去寻人,可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本想着那男子估计没了,但两个月后,却传回消息那男子已经回家了。这事可真是蹊跷的很,所以我还特地前去探问,那男子竟然是被暗流冲至我们明岚国边境下的一个叫乌苏的小镇。被人救下后,因路途也有些遥远,所以过了一个多月才寻回家。只是实在弄不懂那个暗流是如何刹那把人冲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说着说着那艄公还挠了挠发髻,这件事估计是她这生所遇到过的最蹊跷的一件事,怎么都想不通。   “乌苏镇?艄公可曾去过?”苏冷玉的眼睛越放越亮堂,心中恨不得一下能去到那地方探个明白。   “那地方有去过,朝西向一直走,到明岚边境,走陆路估计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水路估计大半个月就可以到了。”说着,就用手比划了一下路线。   “那如果我想明天就出发去乌苏,你可否载我们去,船资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苏冷玉心里恨不得马上就出发,但毕竟路途遥远,很多物品要先准备好才能上路,才询问能否明天出发。   “可是可以,但能否过几天再出行,因小的刚跑完一趟祁连国,一去就是两个多月,昨天才回,家中的夫郎十分牵挂,小的实在难做啊。”谁有钱不想赚啊,特别跑长水路的,赚的才多,但却怕家中那位有意见,不敢贸然应下。   “因我有急事,想要马上出发,如果你家夫郎不介意,也可以把他带上船来,这样你们就可以不用熬相思之苦,你顺道多叫几名艄公,这样人手多替换,路程也可以加快。”怪不得之前的几路人都探不出任何消息,原来是唯一的知情人士一直在外。   虽然此时还尚不能确定慕容玥会在那艄公所说乌苏那个地方,但是事情总归算是有些进展,苏冷玉的眉头慢慢松开些,没有前几天那般紧蹙。   “得得得,谢老板照顾,那小的马上安排,找艘好船,多叫几个好的帮手,保准半个月能去到乌苏。”艄公一听苏冷玉的建议马上笑逐颜开,能把夫郎带上,好歹不用再受离别之苦,虽然船上的日子折腾,但总归吃穿都比家里的要好。   苏冷玉命红拂给了十两银子那位艄公去打点,又吩咐绿映连忙收拾好行礼准备明天出发,自己也写了封信派人送去给庭安,把艄公的事情告知,因情况暂不明朗,先让庭安不要把事情告诉汝阳王一家,毕竟人还未找到,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更徒增伤感。   都安顿妥当,苏冷玉好好地吃上一顿饭,然后早早去睡,他知道,明天开始将要开始新的旅途,新的征程,无论如何,只有照顾好自己,才能顺顺当当地去寻找慕容玥。   ------------------------------------------------------------------------------   长途在船上的日子和以往泛舟游湖的惬意相差甚远,在船上的日子几乎有一半时候苏冷玉都在呕吐昏阙中度过,虽然艄公在船上备好了晕船的药品,但是见效甚微。红拂和绿映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只是还是强打精神去照顾自家公子。遇上风平浪静的日子,众人都抓紧时间休息,好好调理一番。   “老板,绕过了这座苏玛山,再走一个时辰左右,我们就可以到乌苏镇的渡头。”在船上多日,艄公虽然早已发现苏冷玉的男儿身份,但是客人有心掩饰,自己就继续扮作不知好了。幸好这次把夫郎带来了,平时叫他多些照顾一下船上这三个男子,毕竟都是些公子哥儿,出门在外多有不便。   “有劳艄公的一路尽心航行,如若方便的话,可否帮忙找当地的熟人打点一下,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日子。如果你不急着返回的话,你夫郎和姐妹们也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一起返程,工钱按日计算,断然不会亏待你们的。”除了上一世嫁去北疆,这也算是苏冷玉今世第一次出远门,这次还要是单独出行。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为了寻那人,他觉得无论前路有多么艰辛险阻都有勇气和胆量去面对。   “多谢老板,这个小的定会安排妥当,不是小人夸口,我们村,就数小的算是这乌苏镇的常客,在这里也混得出名儿。蒙老板信任,小的一定会尽心办事的。”本来想着是空船回去的,想不到这位公子非常豪爽,不但返程也雇了自己,还按日算工钱,实在是份美差,估计这回赚的钱足够自己好好歇上一些时日,和夫郎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了。   一行人终于到达乌苏,因是边界的缘故,除了明岚国的人以外还有别国的一些商旅和百姓,房子街道的设计和往来人群的打扮都和邺城大不相同。   红拂和绿映也是看得稀奇,特别是这里的男子都穿得很大胆,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而且布料颜色很艳丽,看起来感觉很明快。然而最是奇怪的是,当苏冷玉走过大街的时候,不时会惹来旁人探究的眼神,但多数人看得他的时候,神情都是敬重的。   来到艄公提前租好的大宅,开门的是刚雇回来打点房舍的管家,名叫陈礼。当陈礼看见苏冷玉时,也是一脸诧异,但毕竟是处事多年的老人,很快就恢复过来。只是这个微妙的变化苏冷玉一早就看在眼里。等把行李放好,房间收拾完毕,苏冷玉就命红拂把陈礼给唤来。   陈礼进来时看见苏冷玉时脸上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异样,然后谨慎地行了个礼,面上虽然无恙,心中也是疑团满满。   “陈管事,既然阿二寻得你来,自是信得过之人,我说话也不喜转弯抹角,你有话直说便是,今天,是我首回踏入你们乌苏,但旁人仿似与我曾经相识那般,不知陈管事能否为我解惑呢?”阿二是艄公的名字,根据一路来时众人的神情和陈礼的表现,苏冷玉心中疑问重重。   听见新主人有如此一问,陈礼心中反而廓然开朗,马上想通了个中的缘由。“实不瞒主子,众人与此反应是与主子的容貌有关,皆因主子与本地一著名私塾先生容貌甚似,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人。”本来陈礼还以为是那位先生乔装成女子前来,如今看来也只是纯粹的样貌相似而已。   “哦,竟有此事,不知可否告知一二。竟然有和我容貌如此相似之人,实在是好奇得很。”听了陈礼之说,不知为何,苏冷玉脑中马上回想起那天,为了撮合张乃芳和孟梓清而去游湖,曾经也出现过一位公子与自己容貌十分相似,难不成会是他。   “这位私塾先生名叫唐绾,说来是个值得敬重之人,却也是个可怜之人。这家私塾是他妻主梁缮和他共同创办,他妻主是我们乌苏名气颇盛的才女,很多富家子弟慕名而来求学。她们本着有教无类的宗旨,从不以贫富为标准来挑选学生。平时穷人家的小孩都上不起学,她们家善,允许那些小孩子旁听而不收分文。只可惜啊。。。”   陈礼感叹了一下接着说:“四年前,梁缮考科举进了功名,可惜尚未来得及庆贺却在游湖中不慎失足溺水而亡。经历丧妻之痛后,唐绾继续秉承妻主遗愿,教书育人,虽然名气不如妻主,私塾不如以往般兴盛,但是因教学严明认真,也育出不少新一代乌苏小才女,所以当地的百姓都很佩服唐先生,对他都很是敬重。”   “哦,那你可知这位唐绾先生可曾去过明岚京都邺城呢.”苏冷玉听到这里不禁对这位唐绾先生肃然起敬,确实,要忍受丧妻之痛,且继续身体力行地去办学育人,实在是很令人佩服。   此时,苏冷玉心目中唐先生的模样,与那天游湖所见的白衣男子,渐渐地,重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和频道刚结束高考的孩纸们聊天,所以晚了些时间更文,也有点不在状态,各位亲爱的,请包涵一下。估计下章就能重逢。   ☆、刻骨之音      陈礼回话时是低着头,因此并没有发现苏冷玉神情的异样,只是心中猜想,新主人和唐绾先生相貌如此相似,不知是否有其他渊源。   “据闻唐先生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离开乌苏去往京都邺城,且定会在忌日那天到那去拜祭亡妻。年年如此,风雨不改,唉.......真的可惜了这对玉人啊。”   “虽然唐先生和梁才女当年是相约考取功名后才成亲,但是梁缮过身后,唐先生依然信守承诺,坚持进梁家为其守节一生。这件事在乌苏镇也引起很大的轰动。毕竟乌苏村地处偏远,不同于京都,民风开放,改嫁再嫁的行为都是很普遍,像唐先生如此情深不寿的人,确实少见。”陈礼的话语中很明显地流露出赞叹和惋惜之意。   “是啊,如此男儿,确实令人折服,陈管事,若得空时,帮我代为引见一下这位唐先生,我邺城那儿也有个私塾,也想向唐先生指教一二。”不知为何,苏冷玉突然很想去会一会这个极可能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儿。   “这事不难,我和唐先生家中管事也素有交情,等主子打点好入迁的事情,我把拜帖给送过去府上即可。”陈礼其实也想亲眼看看,两个模样如此相似的二人见面会是何种情景。   苏冷玉并没有忘记此次行程的初衷,继续问陈礼:“陈管事,我从邺城远渡而来,确实是身负重任,目的是为寻人。沿途可见你们乌苏镇的运输主要还是靠河运。想必每天到访的外来人也不少,不知最近村里可曾出现过一位身受重伤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极有可能曾在渡头出现过。”苏冷玉看这个陈礼是个踏实能干之人,自己心中急于想探知关于慕容玥的事情,即使有些许觉得唐突,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察言观色是做管事必须具备的条件,仅仅从新主人的周身高贵清冷的气质和阔绰的出手判断,极有可能是官宦人家中的子弟。原来却是为寻人而来,有些事难道冥冥中真的是注定了。“说来也真是巧合,两个多月前真的有个受伤女子被河水冲到渡头边,恰好被从邺城回来才下船的唐先生救下,如今,已被聘为私塾的新任教书先生了。”   因渡头人来人往较多,这事情其实镇里头知道的人也不少,有些为唐绾的遭遇而心疼的人论及此事时还觉得这可能是天赐的姻缘,湖水夺去唐先生的妻子,上天有好生之德,因此,也就通过河水送还一个妻子给唐先生。当然,这只是坊间一些传言而已。只是不确定,这个受伤女子是否就是新主人要寻的那个人。   “啊!真的,真的有个受了伤的女子被冲到乌苏镇的渡头来?”苏冷玉口中重复着,似是在问陈礼以求确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来分辨刚听到的好消息。   心中又再一震,脑袋一下子哄的一响,是激动,是欢悦,是未知的茫然,各种情绪一下都涌过来了,他开心,但又怕开心得太早,万一不是她,那如何是好,这是他寻人以来,最为激动快乐,却又最为忐忑彷徨的一刻。   已过两个多月了,如果是她,起码证明她还活着,是件值得欢喜的事。但是,如果是那人,伤好了,为什么不回邺城,不找自己,就算不找自己也不可能不回家,难道,难道,不是她。一瞬间,好几十种情绪充斥着脑袋,时而喜,时而失望,整个脑袋都好像不受控制般任思绪漫天飞跃。   不行了,苏冷玉一刻都按耐不住了,他需要马上去求证,立刻知道答案,陈礼所说被唐绾救下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慕容玥。   “陈礼,你找红拂出去打点一下礼品,等下就陪我登门拜访唐绾先生的私塾。”说完,苏冷玉坐到几前急忙写下拜帖一同交给陈礼。   陈礼对于主子这么急冲冲的表现也有些吃惊,难道,自家主人真的是为了那受伤的女子而来,如是那样,事情好想真是有点复杂了。但无论如何,既然受人钱财,尽力做好本分就是了。待苏冷玉写完,收好拜帖就去寻红拂一起采办礼品。   ------------------------------------------------------------------------------   主仆三人乘马车来到唐绾和妻主所建的私塾,紫檀木方的牌匾上苍劲有力地写着四个墨黑大字“篱璐书斋” 。此处虽然看似地方不大,但是构筑却是别具一格,课堂沿山而建,红砖绿瓦,翠竹环绕,简朴清幽,确实是个读书的好场所。   阵阵读书声从前方的一处学堂传来,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当传来的声响渐渐清晰时,走在最前面的苏冷玉突然间脚步一顿,他看着学堂声音的来处定定地凝望着,远远地望过去,像是要把远方的一切,马上看得一清二楚,薄薄的嘴唇儿明明是抿紧了,却仍然是不停地颤动着,脸上是不可名状的惊喜交杂。   走在后头紧跟着的二人也停下来,当用疑问的眼光看向苏冷玉时,突然,眼前一向稳重冷清的人儿提前长袍,迈步而奔,用平生从未见过的速度,飞快地跑向那读书声传来的学堂。   到乌苏镇,水路几百里,苏冷玉从来不觉得远,但此时此刻,这几十丈的平石路子,他却觉得格外漫长,恨不得立刻就可飞奔到那声音的身旁,因为他听见了,他听见了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他听见了那曾对他说过很多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声音,他听见了那曾用相同的美言去慰藉其他男子,伤尽自己心血的声音,他听见了,那羁绊了他三生三世的声音。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声音抑扬顿挫,洋洋盈耳。   学堂中,一身靛青色儒服女子,纤瘦轻盈,亭亭而立,左手执书,右手握拳在后,杏眼如星,娟秀如花,依旧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了往昔的灵动狡黠,螓首蛾眉,儒度风雅,不蔓不枝地将书经内容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很谢谢大家的依然支持,在评论中坚持了鸡血状态写文。先简单说说那个唐绾的妻主和慕容玥样子是不像的,而且已经死去好几年了。至于唐绾的作用,请看下回分解嘞~·发现最近天天都不够睡,果断跑去洗白白鸟,,,爱,一直在身旁支持包的你们!!!!!!!╭(╯3╰)╮   ☆、她还是她?      步至学堂门前,苏冷玉置身于门外的篱笆旁,放下方才小跑时提起袍服的双手,理了理衣摆,透过篱笆的间隙望入堂内。   怕惊扰了堂中读书的学子,苏冷玉只是处在暗地里静静地站着,双眼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堂内的那一抹靛青,亦步亦趋,甚至不敢眨眼,怕一眨眼,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以及那魂牵梦绕的人儿会马上消失不见。   右手狠狠地捏了捏大腿,是痛的,苏冷玉嘴角微微上扬,真好,会痛,那眼前的,并不是虚幻出的梦境或者臆想,寻到了,终于给寻到了,慕容玥,你这坏蛋,果然是个祸害,祸害遗臭万年,诚不欺我,真是太好了。   困在家中以泪洗面的日子里,飘泊在船上昏迷的时光里,已忘了有多少次,浮现出自己和慕容玥相见而欢的画面,但每次之后,心中却是倍痛的黯然,因为那些都不是真实的。每当在幻境中,欲伸手触碰时,瞬间,所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独留一人泪殇于虚无中。   如今,那人,是真的在了,活生生地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人儿依旧风姿绰约、顾盼流转。连月来的艰苦在这一刻证明了是那么值得,路途上的所有困顿奔波,变得甘之如饴。   苏冷玉候在一旁等待下课时,看见离自己约十来尺的篱笆旁也站着一男子,大约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头不高,样子也长得清秀,可惜肤色有点发黄,即使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也只能算是中等姿色。最最可笑的是,插在他发髻上的紫色大绣花,从后面看去,像是要把整个脑袋给遮住。   衣服的料子是有点暗沉的浅紫锻绸布,衣领处微微敞开,是很典型的乌苏镇上的衣服款式。腰间提着一个果篮,踮着脚尖,透过篱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学堂里的人。很明显这一位是冲着堂内那位明眸皓齿,姿容脱尘的教书先生来的。   “这冤家,难道是桃花妖转世的么”苏冷玉撅着嘴低声嘟嚷着,无论人在何方,这个慕容玥都能招惹得男子为其仰慕流连。为了宣释内心的不满,苏冷玉扭过头不再去看慕容玥了,鼻子狠狠地冷哼了好几下。   之所以冷哼是因为,苏冷玉发现除了那个紫衣大花男以外,在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男儿扎堆在偷看,轻声笑语地议论着。   堂中的教学一结束,那紫色的大花花唰地飞奔至学堂里,把果篮中的水果摆到书案上,向教书先生福了个礼,羞涩一笑,含情脉脉地望着先生说了几句,然后和一个相貌与大花男有点相似的学子一同离开。   紧接着又有几位男子过去,与大花男般,满脸欢喜地提着篮子,把里头的东西都摆到书案上,说上一两句话,然后脸红着快步离开。   而那位风度翩翩的教书先生,看着书案上陈列的各种“贡品”,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快意,只是很无奈地扶额嗟叹,这女尊国的男儿可真是热情大方,还好不是投怀送抱,不然,可真是吃不消。   过了一会,堂中女子转身时,余光看到不知何时,已站到门前一侧的月牙色身影,脸色一扫方才的憋闷,把手上的书本一放,欢喜地走过去:“绾绾你来了,怎么站在这里不唤我,刚好教完这节书,走,我们……”   差不多走到门口时,女子的话语停了,看清楚了门侧的人儿,原来这人并不是唐绾,而是一个和唐绾容貌甚似的“女子”,不知为何,直觉这个女子应是男扮女装的,只是在两人目光相接时,心中忽地一阵刺痛。   女子把身体的异状归咎于上次的重伤尚未痊愈,忽略心中的波动,行了个礼,温声地说:“冒昧了,我方才认错人了。你与我的一位朋友容貌甚似。”她坚信笑容是最好的缓释剂,在21世纪活了二十多年,可不是白呆的,待人处事还是很有一套。   就像如今的自己,一场横祸醒来,竟然穿来了女尊国,但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那些从未学过的文字一看就懂,那些待人接物的话儿开口拈来,女尊男卑的生活自己过得如鱼得水。   没错,如今的这人,剩下的记忆只有属于那21世纪的一段,正如她上一世重生初时那般,忘却了曾在生命中,最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初见时所带来的刺痛过后,女子很快发现,此时身旁纤瘦的身影可以给自己带来很舒心很安定的感觉,自来到女尊国后,除了唐绾,也只有这人能够让自己的心如此宁静,难道自己也是个外貌协会的人,容貌相似的美男都能令自己心情变得愉悦。   这可不行,虽然女尊国实行的是一妻多夫,但不知为何,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沾沾自喜,而是打心里排斥这种不公平的婚姻状态,一妻多夫是对爱情的亵渎,如果真的是心有所属,那还哪能容得下其他人呢。   苏冷玉又哪里知道眼前这女子脑袋中正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呢,神情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欣喜,站在眼前的这位,容貌已深入骨髓中的女子,此刻感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她说话的表情,说话的语气是一种令人心寒的疏离。   炎夏中,刺骨的寒意不知从何渗透而来,是了,她刚才唤自己是绾绾,她竟把自己认成是唐绾,她竟不认得自己了。难道,她如上一世刚醒来时那般,把两人的记忆统统都忘记了么?   呵呵,如今的她,怕是连上一世也不如吧。上一世的慕容玥,即使没了过往的记忆,虽然花心依旧,但在她心里,苏冷玉却永远都是占据着第一位,这一点他可以自信地笃定,而今,她的眼里,心里,恐怕只有她口中所说的绾绾了。   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苏冷玉试探地问:“这位先生,可是在这里教学的,小女子也是一位私塾教者,今日特意前来拜访唐绾先生求教,不知先生可否代为引见呢。”   “哦,原来我们还是同行,那就不用如此客套,小女子名月暖玉,你唤我阿月就可,这边请,如果不介意,边走边聊吧。”她对眼前这个和唐绾长得相似的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听到月暖玉三个字,苏冷玉的脚步一顿,他迷糊了,她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看她的样子,很明显已是不认得自己了,没有一点造作,只是为什么她的名字......   他想起满额时收到的那份暖玉,盒子底部写着“赠玉代吾暖君心”,后来他看到盒上的刻字才知是慕容玥所送,如今,那颗暖玉常伴在身旁,不曾放下过。这月暖玉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凑巧了。   “先生你这姓氏可真稀罕,明岚国月氏的人不多,不过可巧,我的名字也有一个玉字,我叫苏冷玉。”小苏不经意地说,眼神望着身旁的女子,他只是想看看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是怎样。   “苏冷玉…”女子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心莫名地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隐隐地又痛了一下。难道是这个身体原来还有些什么隐疾不成,当从女尊国醒来时,她只知道这个身体是受过重伤,被水飘送到这个名为乌苏的镇上,然后被路过的唐绾所救。   当唐绾问起她的名字时,她想着竟然穿越而重生,原来的名字就不再用了,改个新的名字吧,然后“月暖玉”三个字飞快地跳出来,竟是脱口而出,自此,她就用这个名字。   “呵呵,实不相瞒,其实小女子我之前一场大病后,过去种种都忘记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只是身上一直收着块贴身帕子,上面绣了个玉字,我想这应是我原来的名字也有这个字,所以就胡乱地帮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至于是属哪个地方,哪个族的姓氏在下确实不知,请勿见笑。”   女子放慢脚步,从袖笼里挑出一块帕子,递给了苏冷玉,“喏,就是这块帕子,不知这位小姐可曾知道这块帕子的料子出处,也可留个线索让我好去寻亲。”   “啊..”接过帕子一看,右手差点因心中的诧异而拿不稳,失声低呼了一下。那帕子分明是自己的绣品。只是,他记得从未赠给过慕容玥,不知她是如何得到的。   但已无妨,他已听懂了一个事情,慕容玥一直把自己的东西贴身收藏在身边,珍之重之,而自己却一直懵然不知。   待如今心意已决,只是,希望,不会太迟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上一章发文的时候,网抽了,一篇文连发了两次,所以,现在,是填坑来着。是的,文的内容,是很狗血的失忆桥段,不知道令一直追随的你们会不会失望。   好吧,所以,我想必须交待一下我写慕容玥失忆的初衷。上一世,慕容玥重生的时候,因为失忆,错失了先机,并且把滥好心继续发挥,导致依然娶了一屋子人,并且与苏冷玉果断无缘了。   所以,我想通过这回的再次失忆,证明,慕容玥爱苏冷玉的决心,无论如何情况发生,这一世,她只爱他一个,也只钟情于他一个。嗯,就是介样子。。。   ☆、再见唐绾      身旁之人反应如此巨大,若是还再觉察不出什么异样的话,那肯定是脑袋被门缝夹了,她哪会错过身旁这位‘女公子’的每一个表情,一惊一诧尽收眼底。   是了,这位男扮女装的公子与唐绾的相貌如此相似,犹记得当初昏迷醒来时,朦胧间见到唐绾清冷如玉的脸庞,心一瞬间会有撕痛失陷的感觉,觉得脑海中曾存在着这么一个相仿的面容,无尽的挂牵涌上心头。   当时还以为是喜欢上唐绾了,但待自己完全清醒后,再与之相处,那种感觉却是荡然无存。然而,就在方才短短的一霎那,当看清这个门侧站立之人的面容时,心头又再次涌起那种莫名的心痛,只是还夹杂着一份明媚的喜悦,是久别重逢,还是失而复得,想不透,却又如此真实,感觉之强烈更胜初见唐绾之时。   依据这身体的反应,再结合读书时多年的看穿越文经验,暗下推敲,难道这身体的原主与眼前这人相识。但若是相识之人,为何却不与自己相认呢?难道其中又有些什么道不清的弯弯曲曲,但既然他装作不认识,那自己就继续扮无知好了。阿弥陀佛,希望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身世不要太复杂,宫斗宅斗什么的,确实不适合自己。      二人来到偏厅时,两个下人正在布置餐具,看来是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慕容玥对这里貌似很是稔熟,和厅中的众人打了个照面,就引着苏冷玉走向内堂。   未到内堂,慕容玥清冽欢悦的声音就已响起。“绾绾,今天可真热闹,你看你的私塾越来越出名了,又有一个慕名而来的客人,恰好我下课时遇见,也就不劳烦门房了,直接引着人来见你了,这人有趣的很,保准你会很惊喜,还有就是,不许说我自作主张。”女子一进内堂就毫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堂里头有一蓝衣男子正在书案旁整理着资料,对进门之人的态度已是见惯不怪。   内堂与偏厅的格调类似,墙壁四角都是用竹藤编织,家具均是由铁力木制造而成,细节处尽显书香世家的儒雅之风。女子慵懒地斜坐在云头垫背椅上,男子在不远处有条不紊地忙乎自己的事情。此番情景令到后脚踏进来的苏冷玉萌生出一种错觉,他与她的画面是多么的和谐美好,反而自己更像是横生生多出来似的。   书案旁的男子看到客人已到,收拾好边上的几本书后也停下手里的活,命人沏茶奉上。唐绾抬头与苏冷玉对望,先是一怔,随后马上认出这人就是几月前自己到邺城祭奠时,在官船上看见长得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因为之前见过,二人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反而是慕容玥,一脸兴奋地,目光交替地在二人脸上停留。   唐绾虽然没有像慕容玥那般直直地盯着苏冷玉看,但也把来人看了个仔细。两个相貌相似的人一般都会有排斥的情绪,然后,眼前苏冷玉的气质却很对胃口,忍不住想与之示好交往。   想到这人来自邺城,那他极有可能会认识阿月,那就有希望能帮她找回家人了,心中更觉欢喜。那日他救起这个自称叫月暖玉的女子后,觉得此人面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哪儿见过。谁知道清醒后的月暖玉竟失去记忆了,因此对于查找身份之事更是毫无头绪。   后来见到月暖玉拿出怀中的绣品询问出处时,他才从绣品的料子猜想阿月或许是来自邺城。因为那种料子的工艺复杂,只有邺城或邻近一些比较富庶的城镇才有。然自己在邺城认识的人不多,只能委托经常去邺城跑路子的商家去打听。   因路途遥远,书信传递消息不灵通,至今仍没有音信传回。阿月在此人生路不熟,但私下倾谈时才知她文学才识见解却高人一等,不禁一时存了私心,留了她在云来书馆帮忙教学。   此时,唐绾见到苏冷玉,心里已有七八分把握他是来寻阿月的,才打算开声询问,却见苏冷玉望向大大咧咧坐在椅上的女子,然后对唐绾摇了摇头。   唐绾心下明白,知道苏冷玉是想两人单独说话,暂时不想让阿月涉及,那就想个由头把阿月先支走把。“这位定是来自邺城的苏小姐,才收到你的拜帖,想不到阿月就带你来到这里了。阿月,你去和厨子说,今晚书馆有客,多加几分菜肴,等会你就在饭厅等我们不用进来,我和苏小姐有些关于私塾的教经要交流一下。   慕容玥应下就走去厨房打点,心里想着这两个男人有估计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她一个女子在场不方便吧,只是刚才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摆在自己眼前,感觉甚是有趣,脸上粲然一笑。   当慕容玥快要走出门外,与苏冷玉擦肩而过之时,心中那份异样的感觉又在萌生出来,是牵挂,是念念不舍,是深入骨髓的思念,令到她的脚步突然有些踉跄,她被自己这种感觉也吓到了,突然加快脚步跑了出去,边跑边拍了拍胸口,乖乖,你要不要跳得这么快,老子快受不了啦,这里的美男这么多,你又不是见得少,干嘛突然这么没有定力,话说真奇怪,为毛我只对这懂调调的男生有感觉,难道我是天生受虐体,喜欢冷感的么     “如今无人,我还是唤你苏公子吧。”唐绾走到茶座前倒了一杯茶递给苏冷玉。“如我没有猜错,你可是来寻阿月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有着读书人的儒雅,有着与女子般的睿智与气度,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可以把书院打理得如此规模,确实难得。   苏冷玉很欣赏唐绾直接爽快的说话方式,自己先前拜帖时想好的各种理由和说辞都派不上用场了,可以直奔主题。“唐先生,实不相瞒,此次冒昧而来,的确是为了寻找阿月,她是汝阳王府的世女,名叫慕容玥,两个月不幸被刺客所伤坠入河中,众人遍寻不获,想不到来到此处。庆幸被唐先生所救,在这里先谢过唐先生的救命之恩。”   说完,苏冷玉极其郑重地向唐绾行了个大礼,一个发自内心,充满感激的跪拜。唐绾救的不但是慕容玥的命,还救了他这段日子被悔恨折磨得千仓百孔的心。   当听到那女子的真正身份时,唐绾素来淡定从容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惊讶,经过一个多月来的相处,从那人平日的谈吐气质学识才能早已判断觉得定非普通人家,只是没有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如此的显赫,她可是真正的皇亲贵族。     “如若先生不信,尽管到邺城打探便知,官府各处都在派人手去寻慕容小王爷的下落。唐先生此番救命之恩,必定重酬,只是此次冷玉到来实在仓促,未来得及备上什么,待我禀回家中,下次到访必定厚礼相谢。”     对于拥有日进斗金三白楼的小苏来说,什么金银财帛稀世珍宝都不算什么,如今能够见到慕容玥还活着,即使倾其所有,他也觉得是值得。     “苏公子,我并非贪图什么,救人乃分内之事,,所以请你不要如此客气,礼,我这里是绝不会收的。能帮到别人,我自己也觉很开心,如若当年亡妻有小王爷这般福气,得人相救,或者一切也都不同。”   唐绾想起当年事,一时竟忍不住泪水盈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拿出帕巾轻拭眼角,然后对苏冷玉作了一个抱歉的表情:“苏公子,请勿介意,绾只是一时感触,救人时,我并没有考虑过所救之人是什么身份,心中只是觉得生命可贵,救了一个人,也就少一个人如我般,承受痛失至亲之苦,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微大大开了新文文《为爱复生》,很不错,亲爱的我们有空一起去戳她{{{(>_< )}}} 大包今天大寿啊,呵呵,醒了要好好待自己O(∩_∩)O各种吃啊吃!!!   ☆、告知身世      唐绾眼眸又不经意扫过书案上的那个用了不少年月的墨砚,那是自己满额时,妻主亲手所做的,底部刻着两人的名字。妻主做砚和雕刻的手艺在乌苏享富盛名,多少人为求得其亲手所做的墨砚愿一掷百金,只是为了专心科举,无暇再捣鼓闲余杂艺,因此,梁大才女的早期所做的墨砚被炒卖到好几千金一个。   轻抚墨砚,回想那日被告知妻主遇溺身亡之时,自己远在乌苏,当初究竟发生何事,妻主因何落水也不知。待与妻主家人赶至邺城时,连尸骨也寻不回。若妻主未死,也可能如慕容玥那般失忆了,要能被好心人救起,即使今生今世再也寻不着,相认不了,但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也就够了。   所以当初唐绾救慕容玥之时,他心中也有着一丝希冀,自己的妻主若是未死,也能被人救起善待着,那多好。时至今曰,他坚持每年都去邺城一趟,是以借祭奠之名寻找妻主的下落,即使每次都是失望而回,但心中却从未放弃过。   听得唐绾的一席话,苏冷玉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更是佩服,在那相似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丝坚定的明媚掩盖着淡淡的忧思。几乎失去慕容玥的滋味他已经历过,比起他,自己确是幸运。   “难得唐先生如此大义,冷玉我就不再矫情,在此再次谢过。只是,如今慕容玥已是失忆,贸贸然带她回去,只怕……只怕她也不会如此轻易随我回去。”苏冷玉一股子热血来寻人,如今人是找到了,但是却是个没有记忆的人儿,他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认为还是先把小王爷的身世先告知为好,毕竟邺城才是她真正的家,那时醒来后她也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想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回去后,她应该会渐渐忆起过往,就算一时想不起,慢慢熟悉回原来的生活应该也不是件难事。”虽然慕容玥一走,书院失去一个优秀的先生,但他可没有胆量霸着汝阳王家的小王爷替自己做事。   “是了,绾儿尚不知苏公子是小王爷家中何人?”带着一丝探究,看向那女子打扮的清秀男儿。   被问及身份,苏冷玉不觉耳根一热,被素净的衣裳映衬恃越发嫣红。如今自己的身份可是慕容玥的未婚夫郎,堂堂汝阳王府小王爷的未来正君。只是这个身份却是自己主动贴上门去讨来的,慕容玥清醒时不知情,如今就算是知了也定然是惊吓多过惊喜,罢了罢了,这事断然不能说出来。   “其实,苏家与慕容家乃世交,小王爷与我姐更是户部同僚,平素两家多有来往。这次慕容小王爷险遭不测,邺城朝廷上下都帮着寻人,我等世交更加不会坐视不理,我和姐姐是分头出来寻人,或许是冷玉运气好,竟把人找到了。”其实这等说辞自己也觉牵强,一个男儿只身出来寻人,放到任何一个大户人家都是不可能的事,只盼乌苏这里民风较为开放,没有这么多讲究吧。   看着苏冷玉时白时红的脸,同是感情执着的人,唐绾也猜着几分,这男子若不是与慕容小王爷感情甚笃,哪会攀山涉水地来寻人,这一程就是个多月的水路。他可是过来人,其中的艰辛就算是普通女子也未必撑得住,更何况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只是男子素来面皮薄,自己也没有必要拆穿他。   “苏公子,不如我们先一起用晚膳,等饭后我们就将事情告诉慕容小王爷吧。”唐绾心想一个小王爷失踪这么久,家中的人必然是急坏了,这事还是早些解决才好。   “那就劳烦唐先生了,冷玉再次谢过。”苏冷玉向唐绾再行一礼,然后就随他前去偏厅晚饭。   二人走进偏厅时,慕容小王爷已老实不客气地在饭桌旁找了个位置四平八稳地坐好,杏眼圆瞪,面若桃花,很是灿烂,很是精神地盯着桌面上的佳肴。   看到两个像是兄妹打扮的人儿来到时,立刻迎头奉上一个亘古不变的招牌式笑容。久违灿烂的笑容一时竟眩晕苏冷玉冷清的眼眸,多少日来的煎熬,多少日来的身心疲惫,多少日来的担心一扫而光,无论他和眼前这女子今后将会如何,只要这笑容常在,那此生也就安心满足,不敢再贪图更多的奢求。   吃饭时,女子仿似是半个主人家,热络地招呼着苏冷玉,又是添饭又是夹菜,一顿饭时间,苏冷玉都是低着头红着脸把碗中堆积得如山高的肉菜慢慢消灭得一干二净。自慕容玥失踪后,他实在没有欲望吃东西,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好好吃一顿,本来消瘦的身体更显骨感了。   其实多日未曾吃好,一下子吃这么多实在对身体无益,但每当夹起肉菜,皱起眉头时,看着慕容玥看向自己热切的目光,他就不自觉地将筷子往口中一伸,图囵地把食物咽下去。   而慕容玥则再次把自己的失常行为归咎于这个女尊国的美男太娇弱,老是激起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保护欲望。其实,当今日看到这个男扮女装的苏公子时,她的第一反应竟是,他怎么瘦了这么多,一定要把他养得肥肥白白才行。   是一种来自身体内的莫名熟稔,让她觉得这男子不应该是这么瘦弱,她不允许。因而,当晚饭开始后,她就一股脑热血地不停地帮这个苏公子添菜,恨不得一顿饭下来就能够把他养出个肥膘就最好。   饭 毕,唐绾发话邀慕容玥和苏冷玉到书院西侧的望亭中叙话。方才晚饭时,看看着慕容小王爷和这位苏公子的交流,他心里也已经有几分底了。有些事情即使遗忘了,但身体的本能却仍然潜在,他被眼前这温馨的画面感动着,心中也有几分怅然。   还记得当初救起小王爷时,她醒来看见自己时,眼中流露种种的惊艳和不舍,一切是这么依恋,当自己言明此生不愿再嫁她时,她说她只希望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别无他求。   唐绾如今才也明白,或者一直以来,小王爷看着自己时那种错愕的感情,或许,只是通过自己来向另外一个人的表达,她眼中看着的自己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罢了。虽然说他和小王爷并没有什么感情的萌生,但对她帮自己留在书院教育学生,管理得书院整整有条,心中也是很感激。不免地羡慕这位苏公子的好运气,一时的悲喜交集,反而令自己没什么吃东西的欲望。   三人漫步至望亭,慕容玥说了一下今日的教学情况,并谈到即将进入夏天,近期天气日渐炎热,可适当将学课时间调整,更有利于先生教学和学生学习。   之后,三人讨论了私塾办学的不同地方所传承的方法和技考。谈话间,唐绾看了看苏冷玉,见他脸上有些犹豫和忧虑,他猜想这个苏公子应是不知如何开口对小王爷说吧。毕竟慕容玥失忆是既定的事实,信不信这位苏公子的话,她是无从可以考证。   你们两个为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但可直说无妨,反正这里就我们三人,我向来很能守秘密,口碑甚好,唐大院长,你我相处多日,我阿月的为人你可是一清二楚。”慕容玥嘴角上扬地笑着说,没有一点女尊国中女子的稳重,她对着唐绾俏皮一笑,唐绾无可奈何地摇头,对此好像见惯不怪。   看到这样的慕容玥,看着她与唐绾的交流。苏冷玉想起的是第一世,初初认识的慕容玥时,她的博学,她的幽默,她的没有半点官架子,她的有点男子化的娇俏性格吸引了邺城一众男儿,最终,自己也沦陷。   只是后来的她在漫长女尊国生活中渐渐地被同化,例如对男子的博爱。想到此,苏冷玉看向唐绾,还记得慕容玥在书院初次,错认作唐绾时的称谓,如此熟悉亲切,她在书院来去自如,如同在自家般。如今失去记忆。一切纯白如纸的慕容玥会否如当初那般,博爱。此时她的心里,是否已经不经意地承载了一个唐绾呢?   转念,苏冷玉又责怪自己的太过敏感和怀疑,之前就是自己对慕容玥的不信任,怀疑,让二人差点阴阳相隔,遗憾终身,难道现在又以同样的偏见对她,实在是不公平,苏冷玉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其实他的疑虑只是因为他在乎而已,一个人若是与己无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触动到自己。   “阿月,我们来这是有话对你说,自从你受伤醒来后,却把以前的事忘却了,我私下也曾找人打探过消息,却还没有音信传回,所以才让你留在书院帮忙教学。”既然苏公子不知如何开口,那自己就先把话题打开,毕竟阿月的身份不是平凡的市井小民。   “绾绾,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不是你觉得我在书院表现不佳,想把我给辞去吧,千万不要啊,我在这里无依无靠,离了书院可是三餐不济,露宿街头,小命不保。”女子有点耍无赖地装可怜。   “阿月。”遇见比男子还会耍嘴皮的女子,唐绾真的有点无所适从,还好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渐渐也了解到这个女子的一些脾性。“阿月,这位你帮忙引路过来的苏冷玉其实是你家中世交,特意从邺城千里迢迢来到乌苏寻你的。”   “啊,寻我. ”听到唐绾的话,女子脑袋一下子乱哄哄了,想不到这个令自己心跳的乱七八糟的男子竟然认识这身体的原主人,糟了糟了,如果一时不慎,被他识破内里已经换了主,那怎么办?头上不断地开始渗汗。   “有些话还是你们亲自谈谈吧,相信阿月定有很多疑问,尽可问冷玉无妨。我先行告退,不打扰你们聚了。”唐绾作揖后离开,对于那二人来说,他在场可能苏公子会不知怎样说话。   唐绾一走,女子就更加显得不自然,她的脑袋在拼命的转动着,还好自己之前交待过忘记了以前的事,估计一时半刻,这位小苏美男是发现不了自己是冒牌货,但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个什么人,若是真的跟他回去这个原主的家,毕竟性格与生活习性全然不同,日子久了这身体的家人会不会识穿自己呢,呀呀呀,如今唯有走一步是一步。   “呵呵,呵呵,呵呵,冷玉,我,我 …..还记得刚和你碰面时说过,自被绾绾救起醒来后,往事已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也忘了,至于你,更是不认得了。那你能先告诉关于我的一些事情么?”女子眼睛怯怯地闪过身旁的男子,虽然觉得身份的事令她好纠结,也令到她有点胆怯,但是却莫名的,不自觉地,看向他,仿佛是这身体的本能一般。   你的本名叫慕容玥 ….. ”苏冷玉沉思了一下才开口。   “嗷嗷嗷, bingo,这样也中了一个字。 ” 苏冷玉话未说完,女子就忍不住低声欢叫,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玉儿,你说奇不奇怪,明明就什么都忘记了,偏偏在自己起名字的时候,脑海中想到的就是月字,还有就是那个玉字,一下子就蹦出来了,刚好你名字也有个玉字,然后,恰好也是你找到我的,你说这是不是就冥冥中注定的事。”女子全然沉醉在自己的想当然中,不知不觉中唤起身边人为玉儿也不自知。   “咳咳..” 此时身边女子的声音如往世初识时的活泼张扬,想起她那月暖玉的名字,苏冷玉脸上也泛起了一片红晕,心中有些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周末去玩了,所以现在才更,亲爱的你们记得不要忘记我啊~~~~(>_<)~~~~ 这几章,由于慕容玥失忆嘛,所以比较多的事情要交代过度一下,别嫌弃我啰嗦,继续支持啊,360度亲亲╭(╯3╰)╮。   ☆、不欢而散      “慕容玥,慕容玥,这个名字铿锵有力,朗朗上口,一听就是个出得朝堂,入得厨房,挑得横梁,盖得新房的好女子。”面对身体原主认识的人,女子不禁有些心虚,于是耍宝几句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只是这个慕容玥的名字怎么听起来感觉很熟悉。   “明岚国是慕容家的天下,而你慕容玥,是汝阳王府正君所出的嫡女,慕容楠王爷的唯一女儿,也是当今的汝阳王世女,如今在朝中任户部尚书一职,也是女皇陛下的得力左右手。两月前,你遭逢不测失踪,女皇已发动各地方的人去找寻你的下落,但一直不果。”苏冷玉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的茫然错愕的神情,不知自己的一番话能否敲醒她些许记忆。   得知自己的身份,女子立即呆若木鸡。自穿越苏醒后,慢慢融入适应这个新的身份,以这个身体对各方事情的熟悉,学识的渊博,已经暗自觉得这身体的原主定是个有背景的主,但却没料到竟是如此显赫。   王府世女,将来必定继续王府,果然每个穿越者背后都有不凡的身份,穿越定律,诚不欺我,幸好只是穿成王爷的女儿,若是一个不小心,穿成皇女,不是在宫斗中败去,性命难保,就是胜者为王,在朝野中忙得过劳死。   苏冷玉哪知身边的人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说:“你还有个义兄叫慕容笙,他的妻主是上届科举的状元,如今官拜翰林大学士。”   “那你呢?你是谁?为何特意千里迢迢来到乌苏寻我,你可知一个男子独自上路,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女子语气担心中有些愠怒。一早就对苏冷玉的身份很好奇,但心中疑问也很多,既然自己身份如此了得,寻找自己的人定然不少,但为何偏偏是眼前这个纤瘦文弱的男子找到了自己。   她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在近期翻阅书院的书籍时也了解到明岚的一些基本概况。京都与乌苏相隔千里,他一个弱质纤纤的男子贸然寻来,太危险了。之前虽然怕自己身体的原主人怕是与这个苏公子有什么关系而想保持一段距离。   但是一想到这个小公子冒着如此大的危险来寻自己,心中顿感一阵怜惜,也藏着一丝怒意,恼他太任性,太贪玩,如此危险的事情,怎可以乱来,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发生,自己肯定会伤心欲绝。“是伤心欲绝吗?”女子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到了。   “冷玉是工部尚书苏文之子,京城四少中的苏庭安是我姐姐,是你户部的同僚,也是你好友,他的未来夫郎刑部尚书公子李凤书是我闺中密友,另京城四少中的吏部左侍郎张乃芳和礼部左侍郎莫清也是你好友。”   乖乖,这个慕容玥的关系网可真了不得,台面上知道的都不简单,个个好友都是有分量的人,难不成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私下有些不为人知的图谋,很明显,这个只带着21世界记忆的女子,这时候真的是想多了,估计是闲时宫斗戏看多了,联想力特丰富。   “那京城四少还有一位是谁,也是我好友吗?”京城四少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觉得很拉风,为什么自己不是其中一员,难道自己不够格还是因为皇室人员不统计在内呢?   “还有一位是上一届的探花名叫欧阳晴,现任吏部右侍郎,她的夫郎是将军之子叶子良。你和她只是点头之交。”不知为何,苏冷玉忍不住说出了叶子良是欧阳晴的夫郎,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在第一世,叶子良曾设计嫁给慕容玥,由于不能生养,暗地里使了不少手段陷害苏冷玉,破坏他与慕容玥的感情。只是慕容玥失踪之时,二人尚未传出婚讯,不知此时得知消息,眼前这个女子是否会有所触动。   哦,风骚女配孔雀男,倒也是绝配,这样也好,那风骚女就没资格抢我家玉儿了。这样的想法一晃而过,女子又呆了一下,某非这就是身体原主人的残留记忆,竟是认识方才提到的二人。‘我家玉儿’,这个说法似是脑中的自然反应,难道这身体的原主人喜欢的是眼前这冷清的男子。那她的品味还算是很不错的,至少不是满大街上所见的那些扭扭捏捏的主流女尊男。   “那个什么四少之一的欧阳晴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你?”女子忽然气嘟嘟地来了一句,其实她本意不想说,怕苏冷玉起疑心,却是忍不住问出口了,莫名的,心里就是很在意那欧阳晴,一听她的名字就觉得可恶,还是什么京城四少,呸。   听着女子的问话,苏冷玉猛然抬头,带着一丝喜悦看着女子,右手微抬又放下,袖摆随风而舞,杏眼灵动明亮,瘦敛的瓜子脸我见犹怜,女子被这眼神儿看得心脏好像漏了一拍的感觉,直想把那手儿牢牢抓紧,置于怀中永不松开。   冷玉柔声问道:“玥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簪花宴中,欧阳晴的俯首示好和慕容玥的霸道回应犹如昨天仍历历在目,当时慕容玥不忿欧阳晴的语气如方才一般。   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轻易地被一个男儿的一颦一笑弄得如此神魂颠倒,慕容玥对于眼前男子的柔声细语更是一丝免疫力都没有,脑袋已不会思考了,磨蹭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回答“我,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只是心中突然觉得如是。”   “哦”听到女子回答,苏冷玉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原来她还是没有记起。   看到佳人表情如此落寞,女子突然有种冲动,想把眼前的男子拥入怀中,告诉他,自己记得,让他不要忧伤,然而,却不能,关于以前的记忆,身体的原主人遗留下的实在不多。即使记得又如何,身体已经换主了,难道要把事实告诉眼前人,让他徒增伤感吗?   “那,我又是为何受伤的?”为了缓和突然寂静下来的尴尬气氛,女子慌忙换了个问题,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两月前,为了替黑河国的皇子选妻主,邀请了未婚男女一同出外游玩,却不料遭遇四喜班的叛贼寻仇而来,你是为了救我,而被那些逆贼击中坠入河中,被水中的暗流冲到此处。”忆起前事,几个月的辛苦煎熬,如今的相逢如陌路,鼻子不禁一酸,要知道,自己性子一向冷清,这段时间为了这人而大失方寸,处事变得大胆妄为,但其中的各种苦楚,无人能懂。   “请恕唐突,有些问题需请公子解惑,我与公子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会冒险救你,仅仅因为你是好友之弟吗?你又为何一个男子千里寻我,仅仅因为以报救命之恩吗,名门闺秀私自出门,虽然本人对邺城已无记忆,但明岚国未出嫁的男子不能私自在外过夜这一点我还是知道?”   “我,我是…..”问起身份,苏冷玉竟一时哑口无言。我是你未过门的夫郎这一事实,他不知应如何告诉眼前的女子,一是羞于开口,二是眼前这人已不是当初那个恋苏冷玉若狂的慕容玥,贸贸然告之二人关系,确实不妥。   “难道,难道,苏公子你已许了人家。”女子心下想了各种可能,除非眼前这个男子是不区小节的江湖侠客,或是贫困人家中为糊口而四处奔波的小儿,不然,就只剩下这种可能。但不知为何,一想到眼前这个冷清出尘的男子可能已许了人家,女子心中就堵得难受,忍不住开口询问。   苏冷玉怔了一怔,一想到那日两家同意自己为慕容家的正君,无论慕容玥是生是死,自己的身份已决然不会改变,虽然人尚未寻到,但自己的心却安定下来,几世为人后,兜兜转转,却在那一刻觉得很踏实。   虽然不能亲口告之自己真实的身份,但苏冷玉也没有否定女子的说法,只是含羞地把头一侧,更多红晕渲染上那如玉的脸庞。   蹦的一下,女子只觉心中一直紧绷着的某条弦瞬间断裂,心头被莫名的力量挤压着,说不出的难受,无边的凄凉感侵袭而来,想不到这一世我还是迟了,他终究还是不要我了,这个念头突然涌出。   那是自己的感觉还是身体原主人的感觉,女子一时也分不出,只觉得心中此时的痛比当初重伤后醒来的钻心之痛还要厉害百倍,身体仿佛一下子承受不了这种巨殇,脚步有些虚浮。   “失礼了。可能关于我身世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一下子消化不了,请苏公子见谅,夜深露重,苏公子一路长途奔波,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先行告辞。”女子说话有点颠三倒四,许是心中太乱,话语中夹杂着那个已回不去的地方特有辞藻,也不理男子是否能听明白,说完即旋身而离。   当苏冷玉抬起头时,见到的只是慕容玥子踉跄而去的萧瑟背影,只有洗练如水的月华才发现那位匆匆而去的女子,眼眶不知何时,已是晶莹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太累,没有更文,今天补上。   话说今天中午在饭堂有件挺坑的事,我和一志同道合的女汉子吃完饭聊天,因为我们都是近视的人,所以眼神都有很令人怀疑的各种飘离,然后同饭桌的另一男生问,你们是不是在看帅锅,然后我们就随意地应付说是啊,俗语说饱暖思神马....然后那男的,对着我们正对的那方大吼,‘对面的帅锅们看过来,这里有两位美女看上你们哟。’然后,四周的男女老少都望了过来,我和好友瞬间,吓到同时低头两秒,然后,抬起头,对着连样子都看不清的所谓帅锅,灿烂一笑!而后,暴走!   ☆、无妄之灾      课堂上的慕容玥,完全不在状态,昨晚一夜无眠,在床上辗转反侧,除了消化自己特殊而又显赫的身份,更多时候脑中闪过的是那冷清如玉的脸庞。一闭上眼,脑中穿梭着朦朦胧胧的画面,是真实却又那么模糊。   苏冷玉,心中不断地默念这三个字,想是把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忆起,也害怕再次把这名字给忘却。若不是这男子来到姑苏寻到自己,那么,是否她与他,便会此生陌路,一想到此不禁一阵后怕。幸好,他找来了。   只是,一想到他今日之意,怕是已作他人夫,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苏冷玉穿着大红的喜服,一脸幸福地依偎着同样穿着喜袍的女子,那女子英姿飒飒,清冷隽秀,伸出臂弯紧拥佳人傲然而立,似是能为怀中之人遮风挡雨。一对玉人在那铺天盖地的喜庆颜色中却是那么刺目。   骤然,无端的刺痛感侵袭而来,渗入百腑,莫非这身体的原主人是爱惨了那苏冷玉不成,偏生连自己也受这情绪所累,整夜都不得安生。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无精打采地盘坐在席上,与以往的慷慨淋漓,口若悬河截然不同,今晨上课,慕容玥干脆打发学生自行朗诵诗文,解释经义。   “小王爷,小王爷 …….”正当女子脑袋还在不停地与穿梭在意识中苏冷玉的画面作战时,焦急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个男子惊慌失措地向课堂跑来,她反应了好一阵子,才知道来人唤的是自己,是了,小王爷才是自己的身份,厉害着呢,汝阳王府的世女。   身着暗红色菊花绣布裙的男子慌张地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扯住女子衣袖,:“小王爷快,快去救我家公子,我怕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难怪眼前的人有些眼熟,昨晚苏冷玉身旁跟着的近身应是他。救他家公子,难道是苏冷玉出了什么事,女子虽然心中一紧,很是担心,但也要把事情先弄过明白,:“你家公子遇上什么危险了,莫慌,先且把事情向我讲清楚。”   “公子他…他...”一路跑得焦急,男子说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一想到自家主人,担心得边讲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但还是极力控制内心的惊恐,擦干泪痕,想尽快地把事情讲明白给慕容玥。   ------------------------------------------------------------------------------   “苏冷玉,苏公子,我与你之事,或许这样说吧,可能我们曾经相识,但,如今我确实已毫无记忆,然,绾绾,待我有救命之恩,他如今一个人男子无依无靠,为莘莘学子独立支撑书院,我实在放心不下,你的心意,请恕在下无能为,请回吧,若有朝一日,能记起前事,再登府上造访,但若今生如此,也请公子别蹉跎青春。”明明是眼若桃红,嘴甜如蜜,似是多情的女子,此时却是吐出如此狠绝无情的话语。   “毫无记忆是吗?好,很好,好好好!”苏冷玉连续大喊三声,以最快的速度瞬即转身而去,眼泪已崩离而出,他不想让她看见,就当自己仅存的一点自尊。之前两世,无论自己对慕容玥是否有情,那人对自己总是怜着,惜着,百般讨好,哪会像今天这般冷淡无情。她总会带着甜甜的笑唤自己“玉儿”,她的眼里满满地承载着都是苏冷玉的身影,即使当年夫侍满堂,只要有自己出现的地方,慕容玥的目光最终只会选择跟随着自己。   苏冷玉从未想过,原来有一天,自己会被慕容玥所忽视,心竟然会如此之痛,激烈无章地快速跳动,血液因女子的无情而沸腾,一股热流直逼胸腔,喉咙涌起一股腥渴的滋味,偏偏那双青葱的玉手却冷寒如冰。   脑中不停地重复着一个事实:“慕容玥不爱我了,她竟然不再爱我了,她真的不爱我了。”那个曾发下誓言非卿不娶的人心已不再了,那个送自己暖手玉,用生命的奉献来温热自己冰冷的心的那个慕容玥已经不见了。   他突然好恨,好恨自己之前的矫情,明明心已经沦陷了,明明已经原谅她了,明明已经准备要接受她了,为何还各种试探,为何还一次又一次地用冷酷的话伤害她。好吧,看吧,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爷,把那个珍惜自己,专情于自己的慕容玥给收回去了。   哈哈哈,好,多好,这不是自己之前一直期望的吗?和那个曾经负心的人一刀两断,但为何,为何,事到如今,心却是却是如此如此的痛,痛得想让自己就此昏死过去,不再难受,不再赤裸裸地面对那铺天盖地的悲凉。   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落,不论自己怎么擦拭,怎样努力控制,却怎样都阻止不了那眼泪涌出眼眶。禁不住想起那日病榻床前的浅浅一吻,那温馨的悸动,那关切的目光,那担心的神情,那记忆深入骨髓的吻,却成诀别一吻,人不在,情已逝,望晴川,别故人,叹叹叹,恨恨恨。   这一夜慕容玥难以入睡,而苏冷玉却被梦魇纠缠了一整个晚上,醒来时,眼泪已浸湿枕边。苏冷玉自醒来后,心情虽然不佳,但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还好,那梦中令他心撕力歇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而已。   昨晚倾谈时,因慕容玥突然走得匆忙,有很多事情都未问过明白,但是有件事必须先要问清楚,慕容玥打算何时回去邺城,毕竟离家多日,家人都很是担心。还有就是必须问清楚慕容玥,她是否喜欢上唐绾,若是真有此意,自己便先行离去这个伤心地,回邺城马上解除二人的分约。因此,主仆二人一早便出发去书院寻慕容玥。   -------------------------------------------------------------------------------   红拂红着鼻子,忍着不断在眼帘打圈的水珠儿,继续说:“今早儿,在去书院的路上,谁知道途径东道一处街道时,突然觉得马车一晃,似是和别人的马车撞上,几个匪声匪气的女子围着马夫辱骂了一番,还不解气,竟把马夫拉下欲拳脚相向。公子下车想制止,却被那群人将公子当作是唐先生,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说话。”   “公子很气愤,骂了其中说话最难听的女子,”红拂于是就效仿那些女子的语气说,:‘唐绾阿唐绾,你以为整天躲在书院,有监舍护着我就动不了,三番四次向你求娶总是诸多借口,难道侧夫之位你还不满意吗?好歹我是乌苏县令家的嫡女,整个乌苏谁够胆对我说不。本小姐原是怜惜你,尊重你才诚意求娶,谁知道你还摆起架子来。竟然如此,我也无需怜香惜玉,来人,帮我将唐公子请进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在某频道听歌,然后据闻频道里的一个红马车祸,宣告脑死亡了。大家听到都心情不好,即使不是真实中认识的人,但是那人,明明不久前还在频道里颂歌一曲,然,今天.......   珍惜眼前人啊~必须必须!   ☆、火速寻人      “听着那些人越说越混账,公子觉得不妙,多次向他们表明自己身份并非唐绾,但那些女子无论如何说都不相信,还嘲笑公子贪生怕死,一到紧张关头连祖宗姓氏都可以舍弃。”红拂一想起那些女子的嘴脸,真的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好好教训这些纨绔女,保护公子。   那恶女还很难听地放话说:“过了今晚,看整个乌苏还有谁看得起唐绾你这个破鞋。看你这卑贱的身子还如何教书育人,敬酒不饮饮罚酒。姐妹们,今晚赏你们尝尝这个整天一副三贞九烈模样的人儿在你们裙下荡漾求欢的滋味。”   “那些女子笑得很难听,小王爷,小王爷,请你尽快想办法救公子,我怕晚了…….公子会被那些禽兽… ”把要说的话讲完,红拂才哭出声来,自己公子何等尊贵,即使在邺城行商开酒楼,遇过各型各色的人,却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即使偶尔遇上觊觎公子美色的人,也是轻易地被府中的护卫打发掉,何曾深陷过此等险情。   听完事情的经过,一想到苏冷玉此时受困于那些恶女的掌控中,她的玉儿即使平时看似硬朗,此时也定然很害怕慌张。慕容玥心急如焚,浑身像是被炎火烧着般难受,恨不得马上把那几个混蛋揪出来痛打一番以泄心中怒火。   但她很清楚此时更需冷静,此时应先去寻唐绾,把那几个恶女的底细弄清楚,才能更好地策划如何去救人,毕竟自己在这里是无钱无权无势的三无人员。只凭一时之勇反而会耽误救人的最佳时机,这次营救是绝对不容有失,她决不能让玉儿再受伤害。   慕容玥丢下手中的书本,便和红拂离开学堂去寻唐绾。谁知方迈出课堂门口,就迎面走来一个头顶大花的男子提着果篮一扭一扭地向他们走来,并在慕容玥跟前停下。   见前路并挡着,慕容玥不悦地皱了皱眉,想绕过那人向前走,谁知道,左臂却被一个果篮挡了一下,因慕容玥心中着急,力量不轻,那个男子本来想截住慕容玥,却不料整个站不稳倒在地上,刻意打扮的着装一下变得狼狈不堪,特别是头上那朵大红花,已是摇摇欲坠。   那大花男想着以慕容玥的平素谦谦君子的为人想必会扶自己起来,正想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想趁着这位年轻的教学先生搀扶自己之际,来过肌肤之亲,然后再借机求个名分。谁知道等上老半天,自己的屁股还是黏在地上,这才抬头一望,只见慕容玥已匆匆离去,只剩下朦胧的身影。   ----------------------------------------------------------------------------   “绾绾,你可有解救办法可供参详。”慕容玥一口气把大致情况和那些女子的对话讲给唐绾。虽然唐绾只是一介男子,但仅凭他一个没有妻主可以依仗的男子,凭一己之力可以在乌苏开办书院这么多年不受滋扰,绝对不简单,她直觉这事唐绾可以帮到忙。   这群恶女中,有一人,即曾说过求娶唐绾不成的那个女子,乃是乌苏县令江明哲的杜独女,名叫江洛儿,自小被其爹爹宠溺过甚,因而性格乖张,蛮横不讲理,长大后更因沾上一班狐朋狗友整日宿醉青楼,到处撩事斗非。   但,其母乌苏县令江明哲却是一名勤政爱民,刚正不阿的好官,却就是因为太专注为民办事,而没有空余去照顾教育女儿,每次得知女儿犯事,只会禁足处罚。只是每次处罚之后,其正君却屡屡心痛女儿而私下偷偷放了出来,日子久了,江洛儿也不惧怕母亲处罚,玩乐时只管避开家里眼线,私底下胡天胡地,荒唐不堪。   短时间中,唐绾分析了一下情况给慕容玥,也觉得此事必须火速解决,:“要救苏公子,一是我们要求助江县令,二是要寻到她们平时私底下胡作非为的老窝。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说完领着慕容玥和红拂,大踏步地走出书房。   三人匆匆上了马车,直奔县令衙门。在车上时,唐绾见着慕容玥面容虽强装镇定,但是却见拳头一直紧紧地握着,手指甲狠狠地扣在手心,手背青筋尽现,可看出这个女子虽然是失了忆,但是却对那个千里寻她的男子,已是上了心。   “是了,不知小王爷可有能证明身份的贴身之物,如有的话,可更便于营救。”虽然江县令是个忠直之人,但并不代表身边之人如是,万一有些唯利是图的人被收买了,通风报信协助江洛儿,那营救之事就不易进行。但若是能证明慕容玥的小王爷身份,便可借着权势震慑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玥经此一提也很快想到厉害关键所在,思索了一下,拿起一直挂于腰间的玉佩出来。被救起后,发现这个玉牌已是随身带着,应是自己一直携带之物,玉牌晶莹剔透,精雕着一双腾飞的凤凰,当时自己看到这个宝贝,心想着万一那天潦倒混不下去,也可将这个玉牌当些银两回来救急。女尊国以女为尊,凤凰是皇室的代表之物,岂是寻常人家应有之物,等会就试试用这个玉牌去唬一下那些人吧。   进了衙门,唐绾向江明哲道表明了慕容玥和苏冷玉的身份,并告之所发生之事。当慕容玥出示玉牌告之身份后,江县令则是又惊又怒,怒的是女儿的不成器,竟然在大街上绑架男子欲行禽兽之事,惊的是女儿动的竟然是地位仅次于皇宫那位,世代沐浴皇恩汝阳王府的世女的夫郎。那位被抢的苏公子若是无事则罢,若是遭遇到什么,就算全家把性命都赔上也于事无补。   其实,一开始唐绾说身边的女子是汝阳王世女时,江县令只是将信将疑,任谁都觉得如此显赫的皇族中人怎么会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而且一身蓝色儒服打扮的女子,除了容貌美得有些过分,甚于男子外,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模样。   但当后来慕容玥开口质问时,江明哲立刻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场直直地压过来:“江县令,如若我夫郎可安然无恙,念在你忠心效命朝廷,为乌苏劳碌半生而对家中儿女疏于管教的份上,今日之事可从轻发落,但若是......”   说到这里,慕容玥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哲明,赤裸裸地警告:“若是我夫郎有什么不测,。。。。。”不怒而威的气势,令江哲明顿时直冒冷汗,心里已经默默地认同该女子的身份。   之后,当皇族特有的凤凰玉牌出示后,江哲明连唯一侥幸之心都灭了,只盼望派出的精锐可尽快搜到逆儿的下落,避免她铸成弥天大祸。   江县令先后派出的人陆陆续续回来禀告,答案如出一辙,:“已经去小姐往常常去的地方搜查过,都发现不了小姐的行踪。”随着时间渐过,众人越等越心寒。   慕容玥终于按捺不住,亲自跑了出去找苏冷玉,虽然她也是毫无头绪,但总胜过坐在县衙干等,心急如焚的红拂也跟了出去,江县令指派了几名精锐跟随慕容玥之后。   出到大街,慕容玥命红拂带她到苏冷玉被掳走之地。大街上熙来攘往,繁荣热闹与平时无二,只是苏冷玉被掳走已两个多时辰,各人心中都越发不安。   “玉儿,你等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如若万一发生什么事,你的妻主真的嫌弃你,我慕容玥必定会护你一生,不再让你受任何委屈。”她心中一直认为这个身体的主人是爱苏冷玉,这是不容置疑,但苏冷玉的妻主可能另有其人,此时,她觉得爱护苏冷玉已不是这身体原主人的残留的情感,更多的是她自己萌发的意念。   -------------------------------------------------------------------------------   “洛姐,托你的福,今天我们姐妹几个可以好好赏玩这个才学容貌名动乌苏的美人儿,虽然是个寡夫,但你看,那模样,那身段,看得人心里老痒的,恨不得就在这里把他给办了,想当年不但拒了洛姐你,还嫌弃老娘一身铜臭不肯下嫁,今天我非要用那铜臭把他好好地熏上一熏,看他以后还装什么清高,哈哈哈…。”车中一阵淫邪的笑声传出,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马车里中坐着四个流里流气的女子,正是江洛儿和她的那些狐朋狗友。   说话的那个叫王素棠,家中是当地的土豪,几乎垄断了整个乌苏的米粮和布业,仗着家里有钱,更傍上江洛儿这个官家子弟,更是有肆无恐地在镇上作威作福,她与江洛儿,一个有钱一个有势,无论去到哪,别人都要让她们三分。另外两个出身一般商户,纯粹的跟班,平日就是竭尽所能拍马屁,然后撑吃撑喝撑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为了桃子的吃法和朋友纠结了半天,她老家那边吃桃子一般是整个吃,而我们是习惯去皮吃的。   今天楼何姒来广州了,可惜,没机会见到,然后上海老妖歌会的票子又被抢光了,ヾ(≧O≦)〃嗷~ 难道注定我要无聊滴宅么。   文文已经写得接近尾声,越来越不会写下去,最近顾着玩歪歪,剩下的存货也不多鸟,求各种灵感啊。   ☆、又遇故人      苏冷玉紧紧地靠着马车的另一旁,在窗边位置坐下,尽可能地拉远和那帮女纨绔的距离。不幸中唯一算是不算最糟糕的是,这里是乌苏而非邺城,无人认得苏冷玉,就算见着,也真只认作是唐绾,不然,人言可畏啊。   苏冷玉低着头环抱着膝盖,尽量让自己保持得冷静些。几世为人,如此被拦路抢劫还是头次遭遇。几年前四喜班的遭遇,因着有前世的相似经历而提早有所警醒,然这次重生,越来越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唉,防不胜防。   用余光把马车扫了一趟,这辆马车很大,平常富贵人家出行最多也是四人马车,而这台车足够可以坐上七八人,且马车内饰非常豪华,四边挂帘都是上好的绸布,两旁的栏板上还放着精美小点,地垫更是厚厚地铺着一层白色绒毛皮,非常柔软舒适,即使是贵为汝阳王世女,慕容玥出行的马车也没有这派头。   在苏冷玉的眼中,这辆马车如此宽敞舒适可能是为了显摆一下,却不知这里纯粹是这些女子为了在车中行乐方便而特意订造的。这四人所坐的位置把马车门堵得死死的,现在想逃是没可能的,望向窗外,景色已经渐渐脱离喧闹的街头集市,绿叶环枝,已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心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恐惧。几世为人,虽然偶然在街上被投以觊觎的眼光,也曾经历过被抓走的生死之险,但却不曾如此遭遇,眼前的这四个女子,如果只是普通匪类还好办事,言语上恐吓再拿些钱财应该可以打发走,但听她们的对话,家中都是有背景的,且性格乖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越恐吓,她们会做出更荒唐的事。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拖延,能拖多久就多久,唯一的冀盼就是红拂能够及时找到人解救。   “越看这美人儿,我身越热,NND,真想马上把火泄一泄。”王素棠眼咪咪地盯着苏冷玉,心中像是有数百只蜈蚣在绕,,美人在前,却不能动,实在煎熬。   “素棠你何必急于一时呢,如此极品你待他如往常的残花败柳在这里随意燕好,实在太糟蹋了。我们送他到庄子,里面各种玩意多,定会有各种情趣,到时美人儿肯定也会爱上这刻骨销魂,这样才算得上是极乐。”答话的是江洛儿,虽然她也是个浑人,但是在四个人当中,却是最精明的一个,但却是心胸最为狭隘的一个。此番掳人之举也是事发突然,捉了苏冷玉并非是对欢爱之事有多大的兴趣,更多的想是一雪之前被拒婚之丑。   “洛姐儿说得对,去到庄子里,我们好好孝敬这位苏教学,就用素棠从西远那购得的玉露吧,我真的很期待一位端庄的教书先生,瞬间变成各种娇喘求欢的浪荡模样会是何种的动人。”跟班之一的张于白连忙附和江洛儿,这似乎成了她们的习惯。   那个张于白说话的时候,眼光不时飘向窗边的男子,一想到这位如玉雕琢的人儿与自己欢好,下腹不禁一热,忍不住拉扯衣间腰带,心道,这个宝贝真真勾人,只是看看,自己已经有湿意,若真的和他欢合,那滋味会是何种的销魂。   感觉到这四个女子如狼似虎般色迷迷的目光,苏冷玉的身上寒意更甚,不得已心中作好最坏打算,如若来不及被解救,自己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断断不能让这些无耻之辈得逞。   马车来到一个僻静的庄园停下,庄里头的小厮迎上来搀扶着苏冷玉下车。   “你们先把这位美人儿带到紫霞宫沐浴更衣,给我小心伺候着,人若是跑丢了,仔细折了你们的手手脚脚喂狗去。”王素棠的狠话一出,搀扶着苏冷玉的两个小厮不由的身体打颤抖,应了一声就苏冷玉引走。王素棠和江洛儿几人则先去晚宴,当然,她们的饭宴又怎么少得了醇酒美人丝竹享乐呢。   庄子是七进的大园子,位置在乌苏镇东行十里路,因附近有不少上好的泉汤,王家花了大价钱把这块地买下,依山建了庄子,并把泉汤引到庄子里。因庄子刚建好不久,王家人很少过来这里,王素棠私下在这里招呼了了不少狐朋狗友到庄子玩乐。   庄园设有不少庭院,王素棠花了不少钱让人贩子寻得各地的美男子,并仿照宫中贵人,把最出色的几位人儿安排独立别苑中,并恶趣味地把别苑命名为行宫,以此妄想攀比京中的权贵生活,说白了就是很纯粹的暴发户想法。   苏冷玉任由那人搀扶着自己前行,更多的注意力是暗暗记下四周的环境,以备万一有机会逃脱,也要记得如何走才行。走过一段乔木林后,中央有个假山小池,再过去就是三条分岔路,这时左侧的小路走出一人,黄衣窈窕,脚步匆匆地迎面走来。   “萱儿,这位公子是新来的美人,你先领人去泉汤沐浴更衣。”搀扶着苏冷玉的小厮对迎面来的那人说。看来这个庄园中各人的分工很明确,不同区域,责任不一。这架势确实不是一般富人家可模仿得来。   把人领给来人时,还轻声地说:“记得小心些,这人是要住进紫霞宫的,那里空着这么久,终于有主,只是,也不见得是什么绝色,园子里比他漂亮的哥儿多着呢,但小姐们可喜欢呢,我们还是要把人给伺候好。”   “锦霜,和你说了多少遍,祸从口出,我这就带他去汤泉,你啊,没事的时候还是少说为妙。”来人说话声音轻柔乖巧,但语气中却比刚才那人稳重世故。   待苏冷玉看清那人样子时,照看了一眼的二人脸上都闪过一丝诧异,但脸上表情却都没有表现出来,向着前方左侧的小路走去,直至方才领路的锦霜走远后,身旁那人才轻声地问:“请问阁下可是工部苏大人家的公子。”   想不到身旁刚才被唤作萱儿那人竟是故人,丁秀儿。苏冷玉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他,这人之前两世都是慕容玥房中之人,颇有心计手段。   只是这一世,不知因何缘故,他并没有按着原来的发展,丁秀儿并没有被慕容玥赎身,却是和姐姐一同被送至北疆,上次见他之时竟已是司徒文的贴身小厮,只是不知为何,这时却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正好应验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大早去HK了,残废而回。先更着个小坑。。。。后面会加紧的,亲们体谅啊体谅   ☆、买个烧肉      被赎身后,丁秀儿在北郡王府任司徒文的贴身小厮,他姐姐丁毅凭着扎实的本领和天生的练武之资,很快就得到郡王的亲睐,收为关门弟子,不久便晋升为北疆军队中的要员。本来说这姐弟二人算是苦尽甘来,时来运转,前途一片大好。   只是丁秀儿并不满足于此,穷日子早已过怕的他,自负依仗着几分美色,希望可以过上更加有权势有地位的生活。出身世家,相貌人品皆优的司徒文则成为他梦想一步登天的首选踏板。   为了能够早日顺利成为小郡王的人,丁秀儿偷偷混进北疆的黑市去买媚药,他想着天下女子哪有不偷腥的,只是缺个契机而已,看准时机加点料,一切尽可顺理成章。   不料,这回却是棋差一着,司徒文根本不吃这一套,出了事后更把他打发得远远的,在府中的地位瞬间下滑,一些人看在丁毅的份上明面没说什么,但背后讥笑丁秀儿不自量的大有人在。   谁知道这只是厄运的开始,因上次去黑市买药一事,模样甜美的丁秀儿暗地里被人盯上了,那些拐贩子觉得一个男子来买这种药也不是什么良家子,所以趁他一人在街上活动时,绑了卖给人贩子。   人贩子得了这小美人后,开心得合不拢嘴,想着卖去秦楼定能得个好价钱,只是不知为何,在半路上,丁秀儿忽然发起疾病,不呆一天就已气若游丝,待病好之后,左上额的脸上出现了不规则的鱼鳞纹,甚是骇人,就算卖给别人做小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人贩逼于无奈,只能把丁秀儿当作是贱奴换了些粮食。几经转手,丁秀儿被卖到乌苏这个隐蔽庄园里。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脸上的伤避去了不少麻烦,只是如今深陷囹圄的丁秀儿,已与北疆以及那些高贵的人物渐行渐远。   本来心灰意冷的人儿,今日,当看到苏冷玉出现的那一刻,心头的希望霎那间重燃,感觉自己还是有机会,有机会重回那个皇孙贵族的圈中,寻得自己想要的身份。因此他主动询问苏冷玉。   “我只是被错认作他人,误抓进来而已。”苏冷玉也很奇怪丁秀儿为何在这里出现,如今他似是向自己示好,但真正的目的呢?那一世,在慕容玥的宅子里,二人斗了将近二十年。   心地善良么?丁秀儿从来都不需要,他做的每一样事情必然是带着某些目的。罢了,如今只身进狼窝,形势太不利,丁秀儿或许可以相助。   “公子可有带人过来乌苏”虽然苏冷玉娘亲是工部尚书,大京官一名,只是猛虎敌不过地头蛇,如若没有其他人佐证相助,又凭什么让那些恶人相信退让呢。   “因是来寻人,身边只带了红拂和绿映。”为了方便说话,二人很有默契地放慢步子。   “哦,是这样。”语气中掩饰你不了失望。只带了两个贴身又如何敌得过那几个横行乌苏的小霸王。   “那苏公子你。。。。。”处境如何危险,不用说得太直白,入了这个庄园,意味着极有可能被沦为那些女子的玩物,虽然他是工部尚书的儿子,那又如何,这里山高皇帝远,如是把苏冷玉一直软禁于此,又有谁知道。   到了汤泉,迎出来两个小厮伺候苏冷玉。苏冷玉和丁秀儿很有默契地继续装作不认识,苏冷玉表示不习惯这么多人伺候着。被唤作萱儿的丁秀儿打发那两个小厮先准备些甜汤。   看起来这个丁秀儿的在这个庄园中的地位即使不算是管事,也是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虽然此时容貌已是毁掉,但苏冷玉一点都不怀疑这个人的处事能力。在那一世,和这个人曾经一起伺候慕容玥十几年,他的能力如何苏冷玉岂会不知。   这里的汤泉实在是得天独厚,四周翠竹环绕,在竹林间盛开着几束黄色月季,泉边是姿态峻岭的石山,纯天然的刻画,和宫中的奢华富丽比起,这里的汤泉是宁静舒心。若不是自己是被那些混人掳回来,说不定苏冷玉会喜欢上这里。   苏冷玉卸下衣服浸泡在汤泉中,可能是丁秀儿在身旁,心情比之前在马车中要镇定放松些。之前在马车时自己已多次向那些女子表明自己不是唐绾,除了江洛儿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外,其他女子根本只顾着说些不堪入耳的说话,完全无视自己。   快到庄园时,那些女子心急如焚,只想马上玉成好事,竟议论顺序先后的事儿,听得苏冷玉激愤难平,无奈自己一个男儿手无搏鸡之力,任由那些女子说着混话欺凌。到了庄园时,江洛儿提出先把苏冷玉去装扮一下,自己和那几个女子先去晚膳顺道听听新晋的几个小倌唱曲。   当务之急唯有伺机逃离这个魔窟,只是丁秀儿在此,他会不会帮自己呢?但仅仅靠一人之力,想要逃走,确实不是一家容易的事。然而,丁秀儿,能信得过吗?   对于他的理解,,没有利益,他是不会相帮。如若要他帮忙,必须先要知道,他为何要留在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自愿还是图谋些什么,亦或者和自己一样,被迫留下来。   “秀儿,你不是伺候着小郡王,为何会在此”宽衣后泡在汤泉中,苏冷玉没有半点享受的心情。他不知道那几个女子会是何时进行下一步。   丁秀儿隐去了到黑市买媚药那一段,只说到出府购办时,不小心被捉,然后拐卖到此处。说的时候,轻声话语,但听出压抑不住的忧伤,是对命途坎坷的无奈。   “那你为什么不偷偷传信告之北疆那边,以小郡王的为人,必然会派人搭救你,你姐姐也肯定会很担心的。”上一世,因缘际会下,丁毅成了苏家的义女,自己的妹妹,所以苏冷玉很清楚,无论丁秀儿如何薄情寡恩,作为这个世上血亲的唯一亲人,丁毅对这个哥哥始终很是挂牵。   “秀儿何尝不想,只是,这里监管甚严,每次外出,都会派恶仆跟随着,绝不会让你私自出去,而且,秀儿…….秀儿不会写字,如何传信出去。”丁秀儿老实作答是因为,这些真相但说无妨,眼前这位小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有着高于这个年龄的沉稳和睿智。   感觉,这个人或许可以带自己脱离出这个苦海。丁秀儿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一向对自己的看人辨色本领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你们一般是什么时候会外出?”对于丁秀儿透露的这个信息,的确令苏冷玉心头一亮,如果丁秀儿能够出去,就能把消息给带上,或许有一线生机。   “方才引你进来的那男子叫锦霜,我们往常要兼顾庄子的采办,闲日约三天一次去市集,但若是恰好遇上主子来庄上玩乐,我们可能一天就要出去两次,补充酒水食物已作备用。等会儿伺候完公子沐浴,未时,我们还要外出采办,准备晚上的饭宴”   那几个女子,一来到庄子就喜欢听歌赏舞品酒,然后就和庄上的伶人胡天胡帝。她们饮酒相当厉害,尽兴时四个人可以喝上十来坛酒,还要兴致来时,就会突然点一些庄子里没有的口食,必须到市集购买,他们也曾一天外出跑六七趟。   “那你可曾听过鸿业大街。”鸿业大街位于乌苏中心路段,那一带食肆林立,正是今早自己被那些女子掳走的地方。   “洛儿小姐偏爱吃德记的红烧肉,而且一定要趁新鲜嫩热时进食,那德记刚好是在鸿业大街。”   “那可好,多买些,让我也尝尝是不是真的如此吸引。今天出来也没有带什么小玩意可赏给你,如不嫌弃,我的袍子上有个络子,缠着的玉佩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花款很耐看,见你伶俐,就送你带上。”苏冷玉解下腰间的络子递给丁秀儿。   苏冷玉推想,如若他们寻自己,必定会在那地方布下人手去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如若丁秀儿佩戴着自己的络子经过,能被红拂或绿映见到,就一定会明白跟着丁秀儿就可以寻到自己。   “那谢过公子,这个络子很漂亮,奴家很喜欢。只是德记的红烧肉很抢手,有时早早就卖完,不知道这一转会否白走。”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这样走过场会否把信息传出去。心里   丁秀儿想着这个苏公子只带了几个随仆过来,凭什么这样走一趟就有人来救他。江洛儿小姐的娘亲是这里的县长,若知道自己的女儿捉了工部尚书的儿子去别庄,会如何处置,这个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     ☆、跟踪秀儿      不出所料,伺候完苏冷玉洗沐后不久,王素棠派人来传话,命丁秀儿外去采办准备晚宴,还如他们所愿,特意交待必须要买德记的烧肉和如轩楼的碧春酿。   丁秀儿和两恶仆三人乘马车去市集,那两个恶仆果然时时刻刻都紧盯身后,唯一的用处就是负责提东西。先后到东大街和西市买好肉菜和小姐们最爱喝的碧春酿,丁秀儿才去鸿业大街买烧肉。   因为烧肉要趁脆热时吃才好,往常也是购办完所有物品后才去买,虽然此次另有要事在身,但以免跟来的恶仆起疑,丁秀儿还是沉住气,与往常一般行事。   只是一行人才踏入鸿业街口就发现今日与往常有所不同,街道上多了不少的衙差巡逻,不时低查问两旁的店家和一些过路人。街上的异状立刻也引起了恶仆的警觉,怕会生出什么事端,连忙拦住丁秀儿不让他前行。   丁秀儿见这架势,猜想这些衙差的巡查定是铁定与那位苏公子脱不了干系,如若趁此机会帮他把口信给带上,自己看来真的是有可能离开那鬼地方。此等机遇一瞬即逝,错过了此次可能就遥遥无期,丁秀儿又如何会白白放过呢。   只见他马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对着其中一恶仆说:“那,这可如何是好,你也知道,那家德记的烧肉是江小姐最爱吃的,每回来都非要那肉下酒不可,若是,若是这次带不回,江小姐吃不到,主子不高兴怪罪下来,恐怕…….”丁秀儿好像想起些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忙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嘴唇咬出印子来,脸色发青,身体微微颤抖。   挑那人说这话,是因为丁秀儿知道这位恶仆比较胆小怕事,虽然喜欢吃烧肉的不是王素棠本人,但她向来爱面子且记仇,若是觉得别人拂了她面子,她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而且折磨下人的方式百出。   有一回,在宴会上,宴席上的果品忘记添加,让其中一位客人面有厌色,那果品供应的负责人后来被王素棠狠批说此等废物留着双手有何用,不久那人便被剁去双手守水塘。此后,别庄上的人更加老实听话,不敢造次。   所以丁秀儿此番说辞,果然起到作用。那个胆小的恶仆想起主子那阴狠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寒碜,便对另一人说:“就买个烧肉嘛,也没什么大不了,再且有我们两姐妹看着,量这个小厮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可别忘了县令家的小姐此时还在我们庄里做客,有什么可怕的。就让他速去速回吧。”另一个恶仆听了觉得有理,点头示意丁秀儿可以前行。   因有着一份新的期盼,要说丁秀儿的心情不紧张不兴奋是不可能的,但怕那两个恶仆看出什么破绽,丁秀儿还是忍下心中激动,如往常般一脸恬静安稳地,不缓不急地向着德记走去,腰间不时摇曳着的是那月牙玉扣的络子   腰间系着的络子虽不是特别的精致华丽,但却是与往常公子哥儿腰间所带的很是不同。既不是男儿家平常爱佩戴的蝴蝶结和梅花结,也不是贵族世家才能用的祥云结和团锦结,而是一个类似双环结的手法,只是形状不是双环,相连的两个结扣的一边是用银黄丝线绕成月牙形,另一边用纽扣结的手法用银丝线把玉石固定其中。   丁秀儿心想着,这个络子就是传递信息的,其中可是有什么机关暗号,边走边忍不住用手儿摸着络子的结儿把玩着。嘶,那温润的质感莫名地让丁秀儿心中意动难平。在郡王府中这么久,对于矜贵之物不是没有眼色。此玉通透晶莹,触手生温,定是暖玉中的上品,如此珍品,竟是被那个苏公子随意用来打络子用着,果然是贵家公子的作风。   丁   丁秀儿把仍载有暖玉微温的手轻轻抚上脸上的伤疤,这些疤痕,是自己为躲避贼人倒卖到秦楼而服药生成的,虽然吃下解药就可除去,只是试问这世间有哪个男儿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特别是丁秀儿这种对自视甚高的人,为了保存清白之躯,盼将来仍有机会寻得个好归宿,丁秀儿才逼于无奈出此策,忍辱偷生于世上。   自问这张脸的原本模样并不比苏冷玉差,除却苏公子那天生的高贵才情而言,还比他俏上几分,但这样的人偏偏就比自己幸福。出生于官宦之家,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美好的日子唾手可得。   哪像自己,生在贫苦家中,自小过着饥肠辘辘看人脸色而活的日子,若不是得北郡王府收留,早就不知被人卖去什么下贱的地方。也不知为何,自碰上那块暖玉后,丁秀儿对苏冷玉的妒忌之心瞬间汹涌而来,仿似是积累了几世般的怨恨。   不就是比自己会投胎,占着个好身份,凭什么你就是天上云,人人珍之宠之,我却是那底下泥,任人践踏。若是……   忽然,丁秀儿脑中横生出一股邪念,若是,一个大家公子被破了身子,家族还会带他如珠如宝吗,还能随意就可嫁给个才貌双全的如意妻主吗,一个残花败柳之躯还不是要如自己般,看尽别人脸色,百般讨好,摇尾乞怜。想到这里,心中畅快无比。   以往心机最重,冷静,遇事沉得住气的丁秀儿,竟会被自己的妒忌冲昏了头脑,跟向来与自己并无交集联系的苏冷玉置气,竟拿自己的下半生的幸福作陪,宁愿同归于尽,也不让苏冷玉好过。   心中只留一个狠绝的念头,好,我就要看看,一个贵家公子遇到此等屈辱之事还能如何高贵清冷,如何风华无双。   趁着两个恶仆在街头处喝茶水不留意自己的时候,丁秀儿迅速地扯下腰间的络子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了几下,然后把再踢向街上铺子的门缝边,确定四下无人看到自己此举,丁秀儿,整了整衣摆,迈出莲步继续走向那卖烧肉的铺子。   脸上仍是和之前般一脸恬静,只是嘴角那扬起的弧度,和眼角处掩饰不住的笑意,可以说明,此刻,丁秀儿心情甚好。离开别苑,总归有办法可以做到,并不是非要靠你苏公子不可,只是苏公子你离开我的帮忙,怕是贞洁不保了,看来,我丁秀儿还是比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贵公子高上一着。只是,他或许忘了有句老话叫做害人终害己。   丁秀儿买得烧肉后,随即与恶仆二人返回别苑,三人皆不觉察到,身后不知何时已暗暗地被人盯梢上。   ------------------------------------------------------------------------------   丁秀儿在扔掉络子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正好被和红拂在一起的慕容玥所撞见。只是当时恰好慕容玥正在店铺里头,从内里能够望见街上,而外头的人却是察觉不到。   失忆了的慕容玥当然是已经忘记丁秀儿是何方神圣,只是隐约觉得此人神情有些怪异,一个正常思维的人,脸部怎么会瞬息间会有如此千变万化的神态,好奇之下不禁多看了两眼。身影越瞧着越是隐隐地透着熟悉,但却如何也记不起来。   但当慕容玥看到,丁秀儿手触到腰间那个络子时,心好像刹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般,说不出的震撼。心底最软弱的地方默默地在叫嚣,似是召唤着什么,只可惜,无论慕容玥如何努力,除了有强烈的感应外,脑海中却仍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红拂,那人你可认得,我像是见过他似的,你留意一下他腰间的络子,可有印象。”慕容玥自知脑袋被格式化以后不能有什么指望,唯有虚心请教身旁的红拂,如若真的是自己认得的人,那多半是在这个身体原来呆过的地方存在过,那么曾经一同出处的红拂极有可能也会认识。   红拂顺着慕容玥的指向,望了出去,一看之下,果然是个熟人,其实红拂见丁秀儿的次数不多。之所以认得反而是因为丁毅的缘故.曾经在上一世时,丁毅与苏冷玉一家有着亲人般的关系。所以苏冷玉也常常惦记着这个小妹妹,只是怕影响一些事情的发展,才没有提前把她接回苏府,但却不时地被打发红拂和绿映去暗中照看着。   因此,即使容貌已毁,红拂还是一眼认出街上那个人就是丁秀儿,随即马上告知了慕容玥。   慕容玥听了还未来得及为自己的直觉感应而高兴,就听到身旁的红拂一声低呼,声音很是激动地说:“小王爷,快,快看那,那个络子是我们家公子的。”每逢紧张时刻,红拂都忍不住结巴几句。   这可算是意外的收获,慕容玥听了瞬即反应过来:“你可是确定,络子都差不多样子,你会不会看不清认错,怎么认出是你家公子的。”她心中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这个络子是苏冷玉的,但就怕是红拂看错眼,空欢喜一场。   “不会的,这个款式的络子只有我们公子会这样编,还有那纽扣结上的玉石,是满额那一年公子收到的礼物。公子很是喜欢,一直带在身边未曾离开过。这个络子准是公子的,一定不会错。”红拂怕慕容玥不信,连忙解释,说的时候,语气即是着急也很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下雨很勤快,人也想着天天睡觉。吃多了,过着猪一样的生活,胖了,也懒了,求鞭策 。。。   ☆、慕容明志      络子扣上的那暖玉正是慕容玥送给苏冷玉的满额礼,但是红拂绿映他们都不知道那份珍贵的礼物出自何人之手,只知道自家公子一向很宝贝那块暖玉。还有那个络子的款式,更是除了自家公子外,无人会编,并非款式繁复,只是因是公子原创,坊间并未流传,所以红拂才如此笃定。   其实那个络子的款式是慕容玥第一次重生时,和苏冷玉大婚后,慕容玥为了哄苏冷玉开心而自创出来的情侣扣。第一世的慕容玥性格很活泼张扬,总是想利用现代的东西融入到这个时代中创造出与众不同的效果。虽然很多东西,苏冷玉都觉得慕容玥做得太过了,但唯有这个络子扣很得欢心。还记得那是婚后的第二天,慕容玥就献宝似地拿出来给苏冷玉看,说这是她自创的同心结,独此一家,别无分号,银丝绣月扣的寓意着慕容玥,取其玥月同音之意,而紧密相连的扭结玉扣中的玉石则代表着苏冷玉,月玉相接,二人同心相连,永不分离。   如此有意义且简约的款式苏冷玉很喜欢,即使几番重生,对慕容玥已是心死无情,但却仍然对这款络子情有独钟。只是怕被慕容玥看到引起她什么想法误会,所以很少佩戴出外,多放在寝室里头,红拂和绿映往常照顾苏冷玉的起居饮食,一看自是认得。   “小王爷,那人腰间系着公子的络子,他可能知道公子的行踪,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出去问上一问。”红拂心急知道,心中恨不得立刻冲到街上拦住丁秀儿,询问他公子的下落。   慕容玥一下扯住红拂:“方才我见到那人身后还跟着似是家仆,再看看情况,以免打草惊蛇,若是处理不好反而会把这唯一的线索给断了。”幸好慕容玥及时制止了红拂,不然又怎么看到后来丁秀儿扯掉络子那一系列精彩的个人秀呢。   丁秀儿之后的行径可是看得慕容玥嘴巴直接张成一个O形,眼神瞬间呆滞掉。她实在想不到在上一秒还看似如此温婉顺从的人,怎么可以在下一秒就变出如此恐怖恶毒阴冷的表情,那男子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谁娶了这样的男子回家那人肯定是家无宁日,一定怎么死都不知道。看来这一世的慕容玥比第一次重生时有智慧多了,此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曾经自己就是那个家无宁日,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主。   虽然慕容玥不知道为何丁秀儿腰中会有苏冷玉的络子,而且这人开始的时候看似想是为苏冷玉通风报信,只是不知为何变卦了,到了后头,傻子都能看出,丁秀儿的恶意,而且像是要把能传递苏冷玉的信息的证据毁灭掉,好歹毒的心肠。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慕容玥此时失忆了,想不起来这人曾是自己之前两次重生的夫郎。若此时慕容玥尚未失忆,知道之前两世觉得需要自己保护的弱势夫郎,竟然是如此歹毒黑心,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当年慕容玥三夫四侍陆陆续续娶回后,后院始终未曾太平过。第一世,她曾怀疑过正君苏冷玉暗地里也学会些偷蔫的事儿,以致后来二人感情渐行渐远;第二世,被苏冷玉一早列入黑名单果断抛弃的她,正夫转换成黑河国皇子李澈,慕容玥也曾抱怨过皇子处事不严不公,反正两回重生,却从未怀疑过一直被她列入弱势群体一类的丁秀儿。还好慕容玥失忆了,不然此刻,她估计这会怕是要撞墙吐血什么的。   待丁秀儿和那些仆人离去,慕容玥才吩咐县令指派给她的精锐,暗暗盯着他们,而自己和红拂则紧随其后,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自己那点破水平,两下就被人发现,反倒会坏了救人的大事,还是老实地在后头跟着。   二人寻着那几名精锐留下的标记一路追踪,直到这时候,红拂对慕容玥的态度才好些。他一直觉得都是为了这个臭小王爷,自家公子才遭这些罪,辞家千里,几经辛苦才来寻到乌苏,却被这个失忆的人忘却而黯然神伤。后来更是在去寻她的路上被人掳去,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红拂又怎么可以有好脸色给慕容玥。   因担心苏冷玉,红拂的眼睛已是一圈红,只差眼泪没有掉下来。其实若是寻常家的男子遇上这等事,早已吓得稀里哗啦,但是他和绿映二人是苏冷玉亲自栽培的,为人处事也有几番自家主子的风范,所以才能有今天般的隐忍。   二人看着路上的标记是通向林子深处,怪不得县官派出的人找不到那四个人渣的去处,竟然是找了个如此隐秘的地方去寻乐。   慕容玥从一开始就未曾停止过担心和着急,其实在寻人的这段时间已想过,虽然已经忘却了事情,就算那苏公子喜欢的人是自己身体的本尊,而不是自己,但是他是为了寻自己才遭这样的意外,先不说有没有遇上什么不堪的对待,仅仅是这种事传出去就等于清誉被毁,下半生别想过什么好日子了,她实在不愿意他再遭受任何的苦痛,不愿他再受丁点的委屈,这个信念越来越坚定地印在心里。   “红拂,你放心,你家公子,一定能找回来的,若是有什么事儿,我定不会让你公子再受委屈的,如果你家公子不介意,我慕容玥愿意娶他为夫,今生今世定不离不弃。”这个决定,几乎是没怎么仔细想过就萌生出来的意愿。   “算你还知道心疼公子,公子的罪算是没有白受。”说到这里,红拂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过了一阵子,平复好情绪,红拂才接着说:“看在你失忆,还在此时仍愿意娶公子的份上,我才告诉你,你与公子已经有婚盟之约,之前公子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失忆了,不愿意以这事来逼你跟他回去,但是,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应该早点告诉你,让你和他一起离开,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听到这番话,慕容玥前进的脚步一个踉跄,回神后,才调整好前进的步伐。果然穿越的事情,离不开天雷滚滚,想不到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与苏冷玉已有婚盟之约,虽然最终苏冷玉还是嫁给自己,但一想到他的真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慕容玥心里有点不太好过,酸酸的醋意甚浓。果然,失忆的人,想的东西,真的很笨。   虽是如此,这令慕容玥对这位苏公子的欣赏又加一分。原来二人早有婚约,但却不以此逼迫自己,更是完全没有提起,如此情深,如此心胸的男儿,怎能不让人敬重,自己又怎么会不喜欢上呢。如果说之前对苏冷玉的喜欢是因为受身体原主的影响,此刻,慕容玥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也喜欢这个独特的男儿,无关因为任何外因。   随后慕容玥在路上又开口问自己是何时与苏冷玉订的亲。红拂又吧啦吧啦地将慕容玥遇险后公子如何伤心欲绝茶饭不思,继而铤而走险,去王府请婚以求出来寻夫的事情详尽地说了一遍。   随着红拂的话语,事情像是亲历一番般在慕容玥脑海中重现一遍,脚步虽然依然飞快地前行,但手却慢慢地爬上心口的位置,严严实实地捂住,痛,很痛,已经分不清是身体本尊的意志还是自己的。   苏冷玉的爱是如此坚决,他是如此勇敢,在这个身体不知是生是死的情况下,竟然求嫁,这等于自堵下半生的情路。为了寻人,不眠不休地到处探访,以公子娇贵之躯,经历船上颠簸一个多月。一个如此情深之人却在寻到自己之时,得不到些许安慰和感动,迎来的却只是一个失忆之人的淡然相待。今天,更因为去书院找自己,被那些人渣所掳去。   心痛,原来当所爱的人遭受伤害时,心里头会是如此反应,这种痛,比起自己刚醒来时,身上的剧痛,这种痛更磨人心神,更肝肠寸断。一想到那人儿不知在这段路上究竟吃了多少苦头,好不容易寻到了自己,在相见时,他本应是被自己珍之惜之的人啊,自己不但没有安慰他一路来的委屈,一路来的疲累。反而让他还未来得及体会寻到爱人的喜悦,却要残酷地面对挚爱的人已将他忘却的事实,然后,伤心离去。   这个应该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就算自己万死也赎不了内心的愧疚。这一刻,她似乎有种感觉,自己的穿越重生可能就是为了苏冷玉而来的。无论如何,此刻的慕容玥是我,一个穿越时空界限到此而来的人。不理这身体的本尊还会不会回来,只要慕容玥还是自己,苏冷玉,今生,绝对不会让你再遭任何委屈任何罪,即使你心中那人不是我,既然我代替那人重生,我就代替那人好好照顾你,自此以后,心中仅有你一人,仅为你而活,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因明天要去上海,下周才回,所以只能今晚一更了,但文文快要完结了,各位亲再坚持一下下就好了。╭(╯3╰)╮   ☆、剑仁剑招      “肖剑任不是说去净房吗?都过了两刻,还未回来,不会是方才仙片儿吸多了,索性睡在净房里吧。”王素堂慵懒地躺在太妃椅上,原本白净的脸上,此时因潮红增添几分妖娆。   她口中的仙片儿有点似吸大烟,只是纯度略低些,和干花混着制成,吸起来能放松心情且伴有花儿的清香,因此被称仙片儿。至于肖剑仁就是她们的御用两大跟班之一。   “只怕那家伙是精神头太好,走得起劲,迷了路。”黄瘦女子露着一脸璨若菊花的谄笑,她的这幅嘴脸儿不去做老鸨实在是浪费。这女子叫李阿贵,是这四人中出身最差的,但胜在脸皮厚,嘴儿甜,能跑腿也会讲乐子,因此,王江二人无论去到哪都会把这人带上。   “迷路?净房不是才几步之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吧,要不找人看一下。”江洛儿许是一时没弄明白阿贵话语中的戏谑,正想叫人去把肖剑仁给寻回来。   “洛儿,你最近吃肉吃多了,人也腻焉了,竟也不辨菽粟,一听就知道阿贵在调笑,你还浑然不知,莫不是今天心有所牵,把我们江秀才的正魂给勾走了,才剩个没魄儿的在敷衍我们姐妹几个。”难得看到向来聪明的江洛儿露出呆呆茫然的神情,王素棠心情大好。   “想必洛儿的心情和阿仁一般,心急如焚,按捺不住,阿仁是人迷路了,只怕洛儿是心也给迷了吧。好歹那也是姐你曾经看中的夫郎啊。”李阿贵继续保持一脸的贱笑,且非常暧昧地望向江洛儿,眼角流出的信号就是,好姐姐你就别装了,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吧。   这时江洛儿才领悟到,李阿贵所说的迷路,怕是肖剑仁偷偷跑去看之前带回来的冷美人。直到此时,她们几人还是误以为苏冷玉是唐绾,虽然唐绾在乌苏名气甚盛,但是毕竟是男儿家,往日多半时候也只活动在书院,就算偶尔上街也是白纱遮脸,即使是江洛儿也仅仅见过三次而已。其他几人也多半只听其名未见其人,更何况苏冷玉和唐绾样子的相似度也比较高,认错也是正常的。   虽然说是江洛儿当初提议把人给掳回来,但她也纯粹是因一时之气,想吓唬吓唬那看起来老是孤清出尘模样的人儿,以泄当年被拒婚之恨。只不过唐绾在乌苏算是颇有名望,如是真的被自己欺了,先不说自家娘亲会大义灭亲狠心处置,只怕走到街上,也可能如过街鼠儿,人人喊打。   “阿贵,你此话差矣,想我江洛儿什么绝色美人没见过,还会为这个毫无风情的木头儿失心么,素棠,等过会儿就遣人送唐先生回去吧,夜了怕不好交代。”世间男儿多的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唐绾来自找苦吃,反正吓他一吓也就够,也没把他怎样,就算事后县令老娘知道了,也奈何不了。   “待留过唐先生晚饭再送回去便是。不如让他为我们庄子题字一幅,也不枉我们如此辛苦地请他回来。”王素堂低头抿了一口茶,余光照向洛儿,示意她安心。王素棠也不是个笨人,和江洛儿多年朋友,自是知道她的心意。   如果让江县令知道唐绾被她们几个如此请回来,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只是如果说是请来为别苑题字就可另当别论。想那唐绾也会趁此台阶息事宁人,毕竟把话说白了,对他名声并无好处。   “糟,糟了糟了糟了,我们快去把剑仁给叫回来。”李阿贵听出这两个大姐大的意思只是想借机会吓吓那位唐公子而已,并非真的要几人一次颠倒龙凤,心中不无失望,毕竟乌苏大美人的滋味确实令人向往。   但是这两个大姐头都不敢下手的人,她和肖剑仁就万万没资格碰,因她知道此时缺席的人正在干嘛,心中暗叫不妙,只希望还来得及阻止,不让事情弄得太糟。   另外两个也不是笨人,马上听出弦外之音,唰地从太妃椅上站了起来,迈步出门。王素棠怒目圆瞪,走过李阿贵身旁时低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李阿贵则蔫着脑袋紧跟后头,面上一脸谦卑,嘴角却扯了扯,心道,平常你们玩乐子的时候哪次不是随心而为,放荡而欢,哪知道这回竟是有贼心无贼胆。   三人去到安置苏冷玉的园子,只见厢房的窗前探头探脑地站着一人。见此情景,江洛儿和王素棠才松了口气,还好,看来这家伙还未干什么出格的事。   见到好友来到,肖剑仁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然后把手指抵在嘴前,轻声地“嘘”了一声,然后用手指了指园子门口,示意到门外说话。   肖剑仁笑嘻嘻地走向三人,一脸得意,谁知道才走到跟前,还没开口说话,王素棠就狠狠地给了她一暴栗:“你这贼猴儿,有你这样去净房的吗,鬼鬼祟祟地跑过来,想私下把人给占了,独个享用,很威风嘛,你做事前究竟用不用脑袋的。”   肖剑仁一脸委屈地摸了摸被狠狠敲过的脑勺:“我呸,你可别看不起人,好歹认识多年,你们还不清楚我为人,义气这东西还是有的,哪次有美人,不是先给你和洛儿享用。”口上虽是这样说,心却是想,要不要下这么重手,若不是看在你们俩财雄势大的份上,谁愿意老是啃你们用过的东西。   听这么说,再次确定肖剑仁并没得手,其他三人的心才真正安下来。“若是你没安那心,干嘛先偷跑过来,招呼不打一声。”江洛儿总觉得这肖剑仁私下跑来,不是单纯地看美人这么简单。   “那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待会儿能玩得尽兴,才辛苦来跑这一趟。还要被人冤枉,我可屈死了”肖剑仁继续摸着她那被敲过的地方,皱着鼻子委屈地继续说:“看那唐绾木头模样,哪会这么顺从地给我们姐妹几个伺候,要是等会一不小心伤着哪儿,岂不是白白糟蹋了,所以,我就想着先拿点玉露让唐先生品尝一下,等下才能热情如火地招呼好嘛。”说到这里,肖剑仁终于不再揉她的脑袋,挺了挺腰杆儿,一副自鸣得意邀功的样子,。   此番话一说,王素棠和江洛儿脸色瞬间大变,江洛儿一下就冲上前,揪住肖剑仁的前襟,“混账,谁要你自作聪明干这事的,玉露,你以为是白开水,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喝的吗?他,他喝了多少玉露。”   肖   剑仁还没得意完就被眼前这人的怒气给吓呆了,生怕江洛儿真的打下来,结结巴巴地说到:“没没,他没吃下去,这家伙小心的很,送过去的吃食和茶水他都不沾,本想找人直接给灌下去,但又怕他一下子太烈,轻生,那且得不偿失。”   知道没有喝下玉露,江洛儿脸上才缓下来,松开手,拍了拍肖剑仁的衣裳:“你这人说话不能说好点吗,一早说清楚不行吗,非要害人误会。”   “这不是还没说完吗?”肖剑仁心里嘀咕着,谁知道你这么着急,不就一个男人而已,身边也没什么得势的家人相帮,犯得着慌成这样。   “除了想灌玉露,你还有没有想什么好办法去调教唐先生。”王素棠向来知道这肖剑仁的手段,人如其名,至贱无敌,这些窃玉偷香,弄柳占花的混账事,她可最在行   “我我我….”觉得自己干这事好像不讨喜,肖剑仁心下也没底,要不要把实话都说呢,响起刚才江洛儿那样子,真的有点怕怕。   “你还想藏着掖着,再不说待会儿有什么事发生,我可帮不了你。”看着肖剑仁吞吞吐吐的样子,王素棠知道这货肯定没好事。   “我,我,我想着玉露灌不成,又不想坏了兴致,所以,就在窗门那送了些合卺香,让那唐先生放松放松。”肖剑仁说到后头把手摊在脑袋上先护起来。   江洛儿一听,又冲了过去,衣服一扯,手指狠狠地戳在肖剑仁的脸,真的来什么怕什么,有时候真的怕猪一样的嫖友。做事不用脑袋,这个脑袋生虫的笨蛋以为唐先生是秦楼里头的倌儿,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王素棠听到是合卺香,脸上也不好看,只是比说是喝玉露时好些。合卺香是催情香的一种,言下之意就是闻到此香,必然情动需要交欢。而玉露,则是一种很霸道的催情药,若是吃了,不在一定的时辰内与人合欢,那催情药就会变成毒药,轻则神志不清,重则死亡。   而合卺欢还有一个相对好些的是,喝下后若真是无人能交欢,至多受点煎熬,时辰过了,药力去了就没事,只是药力发作时,那种感觉比玉露更令人难以自控,很少有人能熬得住不去与人交合,因此才被称为合卺香。   正在几人商讨如何处理这摊烂事时,一名护卫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在江洛儿耳边说话一番。   王素棠见着江洛儿的表情,从惊异到慌张,到后来竟是惊惧,心中一叹,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貌似又有事儿,而且一定是很不妙的事。   “素棠,我们闯大祸了。”江洛儿尽量保持内心的慌乱,如今事情发生到这份上,尽快商量如何罪责降到最低才行。   “说吧。”王素棠这时也不多言语,先要把事情给弄清楚。   “我们真的抓错人了,房里的不是唐绾!”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上周去玩了,所以,晚了更文,希望亲爱的你们不要放弃可怜的包子啊,求围观鞭策ヾ(≧O≦)〃嗷~   ☆、又施毒计      其余三人听说房中人并非唐绾,心里顿觉一松,幸好不是,唐绾这人在乌苏赫赫有名,无论男女老幼皆喜爱他,若是家人知道自己今天这事,怕不是一般责罚就能了事。如若这人不是唐绾的话,只是调戏一个普通公子哥儿,这事,平常没少做,顶多赔几个钱儿就可完事。   既然如此的话,那也不用忌讳再忌讳些什么,可以放心地和这美人儿缠绵到底了。一想到这,肖剑仁和李阿贵不经意地对望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邪笑。   而王素棠却是心有所思地等待着江洛儿继续把话说完。此人不是唐绾可能事情会好处理些,只是这人身份虽然未明,但看他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淡雅贵气,想想也知道不知是哪家的富家子弟,只希望这人背景不要太厉害,江洛儿的老娘能罩得住。   “我们请回来的那位公子,是工部尚书家的公子,汝阳王世女未过门的正君。”江洛儿尽量控制情绪,把自己掳来那人的身份给说出来。只是心中是却一点也不平静啊,早知道今个儿就不出门了,怎么会这么倒霉,竟然把王府家的人给惹了。   方才来报信的是平日收买的,娘亲身边的一个护卫,虽然如今娘亲还不知道她们躲在此处,但迟早也能寻到这儿来。   “啪”的一声,肖剑仁吓得脚一软,瘫坐到地上,乖乖,谁想到在这远离帝京的偏僻之地居然能招惹到个世女正夫。这个级别比江家县令大好几十倍的人,就算自己是皇亲国戚也招惹不起,更何况是个混吃混喝的屁人一个,竟跑去下药,这回真真是死定了,不知死多少回都不行了。   “那,那可如何是好。”平日鬼点子最多的李阿贵也被吓得手脚直哆嗦,这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我看这样吧,我们统一个说法,说把人给认错了,以为是唐绾先生,然后把他请来别苑想题字。只是我们几个午膳时喝高了,都想不起来这事,就各自先行回家了。反正到时候,在家里老实认罪,任由处罚。只是那个催情香的事,一律装作不知,反正我们走了,就当不知是哪个下人干的,到时候找个人出来顶罪就行。事实我们也没对那个公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多是责怪我们强行把人带到这里来,其他的罪可定不到我们身上。”王素棠庆幸出于对唐绾身份的敬畏,之前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在语言上辱没,应该罪不至死吧。   “那那那,就如素棠所言,我们先行回去,告辞。”肖剑仁反应最快,催情香是她下的,若是判罪,罪责应是最重,不过只要她们几个一口咬死没有干这事,也没人知道。罪也算不到自己头上来,今天出门不利,还是早早回去冲冲身子,洗洗晦气。   四人速速打点好,唤来马车,往家里回奔。   ------------------------------------------------------------------------------   丁秀儿几人快回到别苑时,却在路上见到一辆狂奔的马车从身旁呼啸而过。王家的马车他是认得的,心中暗暗称奇,不知马车里头究竟是何人,难道王家小主又有什么要事吩咐人去办。   回到别苑,丁秀儿先去厨房把吃食和酒交给厨娘,而后就走去安置苏冷玉的园子。来到房门外,奇怪的是,四周都没有伺候和看守的人,往常,以王小主的性格,为防止新“请”回来的美人逃跑,附近一定会派人守着。   推开房门,才踏入一只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花香味扑面而来。丁秀儿警觉地马上用手捂鼻子,跑出房门。伺候了这帮主子这么久,很自然地就闻出来这香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丁秀儿走到窗外往房里头探去。   只见苏冷玉躺在床上,脸上已是泛着一层薄汗,不正常的潮红直透脖子里。身体像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但却又按捺不住地扭动着。手指死死地抓着床上的被褥,但衣服却被不停摇摆的身姿扯得有点松松垮垮。   发髻已松散,几缕青丝散开,樱唇紧紧地咬住,努力地克制着,让那耻辱的呻'吟之声堙没在喉咙里,只是也会控不住,偶尔地一两声咽呜,薄薄的红晕飘散在脸角处迷离之色,那种妖魅之姿,看得就连是男儿之身的丁秀儿也心跳加快,耳红面赤,身子也跟着眼前的美人,热乎地直想纵情扭动。   丁秀儿敛住心神,不敢再往房内看。心下觉得奇怪,明明已经下迷香了,为何那几个纨绔小姐一个都不在。难道是有什么突发状况,莫非,真的有人来营救。只是四下如此安静,并无人来过,若是有人营救又怎会把苏冷玉独独留在此地呢。   想到苏冷玉如此状况之下也能避过一劫,丁秀儿心中越想越不甘,凭什么这个人运气可以这么好,即使自己把传信的信物给扔了,即使他身中媚药,到头来还是能如此轻易就躲过一场祸事。反观自己,而却总是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尝尽各种苦头。   丁秀儿边盘算边走去厨房,忽然见到平日跟在身后的恶仆,心中暗生一计。这两个恶仆,一个比较老实,一个比较好色,平常见到庄子里的容貌稍好的小厮,脸上总是露出一股流里流气的晦色之情。只是好在自己面容已毁,任谁看了都吃不下嘴,才能躲过他的滋扰。若是让这人看到那位小苏公子的媚态,若是她能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自己就不姓丁。   先骗那人去占了苏冷玉,然后自己吃下解药,恢复原貌,如今庄子看守的人都好像不在,也没人认得出自己,便可以偷偷跑掉,然后,哼,就看那个苏公子捂着脸哭死去吧,若是被王家的人占了,收了做个侧室也不算太难看,但若是被一个低贱不堪的仆人给占去,哈哈,那就等着被众人看笑话去了。   丁秀儿越想心情越激动不已,这一世,他和苏冷玉并没有什么接触,更谈不上有什么怨恨,但不知为何,却从第一眼看到这人,心中就开始涌着不明的妒忌之心,各种恶毒的念头自然而然地涌出,仿佛苏冷玉是他的天敌般,有苏冷玉的地方,仿佛自己就无立足之地。总是不停地寻法子,非要把那个贵族小公子狠狠地整得卑贱不堪,心情才会觉得好过。   -------------------------------------------------------------------------------   过了没多久,丁秀儿手捧着一碗粥,走出厨房,途中经过花园时,果然,看到那名恶仆,杵在一旁的大树底下。刻意慢下脚步,放软腰肢,随着步伐摇曳生姿慢慢地走过她身边,丁秀儿很笃定那恶仆此刻正看着自己的背影流口水。   哎呀,丁秀儿刻意脚腕一崴,感觉人要往地上摔,但上身还是尽量保持正直,不让托盘上的粥倒掉。果然,不出所料,一只粗糙的手掌及时搂住丁秀儿的腰身。   “没事吧。”那恶仆一开腔,露出满口黄牙,本来色眯眯的眼睛看到丁秀儿的脸时,顿时把目光挪走。心想,这腰身儿如此曼妙,可惜可惜,怎耐配上如此尊容,可真是浪费。   “阿朵姐,谢谢你,若没有你及时相助,这粥就一定会倒掉,待会儿少不了一番责骂。”丁秀儿强隐着内心的不适,任由那粗鄙的大手继续搭在自己腰间摸索着。   “这粥是送去哪,要不我帮你拿过去吧,你这样子怕还没去到,这粥就已经没了。”这个名叫阿朵的恶仆虽然厌恶丁秀儿的尊容,但是手中软绵绵的触感实在太美妙,竟舍不得抽回,见他并没推开的意思,更加放肆揉捏着。   “那就先谢谢阿朵姐,这粥是主子临行前叮嘱厨房做的,她说房中新来那人儿今天折腾累了,不能吃得太腻,但身子不能虚着,特意做了点燕窝粥送过去,园子里的人都被派去忙其他了,那里一时也没人守着,要不也不用我拿过去。”丁秀儿这么说,自是刻意误导,让阿朵觉得若是等下看到苏冷玉那样子一时把持不住,要了身子也不怕,反正已经被自家主子破了身子,此时园子更是无人看守,之后若是恐吓一番,自是无人知道。   “行,我这就替你拿去,回头再找你讨赏头。”恶仆接过托盘,然后有些不舍地重重地在丁秀儿腰间揉了一把才走开,手中一片酥麻,想不到这丑男还真是个天生尤物,反正晚上灭了灯,男人都一个样,这等货色,久旱逢甘霖,必定更磨人,方才他可是很享受的样子,能吃就绝对没有浪费的理由,等寻个机会就把人给要了。   看着恶仆捧着托盘走开,丁秀儿厌恶地拍拍腰间被她捏过的地方。虽然吃了点小亏,但一想到苏冷玉就要毁在这么一个丑陋卑贱的下人手里,心情顿觉大好,哼着歌儿走回自己的房间去,苏冷玉啊苏冷玉,你的破身之期就是我离开之日,好不容易才帮你找了个壮实之人解这催情之苦,可不要太感谢我哦。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天气太恶劣,阿包我光荣感冒了,看着自己的存货越来越少,ヾ(≧O≦)〃嗷~ 各种忧心啊~   ☆、恶仆来袭      阿朵捧着盛着粥的托盘向那苑中快步走去,心里头感觉好像有无数只小手在撩拨着。今天那苑里头的新人来时,自己离得远,没看得仔细,模样长得怎样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身段儿还是不错,远远瞧着,虽是纤瘦了些,但却是如亭亭白玉般,自是一番风情。   一想到那人儿可得自家主人和她的狐朋狗友如此喜爱,必定是千娇百媚的尤物。想到这时,方才摸萱儿时被挑起的火苗烧得更旺。下腹热烘烘地急需填充来满足。   心里头估摸着,主子她们既然已是享用“美人”一番,估计一时半刻也不会再返回桃苑,这下可有时间细细地把佳人看个透彻。想到这,心里像瘙痒痒似的,憋得难受,更是加快脚下的步伐。   走到房前,见是关着门,四下也没个伺候的人。敲了几下门,里头没人应答,想推门进去,却发现已是反锁。本想着可能房里头的人出去了,把粥下门口便走,但却在转身之时,听见房内嗯嗯作响。   那声音听着若有如无,不太真切,阿朵就索性把耳朵贴到门上去,这才听得清楚些。那飘入耳中的声音似是氤氲,似是闷哼,隐忍地在喉咙中吐出销魂的呻吟声。这一听,把朵儿的魂儿给瞬间轰了个飞仙九天。   跟着主人多年,男女之事自己也没少干,这声音最是熟悉不过,本想冲门而进,亲眼瞧瞧这声音的主人是如何的蚀骨销魂,但却怕房中若还有他人,误闯进入,肯定避免不了一场重罚。为谨慎起见,阿朵蹑手蹑脚地跑到窗前,把头探到窗缝往里看。不料这一看,眼睛直勾得快要挪不开,恨不得整个人马上飞到里头去。   只见那鸳鸯戏水的梨花木大床,被轻薄的桃红纱帐映衬得春光融融。一男子无力地靠坐在床上,半倚床栏,头上渗着薄薄一层汗,如玉清隽的脸似是痛苦,似是动情,万般的隐忍更显得脸色粉红诱人。   倔强的脸儿却在药力作用下显得妖娆冷艳,紧紧抿着的嘴因用力而更显殷红,如那娇艳欲滴的樱桃般,令人恨不得冲过去,狠狠地雕琢一番。身子不安地轻微地扭动着,像是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却克制那灼灼的臊热,无奈那澎湃的潮欲却是难以招架,只想不断地扭动身体来减缓身体的不适。   方才早已被丁秀儿撩起邪火的阿朵看到此情此景,哪还能按捺得住,眼珠子呼遛了一圈,再三确定房内除了这位新来的公子儿再无旁人后,嘴角扯得老高,眼睛似是蒙上一抹绯红,露出的黄牙边上是抑制不住的银丝串流,唯有不停地咽下口水,才能压抑住此刻血液中的兴奋。   三步并作两步地急急走向房门,可能情绪太过高涨激动,短短的十几步,她竟然因脚步踉跄,被自己拌了好几次。迫不及待地冲到门房前,整个身子都几乎是趴在门上,用力推了几下,发现里头是反锁的,尽管如此,心情却并没因此而受阻,越发激起身体的呐喊,恨不得马上把床上那人给压在身下尽情驰骋。   “里面的公子,主子吩咐我送点粥儿过来给你暖暖肚子,劳烦你开开门。”本想为避免里头人的怀疑,尽量控制情绪,把声音放缓,只是说到后头,一想到门儿打开,眼前将展现何等美好光景时,阿朵的声音制不住地飙高起来。   此时苏冷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如何控制体内无边的燥热,他只觉得属于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了,脑中迷糊一片,眼前的事物已是迷离一片。一时间,也觉察不出门外声音的异样,只当是平常的下人,心中并无多想。   只是如今自己的模样,别说是让女的见到,就算是进来的是男厮,看见如此萎靡不堪的样子,也是很难为情,若是被有心人给说了出去,那清誉也会受损。只可惜无论意志力有多坚强,终究抵不过那药性的凶猛。   艰难地呼吸了两口气,努力把有点气喘的声音放得平稳些:“我还不饿,劳烦姐儿把粥给送回去吧,我累了,要歇下,没事的话,你帮忙告诉其他人先各自忙去,不用来伺候。”说到后头时,苏冷玉的呼吸声是越来越急速,每句话后都带些娇弱急促的气喘之声。   而这些软软糯糯的柔声细语话听到阿朵的耳里,这哪里是拒绝进入啊,。简直是热情的邀约,哪还想到要顾虑些什么。“公子,还是让奴进来吧,这粥要趁新鲜吃啊,别枉费了我们主子的一片苦心啊。”一边说,一边敲门的手越锤越急,越锤越重。   此时,房中的苏冷玉终于听出些异样了,心中大恼,千算万算,万万想不到这儿的下人竟如此放肆大胆。想大声呼喝,驱赶门外那人。但却因药力的作用,整个人瘫软无力,最终,连一个滚字也喊不出声音来。   大概猜想到房内动静,阿朵再也不愿等,放下托盘,“砰砰砰”不断用身体去撞击着木门,幸好这园子的木匠做得还是很到位。门塞位置很关键,量度尺寸好的话,基本从外是很难打。阿朵在门外搞鼔了好几下也没能打开门。   随后,阿朵贼眉贼眼地向四周看了一圈,见方才自己此番动静,仍没看到有人过来查看,顿时放心不少。此时的她已被色欲迷了心,根本没去思考这个主子的新宠,为何竟然只是一个人留在厢房中,也没留意往常各园子里伺候的人,为何这时竟一个都不在。   憋着全身的的劲,侧着身子,用肩膀一下又一下地狠狠顶上门缝,“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嘭”在一次重击后,坚固的木门终被冲开。因冲力过猛,阿朵的身子破门而入,直接摔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腰身,动了动先着地的右臂,除了肩膀有些许疼痛,没其他异状,还好手没摔坏,否则等下就不能尽兴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如此费劲冲进来的目的。 拍掉衣摆沾上的灰,阿朵冲到床前,扯开一嘴黄牙,迫不及待地欣赏主子新带回来的尤物。   床上的人儿虽然衣裳仍是整整齐齐,但是那媚惑倾城的姿态无论是任何一个女子看到都怕是抵不住。一脸隐忍苦痛的孱弱,更能激发心底狠狠蹂躏的欲望。   “美人儿,你还难受吗?别怕,姐马上就来帮你,很快就能舒服的了。再忍一忍吧。”阿朵   猜想可能是这回主子下的药太猛烈,以致几番云雨后,美人的药效还没过。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苏冷玉用尽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拍下眼前穿着仆人衣服的丑恶之手。此时,身体的力量已差不多流失殆尽,已是一片酥软,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在意识仍为消失之前,勉强落下狠话,虽然知道这样的威胁是如此无力,但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嘘,美人儿,不要再多说了,你身上的苦,姐我可是明白的很,说话多了,身体也损耗,还不如留些体力等下和姐一起快活。”看着眼前美人呼吸的气息越来越喘,阿朵知道他终究是抵不过药效,反正已无力反抗,也不急于一时。等美人完全被药效控制时,主动求欢,那时欢合的感觉岂不更妙。   阿朵越想心中越是得意,嘴巴越呲得厉害,满口黄牙在黑瘦的脸上更加肆虐地蠕动着。双手兴奋得不停地来回搓着,站在一旁眼直直地候着美人儿,只待药力一发作,美人主动邀她共赴云雨。   随着眼前的丑恶的嘴脸逐渐模糊,脑中的清明渐渐殆尽,苏冷玉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一世,他本来只想如上一世般,避开慕容玥,然后找一个一心待自己的女子,不论是否仍是司徒文为妻,要的只是一厮守终身。   难料的却是,不知为何,这一世,他和慕容玥之间的一切彷如脱离了原本命盘,逐渐地引着他们走向从未经历过路。几世为人,即使情路并不顺坦,但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呵护成长,却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仿佛,一切的改变,似乎是从自己的心意倒向那人开始,如若不曾再次爱上那人,他不会冒如此风险,孤身去寻找失踪的慕容玥,也就不会如来到这偏远之地,招惹到那帮纨绔女子,陷入清白不保的祸事。   有后悔吗,为了找一个已忘了自己的人而落得如此下场,值得吗?其实,自在乌苏重遇那可刻起,他已有答案。只要慕容玥她还活着,就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的恩惠,是啊,她还活着,那一颦一笑,是那么鲜活,还记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即使脑海已是忘却了,仍阻挡不住的那心灵之窗折射出来的痴迷……   终究,还是敌不过,苏冷玉无力地把眼睛闭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过了,中秋还会远吗?   ☆、英雄救美      一般来说合卺香是不会令人昏睡的,只是肖剑仁这人做事总是少根筋似的,无论干什么都不太利索,燃个香都可以一个不小心把迷香也混了进去,所以苏冷玉即使此时受着欲火梵身之苦,但最终却仍然抵不过迷药排山倒海般的功效,整个人进入了昏睡状态。   阿朵见美人儿就这样睡了过去,顿时傻了眼。挠头想了想,很有可能美人儿和自家主子她们方才战况过于激烈,因而导致体力不支。心下不禁懊恼,早知如此,方才一来到就赶紧把事情给办了,如今美人昏睡着,这跟睡着一根木头有何差别,无趣得很,欢爱时哪有清醒时般鲜活,销魂蚀骨。   看着床上脸泛桃红,睡得甚是香甜的苏冷玉,阿朵眼中尽是贪婪的欲望,双目通红,逼不及待地伸出右手准备探向床上的男子。掰开苏冷玉清醒时紧紧抓紧的被褥眼看着那粗糙的大手即将进入衣襟,触及那柔嫩的肌肤时,然而,尚未来得及感受到手中柔软的质感,却只觉背部一痛,眼前一黑,而后不省人事。   阿朵刚倒在地上,而后一把暴躁愤怒的女子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你妹的,我的男人都敢碰,真是没死过,你娘亲生得你样衰已经是罪过,拜托你样衰就不要到处跑,到处跑也行啊,但你这不自量力的,竟敢跑到这碰我家玉儿,就算你被一堆公猪翻滚一百遍也不够,哼!”   是及时赶到的慕容玥,一进门就瞧见那个丑不拉几的家伙把手伸向玉儿,又急又气,随手拿起一张椅子,狠狠地砸向那个想要染指苏冷玉的猥琐女人。   原来心跳突然停顿,和瞬间狂跳加速,这两种感觉的交替实在是令人难受,就差一点点,幸好,赶上了。若非自己不死心,带上红拂徘徊在那儿巡查,又恰好认出了苏冷玉随身佩戴的物件而赶至这里。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若那女子得逞,不知玉儿会如何自处。 以苏冷玉的性子如此贞烈,若是失身于那仆人,也不知会不会干什么傻事,就算忍痛继续活着,但只怕此生也失了爱念,之后再也难容其他女子,即使自己不介意,他也未必能过得了心里那个坎,二人也定难以有结果。。。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这一世,终究,慕容玥实实在在地,不靠家世,不靠所谓的五千年文化底蕴,单凭心中的意念支撑,发了狠劲地去搜寻,并且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手起椅落,英勇了一回,   似是心中还是不解恨,恶狠狠地踢了昏倒地上的人几脚,要不是杀人要填命,还有些事情需要从这个人口中问话,慕容玥真想一脚把这人给结果了。   慕容玥见那人是彻底地晕了过去,一脚踢她背上:“去你丫的,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德行,老子的男人你都敢碰。”   再一脚往那肉坨坨的屁股踹去:“这屁股一看就是只有被人捅的份,都下垂变形了,腻恶心的。”   这样来回踢了好几脚,仍觉不解恨,一脚踩上那粗糙麻黄的大手:“还好你这臭手还没碰到我玉儿,不然,马上剁下来喂狗,但你还是意图染指吧,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说完,又狠狠地跺了几下。   向前走了几步,脚尖踢了踢那蜡黄浮肿的脸盘,以天朝的审美观来说,这种人扔出街上绝对是丑化市容的,回想入房时所看到的情景,这张脸留着口水哈喇的模样,恶心得直打冷战,真的是后怕啊。   慕容玥单膝跪在床前,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儿,眼里是满满的怜惜,摸了摸苏冷玉熟睡泛红的脸儿,触手是不正常的温热,看着床上人儿即使在睡梦中仍轻皱的眉头,原来又是下药这么土的招数,还真当我们隔里没人吧。   前身已在天朝熏陶了好几十年,豪爽奔放,慕容玥当然不会介意什么男儿是否雏儿这事情,但是她知道,这女尊国的男儿可是相当注重的,未出阁的上街也带上个面纱什么的,不然她家的玉儿又怎会老是男扮女装,硬生生地把自己俏丽的容貌给掩盖着。   若是今个儿自己晚来一步,即使这货还来不及干些什么实际的事,但若身子被看去了,玉儿的名声也就毁了,那这人就必须得死,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才能保得住玉儿的清誉。在法治社会中熏陶多年,她向来不主张轻视人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更何况是结果这个坏事做尽的恶仆。   “红拂,先帮你家公子盖上被子,然后到外面唤几个随我们来的衙差,把这恶心的东西给弄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再看见这厮。再叫辆马车来,先把玉儿送回去治理。”自从知道与苏冷玉有婚盟之约的是这个身体的本尊以后,慕容玥就没再顾忌什么了。   如今占着身体的是自己,在律例上,苏冷玉也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郎,这个关系也不是说想赖就赖得掉,有失忆这事来支撑,估计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个身体已被易主了。   对于这个既定的夫郎,她必然尽心尽力照顾好,加倍的怜惜这个内柔外刚的男儿,无论是为了身体的本尊,还是处于自己的意愿。 作者有话要说:  台风啊台风。。。。所以,今天上得字不多,请包涵( >﹏<。)~呜呜呜……   ☆、马车风光      红拂唤来的两个衙差,进房的时候心情都可是忐忑不安,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自家县官大人可是担不起这罪啊。还好,当踏入房里头,只见一个晕睡在地的丑女人,虽然明显已被整治得有些面目全非,可身上还是穿戴整齐的,房中虽是有股异香,但那种欢爱的气味却没有,当下两人都松了口气,好歹算是躲过一场大劫了。   二人虽然知道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但既然小王爷没有开腔,那就佯作不知。心中也好奇小王爷的未来夫郎是怎样的,只是这个时刻不宜八卦,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好奇,按吩咐行事。   把那恶仆抬出去料理,不久,红拂也寻来马车。慕容玥把外身的袍服脱下来附在苏冷玉身上,衣领向上拉,遮住男子的半边脸颊,以免给人看去此时越发红艳欲滴的脸庞。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把人儿抱起,左手微微向内弯来,把冷玉的头埋向胸前,走进马车。   马车是红拂从这庄子里找来的,王素棠倒是个会享受的人,马车那个宽大稳妥不在说,车里底座是三层,两层厚垫,最上层是软毛皮垫,马车行走时虽难免一晃一晃的,但因铺了垫子的关系,也不觉得会抖得难受。   怀中的人儿体温似是越来越高,往日清冷的脸庞儿越发艳红,即使是被迷香的药效弄致昏过去,双目闭着眉梢眼角处流露的媚态却是越发勾人。因着药性的发作,灼热的身体在慕容玥的怀中按耐不住地不断扭动。   慕容玥自认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再加上如今只留下礼仪之邦的天朝里头的记忆,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总觉得男和女之间那事,女的还是被动那个,因此即使被眼前此等风景迷得七荤八素的,但还是保持着一丝的清明,没那胆量主动点什么。   只是无奈女尊国女性的构造太恐怖了,引致众人的功能系统大不相同,其实就是下半身也会思考的,脑袋虽清醒着,但身体却受不住那团火的吸引,忍不住把双脚绷直向软弱的身体贴去,让苏冷玉不安的脑袋揉到自己的胸前,“啊”两声舒服的叹息终是扯回慕容玥的一丝清明。刷地把两个身体拉开点距离,不断大口大口地深深吸气,来调节絮乱不堪的气息。   以免真的会擦枪走火,慕容玥想把怀中的人放下,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躺好。弯下腰,轻轻地把头放在粉红的被褥上,身子待平躺好,正想把压在身下的双臂抽回,无奈那人儿却一点都不合作,怎么都不肯主动。   失了怀抱的的身子一点都不老实,双手紧紧地拽着慕容玥的右手臂不肯放下。慕容玥用力抽了好几次手,还是被身下的人儿牢牢握住,还惹得那熟透的红面儿一脸不满,嘴委屈的撅着,像是被人抢了什么心爱的东西是的。   慕容玥宠溺地看着人儿微微扬起嘴角,调整了姿势,重新把人儿圈在怀中,这种算是幸福的折磨吧,唯有强忍着不断被挑拨而蠢蠢欲动的身体,做起了柳下惠来。   只是怀中的人却是一点都不配合,害得慕容玥在这趟不算远的车程,坐立不安。不安分的小手开始只是抓着手臂上下磨蹭着,后来翻转间,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把头紧紧贴在慕容玥的胸膛,双手也顺势环上慕容玥的腰间,娇艳如滴的薄唇有意无意间擦过胸前的软弱,好似为了寻找食物般,在那软弱的顶峰来回舔舐。   “啊,你这坏小子,那就可不怪得我。。。。。”虽然知道怀中的人是中了药才撕磨得如此缠绵,因心中总有个疙瘩,知道这人儿钟情的只是这个身体的本尊,而非自己,做代替品的感觉实在不太愿意,因此只能坚守着,以盼得总有天能真正的两情相悦。   可如今,身下的人儿带着热度的身躯如蛇般越缠越紧,薄薄软软的唇儿朝着自己的敏感允吸着,透过衣裳,已渐渐感到渗透而来的湿润,忽然,顶尖被温暖的湿润完全包含住,灵滑的舌尖试探地触碰着。   这一瞬间,慕容玥的身体仿似瞬间炸开,泥煤的,再能忍住的就不是女人了。抛弃心中所有的顾虑,一下把伏在胸前那顽皮的脑袋给扯开,对着那因失去温热的源头,嘟嘟不满的两片薄唇狠狠吻住。   明明自己穿越前还是个初吻尚在的勤劳女娃子,不知因何,此时,除去心中惊喜不已的颤动,覆上那唇后,宛如巡回自己地盘般熟稔,轻佻慢转,舌尖不停的游动,轻易地挑出人儿每个的兴奋点。   此时慕容玥有种仿如隔世万般思念的情愫,又有种失而复得终尝所愿的感觉,不断地加深口中的吻,炙热的身体不知何时已交缠在一起,不知何时慕容玥的手已怀抱着苏冷玉纤细的腰身,完全地覆罩在苏冷玉身上。   如天雷勾的地火般,抵死缠绵,身下的人儿已被慕容玥吻得喉咙中不停地直发着咽呜之声。这彷如更美妙的催情乐章,激发着慕容玥越发卖力地逗弄身下的人儿。   有些懊恼方才有点过了,差点控制不住,不知这位苏公子清醒后还会否记得此事?希望他有意识这事的元凶是他自己吧,不然,肯定会被记恨上。   马车刚驶入城里,慕容玥问清楚苏冷玉在这里府邸的具体位置,就命红拂先带苏冷玉回府,她去请医郎回来,以免耽误治理。   因慕容玥在乌苏也住了不少时日,对这里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男医者较少,口碑和医术最好的也只有红利街的安大夫。只是这个安大夫性格比较孤僻,只接受来医堂治病的,恕不接受外出救治。如若非要请他出门,要么必须贡献一份让他中意的礼品,要么必须在他的医庐题诗一首。   当然,这礼品并非越贵重越好,重点在于中意二字,不分贵贱,只要对得上安大夫眼就可以。至于医庐题诗,所写的诗并不是一定要出自大师之手,只要他能收起来,就成了。   曾经有一位女子为家人前来求治,送上祖传的夜明珠,安大夫不屑一顾,那人一气之下写过一首讽刺安大夫的打油诗,反而却得青眼,连忙挎上药箱随那人回家治病。   慕容玥想着若是实在请不动这位大夫,那唯有去请女医者,就算以后那人儿为此抱怨她也只能如是,命儿比那些狗屁清誉重要多了,只是她不想苏冷玉因此事而耿耿于怀,心中不快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困啊   ☆、安家大夫      别前向红拂交待了几句,让他们回府后准备一桶冷水先让苏冷玉浸泡着,以减轻药性,还好如今是夏天,就算浸泡冷水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方才缠绵之时,二人都已汗湿淋漓。下马车前又补充:“多准备茶水,能灌多少就尽量灌给苏冷玉饮下去,如若体温再继续升高,就去找些冰块来擦拭身体。”关切地看了一眼马车上躺着的人儿,不能在旁照顾着他,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但此刻,寻找医郎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还没走远,慕容玥一手拍了下脑袋,为什么是自己去请安大夫呢,而不是直接带苏冷玉去医庐呢,万一请不动,岂不是更加耽误治疗。事已至此,也不由多想,医庐人多嘴杂,贸然前去,于玉儿的名声有损,还是把人给早些请回去比较妥当。   ------------------------------------------------------------------------------   这位安大夫的性格确实与众不同,一般名医都有大隐隐于市的风范,偏偏这个安梓轩却是高调的主,而且他还是以一名男子的身份,如此招摇,一般也只有秦楼中人会类似行事。实在与女尊国里头的主流男子风格不同。   医庐开在最繁华的中心地带,且门前高挂着一个圆型竹编招牌,招牌正中苍劲有力地写着一个安字。慕容玥心想,这怪癖也有怪癖的好,可以轻易找到医庐,不然若是在哪个巷子村子里头,怕是半天也寻不到人。其实这个理念才是正确的,就像在那个遥远的世界里的医院,越有名气的医院所开之地必然是区域的中心地段。便于求治的人寻找其实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只是在这个国度中却往往背道而驰。   来到医庐已是傍晚时分,求医的人群已基本散去,大概还有两三个。按这里的规矩,慕容玥只能在静室等待。这静室里挂满了诗词,有高山流水般流畅飘逸意境的作品,也有针砭时弊极具讽刺意味的词句,更有让人捧腹或者哭笑不得的打油诗。看来这些都是顺利邀请安大夫出诊而留下的墨宝。慕容玥细细研究了一下,看看从中能不能掌握这位安大夫的喜好,到时候,大不了剽窃一两首儿歌三百首里头的作品来帮忙。   静室两旁都放着一相连的竹凳,每边大概八个座位。看来平常轮候的人还是很多。中间摆着一个大铜水壶,旁边放着一叠碗,桌上还着一张纸:饮水自取,用后请至西侧水池清洗。慕容玥再次感叹这位安大夫的行事的独出心裁和细心缜密。   过了约一刻钟就轮到慕容玥。药童引路,经过木藤圆拱门来到诊室。拱门两旁写着:“食饮有节,起居有常。”简明寻常的八字真谛。诊室的布置很简朴,严格来说更像是书房,没有摆放草药和丹药的药柜,东西两侧是两个构造不同的梨花木架,上面摆放着物件精品,有手工艺品,也有外域番邦的饰物。   可以看出主人家在摆放时是下了一番工夫,虽然不是珍稀古董,但组合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风情。特别是西侧架子上摆放的,慕容玥虽没有走近看上面放着些什么,带整体看上去,上蓝下绿,偶尔点缀着几缕红黄,犹如蓝天碧草中映衬着几朵娇艳欲滴的花朵,是一种天然俏丽的美。以慕容玥平常八卦好奇的性格,如若此时不是有要事在身,肯定扑过去好好欣赏一番。   正前方是木珠帘子,那珠子可能是用檀香木所做,内室里有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能令人舒心安宁。透过珠帘隐约看到里头摆着一桌一椅,右侧花架子上面放着一盆米白色的花。   “你是来请我外出诊治的吗?”还没等慕容玥开腔,帘后的人就已说话了。不是慕容玥不着急,只是一下子还没想好这个中春药的情况应怎么去表达,所以进来后便呆在珠帘前一时没了反应。   这声音~~~~~如此!~销魂!这是慕容玥脑袋中的第一反应,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位声望如此高,行事如此怪癖的人,竟然有如此温软慵懒的声音。怕是秦楼中当红的名伶花魁也未必有这种娇媚天成,蛊惑人心的声音。   这个安大夫确实给了她很多很多很多的惊喜和惊吓。未待说出来意,这个神奇的安大夫就已如此笃定她的来意,只能说他真的很厉害看出自己没有病,又或者这人是个很强大的心理医生,可以从言行判断想法。   “不说?还是没事了?”那慵懒的声音又响起来,隐约间还见帘子后的人伸展了腰身,“若是无事,那今日的诊疗就到此为止,反正我也乏了。”   慕容玥听得满头黑线,怎么听都觉得这安大夫是顾意耍她似的,明知道她的目的,却非要这样说,不像大夫,更像个顽皮的孩子,如果不是玉儿等着请他回去医治,真想过去踹他屁股一脚,然后走人。   “安大夫果真是个奇人,在下慕容玥,因家人有病需来求医,只是如今身体不爽利,在家中休养。特意劳烦安大夫亲自去一趟,诊金方面绝对不会亏待,望安大夫能救救我家人。”这时没说是夫郎的事,而隐晦地说是家人,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中毒之人的真实身份,到时候被有心人说事,有损苏冷玉声誉。   “哦,你这意思,是要我出诊咯,那,我医庐的规矩你可是知道的?”男子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斜地靠在黑檀木做的椅子上。看着珠帘后女子不断幻变的表情,心下觉得很有趣。他感受到女子的焦急,对自己的懊恼和无奈,但又必须隐忍。果真是个有趣的人,今天闷了一天,终于有点乐子了,精神瞬间为之一振。   如果此时慕容玥知道自己被一个男子当作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乐子,估计会气得吐血。想起这位大夫的古怪规矩,又是一阵头疼。送礼品交换,那可是相当的茫然,平常老呆书院,身上哪会带什么宝贝,再加上她本人可是受伤失忆流落乌苏,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每月那几贯工钱,能买啥珍品,乱七八糟的小工艺品倒是买了一大堆。   在她眼中来,各种稀奇古怪的民间小饰品都是宝贝,好多手艺活儿在天朝已经日渐式微,想不到却在穿越后可以看到,特别是斗色剪纸,据说此工艺已经失传了,是由七种不同颜色的蜡光纸剪拼成各种戏剧人物、吉祥图案。天朝如今即使有仿品也只是形似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斗色剪纸。   因觉得有趣,慕容玥还去向卖斗色剪纸的匠人,私下买了这种经过特殊工艺制成的蜡光纸,然后描上各种可爱的卡通人物,然后经过好几次失败之后,渐渐摸索出剪拼的技巧,做成独家专有的斗色剪纸图案。今天身上带了两个,一个是杀生丸,一个是云雀恭弥,因为,这两个是她记忆中的大爱啊。   果然,大人的魅力无法挡,当两张大人的剪纸呈到眼前时,安大夫乌黑媚人的眼睛划过一道光华,明明是喜欢得不得了,但却仍臭臭地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难道就想凭着这薄薄的片儿请我出去,那未免也太看不起小爷我吧。”安大夫眯着眼睛看向慕容玥,心里却是早已被那两张小薄片儿给勾住魂了,只是他觉得这个女子很是有趣,特意这样说,期待会否还有什么。   “这......这,要不就.....”慕容玥一边说,一边搜着身上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来的物品。心里暗暗地诅咒画圈圈什么的。   摸了好半天,才放弃了这个念头,最后被迫无奈地在桌案前,提笔挥字。   “ 行医路上举步艰,真金白银血汗钱。   问诊一次三铜板,不够去吃碗拉面。   孩儿嫌弃妻主怨,生错人家娶错郎。   辛辛苦苦干一年,不及王家一桌饭。”   这首诗是根据在天朝读书时所看的一首关于医生的打油诗改编而成的,当然里头是有吐槽之意,是调侃行医的艰辛卑微,是调笑作为男医者的世俗无奈。最后一句的王家映射的当然是与之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王素棠本家。   这本是在调谑眼前这个可恶的男医郎同时,顺道骂一下王家,以泄掳走玉儿之恨。但没想到这却也成为日后推倒乌苏王家这一恶霸百年毒瘤的众多举证之一,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阵清灵的笑声后,安大夫命医童把这打油诗装裱到静室。然后一道紫影从木珠帘中走出来,还没待慕容玥反应过来,那抹紫已是飘出门外,只留那慵懒戏谑的声音飘荡在耳边:“不是说急着治病吗,怎么还处在那儿,看来也不是很急嘛,要不我先回府中晚膳后再去,哈哈。”笑声听起来是那么没心没肺,但却没有来的,慕容玥听得一阵心痛。   根据专业八卦直觉判断,这个男医郎背后也肯定是有一段刻骨铭心且坎坷波折的故事,不然,为何笑声似是爽朗欢快,却藏着隐隐的幽怨落寞呢。不过嘛,反正于己无关,慕容玥也懒得多理,匆匆地追上那抹紫衣,走上前去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很忙,导致严重更文慢。大概还有五六章就完结吧。嗯,加油!   ☆、如此诊治      另一头,红拂随马车回到府中,唤来绿映把公子扶回房中。先放到床上,赶紧用冷水擦拭,尽量降低身体的热度。可能是迷药的的药效开始散去,床上的苏冷玉越来越越不安分。中衣的领子子不断地被撕扯,里头的雪白也露大半,还好房里头伺候着的都是男子,若是女子,肯定会流鼻血过多而导致各种后遗症。   “唉,怎么小王爷还没把大夫带来,你看公子越来越难受,真是急死了,都是那个臭屁小王爷不好,害我们公子遭那么多罪,从小到大,公子那曾受过这么多的委屈。若不是为了她,公子安安稳稳地嫁个妻主,琴瑟调和,举案齐眉,多好啊。”看着公子被药物折腾的样子,绿映把怨气都撒向慕容玥,为了帮苏冷玉缓解药性,二人已换了好几盆的冷水来擦拭身子。   “唉,谁知道呢,这或许就是公子的命,我们做下人的哪能管得了主子的事,但公子的性情我们可都清楚,他可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常人也没几个比得上公子,所以呢,公子认定的事情和人必定有他的道理。”红拂一边回话,一边接过绿映递过来浸好冷水棉布。冷水浸泡压制药性的效果兴许会好些,但是却比较伤身子,特别是男儿家,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   “哟,和人家出去一趟就帮着说好话了,果然这慕容小王爷还真是不简单啊,这么快就笼络一个,之前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要那个乌龟小王爷好看,唉,这男儿的心啊比七月的夏天变得还快呢。”绿映对慕容玥的印象是一时半刻都好不起来的,见红拂这次没附和自己,忍不住打趣了几句。   “你的脑袋想些什么,这次虽是那小王爷害了公子遭罪,但是,若非她坚持非要自个儿出来寻公子,怕且公子不会只忍受药物的煎熬这么简单咯。”红拂之前和绿映同一阵线,都不喜欢慕容玥,与司徒文相比,心下都认为那个小郡王更能保护好公子,会是公子未来妻主的更好选择。   只是此回遭遇,慕容玥对公子的用心,执着和坚持,红拂是看在眼里,也开始明白为何公子选择这个比男儿还要俏丽上几分的女子。此时,纵使她失忆了,也可以如此关心在乎公子的事,若等她恢复记忆,公子肯定是小王爷心尖上的人,只是这一天,却不知是等到何时。   “就是这里头的人么?怕且是沾了些脏东西。”一把慵懒低媚的声音中断了红拂和绿映的谈话。只见一抹紫色闯入了公子的闺房。   “你这公子好生无礼,尚未通传就闯入别人家的闺房。”见谈话被个陌生男子打断,绿映心中不免愠怒。再且公子如今这模样,哪能让人给随便看去,正想把这进来的人请出去,却未料那人更快开口。   “哦,这样子,可是打扰了,要不,我这就走。”安梓轩并没有因此而发脾气,他向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这些事情也没少遇过。   “这位公子,奴家并非此意,只是我家公子身体不适,做奴才的担心得很,心情有点乱,如若不小心冲撞了公子,请多包涵。”红拂心中一凛,难道这个俊俏男儿就是那个很厉害的男医郎。   因知道慕容玥去请郎中,红拂由此而猜想,只是在印象中,但凡医术高明的医者都是上年纪的老人,哪会想到眼前这个姿态慵懒柔媚的艳丽公子会是慕容玥请来的郎中。   “安大夫,你这步伐可真够快的。”二人方才到门口,因之前未曾拜访过,慕容玥也不知道往哪头才是苏冷玉的闺房,问好了门房,赏了几吊钱,才匆匆赶到。却哪想到那个安梓轩似是闻到味儿似的,早早就已赶到苏冷玉的房间。   仿似没看到慕容玥的到来,安梓轩径直地越过红绿二人,侧坐在苏冷玉床前把脉看诊了。不多久,已通晓状况的安以轩好看的眉毛往上一抬,一脸捉狭地看着慕容玥,直盯得小王爷好不自在,额头直冒汗。   “你可是知道他因何事而如此?”安梓轩慵懒地拉长着声音询问慕容玥,语气是不带丁点儿的客气。   “明白个大概,但是具体是何种毒物引致却是不知,也不知如何才能化解,所以才劳烦安大夫你来走这一趟。”慕容玥虽然觉得这安梓轩的性格和说话方式很有压力,无奈人家可是医术非常了得,所以还是顺着他。   “那你和这公子的关系是......?”这个“是”字的尾音拖得更长些,长长地睫毛闪动了几下,如精灵般狡黠,看得红拂绿映也禁不住心里暗暗称赞,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医郎,只是这性格就是腻怪癖了些。   “他,他......他是我未过门的夫郎。”慕容玥在心里挣扎了几下,毕竟与苏冷玉有关系的是这身体的原主,但事已至此,也懒得顾忌太多,认了就是,只不过,在天朝自己是连个男盆友都没有的小清新,说起这事来,有些许别扭是在所难免的,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来,脸已是通红。   “那不就得了,真是没事找事,既是未过门的夫郎,那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关起房门来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要旁人也折腾。”安梓轩说完话,也懒得再看苏冷玉,站起来动身准备往外走。   这一下轮到慕容玥光火了,一把扯住安梓轩的衣摆,狠狠地往旁一带,力度很大,人直接又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回床上去。   她狠狠地盯着被吓得一脸木呆的安梓轩,语带气愤地说到:“你这个所谓大夫真的是莫名其妙,行医治病不都是做大夫的本分么?要带这样三催四请,各种条件对上才肯治病。性格矫情这也算了,好不容易才请得大驾前来,竟丢下一句这么不负责的话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真的不难为情么,你真的配做大夫么?玉儿的情况,我当然知晓,但什么叫未过门的夫郎,你不懂吗?人还没进家门,若未婚便行苟且之事,叫他如何面对世人,同为男儿,你有将心比心地为病人想过么。若非你医术精湛,想来定有两全之法可行,若不是情非得已,那还要你来干嘛,像你说的,关上门,滚几回就好了。”说到最后那句,慕容玥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话已出口,也没办法,只是红拂绿映听后脸儿也红了,但心底还是很认同这位小王爷的话,觉得这人能顾全自家公子名声,很是不错。   安梓轩听后并没有愠怒,只是明媚的眼儿不停地在慕容玥身上绕了好几回,然后才不屑地笑着说:“照你这说法,就是名节就比这性命还还重要吗?为了保存这见鬼的声誉,非要把命给丢弃不成,这就是你们女子口口声声所谓的爱吗?哈哈,道貌岸然,真真好笑。”   “你这是断章取义,扭曲别人的想法。若是方法只有一种,那自当是命儿重要,反正他也是自家的夫郎,大不了以后去个远离烦扰的地方居住就好。只是你,作为大夫,不是急病患之所急,说话做事一点都不理别人的感受,总自以为是,把话儿说清楚有这么困难吗?”慕容玥见这人说话有那么点偏激和愤世嫉俗的感觉,心下觉得这个安大夫估计能医不自医,他肯定有病,而且是心理那种。   没有迎来安梓轩的继续反击,房中顿时一片安静。安梓轩像似下了定身咒般,整个人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过来良久,才传来一身轻叹。然后,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摆,拿起药箱,走过慕容玥身旁,语气恢复原先那种慵懒:“谁告诉你,关上门就一定要滚,只要把那火泻了出来,谁管你是用什么手段,你等下派人来我医庐取药,等下完事后,把药喝下补回身子就无碍,但我可有言在先,若是信不过我,自找别家去,以后万一你家夫郎生不出一男半女,惹你厌,可不怪得我。”话一说完,人就像来时一般,一副孔雀模样地飘然而去。   慕容玥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安梓轩的话她当然是听明白,只要不用行房,估计其他那事,玉儿就算恼怒了,但也不至于对他名声损害,毕竟守宫砂仍在,定能堵住那些是非儿。只是没想到那药如此霸道,甚至会伤了本元,难以有后,幸好今天请来这人,脾气虽然一等的怪,但终究是救了苏冷玉。   苏冷玉吩咐红拂紧跟着安梓轩回医庐取药。又唤绿映添些温水和棉布到房中来,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叮嘱绿映守好门户,任何人来访都不见,若有要事,可收下拜帖啊。相信此事过后,自己和苏冷玉的身份必定传出去。为了自身安危,今天那些与之关联的人员定不敢把事情给宣扬出去,他也相信这个乌苏县官也定可把事情给处理好。   乌苏这个小地方,好不容易有个皇族要员到访,汝阳王世女兼朝中户部尚书,无论是哪个身份,四方官员到访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慕容玥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去处理那些闲杂事情。   梨木床上的人儿,如玉的脸庞已是红若樱桃,早已卸下的发髻,一头乌发柔美地散开,几缕缠丝绕在脸庞,额头上的一点殷虹越发晶莹,如此妖娆,如此美艳,和昨日娴静冷然的模样就如两个人般。即使方才在车上二人情不自禁地已缠绵一番,但如今,却是带来另一种的震撼。   慕容玥坐到床边,眼睛定定地看着被褥下的人儿,这...应是如何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留评,有很多给了意见,也有一些抱怨。包子统统都收到了,尽量改进一下,两下,三下。初次写文,然后越到后,越觉得有难度。越是接近结尾,越是没有头绪。若是令你们失望了。。。。包子表示抱歉嘞。。。功力不够,期待以后能有所提升神马的。。。。。不过还是,很谢谢你们的继续支持,嗯,VERY感谢!!!!!   ☆、前事初现      月色皎洁,路边的桑叶时不时发出与风摩擦的声音。   安梓轩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的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随行的医童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说道“师父,那位公子....”   “嗯?”安梓轩回过了神,一脸严肃的看着医童。小医童欲言就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安梓轩慵懒的躺在医童腿上。眯着眼睛,缓缓吐出几个字:“是她的话,一定可以。”   ----------------------------------------------------------------------------   “玉儿,玉儿”慕容玥轻声唤道,虽然明明知道此时苏冷玉已是昏迷不醒,心底还是希望眼前的男子能回应自己。毕竟苏冷玉在她心里冰山玉洁。生怕自己如此一来玷污了他。日后,这小男人若发起脾气来。真不知如何才能哄住。   一刻钟,慕容玥就这样足足思考了一刻钟,对于女尊国的那事儿,除了书院中那些模糊不完全的记载,自己竟是一无所知。   脑海中不知从哪儿串出来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又回忆起那时电脑E盘中的1G隐藏文件夹里藏着掖着多年的岛国片段。再不时的瞄着床上的美人儿。终于,下定决心,伸出了那之与脸上肌肤一般白皙的纤手。   只是一时,就已口干舌燥,慕容玥唰地移动到桌旁,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地直往嘴里倒。红润的薄唇似是得到缓解,只是脸上划过一缕绯色。   “玉儿,我,我,我。。。我这就为你泄火,你忍着点,乖!”念念有词一番后,慕容玥手开始忙乎了起来,艳如桃花的脸上不断地冒着温热的汗珠,因担心被门外的人听见响动,慕容玥已是尽量把动作放轻柔。   只是手法很轻,却并不利落,光是解那条缠腰玉带就花去了半个时辰。慕容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手残。心爱的男子就躺在自己面前,自己还这般磨蹭,那以后洞房那层层叠叠的喜服可如何是好。隆重繁复的喜服样式一下子在慕容玥脑海中划过,只是,这光景下心不在此,没细想为何自己会如此清楚地知道女尊国的喜服构造。   哼,就不相信这裤裆子条条本小姐会搞不定。一想到这,慕容玥的动作开始变的霸气。连撕带扯,终于,苏冷玉身上仅剩最后一条亵裤。看着匀称洁白的胸膛,没有恐怖扎眼的倒三角肌肉,不是孱弱纤瘦的平板排骨。   美好的线条上已披上薄薄一层红霞,慕容玥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左手下意识的往前伸了伸,终究还是被右手给握住了,想不到原来男子的身体也可如此诱惑。   “慕容玥,慕容玥,你一定要淡定。可不能误正事,这时可不是矫情的时候”轻柔小心地把丝缎被覆在玉儿上身,深深的吸一口气后,又回过头瞟了一眼门窗。确定门窗关严实了,慕容玥将手伸向了玉儿的裤头,嗯,就当是婚前演练,也好,过了这一下就能确保洞房时,果断不会丢脸。   女尊国的男儿体质可能都是如此,玉儿的腰也非常纤细。慕容玥生怕弄疼了玉儿,只好右手托住他的腰。左手慢慢的将顺势将最后遮盖着的薄裤往下褪去。   终于,慕容玥的手触碰到那最神秘的区域,软软的,滑滑的。慕容玥小声嘀咕“想不到男儿的身子竟是如此柔软光滑,的确堪比天朝的极品美女”。随即顺势而入那已无任何遮挡的三角地带。   温柔有节奏地抚摸着,其实慕容玥原本想偷偷看一眼的,就一眼。但怕看了后自己就办不了正事了,只好作罢。抚摸了一阵后,越发的觉得玉儿的宝贝更烫了,只是仍然是释放不出的膨胀。床上的人儿不是眉头紧蹙,身子难受地扭动着,像似在忍受着源源不绝的煎熬。   不可以再磨蹭了,慕容玥一把握住顶端柔软的敏感,来回动着。此时,玉儿随着动作不自觉地弓起身子,头随着脖子按捺不住地往后仰,口中抑制不住地轻轻低吟。   慕容玥顾不得怜香惜玉。加快了腕力和速度,同时也闭上了眼睛,生怕多看一眼面前的男子,自己会忍不到洞房那一刻。两个人的呼吸节奏越来越是急促,房中充斥着情欲暧昧的喘气声。   忽而,想起门外还有人时,慕容玥直接用唇堵住了身下人儿愈加浓重的喘息,手的动作也试探到人儿的敏感点,驾轻就熟地更快的施展着。直逗弄得身下的人儿不停地扭动,紧抱着覆在身上的柔软疯狂索取。二人再也分不开地绞缠在一起,   忽然,彷如一道白光闪过,脑海中,零零碎碎的片段积聚在一起,朦朦胧胧的影像,红,是鲜艳耀目的大红,红色纱帐梨花木大床,床上是绣着鸳鸯交颈的大红绣被,明晃晃的红烛台下,一对新人共饮合卺酒,男子清冷如玉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女子有着无双的美姿容,深情地凝望着夫郎,口中念念道:“明月为证,对天起誓,与玉儿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定不负君。”只是女子口中的说辞还未完,眼前的一片红艳散去,身旁只留下触目的白幡和冰冷的木棺,棺中安躺的二人,模样仿似是步入中年的自己和苏冷玉,虽是同死,只是,手不相牵 。   “啊”一阵冷意渗透全身,慕容玥手上多了些温热的粘稠。终于,事成了。这药着实厉害,竟可以让未经人事的苏冷玉坚持这么久。而慕容玥的右手亦开始发麻。两个人已是大汗淋漓。   望着玉儿越发红润的脸,慕容玥温柔的将他脸上的汗珠擦干。凑近玉儿耳旁柔声道“玉儿乖,再来两次,你的毒就能全部排出来了,忍着点”只是,一想起方才那飞过脑海的画面,心中是惊疑,也有着道不明的难受。   待床上人儿的红潮褪去,已是月上柳梢头。打开房门,红拂早已在外候着。   “小王爷,药已取回来了,安大夫特意交待,公子这时身子虚弱,先下点粥垫垫才能再吃药。”   “那行,快把粥端来,我来喂玉儿吧。”慕容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地咕咕直叫。   “小王爷,你今天也奔波了一天没有进食,厨房已准备好晚膳,请小王爷先行食用,公子的白粥还是我来伺候吧。”红拂怕这个腻一头热的小王爷争抢忙活,硬生生地把自己给累垮,估计公子醒来知道,肯定会责怪的。   为了有健康的身体,充沛的体力去照顾苏冷玉,如今不是逞能的时候,慕容玥决定还是乖乖地跑去饭厅先饱餐一顿。   或是今个儿累了一天,没吃上几口饭就有了饱意,头感觉也有点沉沉的。实在感觉吃不动,想了想,还是去看看苏冷玉的状况吧。放下碗筷,站起来,才抬起脚准备迈步去出去。谁知却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地上了。   失去意识前,慕容玥想到的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纵欲过度么。。。。明明只是手手运动了几下而已。。。。这样也不行咩。。。。。。 作者有话要说:  一步步走向完结,写得有点艰难,也有点不舍,还是那句,谢谢你们的不弃   ☆、离别乌苏      当苏冷玉睁开眼时,发现已身在来乌苏时所租的宅子里。瞬即卷起衣袖,看到那嫣红的一点出现在眼前,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昨日的事情恍如一场离奇惊悚的梦,还好,已是过去。   死,对他来说已无可惧,几番重生,死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个新开始。茫茫然地生存着迎接未知的明天,才令人更唏嘘。   只记得丁秀儿拿着自己的玉佩出去采办后不久,就被安置到一个雅间里头休息。庄园的人送过来的吃食和水,苏冷玉怕不干净,一直不敢碰。后来又放了个香薰炉进来,气味像是平常闻到的檀香,只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妥。   随后当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无力,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加快,全身发热时,经历几世的苏冷玉,又如何不知是何事呢。当时只盼丁秀儿能及时把人引来相救,万般惶恐,却已是无计可施。只是,无奈在最后清明之时,眼前看到来的目中所见的却是一个满口黄牙,笑容淫邪的恶仆。   “公子,你可醒来了。身子还觉得难受吗?你等等,我先去拿药来。”守在门外的绿映听到房间里有声响,慌忙开门而入,看到苏冷玉醒来,心里高兴啊,还没等吩咐,就自个儿飞奔到厨房取药。   绿映端着药往回走时,看见红拂也过来了。本来红拂已是去了休息,他陪慕容玥寻苏冷玉,忙乎了大半天,从安大夫医庐把药取回来后,无论怎么说,绿映都不让他在旁照看,坚决让他上床休息。目睹轰然而倒的慕容玥,绿映可真被吓到,才不想他的好兄弟也如此遭遇,当然要他好好休息。只是听闻苏冷玉已醒来,红拂是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怎么也要过来看看。   “既然醒了,我也不敢指望你能再睡回去,等会儿呢,你就什么都不用忙,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了。”绿映右手托着盛着药的盘子,递起左手戳了戳红拂的脑袋。   “是啦是啦,知道小绿绿最最心疼我了。”红拂难得露出小孩子的一脸。“哎呦,差点忘了说,等下,可别告诉公子是小王爷帮他解的药性。”   “为何不能说,这不是件好事吗,救了公子,好一个英雄救美,这不更好,可以增添公子对她的好印象。”绿映停下脚步,这是什么情况,先问个明白,免得等下公子说起,不知如何回答。   “你可知公子中的是何毒,小王爷又是如何帮公子解毒的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公子难受,又昏了过去,我想,应是很厉害的毒药吧,不会是什么上古奇毒之类的吧。”绿映依旧是一脸疑惑。   “咳咳,这个,这个确实是有点厉害。”面对有点直肠子的绿映,红拂憋的是满脸通红,唯有凑了过去,轻声的在绿映耳边说了几句。   只见绿映的脸唰地就红透整个脸皮儿直达耳根。然后有点扭捏地又使劲戳了戳红拂,然后步伐有点扭捏地往房里走去。   红拂只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绿映说了一遍,解毒前,慕容玥曾交待过万万不能把这事告诉公子,毕竟有损清誉,免得尴尬,也怕公子不喜抱怨,红拂也深以为然,要绿映慎言,若是公子问起,就说他昏过去后,二人就赶到,找来安大夫把公子救醒。   -----------------------------------------------------------------------------   几日后,苏冷玉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这次的事件,全因被错认引起,横竖也没真正受到伤害,而且被那几个女恶霸捉走的事万一闹大了,确实不妥,因此也就决定把此事掀过,不再理会。   言谈时,从红拂口中得知是通过丁秀儿才找寻到自己的行踪,起初,苏冷玉还想把人找来带回邺城好好安顿以表谢意。但当红拂一脸愤懑地把当时的详细情形说清楚后,瞬间,苏冷玉才明白,那人,无论在哪一世,何种遭遇,他对自己的敌意从未褪去过,即使,这一世,没有了慕容玥,没有了司徒文,终究,他还是恨上了。   “绿映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的,仔细想好,记得再次知会阿二,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邺城。”苏冷玉手摸着那玉佩,本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既然那人已忘记前事,又何必自寻烦恼。之前已修书到王府,想必汝阳王已派人来接她了。那自己也算是功成身退吧,或许那婚约......回去后也可能就不复存在。   “公子,小王爷明早是和我们一起启程吗?”绿映点算着行李,自那天昏倒送回书院后,也没见慕容玥来过,不知她和公子是怎么了。可能男子都比较心软,看到慕容玥为救公子而累晕,他和红拂一样,都认可了她是公子未来妻主的身份。   “我们先行回去,汝阳王府应会派人来接慕容玥。”苏冷玉有些失神地望向窗外,握着玉佩的手更紧些,莹白的手背隐隐地透出青痕,这番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彷佛更像是与某人的一番诀别。   准备晚饭时,红拂才买齐乘船的备用品。绿映见到他,连忙扯过一旁问:“有去书院打探过吗,明天就出发了,不知那个小王爷是怎么想的,救人时还紧张兮兮的,忽然像是人间蒸发似的,这几天来,一点音讯也没有。”   “打听了,小王爷自那天昏倒后,一直高烧了好几天,连县官也惊动了,派了好几拨大夫去诊治,但还是一直高烧不退。后来安大夫来了,才把烧褪下,昨天才醒过来。但仍卧病床上。”可能是那次为了救公子而坠崖,身子伤了根本,这次寻人又太耗本元,因此,病来如山倒,折腾了好些日子。   “这可怎么好,明天就回邺城了,小王爷病得这么重,肯定是走不了,真急人。那么,小王爷可知道我们明早就动身吗?那,我们这就走了,还要不要告诉公子小王爷的事。”如果明早就出发,小王爷十之八九是走不了。千里寻妻而来乌苏,难道要公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独自回去,越想越觉得伤感。   “我已吩咐人把公子要走的信儿传给小王爷,只是小王爷病倒的事暂时还不方便告诉公子,不然,公子细问之下定能发觉那天的事。还是等回到邺城再算吧。”这样一走了之可能是委屈了慕容玥,只是一切还是以公子的清誉为重。   -------------------------------------------------------------------------------   翌日,当船儿渐渐驶离驳岸时,码头岸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或近或远,萦绕耳边,就如来时一般,只是心情却已大大不同。那时慕容玥生死未卜,摇晃的大船带动着的是牵挂,是着急,是担忧,而此时,人已寻回,但自己却只能孑然离去,是安心,是释然,更是无奈。   她还活着,或许这就够了,纵使失忆,纵使忘却,但总算是安了心,几回重生,合合分分,一切可能又重回原点。。。。   此时正值暑热,烈日当空,船上的光景与来时大不相同。来乌苏时,因赶路匆忙,船上只载了苏冷玉主仆几人。而回程时,苏冷玉吩咐阿二,可按平日般处置,如有客人,也可捎上一起回邺城。遇上这等好主顾,如此体恤,阿二当然欣然答应,还不断地向苏冷玉感恩道谢。所以,回途的船上,几乎是载满而归,好不热闹。   苏冷玉几人仍是居于船中雅间,而船资付得不多的普通百姓无论日夜,也只能呆在甲板上,因此,当一身白薄丝绸的苏冷玉踏出船舱透气时,明显地感觉到,与四周的土布麻衣格格不入。   外表再光鲜亮丽又如何,于己心中,如今,自己也只是个穷人。虽不是囊中羞涩,但心却已丢,莫不也是空空如也。看着船上的人们谈笑风生,互相依偎着。苏冷玉黯然伤神了起来。便找了个人较少的角落,坐了下来。   坐了好一会,由于风浪让船驶的并不平稳,苏冷玉身体才刚恢复,难免会有些不适,便起身走动了起来。看着川河秀丽。时而还会有鱼儿跃出水面,船上有的人已经睡了,有的在吃东西,还有一对年轻夫妻在给孩子喂米粥,苏冷玉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他是喜欢孩子的,莫名的,这一幕却让他想起了慕容玥。   “哎呀”一声响,苏冷玉被惊了一下,寻声音而去,只见一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苏冷玉以为自己踩着人家了,连忙鞠躬道歉。   “啊?公子为何说对不起,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方才不小心,把师父给我的蜘蛛放了出来,然后,然后它就...它就爬入你裤子里了,公子,你千万别动哈,我来找找”姑娘红着小脸,似乎挺着急的样子,两只小手也一直捏着衣角。   “蜘蛛?这...”苏冷玉看着眼前的姑娘,装扮尤如一小郎中,一脸焦急,也不像在说谎。只是,男子贴身衣物怎能让陌生女子触碰,虽然对方只有十几来岁。只是,如果真的是爬了进去,一想到那黑滚滚的蜘蛛脑袋,苏冷玉心中一阵恶寒。   那小姑娘一看苏冷玉迟迟不答应,越发着急了。“公子,你,你别这么介意嘛。我,我。。。。。唉,真笨,怎么想不起来呢,还有这个呢!”小姑娘拍了拍脑袋,赶紧从一旁的包裹中拿出一个小笼包,放在苏冷玉脚下。   小姑娘也随即蹲坐在苏冷玉面前念念有词地说着“圆圆,圆圆,吃饭啦,吃饭啦,你闻闻,有你最爱的小笼包哦。”果然,不一会,一只黑黑的,胖胖的蜘蛛从苏冷玉衣摆处溜了出来,直奔包子而去。   未等美食享用,小姑娘连忙将蜘蛛扑倒,连小笼包一起放入了一个精致的盒中。这才舒了口气,一副得胜者的口吻对着盒子说道“圆圆,你怎么能往别人身上钻呢,色心不改啊,真不知羞”   在一旁,苏冷玉看着这么大一只蜘蛛从自己身下爬出,着实吓了一跳,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不知自己会怎样,会死么,反过来想,就当是让这蜘蛛饱餐一顿而已,苏冷玉无奈的笑了笑,准备走开。   “哎,公子,你别走啊。。。。”看着苏冷玉转身离去,小姑娘紧追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物是之前出现过的,看下去就懂了,这章是过度一下   ☆、慕容止水?      “公子,你去哪儿了,才一会功夫就不见你身影,可急死我们了”看着苏冷玉走了回来,绿映焦急地迎上前,自从上次出了事,难免有些杯弓蛇影。   “呃,只是在房间里头闷得慌,就到船上透透气,不过,遇见了个怪人”苏冷玉淡淡一笑,甚是好看。   “哎呦,公子,苏公子,可追着你了,走得可真快”这时只见那小姑娘朝苏冷玉跑过来,来到二人跟前,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船板上。随手从包里顺出一个精制的水壶,仰头喝了起来。   “这。。。。”一旁的绿映完全搞不清状况,还没来得及出口询问,小姑娘已经喝完水,站起了身说道“苏公子,你看,这个,可是你的?喏~”不知何时,小姑娘的手里已多了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   苏冷玉皱了皱眉“你我素不相识,不知小姑娘如何知道我姓苏,而且,这信封不是我的”眼神中充满探究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小人儿。   “哦,我想起来了,你~你这小家伙不就是那天和安大夫一同前来的医童么。公子,你当时昏迷,所以没见过这人”一旁的绿映一语道破苏冷玉心中迷团,“只是,唉?你怎么会在船上,难道,你也去邺城么?”   “哈哈,还是这位小哥比较伶俐,苏公子,这下不用再怀疑什么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好歹还救过你一命呢。”小医童被点破身份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谢谢当日救命之恩,可这信封我真的没见过,小姑娘你可能认错了”见是认识的,苏冷玉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客气说道。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师父叫我交给你的,方才只顾着在船上闹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把圆圆收回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医童有点不好意思地侧着头,“师父说了,这信封要你到了邺城才能打开,然后..然后..”   医童挠了挠脑袋,一脸着急的模样“惨了.惨了..我,我想不起来了。都怪坏圆圆不听话,跑了出来,害我把师父交待的事情给忘记了”那张之前还洋洋自得的脸蛋瞬间变成哭丧脸。   “你师父?就是那个安大夫对吧,那好,这信封我收下了,这信我到邺城再打开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你慢慢想吧,记起了再告诉我吧。”这师父听说是个怪人,想不到连小徒弟也是不着边的主儿。   “绿映,等会去阿二那说一声,去阁楼备桌饭菜给小恩人”苏冷玉不知为什么,有些在意那医童手中的信封,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事,还有就是之前中毒的事,各种疑团重重。   “是,公子,这就去准备”一旁的绿映马上应道,走去船桅那边找阿二。   “讨厌,不要叫什么恩人啦,喊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叫我止水就好了”说着说着,肚子很有节奏地发出了咕噜咕噜声,一旁的苏冷玉也不禁微微地嘴角上扬,止水捂住肚子,一张小脸通红。   --------------------------------------------------------------------------   已经是晌午,苏冷玉一行人坐在了一间厢房中。   “止水,你慢点吃,还有好多呢”一旁的绿映有些担忧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止水,这样吃法,真怕会她会把肚子给撑坏。   “啊,吃饱了的真幸福,师父真是的,给我的盘缠袋里竟然是这个小玩意,你说能值多少钱呢,都不够饱餐一顿”说着从一小袋子里掏出两张剪纸图案。   “这...”一看到止水拿出的东西,就认出这图案的人物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难不成是出自那人之手的,苏冷玉眉头轻蹙。   “来,苏公子,谢谢你请我吃饭,那就,送你一个吧”止水大方地扔了其中一个剪纸给苏冷玉。   “谢谢”苏冷玉接住,放手上静静端祥了起来,果然是那人做的,也只有她才会在这上面写些让其他人看不懂的文字。--“LOVE玉”   手指反复地在那行文字上来回摩擦,不经意地轻轻颤动着。记得第一世时,那人说过,只会为玉儿做贴心的物儿,只会为玉儿写这行字。只是最初的感动被后来的“love 秀,love 昭 love .....”更多更多讽刺的字眼给淹没了。   然如今,那人已是记忆全无,却又偏偏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月暖玉,仍是习惯地在自己做的玩意儿写上这行字。   “喏,还有就是这信封,师父可是千叮万嘱,你一定要到邺城后才可打开,事关慕容玥安危,切记切记。”止水一脸灿烂笑容“哈哈,你看我,一吃饱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只是...好困啊”话才未说完人就已倒在长椅上睡过去了。   “玥儿她怎么了....”一听到关乎慕容玥的安危,苏冷玉本还想马上问个究竟,而止水却已经睡着了,究竟是什么人,说睡就睡过去。   吩咐绿映拿披风过来帮止水盖好,免得着凉。苏冷玉走出阁楼,一时已不知是何心情,漫无目的地在甲板上来回走着。脑海涌过很多往事,而最后,只是在心中默默念着,“愿慕容玥平安”。   ----------------------------------------------------------------------------   回程这一路没怎么磨人,可算是顺风顺水,不到一个月船已经靠岸。正打算整理好行装准备下船,却见绿映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公子,公子。止水她不见了,还留下这封信”   苏冷玉接过绿映递过来的信,“本想问她打算下船后去哪,谁知道却早已不见人影,这鬼精灵的小丫头,走得可真快。”这一路上和止水聊天拌嘴,嘻嘻哈哈的,众人都觉得很开心,船上的日子比来时舒坦多了。   白纸上只是寥寥几行字:“苏公子果然是个温柔的男子,今日一别,他日定报施饭之恩,慕容止水。”   “慕容....止水竟然是姓慕容的”苏冷玉这下更是迷糊了,带着疑问把信放入衣袖,对绿映说道“止水她自己先走了,我们收拾好就下船吧。”   刚下渡头,就见苏庭安脖子伸得长长地等待着。一看到苏冷玉几人的身影,便嗖的一声冲了过去,狠狠地拍了一下苏冷玉的屁股,“你啊。。。”声音是埋怨,是担心,还有不尽的溺爱。   自从那日接到苏冷玉的要去乌苏寻人的信,家里就像炸开锅似的,个个都担心不已,特别是爹爹沈氏,听了眼泪只流过不停。本想着苏冷玉只是在城郊附近寻人,也只是几天的事情,谁知道一声不吭地跑去远在千里乌苏去了,比起北疆,一个在北,一个在南,都是明岚边境。   远离帝京,根本无法照看,一个从自小受尽呵护的公子哥儿只身在外,家里人又怎可不担心了。幸好,苏冷玉,平安地回来了。在收到苏冷玉准备回程的信后,盘桓家中几个月的愁云惨雾才散去。   “下回再这样就不是只打屁股就可了事。玉儿,你要记得,我们是一家人,今后无论要做什么事,可不许瞒着姐姐,天涯海角,就算辞了官,姐姐也一定奉陪,我的弟弟只有一个,什么也不比这个重要,听懂了吗?”   “嗯”听到苏庭安的这番话,苏冷玉已是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家人始终是家人,无论在外头遭受多少惊涛骇浪,在家中,在家人照顾下,感受的,是如熙阳和风拂过般的安心。   “走,我们回家去。”一行人上了马车,重返热闹喧嚣的帝京,邺城。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坑。。。只是因为过节去旅游了,之后要考试。。。所以,速度可能会慢下来。对不起,本来想国庆前完结的,没能做到。。。(如果大家要弃文,要骂几句我是无话可说,毕竟是自己没做到。只是这文是我自己喜欢的,等忙完了,再好好搞定o( ̄ヘ ̄o#) )   ☆、紧随而来   回到苏府,沈氏紧紧地抱着苏冷玉喜极而泣,一句话也没有说,苏文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是放在身后衣摆遮盖下的双拳却是紧握着,难掩心中的激动。   “你呀,就别再哭了,玉儿出外的时候,你就总是躲起来偷偷哭,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哭成兔子的眼睛能骗得了谁?”苏文不着痕迹地把夫郎从儿子的身上拉扯回来,用帕子擦拭沈氏脸上已浆成一糊的泪水。   “这才盼到玉儿平平安安的回来,应是开心才对,当爹那么多年了,还让儿子女儿笑话。你不是准备了好些玉儿喜欢的菜吗,快去厨房看看打点得怎样,等儿子梳洗完,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齐齐整整地吃顿饭吧。”   还是苏文的这番话起作用,终于把哭个不停的沈氏给捉回魂了,抽泣了几下才把眼泪给止住,问了问苏冷玉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款,然后就急忙忙地赶去厨房忙乎了。   看着爹爹走得有点踉跄的背景,多日不见,家里人都消瘦了不少,这趟出门,回想起来,真的有点胆大任性,无端地害家里人为自己操心。   此事以后,自己欠慕容玥的就当是两清了,今后乖乖待在家听从安排,让爹娘不再为自己烦心。至于慕容玥失忆以及之前二人定下的婚约的事,等得了空还是和家里人谈一谈吧。   饭后,沈氏吩咐下人送上果品,特别叮嘱多备些苏冷玉最爱的草莓果子,然后一家人齐聚书房,聊起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   除了向家人交待寻找慕容玥的始末,苏冷玉也介绍了乌苏镇当地的一些习俗和风土人情,也提及偶遇到和自己模样相似的书院主人唐绾。   “玉儿,姐姐可真是有些妒忌你了,虽说往日我东奔西跑地去忙乎户部的活儿,去的地方算是不少,但却不曾像你那样,不去则以,一出门,就是明岚的边关。那里的风景果真是别有异国之韵味,听得我也心痒痒的,想去见识一番。”只可惜,一脸跃跃欲试的苏庭安,话还没说完,就已收到爹爹沈氏哀怨的眼神儿,唯有连忙打住嘴。   “玉儿,你和小王爷的婚约,心里可是有什么打算。”苏文作为一家之主,向来沉着,也懂得察言观色,关于慕容玥失忆一事,苏冷玉曾在回来前修书提过。   本来他俩二人的婚约是两家家长所订,按理来说待慕容玥回来后,一切事宜应提上日程,只是如今出此状况,不知玉儿会不会有所想法。   “娘,这事容我想想再作定夺。倒是姐姐的婚事,可不能再拖了,万一李公子觉得不痛快,不肯嫁给苏侍郎,那苏府肯定免不了昼夜轮回着鬼哭狼嚎”自己和慕容玥的事,苏冷玉在船上也有想过很多回,只是,终究下不了决心,无论是选择分,还是合.....   "你这臭小子,出门一趟,胆子大了不少,连姐姐也敢取笑,我可真不记得,三个月前,是谁扯着我的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从小到大,这姐弟俩可没少拌嘴。   “安儿,你年纪还小吗,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你娘像你这年纪的时候,可沉稳多了。玉儿一路舟车劳顿,快回房歇息吧,别和你姐姐疯了。”每回这两姐弟吵吵闹闹,都是沈氏来圆场,十几年来,闹闹哄哄的,别是一番天伦之乐。   苏冷玉从苏文书房出来后,回到自己房中,急切的从袖里拿出那个信封,因那个慕容止水的一番话,令人很好奇,事关玥儿的安危,那,究竟会是什么.....   这时,房门被敲响:“玉儿,睡了么。”   一听是沈氏的声音,苏冷玉连忙去开门:”爹爹,怎么来了。”   沈氏用手顺了顺苏冷玉肩上散落的发丝“玉儿,你这趟出门瘦了不少,爹爹我特意炖了些燕菜,给你补补。男儿家嘛,要嫁出去也得先养得白白胖胖才行。”   苏冷玉看得出沈氏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舍。孩子无论长得多大,在父母的眼中,仍然是个匍匐在自己怀抱中,受不得半点委屈和伤害的奶娃娃。以后嫁到别人家,再也照顾不到,心中更难以割舍。   爹爹定是方才在书房是看出些什么,才担心地半夜过来谈及出嫁的事,如今,慕容玥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仅剩婚约的羁绊,如果勉强一起的话,哪能保证以后的幸福。只是,该如何将这些告知眼前最疼爱自己的人呢。   “哪有瘦,倒是你俩老,玉儿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姐姐说你们每天都吃不多,晚上也睡得不好。是孩儿不孝”   “傻孩子,回来就好,快趁热乎把这燕菜先吃了。爹得走了,不然你娘亲又要说我唠叨缠着你,别看她嘴上什么都没说,其实她才是最疼你的,这燕菜还是上次朝里赏赐下来,你娘一直舍不得吃,说要留给玉儿,不说了,记得,要趁热吃。”   把沈氏送出门后,苏冷玉拭去眼角的泪,心想“慕容玥,不理了,就算你忘了我,我也要嫁给你。不为别的,只为两老安心。”   吃完燕菜,苏冷玉才翻出信封,撕开。   --------------------------------------------------------------------------   邺城,闹市。   车水马龙,熙来攘往,街上每个人脸上都扬溢着笑容,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一家面摊前倒略显凄凉,只有两位客人。   安子轩一脸无奈对看着对面正忙乎得热火朝天的小人儿,“姑奶奶,您慢点吃,这次为师真的带够钱了。”   慕容止水头也没抬,只是瞅了一眼安子轩,不客气地说:“我的好师父,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苏公子,你这唯一的徒弟早就没了。”   安子轩一扫平日的冷漠慵懒,堆着满满的笑脸“咳咳,这个,这个,你也知道,我向来宝贝比银子多,而且,你付给苏冷玉的饭钱他应该挺满意的。”   慕容止水停了下来“你确定是她么?和我命格一样的人。”   “呃...不确定。”   慕容止水一脸嫌弃地回望了一眼,继续埋头苦吃,对于这位师父的性格,她是很了解的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师,鸡皮疙瘩很容易跑出来的,好歹你们也都姓慕容不,是么,而且,这十年来我一直到处找寻停止成长的原因,好不容易才有些头绪。”   “有什么进展了?”慕容止水对这个事情一直很在意。   安子轩很是满意地看到徒儿终于有些不淡定的反应,然后像往常接见病人时的那种表情和口吻说“这,是一种叫做长生不老的不治之症,几百年难得一遇啊。”   慕容止水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的模样,侧着脑袋看了安子轩许久,最后轻叹道“果然,还是不能太高估你,问你我还不如问我家的小乖乖圆圆。”边说边摸了摸随身的小盒子。   “对了,你给苏公子的信封里头装的是什么。”收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慕容止水好奇地把脑袋往安大夫那里凑过去。   “是钥匙。”洞察到止水心中的异样,安子轩看着慕容止水的目光却是越发的温柔。   “钥匙?”   “嗯,解开慕容玥枷锁的钥匙。”   ----------------------------------------------------------------------------   闵河流域,渡船上。   夕日别,无处不相思。奈何人世情冷暖。几人忆。滚滚流沙击旧浆,何人思。   慕容玥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救人那天,把这玉佩拿回来后,不知为何,特别喜爱这个玉佩络子,本想偷偷学会后再把玉佩还给苏冷玉,只是对于刺绣,确实一点天分也没有,因此,不经意地把这玉佩也扣留在身边。   沉思了许久“夜诚,此次回京,切记别把遇见苏公子的事告诉别人。免得惹人事非。”   “诺,属下定会交待下去。小王爷。您和苏公子的婚事呢,回去是不是也要开始筹备了。”   慕容玥望着平静的江面:“先别急,我还要先去一个地方,确认一件事,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会。还有就是,你以后别属下属下地叫,我听着怪别扭的”这个夜诚的感觉很熟悉,可能是这身边本尊的贴身随从。   “是”夜诚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容玥手中的玉佩。   慕容玥从袖中拿出个信封:一张纸条   三生离,三生合   目诮木,玉弃墙   曾暖玉,今冷玥   若相思,迟慕晚   “玉儿,原来,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么,呵,是相国寺么?貌似,有些期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最近复习,老是看书看得睡着了。。这是因为脑袋内存不够么。。。天冷了,各位亲注意要添衣   ☆、擦肩而过      清晨   斜阳渐起,绿荫虫啼,林中时而鹊起,袅袅清烟,环绕着山间寺院。寺庙里分外宁静,只是隐隐约约传来诵经之声。   一辆马车停在了山阶下,惊起一群竹雀。   “不是都说相国寺香火鼎盛吗,怎么只是零零散散地看到几个在打扫的小沙弥,看来传言这东西果然是混淆视听,不可尽信啊。”绿映手提着香盒感叹着,两眼却遛遛地四处望着。   才说完,身后的红拂捂着嘴吱吱地笑个不停。“以前公子叫你好好念书你不听,如今只会随意乱抛书包,谁听了马上为之笑倒,你确定嫁人后,你家妻主能受得了。笑太多也会伤身的啊。”   “公子,红拂就恃着读书比我多那么一点点,老是欺负人。”绿映嘟着嘴回头往红拂肩膀捏了一下。   “唉哟,这是谁欺负谁啊,你别恶人先告状,你看公子都看不过去,脸色都红了,憋笑憋得多难受。”   这二人自从离开乌苏回来邺城后,精神头足了许多,偶尔打打闹闹的,倒是把苏冷玉心中的些许郁郁之情缓解不少。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且如今正是上早课的时候,自然来人也不多。你们就暂留在此候着,我去上柱香就回来,绿映你那个混淆视听说得很不错嘛,至少每个字都念对了”苏冷玉面带笑意地吩咐着,被他们这样一闹,似乎心情甚好。   "是,公子"绿映连忙应道,顺便给了一记得瑟的眼神儿红拂,听到了吧,公子在赞我呢。   红拂也应下了,和绿映走到寺旁的一棵参天的老松树下,往几个圆润的石墩上坐着歇息。   “绿映,你觉得公子大清早地来相国寺做什么呢?就像公子说的,又不是初一十五,为何选今天来上香呢?”   “你看你读书比我多,脑子还不比我好使呢。你忘了,之前公子随老太君过来礼佛的时候,有天,公子不知从哪里摘回来一些红果子,那红果子可甜了,听说也只有这相国寺里才有,外面的市集可是买不到的。我看啊,应是许久没吃过,公子惦记着果子的甘甜,也顺道来这里散散心。你呀,学机灵点。”   “呵呵,就你机灵行了吧”红拂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总觉得公子变化了不少,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进到寺里,去往正殿的路上,看见有个扫地的小沙弥,正是上次遇见的那个,忙上前打了个招呼“小师傅,你还记得我么?”   小沙弥回过头,看着苏冷玉,面露喜色“原来是苏公子,有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了,前些日子老太君和苏家郎君常来上香祈福。”自从苏冷玉出外寻人,苏府众家眷一刻都没平静过,老太君总谴责苏文和沈氏瞒着他让苏冷玉去寻慕容玥,还订了个可能要孤独终老的婚事。只是事已至此,怎么责骂也没用,能做的就是多来相国寺上香念经,为孙子祈祷,保佑他平安顺利。   “老太君和爹爹总说相国寺的灵气足,叫我多来熏陶熏陶,可不,一踏进寺里就觉得浑身舒坦。”见着小沙弥年纪小,苏冷玉说话也打起趣来。   小沙弥毕竟是少年,不似一般僧侣般死板,寒暄几句也对这个毫无架子的大家公子很是喜爱,“苏公子,我们寺里的红果子今年长得特好,可甜了,等下你上完香就去园子里品尝一下吧,可是真真好吃。”小孩子心性就是,自家有好的东东都忍不住拿出来分享。   “就是上次见你时提着那篮红果子吗?那时尝了些,酸甜酸甜的,我也很爱吃,只可惜城里的市集从不见有得卖。不是说想吃就能随随便便能吃到。”如今一谈到与某人有关联的人或物,思绪总会不自禁地牵引而出。   想起以往,慕容玥为通商贸,做了很多货物引进的买卖,这个名为草莓的红果子也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寻来邺城大力栽种,因很受百姓所爱,到处可卖。那时自家府中也种了好些品相极佳的红果。任何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吧,这一世,那人在户部一心为百姓而劳碌,以致商贸方面的发展并没出现那时般的突飞猛进,这红果子也理所当然地没有被她推广到京城中来。   差点忘了,她给予红果子的美称,草莓。那时觉得如此普通寻常的水果,如今却是求而不得。   面对苏冷玉的忽然沉寂,小沙弥只当他很爱吃那果子,一时仗义气生,双手杵着扫帚,欺身到冷玉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   苏冷玉听后脸上一喜:“果真,只是,小师傅这样做会不会被责罚的。?”   “从来皆是无,又缘何追究责罚之罪呢。寺庙只是提供一个场地栽种红果子,果苗子也是出于善心捐过来的,并不属于任何人,但若做到能让喜爱之人欢喜,岂不是一件大善之事呢。”小沙弥眼光灼灼,仿佛真如做了件正义之事一般。   “苏冷玉在此先多谢了小师傅了,那,先行别过,待进香后,静候小师傅你了。”苏冷玉心情愉快地往大殿那方走去。忽然他想起慕容玥经常说的一个词“大忽悠”,想不到小小沙弥的忽悠本领也如此之高,怕是长大后更不得了,不过这种善意的忽悠之词,心底还是很感激。   如今,那鲜红惹人欢心的草莓已不是单纯味道上的喜爱,更是一种情怀,对过往甜蜜岁月的追溯之情。   上香为家里人祈祷一番后,苏冷玉步行来到那个心念已久的山头。满满的,红艳艳的果子进入眼中,一阵风吹来,浓浓的果香扑鼻而来。或许是迷了眼,眼眶润湿。眼前无数的果子彷如无尽的思念。他以为不见她了,一切会如常,只是不同了,真的,皆不相同了。   “苏公子,苏公子,来了,来了,你快跟上。”只见小沙弥已在山头上向苏冷玉招手,声音有点气喘吁吁的,应是跑过来的。   苏冷玉随着小沙弥身后而行。下到半山,沿着湖边的一条小路走了约一刻钟,来到一个小围院,敞开的木门不大,四周也只有一个类似停放马儿的栅子,这里看似应是相国寺的后门。门边堆着一排苗子,几个看似是搬工的壮实女子从门外的车架里把苗子搬进来。   车上的苗子都卸下来后,有个类似管事的人物和另一主事的和尚交待了几句,说了说这些苗子的品种和培植方法,才离去。   “苏公子,你可听到,那人说她们的主子这次送了不少新品苗子来,有蔬果还有那个什么百合花的,这名字可真好听,百合百合,百家融合,真是个好兆头。”   而苏冷玉含糊地应答着,却是望着离去的马车出了神。虽然马车看似是最平常不过的运货木架马车,只是车头的幡上绣着的图案却是再也熟悉不过。   一只鸟儿在月夜中翱翔,“明月引路伴鸟飞,天生我才必赚钱”,这正是慕容玥在前世经营商号时所制订的印记,如今再见,应不是仅仅巧合而已吧。试问在邺城,又有哪家商户有如此能耐,把各地的奇花异草轻易收集培植呢。   还没等苏冷玉回过神来,小沙弥已把两棵苗子递了过来:“我还听说这回运来的苗子中,有两种是从西域运来的,听说是可以让孕夫补身子,以防生产中出现意外。虽然我们出家人不问世事,但听说孕夫生产可凶险的很,一不小心就把命给搭上。这育儿坊的老板可真贴心,我想那老板可能是个男儿,而且还可能育有不少孩儿,因此特别有经验,才开育儿坊帮助天下将为人父的男儿。   “咳咳”才接过苗子,但听到小沙弥的此番话,苏冷玉呛得厉害,好不容易才顺下来。自从认得出拿马车标记,再联想起关于育儿坊,关于那草莓以及那亭子中所提的诗词,前前后后思绪理了个清清楚楚,确定小沙弥口中那个“有经验的孕夫”必定是慕容玥无疑。   第一世,自经历过一次生产的凶险后,慕容玥有些后怕,打死都不给苏冷玉再怀孕。起初苏冷玉还是感动的,但当看到后进门的那几个陆陆续续地诞出小包子来,苏冷玉再次对慕容玥所谓的体贴失望。   只是这也只是一个表象,事实却不尽然,慕容玥也是受害者,以她对男人的了解仅停留在初级阶段,又如何懂得那些弯弯曲曲的事儿,而那些娃都是她不幸惨遭“暗算”后才蹦跶出来的。   拜别时,再次谢过小沙弥后,慕容玥珍而重之地亲手拿着两棵苗子,红拂和绿映欲上前帮忙都被婉拒了,若有所思地登上马车,回苏府。   回去的路上正如来时般冷清,只遇上寥寥几趟拉货的小马车儿,当马车驶出林间小道,接近城门时,一辆高雅气派,用上好榆木所造的马车与之相对而行,然后,擦肩而过。   在另一架马车内,一容颜明艳秀丽的女子正美滋滋地吃着摆满小桌的草莓,不时发出满足、赞许的感叹。。。。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终于通过了,可以全力以赴码字了,停更许久,不知道还有木有人会看。。。但,给慕容玥圆满的结局是我的心愿,所以会继续努力地写,争取尽快洞房滴~(@^_^@)~   ☆、易倒体质      今晨出来得早,回到城里还没到午膳时候,来到东城边的市集,苏冷玉戴好面纱下了车,吩咐驾车的大姐儿把苗儿送回府中,叫花匠先不要种到地里,待他回来才处置。   由于这一世草莓在邺城没有推广种植,一般花匠应是不懂如何培植,苏冷玉就想着凭着重生前的记忆,试着自己去栽种。   种植草莓需要大量的肥料,从小苗儿就需注意好泥土的养分。苏冷玉这才决定看看市集里有没适合的肥料贩卖,如果真的没有,估计需要在自家厨子里找些鸡粪米水之类的加到土中。   在市集专卖果菜的摊子里走了几圈,没什么收获,正准备回府。跑出去买零嘴的绿映此时从西边小跑着赶回来,一脸兴高采烈的。   “公子,我们快去那边瞧瞧,可多人了,听说是西城走货,新奇的玩意儿可多呢。晚了被人买光就没得看了。“才跑回来的绿映气儿也不歇,仿佛怕是说慢了那些有趣的的货物会被人抢光似的。   “你呀,一天到晚老是只懂往外跑,就知道玩意儿,也不在乎那一时半刻吧,你看,跑得满头大汗,先擦擦吧,注意一下男儿家的形象。”红拂虽是板着一副大哥哥脸,但还是贴心地用帕子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绿映习惯性地伸了伸舌头。待红拂收好帕子就迫不及待地拉扯着要走。   “西城的走货,邺城往常也不多见,好吧,难得出来一趟,就去凑凑这热闹,但你们要跟好,特别是绿映你,人多的地方还是要多加小心,可别走散了。”西城的走货比较独特别致,苏冷玉也起了去看的心思。   三人去到时,那卖走货的临时摊儿已经是挤满了里里外外几圈人,红拂是不主张凑这热闹,毕竟自从在乌苏出过事后,行事谨慎了许多。苏冷玉也不便往里头挤,只是从偶尔散出的几个人缝里看到站在最中央卖货的是几个戴着锦毛披肩的外族服饰女子。   可能是这里生意红火招人眼红,不知何时,几个地痞子混了进去搞事,瞬间把人群给惊吓得猛往外冲。在外围的主仆几人没料想到这突发事变,一下没留神,被这群散开的人流给冲散了。   苏冷玉站的位置是凹进去,靠近一个卖纸花的铺子,反而没有被散开的人群给碰到,只是身旁的红拂和绿映给挤走了。估计那几个走货的外族人也是有两下功夫的,过了没多久就把那些痞子给打跑了,只是摊上的货物散落一地,几人蹲下来忙着收拾。   地上散落着不少漂亮精致的饰物用品,链子,绣包,香脂点缀在灰土的地面,苏冷玉怕人来人往的把饰品弄脏,那就可惜了,也上前帮忙收拾。这时很多人都怕那些痞子会回头,不敢上前,倒是给了很好的机会让苏冷玉细细观赏。   收拾完毕后,其中一位外族女子似乎很感谢苏冷玉的帮忙,把一个背面镶嵌着五彩琉璃石的小铜镜送给他。苏冷玉当然不肯白白受别人的礼,坚持要付银两。   女子见苏冷玉怎样都不肯收下也着急了,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大通。苏冷玉尴尬了,大庭广众之下,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位小哥,萨娜是感谢你方才帮忙收拾,她们雅诺族的人最喜爱结交勇敢善良的人,这些小饰品在她们家乡都是很普通的手工品,只是来这里算是稀罕物才卖贵一些,你就不用客气,收下吧,不然雅诺人的难缠你很快就可感受到。”收拾完摊铺后,另一个身穿外服的女子走了过来,虽然口音不像是邺城的,却是地地道道的明岚国语。   “那就却之不恭了,请代我向她谢谢,她们的手艺真好,这个小镜子很漂亮,我很喜欢。”听完那人这样说,苏冷玉也不矫情了,接过小镜子,看向那个会说明岚国语的女子让她代为传达。   这才看清,原来那女子并不是雅诺族人,只是穿着她们的服饰而已。虽然皮肤可能因为从西城到此长途跋涉而显得有点偏黑,但五官长得很俊秀儒雅,如果她皮肤再白净些的话,就是活脱脱一个充满书卷气的读书人了。   那女子用雅诺族的语言和同伴交流了几句,然后对苏冷玉作揖说到:“萨娜说了,她知道京城规矩多,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不能随便交朋友,但她心里已经认定你是朋友了,往后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呵呵,你也别客气了。”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位似是贵家公子打扮的男子,莫名有点亲切感。   苏冷玉也被她们豪迈热诚的真性情感染了,想着她们远道而来营生,特意去找店铺摆卖不划算,如果继续再这里街头摆卖又触了某些人的利益,少不了之后仍被滋扰生事,不如让她们到自家三白楼门前摆摊,让她们免除租金和被滋扰的烦恼,那里也有稳定的客源,而且,她们的饰品这么漂亮,也可吸引不少人,免费为自家酒楼做生招牌,一举多得啊。   苏冷玉告诉她们,自己的远房亲戚在城中开了个酒楼,她们可以在酒楼门前开摊卖货。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又令萨娜陷入无尽的感激中,哗啦啦地又送了几个小香囊以表谢意。   此时,走散的绿映红拂都寻回来这里,主仆几人拜别离开。转身走时,扬起一阵土风,微微地吹起遮盖在苏冷玉脸上的白纱,那个会说明岚语的女子看见后,瞬间觉得脑中有什么闪过似的,眼睛紧紧地,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冷玉渐去的身影,直至彻底地消失在喧闹的街道。她的反常行径瞬间引来萨娜和另外几个同伴吃笑的口哨声。   ------------------------------------------------------------------------------   当苏冷玉回到府中专心致志地着手捣鼓那些嫩嫩的小苗子时,另一头的相国寺的后山,站着一个眼如星辰璀璨,面若桃花艳丽的穿着白底缎绣的青衣女子,对着那一大片红艳艳的果子惊叹不已。   当走到那六角凉亭,看到刻在上面的那两行字时,之前热闹夸张的表情荡然无存,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往事,但模模糊糊,不太真实。   “夜诚,你说这片果子是我命人捐赠栽种在此的?”女子疑惑地询问身后的人,记忆中这种果实源自欧洲,近代才传到中国,想不到在这异度空间却早早出现了。   “是的,主子自大病痊愈清醒后,就命属下从南舍之地寻来苗子到此地种植。还说是因为此地土壤肥沃,阳光充沛,适合种植此果。”夜诚的话向来不多,却能把信息清晰地传达。   “这样的意思是,这身体的原主好像一清醒就知道这果子似的,对于一个傻了多年,足不出户,不谙世事的皇族贵女,这可能么?”女子像是喃喃自语地小声嘀咕着。   “那,这两行字也是我命人刻上的?”   “是的。”身后回答依旧简洁。   “那,就是这身体的原主,一个傻了多年,足不出户,不谙世事的皇族贵女心里头一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这什么逻辑,见鬼了?但…喜欢的人会是苏冷玉吗?”又是一轮轻声嘀咕后,女子又问身后的那位:“那个,咳咳,你知道苏家的那位公子喜欢吃这种果子么?”   “这点,属下不清楚,这种果子不曾在邺城贩卖。”   “是,这样啊….”女子出神地看着山头红艳艳的果子,不知不觉脑袋越来越沉,径直地瘫倒在亭中。只是在意识失去的那一刻,脑中闪过一些影像。   一双白影互相依偎着,女子一手环抱男子,一手把红红的果子喂到男子口中,“你不觉得由我亲手喂上的草莓特别甜么?宝宝是不是你也喜欢吃,但不能吃太多,会把你爹爹的肚子给撑坏的哦。“   当想把女子怀中的男子看仔细时,却已失去最后一丝清明。   ------------------------------------------------------------------------------   当夜诚把已是昏迷的慕容玥送回府中,整个汝阳王府被惊吓得炸开锅似的,好不容易才盼回经历死里逃生的王爷的唯一女儿。本想着去相国寺祈福还愿怎么看也是宗好事,却不料也会出状况。   御医、坊间名医都请来了好几批,个个都是摇头,束手无策,诊治了大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汝阳王爷急得在慕容玥的寝室走来走去,却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慕容笙闻讯也赶来探望了,到床前细细把脉查看一番。虽然也是毫无头绪,但看着满脸泪痕的王君,和额上眉头紧皱的王爷,不想让这两老一而再的过度悲伤,连忙安慰说:“玥儿虽然是昏迷着,但探之脉象平稳,呼吸均匀,并无凶相,两老不用太过忧心,或许调理些时日,就能醒来。”   听得慕容笙的再三保证,王君的泪水才止住,连忙讨教此时应煮些什么吃食给慕容玥。   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自出生以来经历得太多了,她聪明,内敛,执着,是汝阳王继承的不二人选,慕容楠,即使驰骋半生,经历各种风浪,也会害怕,害怕如此优秀的女儿就此离开,同样的心痛,几个月前经历了一回,真的不愿再承受。   “王爷,王爷,外间有个安大夫求见,说是,说是,可以救醒小王爷。”一个下人没等通传就急匆匆地进来禀告。   “快!快请!”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又扯多了。争取,争取三章完结,嗷嗷嗷   ☆、安氏医族      晚饭后,苏冷玉才从苏庭安那儿得知慕容玥昏倒的事。这一世,自慕容玥促成文远和慕容笙夫妻团聚后,这几人相互来往密切了许多,经常消息互通。   “什么?无药可救?那个安梓轩真的是这么说?”苏庭安才把事情说完,苏冷玉就脱口而问。   “是啊,他就是这样说,把王君给直接给吓晕了,还是文远家的留着照看,把那安大夫留下的方子拿去练药丸。听说那个安大夫年青的很,说话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也没说清楚是什么病,别人都说但凡名医都有些怪癖,估计这个安大夫也是。”苏庭安是没见过安梓轩,但听回来的消息,直觉就是这人也不太按常理出牌。   待和苏庭安聊完回房后,苏冷玉连忙把红拂给叫来,让他把自己和慕容玥在乌苏发生过的事情都详细说一遍,重点是自己被掳走之后直至获救醒来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不许有任何欺瞒和遗漏。   红拂心知这次是揭不过去的,从今晚他们两姐弟对话身时的神情凝重,应是小王爷那边出了状况,反正公子铁了心要知道的事,肯定是可以查出来的,所以也不再隐瞒了,至于曾经对慕容玥不把事情告诉公子这一承诺,还是选择忘了吧。   当说到最后慕容玥请来安大夫过来看病,慕容玥亲自为苏冷玉解毒时,无论是说的那人,还是听的那位,脸都红得惨不忍睹。   待红拂说完后,苏冷玉楞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语带羞赧地吩咐准备好,明天一早要去拜访安大夫。   红拂应下,匆匆忙忙地走去收拾准备。   根据下船前慕容止水留下的那封信上面的线索,很快就在东城边的客栈里找到安梓轩。只是日上三竿,那个绝世神医如今还躺在床上酣然而睡,无人可以奈何。   很是不情愿地起了床梳洗,整理好已是午时,安梓轩闹着肚子饿,苏冷玉就在客栈附近找了家店儿一起吃饭。   吃饱后,屏退红绿二人,苏冷玉也不兜圈直问慕容玥的病情。   “想必在王府医治那日我所说的话,已是传到苏公子耳中了吧,小王爷的病,确实是无药可救。”安梓轩一改往日的慵懒不经意,语气中多了几份不容置疑的强调。   苏冷玉那日打听到这消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安大夫的话,即使如今这话他再次重复,仍是打心底的不相信,更确切来说,是不愿相信。虽然她如今已是失忆,但在乌苏时,见她是那么健健康康,精神爽利,俊逸灵动,朝气蓬得勃宛如第一世,她最初到来女尊国度时那般。然而,一个活蹦乱跳的活人怎么会如此儿戏,随随便便就说无药可救呢?   “怎么会呢?在乌苏见她还是好端端的,那时她为救我而跌落水中,还是你给治好的。”苏冷玉不觉得有些凌乱,只是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口。   “没错,小王爷落水被救上来后,的确是治好了,只是,这么久了,苏公子,难道你没觉察到还有什么不妥吗?致命的根本,并不在于此。”语气中又恢复成往常,三分调谑三分轻蔑。   “那到底是什么?”面上虽然是尽力控制,表示平静,但整个人却是无端的浑身发冷,连忙倒了杯热茶,双手环握着茶杯来暖身子。   “四大医家,以安家最为隐秘,不是因为我们家医术最厉害,而是安家具有灵通之术。几百年前,祖宗为了躲避世人的争夺,只求安生立命才隐没于乡野市井。所以,那个小王爷真实来历,以及小王爷和苏公子的事我也知晓一二。”   这番话再次把苏冷玉给震住,这个回答真的是出乎所料,他从未想过,除了慕容玥,这个世间竟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之间纠葛。   “你以为一个人三番四次地重生,扰乱命盘是件很正常的事吗?”依旧慵懒的面上却看到眼神中透出的凌厉和威严。   “这….难道这不是天意?"苏冷玉像是在呢喃,也像是在询问安梓轩。   “笑话,这世道哪来这么多的天意。若不是慕容玥心中所聚着的执着意念,根本不会如此。她之所以来到异世,本是因与你有宿世姻缘。只可惜连续两世皆是有缘无分。第一世她因你自杀而伤心欲绝吐血而亡。第二世也因你而悔恨半生,抑郁而亡。几番重生,也只因她心中对你念念不忘,狂烈的执着而令命盘逆转。如今,小王爷如愿地再次坠入重生的命道中,只是,元气却也因此折损得几乎全无,你觉得这个可以用药能解决的问题么?”   “那,那,她会死吗?”   、   “呵呵,元气一旦耗尽,就是她的大限之日。”   “哐当”一直握在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原以为几番重生,已是看破生死离别。但不曾,此刻却是如此惧怕。   第一世,原以为她滥情不专,却不曾想到自杀后,她竟也随自己而去,既然当初选择娶这么多人回来,为何最后却偏偏还要学人生死相许。   无声的泪水,不自觉地冲出眼眶,竟然当初如此珍爱彼此,却为何轻易地被他人有机可乘,慕容玥你是个大笨蛋,苏冷玉,你也是,只懂自怨自艾,自命清高的蠢人,明知慕容玥笨,也不懂得帮她一帮,不懂得教她如何避让男儿家那些破事。   “哭?哭有什么用?忘川最不缺爱哭鬼。若是一年内你和慕容玥能生个娃出来,或许还有得救,无论是慕容玥,还是你……..”说完这句话后,一如以往安大夫的作风,人已是走出门外,不见身影,风过而无痕。   一个小药童打扮的漂亮女娃儿待安梓轩出现后,紧张地扑上前,双手环上安大夫的右臂,紧张地询问:“你是不是说了?你是不是跟苏冷玉说了。”   “呃… 好像是有说了些。”安梓轩被身旁的人儿扯得有点头皮发麻。   “你为何说,你明明答应了我不说的,你明明答应人家的,为何做不到,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虽然已是做好打算,但听到他亲口承认,心中还是难受,激动得脸都通红了。   “看着那两人都像榆木头似的,要走到一起还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我只是踢一脚,让木头翻滚得快一些而已。”安梓轩耸了耸肩,像是漫不经心地说。   “一脚一脚,之前说好了只给暗示就够了,你可知你这一脚就折损了你十年阳寿。你喜欢一脚是嘛,马上给你!”女娃儿直恨得狠狠地踩了安梓轩一脚。   “不就是十年么,人生路漫漫,短一点,剩下的必定是精华了。”   “精华你个头,如果只是十年我还由着你,这是第三次了,你难道有很多个十年可以耗吗?”女娃儿终究是憋不住,一头埋在安梓轩的胸前嚎啕大哭。   “这个,不是说,女子有泪不轻弹嘛,你看你多浪费。男儿家本就不经老,早些归去不用老是看着自己爬满皱纹的脸,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你就别伤心了.”   “你这坏人就这顾着自己,那我呢,你不在了,谁陪我,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世上吗?”女娃儿继续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紧握的拳头不断地敲打在安梓轩身上。   “不会的,相信我,你不会一个人的。”安梓轩收起浪荡懒散,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怀中的女娃儿,眼神是无限的温柔和溺爱。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离目标又近了   ☆、因果相报      回府后,苏冷玉就把自己困在房里,晚饭也没有心思去吃,只向家人推说身体不适。   安梓轩虽然性格乖张,但据闻素来行医治病从无半句虚言。再且,他竟然知道自己与慕容玥的来历,那他说所的话更是不容置疑。若真如此,慕容玥的命可就堪矣。   回想第一次重生,几乎是以摆脱慕容玥为此生的最大的愿望,却忽略了,为何慕容玥也是重生而来,只有人死,才能重生,他死缘于她的用情不专,她死却因对他的执念太深。   只是,一无所知的自己在重生后选择冷眼旁观地看着她再次陷入命定各位男子的桃色陷阱里。就这样一晃几十年,虽容颜渐老,却风采依然,原以为就此与司徒文厮守终身,白头到老。   若不是当听到慕容玥的死讯时,心仍会隐隐作痛,若不是看见慕容琪,那个样貌甚似第一世与慕容玥所生的孩儿的女子失足跌进湖里,担心得不顾一切地跳进湖中救人,最终连命都搭上。或者,自己也不会懂,有些事,即使不去触碰,但心里,是从未忘却。   如安梓轩所言,几番重生,并非上天的安排,而是她的执念,如今,她再次陷入生死边缘,救她,成亲或许已是如今唯一可以尝试的法子。   当初从乌苏回来,已是下了决心,只要她不反对,仍然会履行当初的承诺,嫁入汝阳王府。只是,她,没有了往昔的记忆,会否悔婚?若是肯了,又如何让汝阳王那边尽快完婚呢,总没道理让男方这一头催婚吧?但,这回却不想拖下去,中途再出变故。   夜了,姐姐放不下心,过来探访,苏冷玉把安梓轩的意思大致讲了一遍,言语中也隐隐地透露出些许不安和着急。   庭安也知道这个弟弟素来是个冷清有分寸的人,如今这态度表明了事态的严重。这个亲是必须要结成,而且是越早越好。   “这事无须太过操心,交给我和娘亲处置,你就安心待嫁就是,这段日子好好休养,闲时多绣些喜品,别到出嫁那天连件像样的都拿不出手。好歹也是苏尚书的嫡子,可不能要人笑话去。”为了让弟弟不再伤神,这个姐姐是又是斩钉截铁的保证好让弟弟放心,又不忘挖空心思地打趣一番以缓解弟弟的忧愁。   得了姐姐的准信,安心不少,再加上嫁娶的事也轮不到自己抛头露面地去干预,如今能做的可能就如姐姐所说的,在嫁妆方面下点功夫了。   但凡男儿出生后,若是家境殷实者皆会提前打点准备嫁妆,只是待到确认最终所嫁之人,才着手准备衣裤鞋袜等贴身之物。苏冷玉当初决定嫁给慕容玥只是一股脑子去寻人,哪有心思想这些,如今若真的婚期在即,再不动手真的是来不及。至于一想到刺绣这活儿,可真眉头皱到后脑勺,因年少时就盘算着三白楼的事,从商方面下的功夫多了,自然这手艺不敢恭维,事到如今,只能是赶鸭子上架了。   ------------------------------------------------------------------------------   清晨,苏冷玉一早就醒来,就探问一下爹爹关于嫁妆的事宜。沈氏一听喜事就来精神,说了几句就按捺不住匆匆离去,开始去打点了。   准备喜品倒让苏冷玉想起上回来走西城货的那帮人,不知后来是否有去到三白楼门前摆摊。那里的货儿别致而且价格也不贵,正好用来做个赏头。再加上近段日子没有去三白楼,难得今天抽个空,顺道走去瞧瞧也好。   果然,那帮人依约来到三白楼门前摆摊,自家楼面也因此热闹不少,邺城不缺富贵人家,缺的倒是稀罕之物,难得这回摆卖的货品种类如此齐全精美,经过几天的口口相传,今天涌到摊子那头的人更多了,倒有几番过节赶集的气氛。   凡是在门前买到称心如意饰品的人,也乐意来三白楼美餐一顿,顺道炫耀一下自己手中的稀罕物,因此,这几日来,三白楼仍是座无虚席,宁愿等位,也非要来坐上一坐,为何?人多的地方,才能摆显嘛。   苏冷玉看此情景,自然欢喜,但也有一丝可惜,早知如此,那天就该多挑几样,如今怕是好的都被挑走了。之所以那天没有买,是怕人家承了自家的情,不好意思收货钱。只是,如今看来,如果再去买货,结果也是一样。   苏冷玉准备离去时正好赶上午休,摊子的人已散去大半。走出三白楼没几步,身后传来喊声:“这位公子请留步。” 正是那个会说明岚语的西城走货人。   既然被认出,也不能失礼人前,但在大街上和几个女子交谈也不太好,就让红拂到三白楼把自家的雅座留起一间。相请她们几人吃饭相聚,顺道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适合的料子饰物用做喜庆之事。   席间,苏冷玉道了自己的事儿,经那女子传达,众人少不了一番道贺,送上早已备下的一些礼品。原来为了感谢苏冷玉推荐她们来这里卖货,私下就扣留了不少精美的饰物作为答谢,只是如今知道这位大好人即将大婚,更是把原来私底留下以备喜事的物件都倾巢而出。只是莫名地,她们几个对那个会说明岚语的女子私下说辞一番,看似是在安慰开导的样子。   虽说那几个西城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收苏冷玉货钱,因为来这里摆卖比起之前那里价格能卖高好几倍,甚至有些富家子弟看上的物件,不用她们自己哄抬价格,就在摊前自行竞价,此行确实是赚番了。只不过苏冷玉还是硬塞了几个红包,说这是彩头,她们才一边说了些恭贺的话一边收下。   苏冷玉最后约定好派人来取货的时间,寒暄几句正准备回府。那个会说明岚语的女子走上跟前,却是欲言又止。   “姐儿可是有话要说?”苏冷玉素来是个爽直之人,看这人不似是坏人,倒是似遇到什么难事,若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上一帮也未尝不可,毕竟拿了别人手软。   那女子思量再三才开口说:“请恕唐突,不知公子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哦,这个说了倒是无妨,家中尚有一个姐姐,别无其他兄弟。”   “这样啊。。。”女子脸上掩不住失望的神色,但仿似不死心,忍不住开口再问:“那,不知,公子家中可有表亲与你。。相仿。”她本想讲与你容貌相仿,但怕这样说出来太过轻佻,引起误会就不好,反而一时语塞,说不下去。   “姐儿是不是要寻什么人,不妨直说,如是邺城里头的,我也可帮上一帮。”看这人的神情,苏冷玉大概猜到几分。   女子被苏冷玉的诚意所感动,一个陌生人,三番四次地展示好意帮忙,确实难得,因实在有事相求,也不矫情。连忙走去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件衣裳。   苏冷玉一看觉得眼熟,不知是从哪见过。   “实不相瞒,我非但不是雅诺人,就连自己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家中有何人,一概不记得。是萨娜一家把我从湖中救起。当时身上除了这衣裳,也没有什么可记认的物件。为了帮我寻家人,萨雅她们才陪着到各地走货,已经好几个年头。”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心中总有很强烈的挂念,虽然与萨雅一家相处得很和睦,却执意要寻亲,继而几人为了帮她而一起到处走货。   原来又有一个如慕容玥般遭遇的可怜人,若是她还有其他亲人的话,应当心急得很,可能感同身受,更加坚定了苏冷玉帮忙的心思。“那你可记得些什么事或者人,又或者可曾梦到过些什么?”   “隐隐约约梦见过些事情,可是醒来后却一点记忆也没有。”女子皱眉地摇头,“每次好像要记起些什么时候,脑袋就不合时宜地痛起来。”   这些话曾经也听唐绾提起过,每当慕容玥似乎要想起些什么的时候,就会有种头晕欲裂的感觉,过后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想到唐绾,苏冷玉脑袋灵光一闪,似是想起些事情。怪不得这衣款并不是出自邺城,却如此眼熟,看似有几分像是慕容玥当时在乌苏做教书时的那套衣裳。   “这位姐儿可曾对梁缮或者唐绾这两个名字有印象。”一时也不知应如何求证,唯有从名字入手,就如当初慕容玥失忆了,还要给自己起月暖玉这个名字一样。   “梁缮,唐绾,唐绾,梁缮。”女子口中念念了几次,忽然似是想起些什么,一脸喜色地把衣裳摊开,指着袍子内襟绣着的字说“公子,你说的缮可是这个”缮”字”然后又指着裤侧一处说:“你说的绾可是这个”绾“。   当女子看到苏冷玉点头确认的刹那,如若眼前这位不是个公子哥儿,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一抱以示心中的喜悦。   “只是这事还做不了准,要待唐先生来到才能证实,你也切勿太过欢喜,只怕会。。。”   “我懂,我懂的,你怕万一不是,我会更加失望难受。只是实不相瞒,上回公子走时,不慎把面纱吹起,我就觉得容貌分外亲切,像是我熟悉的人,才有了方才唐突的问话。想不到,想不到,果真有了些线索,无论最终是否能寻到亲人,公子的这份恩,定会记下。”女子可能寻人所受的失望打击也不少,欢喜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苏冷玉大致把自己了解到关于梁缮和唐绾的事向女子大致说了一番,又马上修书一封命人赶快送至乌苏,安顿好一切才拜别离去。   回府的路上,再次把事情细细一想,真的不无蹊跷,如果那女子真的是梁缮,当初唐绾救了慕容玥,如今自己无意中又帮助了梁缮,正好印证了那天理循环,因果相报之说。但愿,一切皆可好心有好报吧,那人,这一世,为明岚的百姓造福良多,上天,就算不给予长命百岁,也不应早早地把她的命给收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继续努力,向下一章进发。这个周末,肠胃炎+发烧,三天睡了超过50小时,破我大二40小时的记录了。。。   ☆、洞房花烛(结局)      “不娶!”典雅素净的房间里头回响着女子坚决的声音。   “不娶?这亲事是两家早已订下,人家好端端的一个男儿,为了寻你,在你生死未卜之时,决然下嫁。你可知,万一,你那时真的去了,他可是要守一辈子的寡。再且,他不是你多年来心里头惦记的人吗?你三番四次地拒了我和宫里的安排,不全都是为了他吗?如今你们俩平安归来,岂有不娶之理。”   自从女儿在相国寺晕倒后,御医名医请了个遍,就是找不出救治的方法,为此慕容楠也甚为神伤。本想着女儿这模样婚事不知拖得何年何月,不敢多想,对方若是要退婚也是无可口非,只可惜苏冷玉这个好男儿。   不料,今日苏家却主动提议尽早完婚。虽然也怕女儿有什么万一误了苏冷玉,但是天下父母心,有谁不自私呢,难得苏家不介意,那也正好用婚事来冲冲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此时慕容玥却不知犯什么拧,无论如何劝说都不肯娶。   “为什么?那娘亲可能回答,女儿究竟所患何病,何时才能康复。”自从上回昏迷醒来后,慕容玥感觉身体已大不如前。虽然问了好几次,府里头的人都说没事,静心休养即可。但若真的没事,那何用换那么多大夫来诊治呢。她可不希望什么冲喜那些老土的桥段在自己身上发生,万一这身体真的翘翘了,那苏冷玉可是要守寡的,这个事情太缺德了。再且,她心里还有件事一直纠结着,疑惑未解开之前,她暂时还不想面对苏冷玉。   “这。。。”冷不防女儿有此一问,慕容楠的回答迟疑了一下:“这,这已说了好几遍,是你上回受伤跌入水中落下的病根,精心修养一段时间即可康复,怎么又问了。”这个女儿向来聪明,或许已觉察出什么异端,若是如实说了,以她对苏冷玉的痴爱,为了不耽误他,怕是更加不肯娶了。   “那好,那就待女儿精心修养好了,再议嫁娶之事。女儿乏了,想静心休养了。”慕容玥赌气似的躺回床上,侧身背对着,不理一旁焦急如焚的汝阳王,盖上被子佯装休息。   面对女儿如此无赖的行径,汝阳王只能摇摇头,叹气地走出房门,这,真的不知如何与苏家交待了。还是把实情都说了,两家通通气,再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   “你说王爷同意了,慕容玥却不答应。”男子柳眉一抬,神情有些诧异,没想过慕容玥会如此干脆地拒绝。   苏文与汝阳王见过后,回家就把事情跟苏冷玉和苏庭安说了。   “慕容玥怕是猜到了病情,不想拖累玉儿,才这样说的吧。”以苏庭安和慕容玥共事多年,虽然这时的慕容玥失忆了,但处事作风却不会改变,一下就想到慕容玥不肯娶的原因。   苏文今天和慕容楠也商量过此事,大家的猜测和苏庭安的是一致。   “这个小王爷,别看平常样子看起来秀秀气气的,像个无害的软柿子,脾气犟起来就算十头牛也是拉不回,她真要是决心康复了才肯娶玉儿的话,这一等只怕。。。”看到弟弟紧皱的双眉和眼中的担忧,苏庭安连忙把话止住了。   “王爷也是这样说,小王爷不点头,我们也无可奈何,只怕这婚事,别说提前了,小王爷的病情万一继续恶化,这婚事,难说了。”苏文话语中,也透着无奈,说实在,儿子嫁给一个可能命不保夕的小王爷,在门第上虽说是高攀了,但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再遭任何苦难了。   如果当初儿子还是选司徒文的话,这婚事定会顺利舒坦很多。又何会落入如今的进退两难的尴尬。只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娘亲,姐姐,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试。”似是下定决心,沉默许久的苏冷玉终于发话了。   -----------------------------------------------------------------------------   宣和四十五年春,明岚国邺城又迎来一场大喜事。明岚女皇亲自为三对新人主持婚礼,宴设紫清殿。除了皇子皇女大婚,或者派人和亲,一般的官员家设喜宴,有女皇出席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更何况是主持婚礼。   这场婚礼盛宴可是苏冷玉好不容易才促成的。而慕容玥无法拒绝大婚,纯粹是因为女皇金口已开,昭告天下。试问有谁敢抗旨,即使慕容玥马上不治身亡,也不会有人有勇气把已指婚给汝阳王家的男子给求去。因此,慕容玥必须娶苏冷玉,也只能娶苏冷玉。同样,无论今后慕容是生是死,苏冷玉也必须守着汝阳王世女正君的名号。   至于这场婚宴之所以由女皇亲自主持,纯粹是沾了皇子慕容无极的光。   这事情缘由于,在苏冷玉和苏庭安的一次闲聊中,得知丁毅对慕容无极有意,为了在地位上能更快地与之匹配,丁毅积极投身于边疆杀敌保国的事业中,短短半年,屡立战功,由右教尉晋升至震威将军,不出意外,将是北疆司徒大军的接班人。   虽然在几次的接触中,二人相互都有好感,但是慕容无极却一直不肯表态,自小和皇姐慕容铮相互扶持,如果自己一旦远嫁,皇姐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他实在放不下心。   有天,一直懵然不知此时的慕容铮有意外得知此事,连忙和弟弟倾谈了三个时辰,终于说服慕容无极。当然,这场意外,是由苏冷玉幕后指导,苏庭安、张乃芳、莫清和文远几人“无意”促成的。   不久,丁毅就向女皇提亲,因慕容无极已是大龄皇子,女皇一直为苦苦找不到与这个优秀儿子匹配的女子而烦恼。此时,丁毅及时出现,她为人正派且行军作战能力甚强,前途无可限量,更重要的是不介意慕容无极年纪比她大,还承诺今生今世只娶他一个夫郎。   如此良配,实在难寻,女皇顿时心情大好,不但马上指婚,还要亲自主持婚礼。此时刚好汝阳王,苏家,李家透露出消息,准备婚礼的事宜。那几人都是朝中未来之星,各自的家族都是明岚最中坚的力量。   因此,女皇想着喜上加喜,热闹些,也趁机让几大家族的人沐浴圣恩,下诏亲自为这三对亲人主持婚礼。一封诏书,把慕容玥和苏冷玉牢牢的绑在一起,任谁也无法改变。   -------------------------------------------------------------------------   人生三大事,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即使女子身体抱恙,还是喝下不少祝福的酒水。踏着略微凌乱的步伐进入喜房,在喜公的祈福声中,完成婚礼的最后几个步骤。   待人退去,女子微醺的眼光一直盯着床上的人儿,雪肤莹白的瓜子脸,眉似柳叶目如星,俏皮地抿着的樱桃小唇,这就是她夫郎,今后将终身陪伴自己的人。   在书院时初见时,一眼就认出他是男扮女装,但却是莫名的熟悉,心中已有一个模糊的样子。只是今晚看他,才觉得他的美是如此独特,如此深刻,如此难以忘怀。今晚的他,少了一份冷清,多了一分妖娆,喝了酒水的肌肤,桃红莹泽,似渗着醉人的芬芳,无处不吸引人一亲芳泽。   她的脑袋只是这样想想而已的,不料自己的身体却受不住诱惑,也这样做了。些许干涸的嘴唇触到了一片香甜的温软,如滋润的蜜糖般,令人欲罢不能。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回复清明的眼中看到的是一脸错愕的男子。   趁着几分酒意,女子撒赖地搂着香软的身躯,把头埋在男子的胸前,低头看着他交叉摆在大腿上的一双玉手。   女子像是喝醉似的呢喃:“你,你可是喜欢我才嫁我的?不是因为父母之命,不是只为可怜我。”糯糯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她喜欢苏冷玉,她向往爱情,但她更希望的是真正的两情相悦,这样的婚姻,将来才不会有怨恨,才可以天长地久。   “我是喜欢的。”声音略带一丝羞涩,但回答得很干脆,也没有多余话,自从正视心中对她的感觉后,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去追溯往昔的怨恨。   “你可知我身体不好,万一。。。”不待女子说完,一只手捂了上来,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我知道,没有万一,无论今后如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养身体,我先说好了,我只会做生意,不太精于家务活,今后可是指望着你照顾我。”男儿不想女子因此事而内疚,岔开话题。   女子别过头去,不让男子看到眼中因感动而泛起的泪光。“那你喜欢以前的我多一些,还是如今的我,你知道,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包括你,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喜欢吗?”话语中更像是自嘲,扎在怀中的脑袋摇了摇,只是,还没等男子回答,她却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个,还是不要回答了,就当我没问过吧。”女子对这个问题十分没信心。她喜欢他,但她觉得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与他爱得如此轰轰烈烈,自己忽然好像是个第三者,但更妒忌他如此爱这身体的原主人,害怕若是有天,他发现她不是“她”,他是否会离她而去。这也是之前坚决不肯娶男子回去的原因之一,女子不希望做替代品,她只想做男子心中的唯一。   “我。。。”不待男子把话说出,炙热的唇堵住了他所有要说的话,环抱在腰间的手一紧,女子向右一倒,已覆身而至把他压倒在床上。   或许,她真的没有自信,她怕他会说,更喜欢的是身体的原主人,她不知何时已爱他如此之深,会发狂地妒忌男子心仪过的“自己”。她宁愿自欺欺人,用唇吻住他要说的话,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答案,她只想着,他属于她,从今以后,他的心中,只剩下如今的她。   这回不似前两次般的小心翼翼,努力克制,或许心中的不安触动了心底的占有欲。她趁着几分酒意,疯狂地向身下的男儿索取,二人撕磨产生的温热,填补内心隐隐的失落。   几经周折,终于解开繁琐的喜服。身下人儿的曼妙一览无遗,一头墨发散落,更衬得肌肤胜雪,匀称的身姿犹如精心雕琢般赏心悦目。红红烛光摇曳,男子因动情而迷离的双眼氤氲着一层薄雾,额上殷虹的一点越发晶莹,在嫩白的雪肤映衬下,往昔的清冷淡雅荡然无存,转眼彷如妖娆魅丽的尤物。   虽是几世为人,男女之事也懂,但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妻主面前,男儿家终究是害羞的,慌忙把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覆在眼脸上,却是紧张地颤动着,不敢面对如此香艳的一刻。   身上的女子见状轻笑一声,她知道,他是害羞,但也是在等待着。她知道他很美,只是,如今的美却是那么的炽热,灼烧着她的双眼,他这种美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就是她想要的满足。此刻,她早已忘记身体上的疼痛,只想给他一个旖旎难忘的洞房花烛之夜。   大婚之前,娘亲已派人和她上了一场图文并茂的指导课,在加上之前两次的接触,她已是熟知身下人儿的每个敏感点,只差最后二人真正身心契合的一步而已,想到这,下腹一热,身体的温度像是猛然膨胀,急需释放。   唇贴在男儿脖子左侧最薄那处反复吮吸,感受身下微微地颤动,和耳边萌动的喘息,手轻轻地抚摸着柔滑的肌肤。女子的手像是随意地在男子身上游走,飘忽不定地轻灵舞动,只是手到之处瞬间燃起男儿体内的火焰,男子身体不时抗议地扭动着,像是要摆脱这种若有若无地挑引。   忽然女子红唇深深一吸,舌尖狠狠地抵在男儿脖子最弱处反复舔舐,右手快速地抓住身下早已按捺不住,勃然而起的那处。   “啊。。。”娇美的男子又如何承受得了瞬间如排山倒海的快意,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在突发的清亮一响后,飘荡在房里的着颤栗求饶般的销魂尾音。   女子手中动作由缓至急,而后不断加快,让男子每次声音似是即将散去之前,都会忍不住地再次发出承受不住的欢愉。   不多时,男子身体已是通红的滚烫,女子手中已是触手而滑,看时机以至,女子盘开双腿,许许而下。   男子身体瞬间紧绷,压抑地痛哼了几声,眉头蹙起,此时眼睛更是不敢睁开,努力让身体放松,希望初初的不适能尽快过去。   女子拼命隐忍那死命似的快感,尽量放慢放轻动作,让男子的疼痛少些。待男子逐渐适应,感觉他身子开始放松时,才逐渐加快动作。   此时,房内是充满欲念暧昧的喘息声,随着女子腰身动作的不断加大,男子像似失去自我般地随她而动,伴随着阵阵无法控制的颤栗,每次的深入,是要命的绞动,刺激的兴奋感瞬间传透四肢百骸,下巴随着腰身晃动而不断上扬,脖子早已弯尽成极限优美的弧度,唯有用双手狠狠抓住身下的床单,来稳住自己不被那疯狂的快感冲飞。   终于,在又一轮的激烈律动后,女子满足地趴在男子的身上,大病后的她身子确实不靠谱,这一场的疯狂全凭那控制不住的炽热去支撑,待风卷残云后,才觉已是疲惫不堪,很快进入绵长的沉睡,只是,在入睡前的一刻,女子怕男子听不清似的,心满意足地不断重复着:“玉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终于在一起了。。。”   男子玉白纤长的手指抚上女子的脸庞,仍渗着些许薄汗,红粉未褪,艳如娇脆欲滴的桃花。   玥儿,兜兜转转,我们又在一起了。傻瓜,从前的你,如今的你,只要是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既然你记不得,那些前尘往事,就如风散去吧,无论往后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从今起,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只要你不再负我,上穷落碧,苏冷玉必定生死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本来想赶着圣诞写出来,作为圣诞礼物什么的。然后,因为是结局,想法忽然变多了,又怕写不好,修修改改了好几次。希望你们能喜欢。虽然这不是我第一篇文(之前也有过一些短篇练笔)。但却是最长,最有感触的一篇。写文的中途,也发生了一些事,所有停更了大半年。   再次,谢谢一路支持的你们,因为包子不是大人,所以吸引的读者不多,但每次看到你们的留言和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没有你们的坚守,我是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谢谢你们成就了我当一个小小作家的梦想。   番外之后可能会写一篇穿越言情,正在酝酿中。。。最后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开花结果(番外)   自怀孕后,苏冷玉每天都习惯早起到花园里走走。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清冷的眼中竟是泛起暖暖慈爱的温柔。   几回重生,经历各种人生无常,虽孕育过孩儿,但却从未能看着自己的孩儿成家立室,享受过耄耋老翁那种儿孙满堂的生活。对于子嗣的延续,他是期待的。   “啊~~~~”尖锐高亢的响声从房间里传出。苏冷玉听到,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回,那家伙又在闹什么了。在绿映的搀扶下,慢慢走回卧房。   婚后的慕容玥好像变成个小孩似的,整日缠着自己撒娇,当然,这也只是在他面前而已,在外间,慕容玥却是有着玉面冷王的称号。   才走至房门口,一个白色的身影唰地冲了过来,双手搭在苏冷玉的肩上。原本如玉般精致的脸上,已是哭得一塌糊涂,哪有半分往日卓越风流的姿容。   轻轻拍着埋在胸前抽搐着的脑袋,“玥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昨夜,一班世家子弟约了慕容玥去燕江楼饮酒,想趁机把几个新得的绝色引荐给她。当然,慕容玥看也不看一眼,就狠狠地拒绝了美意。为了早点回府陪爱郎,自罚了一埕烈酒,还被一些纨绔私下讥笑为夫奴。想她堂堂汝阳王,几世以来,听到的多是歌功颂德,哪曾受过如此委屈,冷玉猜想她,可能是因此心里不舒坦吧。   “不是不是。”慕容玥的泪水仍然是止不住地继续流,直渗苏冷玉的中衣。   “玉儿玉儿,你知道我是有多开心吗.\\\\\\\\\\\\\\\"过了好一会儿,慕容玥才抬起头,眼中是红红的,但嘴角却是上扬着一个大大的弧度,还有那红糟糟的鼻子,看上去真有些惨不忍睹。   “开心还哭成小花猫,又不是三岁孩儿,哪有你这样的。”抽出手帕,帮慕容玥擦拭。   “玉儿,你是我的夫,真的是我的夫,老天爷果真待我不薄。”虽然只穿着白色里衣,顶着一头乱发,但说话时高兴愉悦所散发出来的神采,却是教人看痴。   “大清早地满嘴乱语,都成亲一年了,如今才来欢喜,难道之前可是不情愿的。”苏冷玉佯装生气,嘴巴撇了撇。   “自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玉儿我.....我记起了...”   “你记起了?”这回轮到苏冷玉愣了,轻声地重复呢喃。   “嗯嗯,今日梦醒,就想起了,谢谢你玉儿!”搭上青葱绵软的柔荑,一手把苏冷玉拥入怀中。   “傻瓜。”靠在熟悉的怀抱中,淡淡地透着女子身上舒宁的紫檀香味,心,终于踏实了。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此刻心中的感动,谢谢你玉儿,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今世没有舍弃我,谢谢你,历尽千辛万苦来寻我,谢谢你,始终牵着的是我的手。   清晨的阳光,和煦地照耀着,斑驳的梨花树下,双依双偎的一对在呢喃着绵绵情话。   ------------------------------------------------------------------------------   “孩儿,看好了,你娘亲和爹恩爱的很,这下可安心地跟糟老头我走了吧。你娘亲本是异星入世,本是命硬得很。但却不老老实实,非要拿元气反复折腾。若不是你爹爹心软,如今更积聚灵气,只怕你娘亲早已元神尽褪。只待此胎诞下,不但你娘亲元体巩固于此,你爹爹体内的余毒也就彻底排清了”一位仙气十足的老爷爷不停地捋着白白的长胡子。   “爹娘以后也是这样一直好下去吗?我好怕,就像那时般,突然有一天,他们又忽然不见了。”明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冷玉的肚子瞅,仿佛里面就是个巨型的解毒药丸似的。转头又看了看老爷爷,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和你那不省心的娘亲一样,又要来一次逆天。各人各自修各人,随缘吧,孩子。”说完,老爷爷已转身走了。   “那行,只是,只是师傅怎么办,师傅的病什么时候能治好,老爷爷,我们先去治好师傅再走,可好?”父母的事情好了后,就不禁开始担心他,那个孤傲任性的医郎。   “安氏一族本来已是隐居避世,只等日后修成正果,要不是他为了帮你,哪会落得如此境地。放心吧,孩子,他的命可是要留着等你去打救,还能耗上个十几年不成问题。你再不跟上,晚了,你就回不去你爹爹的肚里拉。”   “啊啊啊,老爷爷不要吓我,等等我!”   唰唰,只见两道白光,在幽静的园林中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想了很久要不要写。可能隔得时间太久,写不出一开始的那种情绪了。求见谅啊。。。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